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骆千帆来到西餐厅,苏文静已经在等候,占了一张靠窗的桌子,桌子上泡好了一杯茶。
    骆千帆进门,苏文静站起来向他挥手:“千帆,这里。”
    她的称呼很有意思,既不是骆老板、骆总,也不是骆记者、骆老师,而是省去姓氏,直呼其名——“千帆”。
    透着那么亲切。
    她今天穿了一件蓝色碎花的长裙,肩膀披了一个蕾丝边的白色披肩,头上戴了一个蓝色的发卡,整体给人一种邻家小妹的清纯感觉。
    真正的猎手总是把自己扮演成猎物的样子。
    真正高段位的女人,也从来不会让你看出她的段位来。
    “苏老师,不好意思,迟到了。”
    “没有没有,我也刚到,快坐!”
    骆千帆坐下来,招手叫服务员点餐。先把菜单给苏文静,苏文静也不客气,点了牛排,又点了一瓶红酒。
    两个人吃饭,女人主动点了红酒,这就有点意思了。
    点完之后把菜单递给骆千帆,骆千帆给自己点了一份意面,又征求苏文静的意见,帮她多点了一些法式蜗牛、鹅肝酱、罗宋汤。
    苏文静对骆千帆的殷勤感到满意。
    等菜的时间,骆千帆笑着问道:“苏老师,你说沃土要对我下手,什么意思?”
    苏文静双肘架在桌子上,双手抱拳撑着下巴,笑吟吟的望着骆千帆,并不回答。
    多暧昧的眼神啊!
    加上轻柔的音乐、淡雅的风光,任何男人都会觉得心旌摇荡。
    骆千帆经常臭不要脸地用这种眼神看别人,从来没有谁这么看他!
    渣女!
    再看我,再看我,我就把你……
    算了,骆千帆的眼神躲闪了。
    当然,是装的,装出一点点的羞涩,他也要把自己扮演成猎物的样子。
    “你看我干嘛?怪不好意思的。”
    “噗……”苏文静笑起来,和以往一样,人家女孩子笑起来捂嘴,她笑起来手摸额头,只露着嘴。
    因为她的嘴长得最好看,笑起来更好看。
    “这么长时间没看见你,看看你怎么了?我都知道现在该称呼你什么,骆记者?骆主任?骆老板?骆校长?还是骆老师?”
    骆千帆开玩笑:“只要别喊我‘骆老公’就行。”
    “去……”苏文静撒娇地将右手在空中虚拍了一下,像是隔空打了骆千帆的脸,眼神也勾着撩人。
    从表情到动作都十分暧昧,任骆千帆这样的高手也难免心痒。
    “有没有人说你的气质和以前不一样了?”苏文静问道。
    骆千帆说:“没有啊,不一样吗?”
    “当然!”苏文静说,“现在变得很成熟、稳重、有魅力,章小涵都经常念叨你呢,你很久没有去工商局了吧?”
    “不算多久吧,我每两周都要去一次的。”
    “作为条口记者,每两周去一次也太少了吧,怪不得章小涵嫌你去得少,我这半年也从没有在工商局见过你。”
    “那我以后常去。”
    “是应该常去,大家在一起经常聊聊天。真的,跟你聊天挺有意思的,我喜欢你……聊天的方式……”
    靠!骆千帆白了她一眼。
    心说不至于吧,你这么断句算超纲。
    “我可不敢跟你聊天,怕你男朋友打我!”骆千帆揶揄道。
    “你说黄杨啊,早都分手了,上次在望江饭店吃过饭就分手了!”
    “是吗?”骆千帆猛地抬头,瞪圆了眼睛,又瞬间暗淡,要的就是那种刹那惊喜,又不敢奢望的状态。
    而后呵呵笑着,酸酸地问道:“你这样的女孩子,追求你的人得绕虹城一圈吧?”
    “追求我的倒是不少,但是我也在反思,我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苏文静顿了一下,等待骆千帆追问。
    正常逻辑下,骆千帆应该顺势问道:“那么,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呢?”然后她就可以描述几个与骆千帆相契合的特点,让骆千帆感受到她的暧昧。
    可是,骆千帆偏偏不接这个茬,毫无逻辑、毫无铺垫地强行岔开了话题:“沃土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苏文静埋怨道:“我怎么感觉你不想跟我聊天啊?有事急着走?”
    “没有,心里被你吊了个石头,不问清楚不舒服。”
    苏文静勾着眼睛笑起来:“你呀你,菜还没上来,你就想让我全都告诉你。”
    骆千帆说:“你先说,说完之后我就可以踏踏实实陪你吃饭了。”
    “那行吧,这件事说出来,你一定会感谢我。知道吗?刘培昨天找我了。”
    骆千帆立刻很给面子地皱了皱眉:“找你做什么?”
    “你俩最近闹得不大愉快吧?”
    “没错。前几天我们刚刚进行了一场‘亲切友好的交流’。”
    “亲切友好的交流?哈哈……人家都快被你挤兑垮了。刘培能认输吗?他去找了我们报社的副总编求助。刘培是副总编的亲戚,还是报社的大客户,所以报社很重视,要替他出口气,收拾你!你也知道的,汉东晚报最恨你……”
    “等等,恨我?为什么?我也是你们的广告客户,我也是砸过广告费的好不好?”
    苏文静又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很好看。
    “你是我们的广告客户不假,但是你带给汉东晚报的伤害无法弥补。”
    “有吗?”骆千帆问道。
    “当然有啊”,苏文静说道,“你一报两投的建议,一棍子差点把汉东晚报给‘闷’死!你在工商局订了一万多份报纸,我们总编大会小会骂。
    “发行季结束以后,刚缓过一口气来,你又搞了个教育周刊,什么作文大赛、百家讲坛,我们领导一看,好家伙,教育周刊上全是广告和冠名商,能不羡慕嫉妒恨吗?”
    苏文静表面“数落”着骆千帆的“罪状”,可细听下来,全是褒奖和恭维,把骆千帆都快给听飘了。
    “然后呢?”
    “然后领导和刘培就要联合起来收拾你呗。”
    “这样啊”,骆千帆点点头,“那你们打算怎么收拾我?”
    苏文静撒娇般地哼了一声:“他们想出来的点子说出来吓你一跳!”
    “什么点子?”
    苏文静不说话,又撑着下巴看着骆千帆暧昧地笑。
    一个漂亮的女人看着你笑,这真让人受不了。
    这时候,服务员端上了牛排、红酒和酒杯。
    苏文静的下巴点了点红酒:“把酒倒上,我就告诉你。”
    骆千帆赶紧倒酒,自己却不倒。
    苏文静诧异道:“让我一个人喝?”
    骆千帆只好给自己杯子里倒上一点,说:“我的酒量一般,怕喝多了失态,你也少喝点哦。”
    苏文静勾着眼睛笑:“也怕我喝多了失态吗?没关系,如果我喝多了,就把我送回家,反正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干杯!”
    两个人碰了碰杯,苏文静这才慢慢地说道:
    “刘培伪造一封匿名举报信,寄到汉东晚报,说骆驼教育资金链断裂,秋学期招生是在圈钱‘割韭菜’,等收了钱你就会卷款潜逃,最后坑的是家长!
    “报社决定先发一篇报道出来,连标题都想好了。引题是:‘本报接到重磅举报——’主标题是:‘骆驼教育资金链断裂,家长担心老板卷款跑路’。
    “报社准备先扔一颗石头出来,第二天再做追踪报道,刊登你们的回应。你们否认也好,生气也好,但是一定都会遭到重创!你想想,如果这篇稿子见报以后会怎么样?”
    “我操!!”骆千帆一听,毛都炸了。
    真的后怕!
    这个造谣太狠了!
    若是被媒体报道出来,骆驼教育的秋季招生差不多就被判了死刑。
    只怕上暑期课的学生和家长也会惶恐不安,闹着要退费。
    “怎么样?害怕了?”苏文静观察着骆千帆的表情。
    骆千帆点点头,反问道:“太损了,这主意哪个王八蛋出的?”
    “你别管谁出的,就问你狠不狠?”
    “狠!”
    “怕不怕?”
    “怕!可是,苏老师,既然刘培托你收拾我,为什么你要告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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