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够了,吃太多到时候难受。”卜丁虽然不明白到时候会怎样难受,半懂不懂的,可也顺应了范禹的话,就停住不动了。

    吃了饭后,范禹先是去烧水,把卜丁赶到门口去跟小正玩,跟着他自己拿了几包调料粉出来琢磨琢磨。等水烧好了后,他就把水在他房间里的澡桶里兑好,把卜丁拎进去,要他泡着。

    然后他就把卜丁那身衣裳洗了,洗了后就直接在外头晾上了,这季候的天湿度不高,且昼夜都有一定的热力,过一个晚上就该干了,明天卜丁就又能穿那一身了。

    等卜丁洗完了,坐在澡桶里面叫他,因他先前关照好卜丁一洗完了就要叫他的。他进去,认真问洗干净了没,卜丁点点头,他就凑过去闻了闻,觉得可以,就把卜丁又拎了出来,给抹干了。因卜丁这会儿也没有衣裳穿,于是范禹索性就将他放到床上去了,关照他躺在被子里。

    之后范禹就将澡桶挪到门口,将里面的水倒了,跟着就又回了他厨房里,琢磨那些粉子。

    直到大概是八点一刻那会儿,范禹就听到他房间里头传来一声状似“惨烈”的叫声,范禹一听是祖辛回来了,今儿他回来就回了房里,也不知吵嚷些什么,于是他去了房间里面,就见祖辛揭了床上的被子,指着卜丁问:“这个黑不溜秋的是什么!”范禹见卜丁像是已睡着了却又被吓醒了的样子,这会儿连身上的被子都被人揭了,正光^溜溜的一小团蜷在褥子上,他就三两步走过去,帮卜丁把被子复又盖上,对如今越来越容易大惊小怪并且也确是受到了惊吓的祖辛宽慰道:“这是我今天买下来的。宅子里又不好放,他太小了,就暂时这么住着吧。”

    祖辛又朝这会儿被子上隆起的那一小团看了一眼,向范禹探询道:“以后他就睡这儿了?”范禹说:“不然还能睡哪儿?”

    ☆、第 37 章

    还好这后面房子里的床够宽,多了这样一小团卡在范禹与祖辛中间像是也并不碍事。卜丁因先前睡得好好的、正香、从未那样安心地睡了那么一小觉却陡地被人揭了身上的被子给一下子吓醒了,在心里就对祖辛有着戒惧。范禹帮他把被子又盖上了后,他也只是露了两只眼睛出来,看看那时正侧身坐在床头跟祖辛说话的范禹两眼,又看看祖辛两眼,一句话也不说。

    每晚范禹向来都是比祖辛要晚些时候躺上床的。祖辛先躺了上去后,因与那个新来乍到的小小囝盖的并不是同一条被子,也就不知道那小小囝是向着他躺的,还是背着他躺的。反正那小小囝这时连头都缩在了被子里,在被子上由上向下看去,怎样看都只是一团隆起,究竟也看不出一个方向来。

    祖辛也索性不去理会这个横空就这么冒出来、“闯”进他家门的小小囝了,也只是盖了被子、面朝墙那样地躺着了。

    直到范禹也回来了这间房间里,将在厨房外侧墙的墙根下简单冲澡后换下的脏衣裳扔进了一只竹筐里,并将案上的烛吹熄后也躺了上床之后,他被子里那一团才终于有了动静,紧紧地挨着他,与他自己身后那个祖辛空开一段距离。

    范禹在想卜丁应该是先前被祖辛那大惊小怪兼且“大呼小叫”的样子给吓到了,这会儿不愿意与他靠近罢了。他想着小小孩都是这副样子,再过些时日,应该就能好了,到时卜丁应该就能接受祖辛,而祖辛应该也能接受卜丁了。

    第二天一大早范禹起了来之后,就想着这个将原本的灰麦粉和成面团之后再“分拆”成面筋与低筋粉这两样东西的事情或许还是由自己亲手来做比较好,因这处地方现在也没有“面筋”这样东西。若交到山下宅子里面去让匠人们来做,不是说不行,也不是说不信他自己雇来和买来的匠人们,而是说他觉得现在就让山下的人来做这样东西,始终让他觉得有些不大安心,因到底这样东西的做法相当简单,若偶然一个机缘给传了出去,那立时就能传遍了,这东西对于他来说马上就大大地贬值了。所以始终还是没有由他自己亲自来做来得安心。

    于是他让婆婆今天就带话下去,让山下的人将面和成一团团的约二十厘米直径的大团的面团,和好后就送上山来给他就是了。这也好,可省了他一道工序,和面可是很需要力气的,山下多得是身量近一百九十公分的男人,由他们轻易和好一团团的面,再差人将一筐筐面团送上来,他再用一大木桶盛水与一长的木杵伸进桶里搅动面团将面团上的粉抖落进水里,既省力又干净。一个钟点就能洗出三十大团的面筋与得到三大桶的粉浆水,等粉浆水沉淀了后,就只须将上面的清水倒掉,将下面的沉淀物放在炎阳下曝晒就是了。

    婆婆这日还是按她与祖辛惯常下山去的时间下山去的,故而她与祖辛两人是中午之前一点的时候出发下山去的,到了后就与祖辛忙午饭。两大宅子共六十来号人口吃了午饭后,婆婆交代了三个男人来做范禹嘱咐好的那事。一个钟点后,六十大团白净的但有些发灰的面团就被制作了出来,这面团的颜色是这样的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里的麦到底不像范禹以前生活的那地方的麦子那样白净,而是发灰的,不然在这处地方这种给人吃的细麦也不会有“灰麦”这样一个别名了,那么它被磨成了粉再制成团后那颜色有些陈晦也是一桩自然的事情。

    这样一个颜色的面团单只是被蒸成了灰麦包之后那麦包的颜色确是显得灰败的,可如果这颜色上面再配上了那个中紫色的甸桑子酱的鲜亮颜色,就整个有一种低调又高档的色泽。就像所有深色系的东西带给人的感觉一样,容易给人造成一种低调的奢华感。

    婆婆在这些面团被放置了将近一个钟点、差不多快回好了性之前,就差了一个人将那六十大团面团送上山去给范禹。

    范禹接到了这一批货之后,就独自一人在宅中用大木桶与长木杵洗起了面筋。而卜丁在门口与小正呆在一起,卜丁话不多,倒不会像别的较为活泼的小孩那样爱对着动物说些很童趣的话,而只是静静地跟小正呆在一起。他穿了那身昨晚上被范禹清洗过了、今早上已被晾干了的衣裳坐在两屋之间的一小块石墩上,手放在膝上,而小正则趴在那个石墩边上,尾巴盘屈着,尾巴尖都快抵着了它自己的脖子那么地趴着。

    范禹用了近两个钟点将所有的面团洗去了粉,只剩下了面筋,他又等了不到两刻钟,等粉浆水都澄清了,就将上头的水倒了去。跟着,他叫了卜丁一声,卜丁一听他叫唤,就由石墩上下来。他问卜丁:“我带你上街玩去可好?”卜丁点点头。

    范禹将那些盛在木桶里的湿的低筋粉搬到房门前,三个桶一字排开,将小正用宽长的布带象征性地栓在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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