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有药吗?》作者:木存云
    文案
    简单说,这就是一个不怎么直的小中医和一个直的不彻底的病人你勾搭我我勾搭你,然后带着空间谈恋爱的故事。
    甜宠和搅基一样,是王道。呦吼~~
    前方[空间]神出没,快来找我玩~!
    攻受日常:
    封炀:小小,你看我腰这怎么了。
    肖晓:哪儿?这儿吗?还是这儿?
    封炀:往下点儿。
    肖晓:这儿?
    封炀:再往下点儿。
    肖晓:……
    封炀:你倒是再往下点儿。
    肖晓:……封炀,鸟坏了是病,得治。
    内容标签:随身空间 都市情缘 种田文 天作之和
    搜索关键字:主角:封炀,肖晓 ┃ 配角:林木木 ┃ 其它:1v1,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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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空间你肿么了
    肖晓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轻车熟路的从林间小道爬上半山腰,虽然正值晌午,烈日当空,但是在大山林荫遮蔽之下,清风习习,倒是觉不出热来。
    连蹦带跳的跃过最后一条暴露出地面的树根,肖晓用手撑了一下手边的树干,在山石上站稳脚跟,然后回过身看了一下来路。
    不错,很陡峭很有难度,肖晓同志很厉害!
    一溜小跑的到了熟悉的坟头前,肖晓在墓碑前跪下,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是大礼,按说只有重要的日子才需如此,但是他却次次遵守。
    肖晓父母的墓建在前山半山腰的地方,靠山大且山后有山,这叫父母山。后山高,两侧的山像是护卫一般挡住来风,整个山群呈现太师椅的样式,周边又刚好又溪流环绕,聚集生气,山水齐全,通阴养气,是块建墓室的吉地。其实他并不懂这些,这墓地的选址是一个风水师给指的。肖晓算是他的救命恩人,风水师给不起医药费,虽说肖晓不要他的钱,但他却不愿意,秉着他的清高和傲气给肖晓看了一次风水做抵。对风水师来说看次风水难度还是不大的,所以肖晓也就心安理得的给自家爹妈汇报了一声之后就迁了坟。
    也不知道是不是里面真有些门道,肖晓爹妈原来那块坟地没多久就被泥石流给埋了。肖晓有些唏嘘,感叹幸好迁的早,不然他都不知道上哪找他爹妈去。加之肖晓觉得自己近几年的日子确实挺好过的,于是就觉得这风水说还真的有些神乎其神的意味。
    行了大礼,肖晓左右望望,四下无人,这才伸手凭空一抓,竟然让他从半空中取出一袋红润喜人的苹果。那苹果品相极佳,色泽红润,大而圆,看起来水灵灵的。
    把红润润的大苹果放在盘子上码好,又拿出一小瓶的雪莲药酒均匀的洒在坟前,肖晓做完这些,才在一边的石板上坐下,自己拿了个苹果开吃,一边吃一边靠着墓碑开始向父母絮絮叨叨。
    “爸,妈,你们还好吧?我你们也见着了,你们儿子好着呢。”肖晓伸出舌尖把唇角溅出的苹果汁液勾进嘴里,然后才继续说道:“这果子很好吃,我带给你们尝尝。我最近在后山上找到秦艽了,加了延胡索、制草乌和其他几种草药一起泡了药酒,准备拿去给刘婶子。刘婶子风湿又犯了,我之前给她开的方子,她总是不按时喝药,又不听劝的不避着水……啧,遇到这样的我真没办法。”
    想到自己近些日子的困扰,肖晓挠了挠脑袋,正襟坐好,“你们临走难道给刘婶子安排过什么?还是给她托梦了?我最近都想躲着她,怎么合着最近姑娘们都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了么?……也不对,我估计是她逮不着自个儿儿子,搁我身上过当红娘的瘾呢。”
    摇摇头,肖晓重新靠回墓碑上,“这也不对,我知道刘婶子是好心来着,你们走这些年她照顾我挺多的。可是我不想找,我又照顾不好人家,找了干嘛,再说了,我自己现在这样就挺好……”
    “最近我发现那潭水的功效越来越弱了,虽然并不依靠那潭水来给人治病,但是要是那水功效如常,也可以让刘婶子还有小林哥他们好过点。不过现在说什么都白搭,我总觉得那空间在随时准备抛弃我。”肖晓说到这里,稍稍有些不满的意味儿,瞄了准头把吃完的果核扔进了大树根下,“这果子你们赶紧多尝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吃不着了呢。”
    要是空间有个载体或者人形什么的,肖晓估摸着自己能冲上去摇着人肩膀大声质问:空间!你肿么了!
    可惜并没有,他又不能自己摇自己。肖晓想了一下自个儿搁那瞎摇晃的样子,觉得那画面真特么傻x。
    这么想着,思绪便飘到了那潭水上去。所谓潭水,便是他适才取出苹果的那个空间里的一潭清泉。明明泉眼不断涌出水来,但水面却没有一丝的波动,清澈澄净,也让人捉摸不透。发现潭水可以治病也是偶然之举,早些年的时候,那潭水功效极佳,肖晓发高烧,家里又停水,实在渴的厉害了,肖晓就摸进空间喝了一小口潭水,结果居然立马就好了,十一二的小伙子立马能蹦三尺高,头也不疼了眼也不晕了。也就是从那以后,肖晓才开始探索被他荒弃两年避如蛇蝎的空间。
    但是近来那潭水却越来越没用了,空间的大小和潭水的面积一直都在以可察的速度缩小,态势愈演愈烈。就跟空间的出现一样,肖晓对空间的日渐萎缩一无所知,想要阻止都无从下手。
    日头渐渐偏西,晕黄的夕阳洒落山野,被层层叠叠的山林分隔成错落的小点,照耀在肖晓五官精致的脸上,平添几分柔美的感觉。肖晓想到空间的事就有些烦心,就又开始给父母念叨自己遇见的事儿,靠在灰白的墓碑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像是说给父母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渐渐的,声音就浅淡了,困倦之意席卷,肖晓靠着墓碑,沉入梦境。
    梦里的景象无比的清晰,电影儿似的在眼前一幕一幕不停的播放,他看着,却无法插手任何事。比如说他看到那个本来玩儿着玩具枪的小屁孩儿不管不顾的跟着一只火红的凤凰鸟跑进大山时,他多想骂一句:蠢货,别去!
    事实上他也骂了,但是作为一个观影人,无论你对剧情如何评价,对主人公如何吐槽,该行进的镜头都不会因为你的一句话发生什么改变,演员还是会照着既定的剧本表演。
    肖晓就像是开了强制的自动跟随,他的视角随着那个小屁孩儿的步伐发生改变,他想要跑快一步,或者干脆停下,都办不到,能做的唯有看着。肖晓着急,因为他很清楚,那个不知何为畏惧的小屁孩儿就是五岁那年犯蠢的自己。
    也是这么一座山,相似的下午,五岁的肖晓自己跑出来玩。母亲正在院中架着炉灶煮饭,父亲则在前厅给人看病。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肖晓跑出去了。
    本来拿着玩具玩儿的肖晓抬头就看见了一只火红的鸟,这鸟他从没见过,那华丽的翎羽和纤长激昂的鸣叫使得他忘记了手里把玩的木质小手枪,不自觉就跟了上去。
    火红的鸟儿昂着头,长长的尾翎摆曳于身后,双翅向侧舒展,周身闪耀着微弱的红光,极尽华美,恐怕谪仙都无法拒绝这灵鸟的魅力,更何况当时只有五岁的肖晓。所以肖晓毫不犹豫的追过去了,红鸟越飞越远,慢慢的飞离了父母给他划得安全线,见火红的身影在山林间隐没,眼瞅着就快看不见了,肖晓回过身看了一眼自家院子的方向,最终还是随着鸟儿进入山林。
    原本和风习习鸟语花香一派平和美景的山林在肖晓踏入的那一刹那开始风雷遽变,怒吼的风声在山林中赫赫作响,树枝被吹的七摇八落,浓云由四方汇聚,一阵电闪雷鸣之后,磅礴大雨顷刻下坠。
    肖晓吓傻了,雨水打在茂密的树木枝叶上,再汇聚成涓涓细流倾泻而下,打在脸上的力道重的他睁不开眼睛。用手挡在眉骨上方,肖晓看见火红的影子在眼前一闪而过,那红鸟身上,分明没有沾上一点雨水,周身带着火焰,烈烈燃烧,雾气弥漫,在这暴雨的山野里无非是一道奇观。
    肖晓靠近树边站着,旁边一只被雨水打的毛发尽湿的小松鼠快速蹿过,蓬松的大尾巴此刻也尽湿透了,可怜巴巴的甩在身后,和肖晓一样狼狈不堪。那红鸟没有飞远,在肖晓目之所及处停了下来。只是那火焰依旧,甚至烧的更为炙烈。鸟儿伸长了优美的颈项,张开嘴极尽全力的嘶鸣着,凄厉非常,与山野之声混成一片。
    为什么不灭呢?肖晓不明白,明明下着雨不是吗?那鸟儿定是非常疼的吧?肖晓想着,脚步挪了过去。
    地面的突如其来的震动让他身子一晃,肖晓站定,见又没了动静,这才朝红鸟的方向继续走去。
    树木的摆动幅度越发的大了起来,风拍击树木枝叶的声音哗啦声和雨水坠落之后的啪嗒声响成一片。
    肖晓浑身湿透了,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难受极了,但是他顾不得这些,只想着怎么才能灭了那只鸟身上的火。红鸟又发出了一阵凄厉的鸣叫,那叫声让肖晓心惊,也迫使他加快了步伐。
    好在肖晓前进,那鸟儿并未移动,肖晓眼见就能够到跟前了,禁不住朝前快跑了两步。浸了雨水的积叶黏腻非常,只顾着跑的肖晓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状况,落脚之后便顺着山的坡度猛地一滑,骤然而至的重心不稳迫使肖晓发出惊吓过度的惨叫,脚随着湿滑的落叶向前滑动,身子被迫后仰,接着便倒了下去,只看见那只他一直追逐的包裹着火焰的赤色鸟儿,朝着自己俯冲下来,火红的翎羽极尽张扬,在烈焰中忽明忽暗,带着腾腾雾气没入胸腔,肖晓感觉到左胸口一阵烧灼的疼痛,之后便天旋地转的滚落下去。
    肖晓回忆着,眼前的景象也与他的回忆同时出现,他还在焦躁的骂着镜头中妄想拯救他物的小屁孩儿,但是依旧是无用功罢了,最终的结局也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情景再现。梦境还是什么他已经分不清了,胸口炙热的温度带来火辣辣的痛感,把肖晓揪回了现实。肖晓闷哼一声捂着胸口猛然睁开眼睛,绷直了脊背,急促地喘了两口气儿,慌乱的拉开自己的衣服,只来得及看见胸口一抹迅速消退的红影儿,转眼就不见了。
    爬山都未出汗的肖晓这会儿额头上尽是细密的水珠,甚至胸口到现在依然有些麻痒的感觉,脑海中哗哗哗闪过去的全是刚才的影像,硬生生的把他拖回了遥远的十几年前。
    肖晓抹了一把汗,深吸口气儿平复呼吸的节奏,捶捶坐太久酸麻了的腿,心中十分不解。这梦……怎么会突然梦到那天的事呢?这么多年了,肖晓对那天所有的事都记的异常清楚,但是这么多年过去,这还是他第一次梦见那天的事,而且梦境如此真实。
    算了,他想不通的事儿也不止这个了,也许就是因为在山里睡着了的缘故吧,所以才会梦见。摇摇头甩掉过多繁杂的思绪,肖晓拍干净裤子上沾上的尘土,然后想起了正事。
    他给刘婶子准备的药还没给人送去呢。
    “得了,回去了,您二老别担心我,一切都好着呢!”对着墓碑跟父母告了别,趁着夕阳还在,肖晓顺着溪流边上的小路下了山。
    ☆、第2章 奉旨休假
    走进院子的时候,家里和他出去的时候一样,堂屋前的竹藤椅旁还放着他看了一半的书,纸张被微风吹着一页一页的翻动着。肖晓拿了书回到屋里,然后闪身进了空间。
    肖晓第一次见到这个空间是在十岁,可是他无比清醒的知道,自己得到这个空间,绝对是在五岁的时候。因为他曾经在自己胸口那只火凤凰没入的地方,见过一个凤凰涅盘的图腾,虽然只有片刻的显现,但是那鲜活而富有生气的形象早已深深的植入了他的脑海,不可遗忘。
    又摸了摸心脏跳动的胸口,肖晓想到刚才最后见到的那抹红影儿,是那图腾吧?又出现了一次?
    ……这奇怪的世界。
    长大的他已经知道了那只火红的鸟儿叫什么,人人都道世间没有凤凰,但肖晓相信是有的,毕竟他亲眼见过。小时候的肖晓也曾经对别人说他见过那凤凰,但是谁会信呢?
    空间范围不大,不到百亩的地方一眼便可望到尽头。目之所及皆是养分充足的黑土地,只在空间正中的地方有一潭清泉,此潭成规整的圆形,正中泉眼中水流正不断的涌出,但是源源不断的水流却没有在水面上留下一丝的波纹,就像是静默的融进了原本的潭水里。
    肖晓歪着脑袋想了一下,也许不是静默的,只是他听不见罢了。
    是的,他听不见。伴随着空间一起降临在他身上的,还有失聪。
    肖晓至今都清楚的记得醒来时他爸妈焦灼的面孔,和发现他听不见了之后顺着他妈脸颊掉在他身上的泪水浸出的水圈。
    肖晓咬了根木棍,用力的拨动了一下,牙都震得有些发麻,可是还是没有听见任何响动。他是个中医,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为了这俩耳朵,什么骨传导听神经的他也都早就弄得明明白白了。
    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整个世界都安静极了,不分昼夜,没有季节,所有的东西都是静默的。
    父亲就是医生,祖上传下来的医术也终究没能治得好他的耳朵,附近大小的医院早就跑遍了,最后甚至拿着借来的钱带着他去了耳科最好的b市人民医院,但是各种精密的仪器过了一遍,所有的检查结果都说他的耳朵没有任何问题,是完全健康的。至于他为什么会听不见,最终医生只说,也许是年幼时的惊吓导致他的自我保护机制启动,排拒了声音的存在。
    肖晓想到医生的话,心里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谁自我保护会保护的把自己整残了呢?
    但是他听不见,这也是事实。
    那时候他都十岁了,父母的心焦他看在眼里,能做的唯有学会飞速的根据别人嘴唇形状的变化,来辨认别人在说什么。他不是天生的失聪,听不见之前就学会说话了,所以语言表达没有障碍。安慰父母也是安慰自己,肖晓说过无数遍,耳朵听不见也没关系,他可以看啊。时至今日,读唇语这项技能肖晓早就练到满点,只要对方在眼前,他能看见他唇形的变化,那他就能辨识出别人在说什么,以至于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其实听不见。
    一晃眼就是十几年过去,肖晓几乎已经忘记了他当初刚刚知道空间存在时的反应,无非就是惊慌失措不知如何处置,但起码他现在能运用里面提供的资源了。
    肖晓伸出食指探了探土壤湿润的程度,表层甚至已经有了细碎的土粒,稍一用力,就在指尖碾成了粉末,果然土质又差了一些。
    面积缩小,潭水功能减弱,土壤肥力下降……越想越糟糕。
    兴许什么时候就没了呢……
    叹息一声,肖晓拍拍手,进木屋去把打包好的药材拿出来,然后就出了空间。
    用细绳把几包药捆在一起,打了个结拎着,就准备出门。
    细绳是肖晓闲来无事时用干草拧的,所以有时候容易松脱,这可不是,一出屋就差点把药包都散了。肖晓连忙用手托住几包药草,把断开的绳子重新接上。
    窗外阳光大盛,屋内窗明几净,空调控制在最舒爽的温度,柔软的真皮桌椅,宽敞的红木桌案,上有新鲜的清香插花摆瓶,桌前坐着个认真工作着的青年才俊,指尖传递出纸张翻动的轻微声响。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多正经的完美办公画卷!――如果,忽视会客沙发上不断传来的撕扯包装袋和滋溜溜吸食果冻的声音的话。
    看完最后一页,确认无误之后封炀在文件底部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了内线通知秘书,顺手揉了揉酸痛的颈肩和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颈肩痛是因为坐太久,头疼就是为了那个不断发出噪音的人了。
    封老爷子看到他这个动作,立时就乐了,伸手捋一捋唇下的小胡子,然后收敛住笑容,咽下嘴里最后一块滑溜溜的果冻,把桌子上的垃圾往边上的纸篓里一扫,调整好表情,苦大仇深道:“封炀啊,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懂得劳逸结合,虽然你现在还年轻,可是不注意休息的话,到老了,什么毛病就都找上你了,你就――”
    “别装了,我看见你笑了。”封炀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直接被揭穿难免有些尴尬,封老爷子抹了一下鼻梁,收起眉目间的愁苦,“反正我把话放这了,你必须休假去,地方我都给你找好了,青山绿水,鸟语花香,离这还近,哎呀,人也好……”
    最重要的就是人好啊!
    封老爷子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笑的那叫一个如沐春风。
    封炀走到他对面落座,好言相劝,“老爷子,你也在这坐了这么些天了,也看见了,我这儿这么忙,我哪有时间去休假啊!”
    封老爷子瞅着自己孙子剑眉星目高鼻梁的俊模样,怎么瞅怎么满意,再跟记忆里那孩子往一块儿一放,哎呀!简直太配了!想到那孩子,封老爷子更乐了,不仅长得好,脾气也好……
    眼看老爷子又要神游太虚去了,封炀赶紧出声招魂,“爷爷,你听见我说话没有?”
    “听见了,让你去你就去,我还就不相信了,公司离了你还能倒闭不成?再说了不是还有封航呢,你放心去,我让你爸来帮你,再不成也还有我呢!”封老爷子说完,伸手拿过沙发边的拐杖,按着龙头捣了两下地面,发出咚咚的响声,给自己壮壮声势,“你什么话也别多说了!玉泉村是个好地方,我给你找了个医生,中医,医术好着呢,刚好看看你那总也好不了的胃病,这次啊,治不好你就别回来!”
    封炀无奈扶额,“我那是慢性胃炎,哪来的治好治不好的,多注意点就不会犯了。”
    “那你倒是多注意啊!现在不把身体当回事儿,以后有你好受的!”封老爷子从兜里掏出一张折了两折的纸放在桌上,然后一手背后,一手拄着拐杖往外走,到门口儿了还不忘回身叮(wei)嘱(xie)道:“你要是不去,我就天天上这来在你耳朵边上念叨,你自己掂量着吧!”说罢就关了门出去。
    秘书进来的时候,封炀还靠在沙发上揉按睛明穴。想到刚才老爷子出去以后对自己说的话,秘书表示自己也有些头疼了。
    ――他要是不同意出去休假啊,以后他叫你干什么事儿你都别理他,没事儿,有我担着呢,他也不敢开除你。
    秘书小姐看了一眼沙发上的男人,心道:他是不敢开除我,可是得罪了上司,她的日子还能好过吗?他们闹没关系,她可是哪边儿都得罪不起。
    “老爷子刚跟你说什么了?”封炀突然开口。
    秘书小姐仍在内心独白,听到问话忍不住一个激灵,“没、没有啊……”
    就算她不说,封炀也几乎能想到自个儿家老头儿说了什么。只是他有点想不通,以前老爷子也说过让他休假出去放松,可往往他不愿意也就算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死活不肯松口,硬是让他去。他确实好久没有休息过了,老爷子说的也确实有道理,他不在公司也倒不了。再说了,好多工作有个电脑就能做,不一定要待在办公室里。
    封炀摇摇头,睁开眼,起身把西装外套挂在臂弯,拿起钥匙,拎着电脑包,然后转身准备出门,都走到了门口,却又回到桌边拿起那张纸。上面规规矩矩的写着繁体小楷,是个地址。
    休假,去哪儿不一样,就顺着他的意吧。
    秘书小姐见状,知道有戏,赶忙跟在他身后,试探的问了一句:“封总,您休假吗?”
    “恩,有什么事儿就给我打电话,把文件都发送到我邮箱。”封炀进了电梯,在电梯门合起来的那一刹那,看见了秘书小姐感激涕零的脸。
    不用当夹心饼干的感觉简直太棒了!!!秘书小姐欢腾的奔向自己的办公桌。
    ☆、第3章 久违了声音
    封炀回家拿了几件换洗的衣物,把近期需要的文件和笔记本一起装进小行李箱里就驱车出门了。他回来以后就一直忙工作,倒是不大清楚玉泉村在什么地方,于是干脆把纸条上的地址输到了导航仪上。车出了市区,路边的景象渐渐荒凉起来,走了老半天也还没到玉泉村,封炀揉按了几下胃部。中午就没吃饭,早上更是只灌了两杯咖啡提神,一整天下来,胃开始叫嚣着不舒服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导航仪中传来了僵涩的女声,硬邦邦的说着玉泉村到了。封炀看了看笔直的前路和两遍的岔道,在这么一个三岔路口,导航你告诉我说到地儿了?!
    食指轻轻的在方向盘上敲打,正在想左右两个岔路口要往哪边走的时候,手机铃音突兀的响了起来。
    封炀揉揉眉心把车在路边停了,下车靠着车门接了电话。
    “炀炀,你到了吗?”老爷子的声音响亮极了,压不住的喜悦。
    封炀心里一软,到底是个老小孩儿,就答应他这么个事儿就这么高兴。
    看了看路两边,实在不知道该答他到底是到了没有。“我……”正想说还没到,封炀却突然看到前边半遮在树枝后面的破旧铁牌,上面油漆斑驳,但是细看还可以看出来写的是玉泉村三个字,然后一个红色的大箭头,指着方向。
    封炀一笑,把话补全了。“还差一点儿了,现在在玉泉村路口呢。”
    封老爷子闻言哈哈笑了两声,“那就好,到了给我再来个电话。”
    封炀挂了电话,深吸了口气,开门上车。
    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或许是因为心情,封炀觉得胃也好了一些,但是这份好心情,在顺着小道七转八拐还没看见房屋的时候彻底的消失了。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封炀别无选择,暗咒一声,只得继续往前走,泥土铺就的路面上残存着一些下雨天留下的纵横交错的车胎印,干了之后就沟沟道道的,极不平坦。封炀有些庆幸出来的时候开的是减震效能较好的路虎,不然还不得颠死在路上。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看见了成片的农田后面算不得密布的房屋。
    村中路道狭窄,只容一车通过,但是路面平坦了不少。玉泉村显然是少有人来,所以村民远远看见封炀的车,便都在路边聚集了起来。封炀车开的慢,就有小孩跟着车跑,想上手摸摸看这黑亮的玩意儿。
    导航只到玉泉村,封炀还不知道那位医生在哪里住,只好停了车向路边看热闹的村民打听。
    车刚一停稳,就有几个孩子已经上手开摸了,边摸边感叹。
    “这车好漂亮!”
    “而且看起来好新啊!玻璃是黑色的呢!”
    “我家也有车的!”
    “你家那是拖拉机,能比吗?”
    “你说黑色的玻璃坐在里面多难受啊,都看不见外边。”
    “太酷了!”
    ……
    封炀扯了扯嘴角,他可不认为路虎的车型可以用漂亮来形容,酷倒是贴边儿。但是现在,形容词显然不是重点。封炀按着胃扯出笑脸,向旁边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大爷打听道:”大爷,请问――”
    封炀话出口,才想到自己根本不知道那个医生叫什么。翻出纸条看了一眼,上面居然也没写!
    老爷子,您这事儿办的真好!
    封炀想着老爷子说那中医医术不错,合该着也是个世外高人之类的,“请问你们这是不是有个中医?一位老先生,我是来找他的。”
    那大爷一听,摇了摇头,“老先生?那没有。”
    没有?!
    封炀扭头看着导航,确实显示已经到达目的地了,“那请问这是玉泉村吗?”封炀边问,边把手机拿出来准备给老爷子打个电话问问。
    那老汉还没开口,旁边的孩子就已经叽叽喳喳的闹开了,“是啊是啊,这就是玉泉村!”
    “老先生没有,不过中医倒是有一个。我们这儿就一个大夫,住在村后的。”旁边一个中年妇女答道。
    封炀仿佛看到了圣光,也不纠结大小称呼的问题,立马问道:“那请问他住在哪?”
    中年妇女指路模式全开,连说带比划的叽里咕噜了一大堆。封炀听见那一堆的东南西北的时候脑子都要爆了,他不是路痴,但是唯独对东南西北的指路方法无法接受。
    封炀正准备让她给自己用前后左右指一指的时候,就听见旁边有人冲着后方叫了一声:“刘婶子,你不是也正准备去,刚好你腿脚不方便,要是他能带你一段不是正好!”
    闻言,封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见一个穿着灰蓝上衣的女人靠在树边,屈着腿在膝盖上揉按。刘婶子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然后向后退了一步,“这不行,我这刚从地里回来,把人家的车弄脏了。肖大夫给我开的药挺好,都快好利索了。”
    封炀见她走路时确实不太正常,就开了车门,“您上来吧,我带您过去,您就当给我指路了。”
    刘婶子见他都开了车门,犹豫了一会儿,在路边的石头上磕了两下鞋子上的泥土,这才上了车。
    “哎,你们等等,我那刚收的菜,刘婶子你就帮我给肖大夫捎过去,我就不跑一趟了。”
    见刚才围观的人群不少都回去拿了点东西,满满当当的装了一个大包,然后塞进了后座。封炀挑挑眉,是这儿的人都这么热心,还是这肖大夫人缘真这么好?
    车开动之后,一路上刘婶子都表现的比较拘谨,连后背都不敢挨着车座,封炀说了两次,见她还是没有放松,也便不再说了。
    刘婶子见这人挺好说话,于是搭起话来:“看你是大城市的人,来这儿找肖大夫是为了看病吗?”
    封炀稍稍偏过脑袋点点头:“我爷爷说他医术不错,让我过来看看,顺便在这儿住几天。”
    听到外人肯定肖大夫的医术,刘婶子跟别人在夸自个儿一样高兴:“是啊是啊,别看他年级不大,但是医术好着呢,生病了找他准没错的。”
    虽然说刘婶子说那大夫年纪不大,但是封炀想着,怎么也该有个四五十了,不然经验不足,怎么能累积出好的医术来呢。
    车走出去好一段的路,中间转了几次弯,路两边都是农田,清凉的风从开着的窗子灌进来,偶尔还能听见蛙叫声,等穿过农田又走了一段,到了山脚下的地方,封炀才看见刘婶子指的那个大夫的居所。
    住的真够偏的!
    那院落的大门太小,车开不进去,封炀把车停在左侧的一颗树下,然后就在刘婶子的带领下走进了那个院子。刚进院门,就听见刘婶子出声了,指着前方道:“那就是肖大夫啦!”
    封炀胃里正一阵抽痛,闻言直起腰朝前看去,捂在胃上的手并没有放下。抬头就瞧见有个人正从屋子里走出来,手上拎着什么东西。胃里又是一抽,痛感席卷,封炀也顾不得其他,张口便道:“医生,有药吗?”
    重新绑好了药包还没来得及继续走,肖晓就整个愣住了,像是中了定身术,僵立片刻之后又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耳朵,捉摸了一会儿之后,猛地抬起头来。
    声音!
    他听见了什么?!
    天啊!
    他听到声音了!
    肖晓站在那里,抬头盯着眼前出现的两个人,刘婶子他很熟悉,另外一个没见过,是个男人。刚才那个声音是他发出的吗?肖晓不敢确定。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渴望能够听见而产生了幻听。
    就在他恍惚着想那是不是他的幻觉时,那声音又出现了。
    “他怎么了?”
    封炀皱起眉头,距离远,天色也已经暗了,他看不清那医生的脸,只觉得是挺年轻的,之前想的四五十怕是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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