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用辣辣的火锅汤泡着饭吃,小脸因为被炉火和火锅的热气氤氲得红红的,问楚云:“姐,今晚我们俩还是一起睡吗?”
    虽然有三间房,每间房里都有一张床,但是铺盖不够,只有两床铺盖,所以今晚姐妹俩只能依旧睡一起。
    “是呀。”楚云点点头,“可能这几天晚上还要一起睡,等我去黑市买了铺盖回来再分开睡。”
    她已经在淘多多里面搜寻过,有怀旧床单被面和棉花被褥卖,跟这个架空的六零年代卖的床单被面和被褥几乎没区别。
    她打算分几天买,装作是从黑市一点一点买回的。
    不仅要买床上用品,还要添置一些厨房用具,安置一个家,要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虽然这些东西只要找陆明轩弄到票就能买到,但是之前陆明轩弄家具票动用了不少人脉,楚云不想再找他帮忙了。
    他工作繁忙,老让他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分散精力实在大材小用。
    所以她打算就在空间里买,不然老天让她穿越时带个空间,她却不用,那不是暴殄天物吗?
    楚帆往嘴里塞了一块牛肉,香香的嚼着:“姐,我在黑市认得人,这些东西我帮你买吧。”
    楚云连忙摇头:“不用,姐还指望你有出息,将来当个大干部啥的,哪能让你再跟黑市的人接触!。”
    楚帆只得作罢,不过叮嘱她去黑市买东西时放机灵点,有的卖家心很黑的,挖坑骗买家。
    楚云道:“我会小心的。”
    眼珠转了转,拐弯抹角的问楚帆一些关于黑市的事。
    得知江城的几大黑市的组织成员互不来往,而楚帆以前所在的那个黑市集团里没有那个想抓她的保安,总算放心。
    只要楚帆和那个保安不认识,她再躲着他点,两人以后就不会有瓜葛。
    楚帆捞了些豆芽菜送进嘴里:“姐,刚才我和月儿去给帮忙搬家的老街坊送肉包子,一个大妈问我们家什么时候办乔迁宴,让我们一定通知她,她想来喝一杯喜酒。”
    楚云明白,这是家属区的老街坊们见她找了一个有钱的未婚夫想要巴结她,所以想跟她走动。
    “你跟那个大妈说,我家不办乔迁宴。”
    她是那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办乔迁宴多麻烦,她是不会办的。
    她买了肉包子答谢他们,就是不想办乔迁宴。
    吃完晚饭,去上课时,楚云特意带上给陆明轩织的毛裤去学校。
    在学校门口碰到他,笑着把装有毛裤的袋子递给他。
    陆明轩好奇的问:“是什么?”
    “毛线裤。”楚云十分自豪道,“我日以继夜的赶着织出来的,你明天就能穿上我的爱心毛裤了。”
    陆明轩嘴角勾起:“我不太怕冷,以前在京城生活时冬天从不穿毛裤。
    江城可比京城暖和多了,就更不穿毛裤,不过你为我织的,我肯定穿。”
    虽然江城冬天的温度比京城高,但是湿冷,并不好受。
    在冬天不穿毛裤是很难熬的,这家伙居然说他不穿毛裤!
    楚云难以置信:“真的假的?”
    她往四周看了看,小雪天,路上行人很少,弯腰在陆明轩的腿上摸了好几把,真的没穿毛裤。
    陆明轩淡定的容忍她对他上下其手。
    楚云直起身子,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但还是劝他以后要穿毛裤,以免年纪大了得老寒腿。
    陆明轩笑着答好,得寸进尺道:“毛线裤都织了,再给我织一件毛线衣吧。”
    楚云道:“正在进行中,年前大概完不了工,过完正月应该能织好。”
    毛线衣要织得好看是很费工夫的。
    陆明轩非常开心:“那正好,织好了当春装穿外面。”
    “好。”楚云对自己织毛线衣的手艺很有自信,织出的毛线绝对能当外套穿在外面。
    第二天一上班,楚云就去余副厂长那里把她那间公房给退了。
    消息一传开,跑去申请房子的职工挤满了余副厂长的办公室。
    理由五花八门,意思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家里的房子不够住,希望厂里照顾一下。
    可这么多人,照顾谁好?
    余副厂长十分头痛,恨不能把楚云叫来,让她把房子领走。
    这个时候,有人想到吴中光家的房子说好的半个月后就退,可直到现在还没退。
    嚷嚷起来:“吴中光家别说正式职工了,连个临时工都没有,凭什么还占着咱们厂里的房子不退,而且还是占的两间房子!”
    这话立刻得到了不少工人的响应,问责厂领导,怎么能够容忍不是厂里的人占着厂里的房子?
    厂领导马上派保卫科去强行把吴中光家的房子收回来。
    吴中光一家虽然没有到弹尽粮绝的地步,但过的很凄惨。
    早上每个人喝了两碗稀饭,便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
    可是家里没有生炉子,非常冷。
    一家人全调成振动模式,对抗寒冷。
    门外有人不客气的捶他家的大门:“吴中光,腾房子了,我们是来收房子的!”
    吴中光听出是保卫科老佟的声音,起身去把门打开,见外面不仅站着老佟,还占着好几个保卫科的同志。
    吴中光乞求道:“老佟,你能不能帮我跟领导说说,再宽限一段时间,等过完年我们再退房。”
    他们一家之所以没有回乡下,留下来苦苦支撑,还不是想在城里找份工作,哪怕临时工也行,这样就能继续在城里待下去。
    一旦回了乡下,再来城里就难了,因为那时房子退了,在城里连个安身之处都没有。
    虽然能够租房子,但这个年代,房屋并不好租,因为谁家的房屋都不宽裕。
    不等老佟开口,他一个同事就很不耐烦道:“先说宽限半个月,现在又说宽限到过完年,干脆直接要求宽限一辈子好了。”
    老佟的另一个同事垮着脸道:“自从你没了工作,这房子就应该收回。
    厂里已经让你住了这么长时间,你还不知足,还不想退房,你究竟啥意思?”
    吴中光早就没有昔日当主任时的威风,低声下气的请求他们体谅一下他目前的处境。
    一个保卫科的同志吼了起来:“就你家困难,别人家就不困难了?
    再说你们一家现在没有一个是厂里的职工,即便困难厂里也不可能照顾到你们头上,厂里还有这么多困难职工等着照顾呢!”
    要求吴中光一家在中午之前自动搬离,不然中午他们会来强行收房。
    保卫科的人一走,吴中光一家全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虽然拜托了不少人帮他们找工作,却全都石沉大海,毫无音讯。
    主要是这个年代的工作太难找了,人家就算能弄到工作名额,不给自己的家人或亲戚,给吴中光夫妻,那不是有病吗。
    现在厂里已经不让他们一家再住下去了,就算匆忙之间去租房子也租不到,只能卷包袱回乡下。
    总不能等保卫科的人动手把他们往外面赶吧,那也太狼狈了。
    大丫说什么都不愿意回乡下。
    趁着全家人都在收拾东西时,偷偷溜出了门,径直去厂里找宋厂长的残废儿子。
    宋厂长的那个残疾儿子虽然腿脚不便,可宋厂长在厂里给他找了一份工作,不然他怎么养活自己?
    宋厂长的残疾儿子的工作很体面,在厂里当一名小会计。
    大丫找到他办公室,希望他出来和自己谈谈。
    自己的相亲对象和别的男人在小树林里抱着啃,让宋厂长的残疾儿子宋武丢尽了脸面。
    看见大丫来找他就一肚子的火,又怎么可能和她出去谈?
    冷冰冰道:“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大丫神色一滞,那天两个人相亲时,宋武对她各种跪舔,现在却这么冷漠。
    她看了一眼宋武的同事,脸胀得通红:“这里……不方便。”
    宋武低头继续扒拉他的算盘:“既然不方便那就别说,我正好也不想听,你走吧,别影响我工作。”
    大丫只得灰溜溜的离开,但是没有走远,而是守在办公室附近的几棵玉兰花树后面。
    宋武一出来上厕所,她就连忙跑上前去把他拦住,满含希望,直截了当道:“宋武,我想嫁给你!”
    少女的羞涩她全然没有,只想拿自己换留在城里的机会。
    一想到要回到她曾经深恶痛绝的乡下,她整个人就很崩溃。
    宋武冷冰冰的看着她,全然没有那天相亲时的含情脉脉:“你觉得我会娶一个作风不正的女孩吗?”
    八字还没一撇,她就敢给他戴绿帽子,让他成为别人眼里的笑料,哪怕他对她再一见钟情,也要斩断这段情缘。
    大丫急忙解释:“宋武,你听我说,事情不是那样的……”
    宋武见办公室里有人出来,越发不想和大丫纠缠:“事情是怎么样的,我一点都不感兴趣,我只希望你别再来骚扰我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说罢,拄着拐杖就走。
    大丫不死心,伸手去拉他。
    虽然今天是晴天,可是昨天下过雨加雪,地上湿滑,宋武又是残疾人,大丫这么一拉,他重心不稳,摔了一跤,连脑袋都摔破了。
    大丫一看闯祸了,撒腿就跑。
    宋武的同事赶紧背着宋武去医务室处理。
    这事传到宋厂长的耳朵里,宋厂长直接气爆,命令保卫科立刻赶吴中光一家离开家属区。
    还没到中午,吴中光一家就在保卫科好几个同志的看押下,狼狈的离开了纺织一厂的家属区。
    大丫却仍没有死心,还在为自己留在城里上窜下跳,居然找到了楚云那里。
    那时楚云正趴在办公桌上奋笔疾书写文章。
    这个月她靠着写文章给报社投稿已经赚了一百多块钱了。
    所以穿越到这个遍地是文盲的架空六零年代也没什么不好,至少相对她而言可以靠知识发家致富。
    见大丫来找她,楚云一脸戒备,怕她狗急跳墙伤害自己,时刻准备从空间拿出电棍,一电棍把她给电晕。
    大丫劈头一句就是:“那天我和佟伟那个,你撞见了吧。”
    宋武她是抓不住了,但是她想孤注一掷咬上佟伟,她最初想嫁的人就是佟伟。
    之前她特别担心楚云借着看见自己和佟伟拉拉扯扯这件事毁坏她的名声,可现在她巴不得楚云这么说。
    只有这样她才能咬住佟伟,说佟伟对她不轨,逼着他对她负责,不然就去派出所告他流氓罪。
    这个年代,如果犯了流氓罪,前途尽毁。
    大丫就不信佟伟连前途都不要了也不肯娶她。
    楚云用看智障的目光看着大丫。
    她是不是觉得全天下就她一个聪明人,而她是个傻子,会为了毁掉她的名声而去得罪佟家?
    她如果真那么傻早就那么做了,还等到现在大丫来问她?
    楚云淡淡道:“屎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
    我从来就没有看见你和佟伟在一起过,你这样问我是什么意思!
    你想暗算佟伟跟我无关,但是别拉我下水。”
    倪大姐在一边织着线衣,嘴角含着一丝幸灾乐祸看好戏。
    这时传达室的大爷又来给楚云送汇款单,见大丫在纠缠楚云,关心的问:“咋回事?”
    楚云便把前因后果说给他听。
    传达室大爷勃然大怒,冲着大丫怒吼:“你自己想当破鞋别拉上别人淌这趟浑水,快滚,不然我叫保卫科的人来抓你。
    已经不是咱们厂里的家属,居然敢进厂里来,是想偷东西吗?”
    大丫被传达室大爷气势磅礴的吼骂声吓得落荒而逃。
    倪大姐没能看成大戏,有些扫兴的继续低头织线衣。
    下了班,楚云装做去黑市买床上用品,连家都不回。
    吩咐楚帆去食堂买两个菜回去和妹妹先吃,把她的午饭热在炉子里,等她买了东西回来再吃。
    楚帆拿着姐姐给的钱去了食堂,买了一道白菜肉丸子和一道酸辣土豆丝,便往新家走去。
    刚走到马路对面,就见一个男青年笑着喊他的名字。
    楚帆看清来人,惊喜道:“飞翔哥,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被称作飞翔哥的那个男青年全名高飞翔,是江城最有盛名的三大黑市之一的创办人。
    以前见楚帆机灵,想要挖他给他看场子,不过被楚帆拒绝了,两人因此而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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