嫁也没带,想必也风平浪静了吧。

    可是五月……唉,过了这一阵子就帮她找一个合适的,人都是要向前看的,她也该拥有自己的幸福。

    一出了正月,天就渐暖起来,柳树吐牙,墙苔泛绿,就连泥土也带着一丝雪化冰解后春天的芬芳,叫人身心舒畅。

    虽然皇上那里并无不妥,可公公还是按照之前的决定行事,只是他很少让谢宝儿参与进去,只交代谢宝儿做好现在的事情,家里一切如常。谢宝儿虽然嘴上反驳公公,可暗地里却也卯足了劲做事。幸而,开辟安山非常成功,不仅开出了一块人形大白石,还将安山的一面修整为百顷梯田。山下的村民得了谢家资助的农资,新春就要种下第一批茶树。此事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谢宝儿也得到皇上的褒奖,虽然只是一句夸赞的话,可也让他着实风光了一把,如今走到哪里,虽还有人私下呼他为谢宝儿,可正式场合下大家都尊称他一句,谢从事。

    谢宝儿及喜欢别人称呼他为谢从事,甚至在家里,也要三七唤他“我家从事”,而我每凡唤他“从事相公”时,他都是有求必应。每每得意之时,公公见了都要唬骂一句“稚子”,可是骂完之后又会借着捋胡子遮掩住笑意。

    一切安好,我的心情也放松下来。京都每年不仅要举办畅春节,而且早于畅春节,还会举办游园大会。虽然地点也还是在圆馆,可针对的却是已婚人士。游园大会由太子和太子妃主持,都是由太子妃下请帖,收到帖子的人才有资格参加,一般而言,都是集中在上层人士,特别是和东宫交好的人和家族。

    谢宝儿和我也收到了请帖,他特意请了假要陪我过去。临出发前一晚我问他要穿什么衣服,他想也不想就说,“当然是穿官服了!这可是正式场合!”

    我笑,嗔道,“又不是去署事,虽会碰到同僚,可都是私下聚会,哪里需要穿官服那么正式!”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署事不久,虽然做出了些政绩,可还是难免有人不知道,到时我不穿官服,叫别人误会我还是个白丁,闹得大家不好看,岂不是我的错?”谢宝儿说得头头是道,末了又道,“我的官服是墨绿色的,你明天就穿一个浅色的,不要和我冲了色!”说完也不顾笑得不行的,自顾自去翻衣柜,一边翻还一边说,“我记得你有一件粉色的襦裙,就穿那个,和我正好配对!”

    就这样,他穿着墨绿的官服,我穿着粉色襦裙,我俩迎着料峭的春风,一路笑得比朝阳还要灿烂,璀璨闪亮地出现在了游园大会上。

    因参加的都是已婚青年夫妇,且又是太子和太子妃主持,所以游园大会远没有畅春节丰富多彩。受邀的人都到齐,太子和太子妃会最后登场,太子发言之后,由太子妃点戏,然后是一上午的咿呀铿锵,午时,太子和太子妃会在圆馆最大的圆厅里和大家一起用膳,大家开怀畅饮,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或聚众嬉闹或单独踏景,皆由个人意愿。

    我听不懂戏,谢宝儿倒是听得摇头晃脑,一面听还一面给我解说,时而跟着低声唱念几句,煞有介事。我也没在意戏文,只看着他时而瞠目时而蹙眉时而撇嘴时而叫好,便觉得抑制不住地喜意,一时竟忘记了身边的事物,只当还在家中,不自觉的就向他靠了靠,又将他的大手拉过来与我的十指交握。谢宝儿也浑不在意,转过头对着我嘿嘿一笑,将我的手握着放在嘴边吧嗒亲了一口,又回过头去看戏,还大叫一声,“好!”

    “咳咳!”突然身边一声咳嗽,有些尖锐,不禁叫我回头看去,却见到瑾瑜郡主正皱着眉看着我和谢宝儿。见我看向她,瑾瑜郡主似是有些难为情,突地又似想到什么一般,端了端肩膀,抽笑道,“呵,真是不知羞耻!”

    我一愣,明白过来她的意思,这才想起方才的举动确实轻浮了,可也并不觉得真有什么,便也懒得和她计较,就装作没听见一般转过头来,不料,回目间却触到一个眼神,定睛一看,却是坐在太子夫妇下手的文翊。此刻,他正看着我和谢宝儿,一瞬不瞬地,面无表情,见我看向他,却也没有回转过去,而是与我对视着。我愣了愣,正要回转眼神,就又感觉到另外一束目光,瞥眼过去却是看到文翊身边的秦静珊也看向我,面色不温不火。我心里默了默,还是冲着文翊和秦静珊点了点头,才慢慢回过头来。

    “怎么了?”身边的谢宝儿察觉到我的异样,回头看我,还没等到我的回答便又是一愣,接着就咧嘴笑了,还放开我的手,对着远处拱手道,“原来郡主娘娘也在,郡主娘娘安好!”

    我回头,看到瑾瑜郡主愣了愣,似是看到外形人一般,接着又咳了一声,端着架子哼气道,“谢公子好!”

    “嘿嘿,”闻言,谢宝儿嘿嘿一笑,似是等着这一刻一般,站起身对着瑾瑜郡主道,“郡主娘娘错了,前不久,谢某刚到工部署事,任从事一职,虽说算不得官,可圣上隆恩,却也还做了些事,下次见面,还请郡主娘娘记得唤一声谢从事,不然谢某记性不好,没答应郡主娘娘,可就不好看了!”说完,就又往前挺了挺,以便将身上的官服展示出去。

    瑾瑜郡主听得一抽一抽的,可末了还是哼了一声,算是答应。谢宝儿似也不和瑾瑜郡主计较,嘿嘿一笑,又和看向他的一些人打过招呼,才得意洋洋的坐下,冲我眨了眨眼,见我瞪他,便又嘿嘿一笑,眼珠子一转,马上又聚精会神地跟我说起戏文来。

    上午在谢宝儿的口若悬河中过得飞快,不时太监高唱午膳时间已到,刚好戏也结束了,大家就都跟着太子夫妇移步圆厅里用膳。太子和太子妃坐定,众人也都按照桌子上的名牌一一坐好。瑾瑜郡主坐在太子左下首,张侍郎张宛之坐在右下首,文翊和秦静珊坐在瑾瑜郡主下首,二哥和二嫂坐在文翊他们对面,我则坐在二哥二嫂一旁,我对面是另一对官员夫妇,后面的人我就认识得不多了。

    因张宛之是三嫂的哥哥,且我对他印象又特别好,所以谢宝儿敬他酒时,我也对着他笑了笑。不料,他见谢宝儿敬他,竟站起了身,认真且温和地道,“谢从事客气,你同季亮一样唤我一声二哥就好。”

    季亮是三哥的字,谢宝儿听了也很高兴,爽爽快快地叫了一声二哥,就又满了酒要和张宛之喝个双杯。张宛之听了,皱着眉有些为难道,“昀弟真性情,可为兄实在不善酒,这……”

    我听了忙站起来制止热情过头的谢宝儿,对着张宛之道,“哥哥太客气,宝儿是真心敬你,既然哥哥不喜酒,哪里有为难哥哥的道理,这酒哥哥生受着也就罢了。”我话刚说完,谢宝儿那里也明白过来,咕咚一口将自己的酒吞下,对着张宛之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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