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当由诸位推选出三人,决定日后军队布置。”

    诸葛瑜闻之,毫不避退左相锐利目光,反而一字字道:“文官逼迫太尉交出兵权,打破祖制掌管兵权,这可是谋逆啊。”

    左相朗声大笑。笑罢,与诸葛瑜对视缓缓道:“嘴皮子一张一闭就说本相谋逆?好一个颠倒是非,诽谤朝臣。”他的话音方才落下,大门忽然“砰”地一声,被紧紧关闭了起来。

    “好!”诸葛瑜见状,同样抚掌而笑,“好一个随意归去,好一个绝不阻拦!”

    堂中霎时一片死寂。

    一时之间,唯有油灯静静燃烧。灯火印在众人阴晴不定的脸颊上,愈发晦暗莫测。

    左相缓缓起身。

    他紧紧凝视着诸葛瑜,目光一如毒蛇逼迫:“诸位若想离开,给本相一个面子,喝下这盏离别酒即可。但诸葛大人,诽谤本相,确实是不能轻易走出去了。”

    不用看一些心生退意之人的松动神色,诸葛瑜依旧微笑:“喝了这杯酒,他们是竖着出去,还是横着出去?”

    左相负手:“那便要看诸位是否命大了。”

    端着酒杯欲饮之人登时面色大变,豁然丢开手中酒杯,惊魂未定地凝视左相。左相缓缓道:“诸位,本相很有耐心——你们还有一盏茶时间来考虑,究竟是留下,还是走。”

    他的话音落下,堂中忽然传来一声慵懒的嗤笑:“一盏茶,有耐心?呵,这种闻所未闻的逼宫方式,也真是叫朕大开眼界。”

    第50章·正文完结 落幕。

    满堂在这一瞬间出现难以预料的死般寂静。

    这个声音……

    左相面色陡然一变,原先满面红光与自信顿时变换莫测诡谲,甚至脸色铁青再无一丝血色:“谁?谁在装神弄鬼!给本相——”

    他话音未落尽,大门已被人重重踹开。而踹门之人施施然走入堂众,面容一点一点随着灯火映入众人眼眸里。

    左相瞳仁一阵紧缩。

    因为面前之人,竟是姜泽!

    他的脑中闪过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从最初得到姜泽遇刺身亡的消息,到后来军中急报确信此事真实,到这几日朝中行势……几乎瞬间依然明了,他已完全输了!

    左相满脸青筋凸出,他死死瞪着姜泽,大口大口喘息着,浑身已被冷汗浸透。

    百官自然也已看清来人模样,皆是悚然大惊。

    ——不是说前线传来消息姜泽遇刺驾崩了吗?不是说遗体过些日子才能运回京都吗?那现在这个人,究竟是人是鬼?众人想到这里,面色愈发惊恐,,甚至有胆小者已瑟瑟发抖瘫软在地。

    姜泽并不理会这些人。

    赶了这些天的路,他身上有些风尘仆仆,面上也露出些微疲惫。但这并无损他的风光月霁,甚至现下环顾周遭,目光愈发锐利逼迫。

    他与诸葛瑜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从善如流伏地行了一个大礼:“恭迎陛下归来!”

    有他这一带头,所有脑中一片空白的官吏们也顾不得思考这到底怎么回事,纷纷随着诸葛瑜一般跪地行礼。到最后除了左相与其身旁神色铁青的三人,居然都已跪倒在地,臣服天子。

    只此动作,便叫左相费尽心思得来的优势,尽数灰飞烟灭。

    天子,既是上天之子,也是朝中官吏之天。只一身份,便是左相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姜泽瞧着满面憎恨的左相,嗤笑了一声。

    一旁张遗取了一套干净的酒盏,替他倒了杯温酒,递到他面前。姜泽接过,一饮而尽。

    洛城乃是原先随国都城,不过比起姜国与随国都城,十分四季分明气候宜人。但如今正是一月寒夜,也是洛城的四九寒天,自然冷极了。

    喝了这杯温酒,便有一股暖意从咽喉流淌入胃里,又自其中蔓延至于浑身。姜泽轻轻呼出一口气,看它在面前不远处凝结成一团白雾,微微笑了:“起来罢。”

    “今夜已深,将该留下的留下来,诸卿且自行归去罢。至于明日,该赏的赏,该罚的——罚。”

    这一句话落下,他面前跪着的大多数官吏顿时浑身抖如筛糠。姜泽也懒得再瞧他们一眼,只是挥手命廷尉将左相及其余党捆了起来。

    至于那些在这几日里临时倒戈,抑或依旧摇摆不定之人,姜泽倒并不打算严惩他们。毕竟此事颇多顾虑不周,就连他都为防止姜曦出事命人传了驾崩消息回来,右相又卧病难起,有人转而支持左相也是常态。

    不过此罪可免,明日加官进爵却没有他们的份了。

    左相等人很快便被拿下了。他被捆得严严实实,却还在色厉内荏地怒喝:“难道陛下就不顾太子了吗?!”

    姜泽笑了:“你不认得太子,但朕不至于眼瞎到连自己的儿子都认不得。”

    说完这句,姜泽也懒得多言了。命人将这群求饶的声嘶力竭的人都拖下去,他揉了揉额角,起身去寻姜溯。

    马不停蹄回到洛城后,他便与姜溯兵分两路。他来处理左相谋逆一事,而姜溯去右相府探望右相以及接回姜曦。这是姜泽安排的,毕竟右相因他们而病倒,姜溯必然自责。

    且于情于理,他也应当去探望姜溯的外祖。

    姜泽到时,右相已醒了,正靠在软垫上与姜溯聊着,看起来精神不错。

    这位耳顺老人经此一劫,原先不过半白的头发终于全白了。也不知姜溯与他说了什么,看到姜泽,他眼中除了有些恍惚,但所有戒备与愤恨已烟消云散,挣扎着欲起身行礼。

    姜泽按下了他的动作,给了姜溯一个微笑。

    却是难得的脉脉温情。

    确定右相身体已无大碍,姜泽便与姜溯接了姜小圆,带着李御医一同回宫。也好在左相为防止李御医拆穿假太子身份,将他放在了右相府,除了担心受累倒是安然无恙。

    姜小圆这个时候刚吃饱,再过会便要睡觉了。许是小孩已有了模糊记忆,知道姜泽与姜溯是不一样的,便双眸豁然发亮,十分亲热地在他们之间扑来扑去。

    姜泽瞧着他这一副天真不知事模样,一路阴霾尽数散去。

    先前姜溯命麾下将宫中叛党尽数捉拿,至于此时整个皇宫已重归宁静。两人匆匆用了晚膳,更衣沐浴之后,姜泽才抱着已睡成小猪样的姜小圆,靠进姜溯怀里,任由他轻轻擦干自己的长发。

    漆黑如夜,指尖余香。

    很多年前姜溯照顾姜泽,便是从替他打理这一头长发开始的。

    等到将长发擦干,姜泽有醒来迹象,姜溯便拥着他倒回软榻里。调整好姜小圆的姿势,他才亲了亲姜泽的额头,用指尖轻抚他眼下因疲倦而愈发明显的青黑,轻叹道:“睡吧。”

    一夜深眠。

    翌日清晨,天色尚未大亮,姜泽与姜溯便被姜小圆闹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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