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小解,于是又出门小解了一回,再回去接着睡。

    直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他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会儿。然后还是被卜丁摇醒的,卜丁一看他那两眼眼周发青的模样还被一吓,他大抵心里也清楚今早上他自己这副样子吓人,就忙安慰说没事的、没事的。

    一大早,这一家人,如今算来又多了两个,共六口就一起吃了早饭。跟着就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壬伯、戎伯见这家的婆婆与祖辛都有事情做,也就问范禹他们能做什么,而范禹那会儿一脸的枯悴模样,活像是吸了几十年的鸦^片烟给猛地一下子断了之后的那副样子,脑子里就想不了事情,一被问及,才想到不如教给他们洗面筋。

    这么长日子以来,他仍是未将洗面筋这事交给山下宅子里的匠人们去做,就为了保密,他一向都是自己每天都洗出一定的份量出来,再交给山下的人去片面筋、抹照烧酱上去腌着。

    如今壬伯他们都来了,碍着他们的这层身份,想来他们自己也是不肯时常下山走动的,不如就将面筋交给他们来洗,再者这活也不是什么力气活。这样范禹也不用总是在家里呆着,时间与自由上面又能松动不少。

    他教了他们洗面筋之后,就把卜丁交托给了婆婆与祖辛照管。跟着,他就一个人奔下了山。心急火燎的,只想早点去问问夏侯乙,让他给个说法、出出主意。

    而其实夏侯乙昨晚上就已知道他救回去了两个山洞里的人的事情,自然也是被他差了去盯着范禹的两个人回去后报给他知道的。也可怜那两个被夏侯乙派了去盯梢的人,一天到晚地跟着范禹在城里面转到东、又转到西的不得安生也就罢了,大晚上的还得跟着他跑到那样一个鬼气森森、寸草不生的山上面去。

    范禹跑到了夏侯乙那边去,那副两眼乌青的样子也是把夏侯乙一吓,想着这是怎么了,就问他:“你这是怎么了?”他在夏侯乙身边坐下后就马上答道:“唉,没睡好。先不说这个了,我就跟你说说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事。我上了城西那座荒山上救了两个被领上去等死的人,救回来后我才晓得这事情也应该不能就这样完结的。怎么办是好?你快帮我想想办法,万一再过几天衙役上山去清理尸首时不见人影之后就非得盘查出一个究竟来我可怎么办啊。”

    他一口气说了这好长篇的话,连顿也没有顿一下,可见他昨晚上一晚上没睡、脑袋里兴许就是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些话的。

    夏侯乙终于听他说完了,就说:“行了行了,你先喘口气。你也别担心了,我让我大哥跟这边府衙里的人说一声,没人会去翻查你这笔账的,直接将那两个人的户头在他们府衙里销了也就是了。”范禹一听,马上精神就放松了下来,侧身过去,两手搭到夏侯乙的手肘上,就像那种跑到火车站去接三十年没见的亲人后的那副手肘搭着手肘的模样。

    他问:“真的?”夏侯乙说:“难不成还有假?”范禹这才一下子全放松了下来,往椅背上一靠,马上被那奇矮的椅背上缘给硌了一下,就立刻又坐直了起来,再往前面那张书案上一趴。一副什么都不想再理了、只想先睡一会儿再说的样子。

    ☆、第 46 章

    范禹还真是说睡就睡,不过他今天这种睡着的情形更确切地说来是叫“不省人事”。夏侯乙见他这样伏到前边案上就不爱动了的样子,就轻晃了他几下,发现他也不应答,就想着他兴许是睡着了,毕竟也亲眼见到了他之前跑进来这处书房时的那种两眼乌青的样子。

    可夏侯乙看他伏到前边案上的那样子也是有些吃力的,因他毕竟身量不及他,这样伏过去也是有些勉强的,他上半身像是只勉强地搭到了那案的边缘上面去似的。就这么看着也觉得他肯定睡不舒服,夏侯乙就想着将他“搬”到这书房里之前常被用来作“按摩床”用的那张长的矮几上去,也好叫他睡得稍舒服些。

    哪知他的一条手肘刚环过范禹的肩下边一点,而另一条胳膊刚想要伸到这椅下去捞范禹的两条腿、也好将他就这样抱起时,就忽然心下也不知哪处地方豁然亮了一下,他就想着倒不如趁此大好时机好好来验验,都喂了这么长时间的好饭好菜下这人肚皮里面去,也不知是否往身上贴了一点肥肉了。

    夏侯乙因有了这一“杂念”,马上眼神就聚不拢了,变成是游动着的状态,就像是在墨黑的山谷里忽然燃起的一只火把、在被挥动时那火光总是拖长了像带了一条光影般的尾巴一样,是一种飘乎的虚影。捉摸不定又虚得很。

    他也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心虚。

    但他下手了。

    先是在这人肚子上揉了揉,皱了皱眉头,让人参不透那神情,也不晓得他是认为好还是不好。再往这人腰上捏了捏,又皱了皱眉。最后到底还是移到了这人的那只庇股上,轻声慢气地掐了两把,还是皱了皱眉。

    跟着,从头来过,又往这人肚子上把他那只手探了过去,跟着又是腰,如是往复,还总是要审慎地把眉头皱一皱。这眉头皱得不明不白,不知是他真就不甚满意,还是只是想用皱眉头来为他自己要再重新去揉一揉、掐一掐作一种铺垫与借口。

    范禹是还睡着,也不知道身边那个在他心里向来认为是体面的好人儿正在做着一桩真是不大体面的事情。而这不体面的事情就在这大天白日里叫另一人撞见了。就是叫那个一向都认为范禹不是什么心思简单的人的二管家撞见了。

    那时夏侯乙正第三次掐着范禹的那只让他不住皱眉头的庇股,而那个二管家则刚巧站立在书房门口的西边这一边,本是要进来向他家宅主请示些事情的。哪知就看见了这样一个见不得的事情。他一时间伫立在门口处,甚至都忘了要回避,满眼见的都是这么一回事,虽然有那张书案挡着,可隐隐约约他还是能看到的。他还当是那个心思不单纯的范禹只是趴在那案上,他也不知道那个范禹其实是睡着了的。他心里想着:果然有奸^情!

    等他终于回过神来,就想要退避一下,毕竟是积年生活在大宅中的人,也知道像这样的大宅子里,哪还能没有几桩这种风流事呢,虽是从不曾听闻自家宅中有这等事,可是保不定自此以后就有了呢,谁让宅主前不久就认识了一个心思一点也不单纯的囝。保不定自此这等子事就在这宅里常有了呢。

    这二管家只是心中有着不解:唉,宅主的眼光也太差了些吧。

    最后,他还在心里补了一句:实在是差!

    心里补完了这句,就正欲旋脚离去,却被那个刚第三次掐完范禹身上某处的夏侯乙抬眼看见了。夏侯乙蹙着眉头拿眼神示意了他进来。

    这二管家有些不大想进去,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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