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想知道什麽?”魔枭一笑,十分狡黠,似乎早有预谋。
    “到底瞒了我什麽?你,还有南宫烈。”
    “你为何不去问那老头,相信你们的关系可比我们亲密的多!”边躲避,魔枭还游刃有余地说道。
    “说不说!”杨骞的招式变得更加凌厉了,不逼出魔枭誓不罢休!
    “南宫烈不告诉你自然有他的原因,我也是!我只问你一句,你缘何对南宫烈的孩子这麽好?”
    “我欠了他,纵使他的母亲不是我杀的,可是他的家庭是我毁掉的。”见魔枭有说的意图,杨骞放下折扇,两手颓然垂下,显得有些心累。
    “是吗?看不出你杨骞也是这麽大无畏的人。那你自己的孩子呢,他也是个生命。用你们人类地话来说,不是应该把人命看得比什麽都重吗?”
    在他听见自己的孩子之後,杨骞似乎更加颓废,仿佛这在他口中是个禁忌。是啊,当年他的一意孤行,造就了後辈们许多杯具。他是个不尽责的父亲,不尽责的长辈,不,他甚至没有当父亲当长辈的权利!
    魔枭看杨骞不响,本能地气著这个当年他视作一生劲敌的对手。“怎麽,现在不咄咄逼人了?”
    “他是个不该存在於这个世上的孩子!”
    “我看最狠心的,是你们人类才是。这话你可别叫他听见!”
    “你别岔开话题,到底瞒了我什麽?”杨骞的表情充满著哀伤,随即,他又像意识到什麽似的,坚定起眼眸,问道。
    “我说了,别的我一字都不会透漏。唯一一句,若南宫尚并不是南宫烈的儿子,你还会对他这麽好吗?”
    “什麽意思?”杨骞神色一紧,阿尚不是烈的孩子,那谁是?“魔枭,你可别在这儿故弄玄虚。”
    “我只是个假设,好了,夜深了,我也困了,请你离开吧!”魔枭摆摆手,径直走到卧榻上躺下,背对著杨骞,一副好走不送的模样。
    杨骞暗捏拳头,心里只道硬来绝对逼不出这个绝世高手半点口风,还得从长计议才是。所以,他掉头就走。然後心里头却留下了一个愈来愈大的疑问:南宫尚不是烈的儿子?这到底是魔枭信口雌黄,还是确有其事?
    看来要得到这个谜底,是得从长计议才是。
    ☆、(9鲜币)章廿十二
    章廿十二:
    时过半月,汴京已是初冬。冬季不免让人觉得有点萧索,然而无机阁之内,却是生机勃勃。南宫尚的身子恢复得差不多,有了暖觞潜心的照顾,他好的很快,甚至比过去更加健壮。当然这小两口之间的感情,可是越来越好。虽然两个大男人之前,用你侬我侬来形容,颇有些恶心的意味,但两个人无形中流露出来的脉脉温情,明眼人看著还是心头为之一暖的。
    南宫尚养伤的这段时间,收到过两封沈逸风从京城写来的信件。内容多而杂,但无益於抱怨南宫尚这个兄弟怎麽这麽狠心,把他往火坑里推。官场本就不适合他这种闲散性格的人,加上有家老严厉的督促,生活过得一团糟。还好沈逸风没有抱怨是南宫尚让他被迫异地相恋,不然的话,真有那麽一点含羞大姑娘的意味。
    这是第三封信,南宫尚看完信,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很深的弧度,并不是浓浓的调笑意味,像是满含著算计的笑容。然而这抹并未被正在院子晒太阳的暖觞看到,不然定要问个究竟。
    细究沈逸风的三封信,竟然一字未提那个男人的事,南宫尚不禁狐疑,风流成性的沈大少和那个冰冷成霜的魔枭之间到底是什麽相处模式。他和魔枭除了在仆阑,基本没什麽正面冲突,这个人很厉害他是知道的,其馀的,对他算是一张白纸。然而南宫尚现阶段,并不想去了解这种奇怪的模式,他没有心思去想其他事情。只是这个魔枭离开无机阁已经有三四天了,作为当人家兄弟的义务,还是写封回信告诉逸风比较好。至於这小两口有没有暗通款曲,他就不知道,也管不著。
    几天前,魔枭突然登门拜访,南宫尚著实吃了一惊。仆阑的交锋,魔枭给南宫尚的印象其实挺早。这也不奇怪,男人多少对自己强的男人存有戒心和妒心。
    魔枭拜访的原因无他,无非是要离开。虽然理由很冠冕堂皇,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大漠人,不适合中原的坏境。魔枭在这儿也住有一段时间了,f人一个,不打算再留下去了。
    南宫尚并不想多加猜想,爽快地放人离开。
    魔枭前脚刚走,无机阁里养著的另外两个f人也要离开,这不禁让南宫尚有些狐疑。这到底是演得哪出?
    南宫尚对这两个自己已经不存感情甚至厌恶的人的离开,没什麽异议。只是暖觞说南宫烈好歹是他的父亲,还是坐下来吃一顿饭在送他们会大漠吧!
    南宫尚想想这段时间的养伤,确实疏於对自己这个久别重逢的亲身父亲的关照,压下心中的不满,叫人摆了桌宴席。
    杨骞其实是为了追匆匆离开的魔枭,他心头谜题没解开,就要抓这个知情人士不放,直到他把他们不知道的秘密给说出来。南宫烈扭不过他,只好随他天涯海角。
    宴席是家宴,很简单,就他们四个人。
    气氛自然不怎麽样。杨骞自顾自吃著,给南宫尚夹菜,後者鼻子哼哼,显得十分不屑。暖觞有些眼热地看著这一幕虽然不怎麽和谐的家庭氛围,但是杨骞却是冷眼瞧瞧他,不多想,继续吃饭。只剩下爱活络气氛的南宫烈,留著这麽僵冷的气氛,没法发挥。好不容易一顿冷场的饭局结束了,南宫尚竟憋出一句送别之言。
    看著眼前这个又点陌生,和自己一点儿也不像,南宫烈心里多少有些汹涌澎湃。他拍拍儿子的肩膀,“阿尚,我们先回去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南宫尚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心里却笑掉了大牙。迟来的父爱,他承受不起。
    “客人”,南宫尚一波一波地送走,无机阁清静下来,而他也正是康复。没想到,清闲了不多久,府上就来了贵客。
    来的是江湖上大帮流霞山庄的庄主和他家的宝贝千金。
    流霞山庄与剑庄是江湖上并称得兵器好手。剑庄的剑和流霞的刀,历来都是武林各路豪杰所佩戴象征身份和力量的配饰。流霞山庄亦同剑庄一样,除了铸造兵器,也有可以在武林中笑傲的独门武功。是武林中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流霞山庄庄主刘群老来得子,就这麽一个宝贝女儿,宠爱得不得了。其女刘月又是沈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是江湖上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刘群可比不上剑庄的庄主为人宅心仁厚,算得上是条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虽然刘群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但多多少少可以用一句老狐狸相称。老狐狸这个时候携女儿来无机阁报道,江湖上的人都虎视眈眈,明眼人全看得清他是什麽意图。
    无机阁亦是江湖上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甚至比流霞山庄风头更劲,可谓江湖第一大帮。南宫尚正直风华年少,未娶一妻半妾,这分明就是来“和亲”。
    南宫尚知不知道这事儿,不好说,他的聪明脑子,不可能不知道。关键在於他是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采取协同配合的态度,还是摆明了站出来拒婚而已。南宫尚的态度暧昧而不明了,友好地接待了这父女俩,奉为上宾。
    看来蒙在鼓里的只有暖觞一人。
    ☆、(8鲜币)章廿十三
    章廿十三
    南宫尚身体好利索些,给刘家父女的就是一百二十分热忱接待。刘群刘庄主自然被安排到贵宾所上等厢房居住,而刘月小姐却被安置再上回沈逸风妹子所住过的屋子,让知道当初发生过什麽的下人,有些匪夷所思。
    当初,沈瑶争风吃醋闹得无机阁上下鸡犬不宁,最後悻悻怏怏地离开。那个屋子,南宫尚宝贝得很,下人看来,那就是阁主夫人的卧房。现在南宫尚主动把人家江湖美人安排在这儿,不等於宣告身分加上回谣言了吗?
    可这段日子以来,暖觞在无机阁所处的位子,也是不成文的秘密,谁人知晓,这麽一来,看好戏的人,倒是络绎不绝。
    暖觞知晓的时候,也是心头一凉。当初沈瑶带给他的痛苦与折磨,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得不到南宫尚的信任,他才心冷离开。而如今,南宫尚再次将个女人安排在那间屋子,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然而,暖觞今日,却自信几分。今时非彼,他和南宫尚之间已经不是当初的关系,是更进一步,可以充分相互信任的关系,他信南宫尚。
    所以这几晚睡在一起,暖觞并没有刻意提过这件事,即使外面已经传得天翻地覆。
    南宫尚箍著他的腰,再脊背上覆上一口口的吻,“暖觞,有些事情我身不由己,相信我。”
    暖觞身子一颤,往後堆了堆身,将身子陷在南宫尚的怀里。“嗯,我相信你。”
    “不多问?”
    “不多问。”暖觞摇了摇头,经历过这麽多事情,有些并非都是事在人为,他能做的只有顺其自然和相信南宫尚罢了。他在南宫尚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子,而怀抱著他的男人,明显地加重了手势,放在暖觞腰上,仿佛要把他围得死死的,一辈子也不让他逃开。
    突然间,暖觞的隐忍,触动南宫尚心底最柔软的部分,他有一种,一种不舍得任何欺骗维持这一刻到恒久的冲动。他轻轻呢喃,一遍一遍无声地诉说:“对不起,倘若一切结束了也别怪他,他迫不得已。”
    “对不起,对不起……”
    这一句句无声的话语,背身在南宫尚怀里的暖觞,却看不到。但此刻,他的心,出奇的平静,或许,这是相爱的力量。
    随後的几天,暖觞并不怎麽能看见南宫尚,後者忙著给从南方来的刘家父女当向导,游遍汴京大大小小好玩的地方。与其说是陪他们父女,外人看来,南宫尚颇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味,全当是做了人家美人儿的陪伴。
    几日过去,南宫尚便重新将生活中心投入到了无机阁的大小事务中,至於刘群,满心收了这个“好女婿”,乐颠颠地回南部。刘月则是众望所归地被留在无机阁常驻下来,看来庄主夫人非她莫属。
    但这些都与暖觞无关。他和南宫尚之间,依旧过著同以前一样的恋人生活,该齐的一样也没缺。
    沈逸风来信说在已经在京城做了官,凭的当然是沈太傅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沈逸风武功了得,为人聪明,虽然品性顽劣,好歹是个可用之才。沈太傅将好不容易开窍的儿子安插在兵部,对於他自己权势的扩充也是起了垫脚石的作用,可谓是一箭双雕。
    进了兵部,完全是南宫尚的预想,他的爪子暗势力可以伸进朝廷,这样武林和天下兼得,这天底下,还有谁敢违背他!
    什麽天皇老子,武林至尊,他对这些虚无的名讳并不是太感兴趣,他要的是实权以及所有一切让他不能再被看轻、不能在被背叛的东西。
    他要的就是最强!
    既然这一步达成,南宫尚草草写封回信给沈逸风,交待自己的意思,反正这全是他们的交易,没什麽好客气!
    接下来的,便是用到他养在无机阁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只是一颗棋子罢了,一颗他复仇的棋子,一颗他实现大业的棋子。
    所以,成亲的消息,从空穴来风,变成铁板钉钉的事实。
    整个无机阁在南宫尚宣布将要娶刘姑娘之後,变得一片热闹,焕然一新。大家都在为这桩天大的喜事热闹。然而“新人笑”,旧人不见得哭,多少心里上过不去。无机阁里,就有几个落寞的失意人。
    百分之百相信南宫尚的暖觞就是其中之一。他知道男儿娶妻生子天经地义,他们俩纵使一起能长久也只能摆在暗面上,毕竟有违伦常。
    ☆、(10鲜币)章廿十四
    章廿十四:
    可是谁又能放手得如此轻松呢?
    暖觞明白,他嘴上说相信南宫尚,心里也努力说服自己要相信南宫尚,但现实给他的保障让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里防线不堪一击。虽然他了解,男人在一起,有违世俗。可是,人活在世上,终究希望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无论过程多麽坎坷。
    说到底,暖觞心里是痛的。
    然而……
    南宫尚宣布娶刘月姑娘的消息很快便被证实。
    刘家大小姐,毕竟是南宫尚要明媒正娶的女人,筹备毕竟要花些时间。在外人看来,南宫尚是因为尊重,才派人把她先送回流霞山庄。
    一则,刘群庄主作为高堂父母,并不在无机阁。要做足礼数,他得把人家姑娘先送回去,置办好价值连城的嫁妆,用八台大轿,去流霞山庄风风光光地把人接回来。
    再则,南宫尚有不为外人所知的原因。
    那日,帮内各个分会分舵堂主开了次会,南宫尚大致交待了下要娶刘家大小姐为期,也就是他们的阁主夫人。对於阁主终於能尘埃落定,找个贤惠美丽的女人当妻子,大家都为他高兴。毕竟,阁主以前折腾人的方法,作为属下的都为那些死去的少年伤神。
    伤心的只有暖觞。
    暖觞这几天已经不知道几次伤神,但他只能如前几天一样,不断忍耐。过去短短数月的日子,美好的就像浮云,不真切,虚假。那些恶梦般的日子,仿佛也变得真切起来,侵袭著他的心脏。心脏微微疼痛,而南宫尚的表情,却是漠然的。
    暖觞安慰自己,那是南宫尚的责任,他也是没办法。他也安慰自己,要相信他爱的人,他们一起经历过这麽多风风雨雨,他比谁都了解南宫尚。
    但是又有什麽用呢?
    心脏还是疼,他也无权阻止。唯一有的权利,便是躲起来,他今天不想见到南宫尚!
    暖觞回了屋,闷头大睡,但并不踏实。梦里,过往的回忆如白驹过隙,叨扰著他,冷汗直冒。
    不详的预感又回来了。他和南宫尚的前路漫漫,看不到尽头,却又是一片黑暗。
    暖觞并没有去找南宫尚多说什麽,找的却是陪在暖觞身边多时,已拿他当哥哥看的黎儿。
    那夜。冬季的寒冷已经初见端倪。
    黎儿不顾南宫尚的高强武功,径直冲到他的书房,狠狠揪著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蛋,就是一剂老拳。
    “混蛋,你怎麽可以这麽对暖觞!”
    毫不防备的南宫尚著实被这一拳打得发晕。缓过劲来,擦去嘴边的血迹,也是毫不留情地就给黎儿一剂重拳。这小子,早在第一次上床的时候,南宫尚就该弄死他,被暖觞捡回来,真是祸害一个,没大没小的!
    “黎儿,你是什麽身份,自己应该知道。我的决定,你家主子都没来说什麽,你有什麽立场!”
    “暖觞不是我主子!”黎儿尖叫道,起身就要攻击。“南宫尚,你个负心汉。我今天一定要替暖觞好好教训你这个负心汉!”
    南宫尚笑了,“就凭你,找死!”说实话,他心里也不快活。要娶刘月,是早就计划好的,也可以狠狠报复到暖觞,虽然他毫不知情,可是,他必须得经受!可是,为什麽,听著暖觞说相信他,或是看著暖觞假装坚强的脸,他会那麽心痛。是,他是喜欢暖觞,甚至是爱,可是爱并不是全部,他不能当饭吃,更不能阻碍他那个复仇的心。这些痛,比起被背叛,比起年少经历的阴影,真的算不了什麽,他能忍。对不起的,只有暖觞,待到成功之日,他会为暖觞忏悔一辈子。
    只是那时,南宫尚还不明白,有些爱,错过就不再。
    南宫尚挥起拳头,挡下黎儿的攻击,狞笑道:“你小子,对我的人,打了这麽长时间的主意,我还没同你算账,你道反而怪起我来。”
    “去死吧!暖觞不是你的,你不配!”
    杨骞的绝技,黎儿作为徒弟,学了大半,以柔克刚的功夫了得,所以武功不弱。从来未和他交过手的南宫尚著实吃了一惊,这小子,功夫这麽好,混在无机阁老半天,只为一个暖觞吗?暖觞真的就这麽好?好到一个大好青春的少年为他耗掉青葱岁月。
    的确,暖觞的好,没有人比他更知道,他们在一起,那麽久,经历过多少风雨。可是,这种好,现在他亲手舍弃,真的千般万般舍不得。
    他做错了吗?
    念想间,黎儿的重拳已经打了过来,南宫尚无暇再思索别的有的没的,只管接招。
    两人都是赤手空拳,但内力皆是了得,百来招之内,屋内的桌椅多半大飞打碎,一片狼藉。南宫尚过於轻敌,没料到小鬼这麽强,他大口大口喘著气,对面的黎儿也是大口大口地喘著。
    “南宫尚,别以为我不是你的对手,我们只是平手而已。”黎儿龇牙咧嘴道。
    “哪有怎麽样?”终於平复气息,南宫尚脸色格外阴沈。
    “追逐暖觞的路上我也不会输给你,你不配。”
    “配不配不由你决定,小鬼!”南宫尚敲著满屋的狼藉,好笑,自己真不该和这小鬼费功夫,这时候,应该好好睡一觉。或许,应该去看看暖觞,安抚他受伤的心灵,这样自己也会好受一点。而如今,他在这里,和这个牙还没长齐的小鬼乱打一通,这个情敌,他不接受!
    “我……好,既然你不放弃伤害暖觞,我去劝他,让他离你远远的。”说罢,黎儿便带著一脸的伤跑了。
    南宫尚本是受不住黎儿的叫嚣,想顶几句。转念一想,和人家小孩子呕什麽气,暖觞整颗心都在他这儿,无论怎麽,都不会听黎儿一言半语。
    对於相爱的人,这点,南宫尚,绝对放心。遂由著任性小孩去闹别扭去了。
    ☆、(12鲜币)章廿十五
    章廿十五:
    黎儿一气之下跑的老远老远,夜风吹在身上,凉得很,当然,他做胸口那个更凉。脸上有伤,那是刚才和恶魔南宫尚交手留下的,很疼,但是心口更疼。
    他平复了心绪,准备去找暖觞,这麽晚了,不知他睡了没有?黎儿不想让暖觞看到自己的狼狈,亦不想让已经烦心事连连的暖觞为自己的担心,黎儿将自己好生整理一番,又在院子里徘徊好久,才打算敲门和暖上谈谈。
    暖觞的确没有睡著,屋子里一直亮著,那如豆般的烛光照进两个人心里,皆是满地悲伤。
    今夜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暖觞在心伤。一遍又一遍地心伤。南宫尚要娶妻了,那个说爱著自己的男人要娶妻生子从此之後拥有一个属於自己的家庭,没有他暖觞一席之地,他怎能不痛。更让人难受的是,他暖觞,眼看著自己的爱人渐行渐远,他连一点阻碍的立场的没有,甚至要笑著说相信、笑著说祝福,人世间最残忍的事情莫过於此。
    从此之後,两人愈走愈远,背道而驰,成为这个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老死不相往来。几乎所有悲伤的爱情故事都是这样写的,而他也将注定成为这样一个悲剧。
    思来想去,暖觞毫无睡意,刚要起身下地找些医书来消遣消遣排解下心中的愁绪,闷闷的敲门声悠悠地传了进来。
    暖觞已经好几天未见南宫尚,是避而不见。这麽晚了,难道阿尚要来见他,亦或是要向他解释什麽。
    如是想著,也顾不得寒冷,暖觞掀开被子就去开门,结果看到的肿著一张脸,并且神色不佳的黎儿伫立在寒风中,怎麽看,怎麽凄凉。暖觞不禁一个瑟缩。
    “怎麽了,脸怎麽了。快快快,先进屋再说。”
    黎儿用手扯住门框,神色坚毅,仿佛要把事情就地解决一般,“暖觞,我有话要对你说。”
    这孩子,平时都是一口一个“暖觞哥哥”,叫他“暖觞”的时候还真少,现在瞧他严肃的模样,一定出了什麽要紧的事。
    “有什麽事,进来再说,这麽冷的天,别冻著。”
    黎儿放弃了僵持,颓然放下手臂,进屋,“你也多穿点。”
    暖觞看著那个兀自走进屋子的背影,一瞬间,觉得这孩子长大了,变成了一个真真正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个真正可以背负责任的男人。
    茶还热著,暖觞给黎儿倒了热茶,暖暖身体。黎儿却没有喝得意思,径自开口,“暖觞,别再爱南宫尚了好吗?那个男人不值得你爱的。”
    “唉?”这孩子说的这是什麽话,就算南宫尚要娶妻也是他和他之间的事。暖觞并不想别人来参活什麽,也不想得到别人的同情。
    “我说,放弃南宫尚,天底下好人多的是,随随便便找一个也定强他百倍千倍!”
    “黎儿,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有些东西拿起来了,就放不下了。”暖觞呷了口茶说道,神色有点放空和凄迷。
    “你不懂!”黎儿腾地站起来,显得有些激动。“你明知道南宫尚这种人不可靠,他要娶别的女人做老婆,难道你还扒在他身边不肯放吗?到时候,这世道上的人会怎麽说你,你想过没有?暖觞你是好人,你一定能找到一个专心对你好的人,所以,你放弃好不好?”
    暖觞也站起来,摸摸黎儿毛茸茸的脑袋,安抚道:“黎儿有些事情,你不懂。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晓得。只是有时候一旦爱上了,便身不由己,只有等到灰飞烟灭,才能知晓到底付出的值不值。”
    “根本不需要!暖觞,你只要把眼睛从南宫尚身上挪开,你就知道其实身边爱你的不只他一个,别人同样会对你好,比他好无数无数倍。”
    “黎儿,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并不是一个人付出就能收获的。或许,这个世界上,也有别人会爱我,然而我不动心,也是白搭。你还小,有些道理还不明白,等长大了自己染会知道我的难处。这件事情你别插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我不懂?我懂!暖觞是你一直把我当小孩子看吧!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爱一个人的感觉,我全不知道!一直以来,我对你都抱著这样的想法,对於情爱,我再清楚不过了。”终於把压抑在心头的表白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虽然场合不对,暖觞也不太可能会接受,可是黎儿浑身舒畅,心里的大石头终於落地。就好像那回和公子表白,得到的依然是拒绝,然而付出总比一辈子憋在心里偷偷暗恋来得好。
    暖觞却是吃惊万分。他知道,黎儿这孩子挺黏他,原先以为只是小弟对兄长的那种依恋,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对他抱有这种想法。真是……
    暖觞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上一刻还在伤怀,这一刻是吃惊,还是措手不及。黎儿这份感情,无论如何他是回馈不了,只能把他当作弟弟一样疼爱,加倍补偿。谁叫他暖觞的心,已经提前送给一个叫南宫尚的家夥,收都收不回来。
    “哎。”暖觞长出一口气,想摸摸黎儿的头,又收了回来,深怕他会误会什麽。但是看到黎儿明显受伤的眼神,还是不自觉地摸了摸那颗脑袋,还是自己的好弟弟。
    “黎儿,你知道我要说什麽的。”
    “要拒绝吗?”黎儿似笑非笑地笑笑,“我早猜到了,真不知道那个恶魔有什麽好的,你这麽好的人竟然会被他吸引,真是不服!”
    “爱情没有对错,也没有理由。要是真有理由,你也不会喜欢上我这种人。”暖觞笑笑,当务之急,还是要安慰这个半大小孩!
    “谁说的,暖觞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暖觞无奈地摇摇头,还说自己不是小孩,这麽任性!
    “暖觞别岔开话题,你不接受我,我可以理解。可是你绝对能找到一个比南宫尚更好的男人,绝对!”
    暖觞浅笑,“不放弃又能怎麽样,人家都是快有家室的人了。”
    “你是同意了?”
    “黎儿,我放弃不代表我不爱他,我的心或许一辈子都回放在那个人身上。人生能有几次轰轰烈烈,精力耗精了,就没有力气再去爱别人了!”
    “……你,还是要爱他?”
    暖觞点点头,微笑,淡然地接受这个事实,事实上,这是他一早就做好的决定。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怎麽可以这样!你在这里一个人偷偷守候他,南宫尚却在那头讨老婆,将来孩子都有了,他置於你何地!暖觞,这样做,太不值得!”
    “黎儿,夜深了,我意已决,你也别劝我,先回去休息吧!”
    “暖觞!”
    “够了。黎儿!今天我决绝你,难道你就放弃了吗?我也是一样!”
    暖觞的不耐烦,明显刺激著黎儿,他站在门边好久好久。之後才悠悠地说出一句,用尽所有的气力表示他的决心。“好,既然这辈子,你打算守候他,那麽我来守候你。我黎儿,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11鲜币)章廿十六
    章廿十六:
    南宫尚终究娶了刘霞山庄的大小姐,前前後後不到一个月。这一个月期间,暖觞几乎没有与南宫尚接触。一方面,碍於世俗的约束;一方面,暖觞觉得自己并没有这麽贱,会扒著别人不放。除了默默伤心,能做的也只有偷偷守候。
    倒是南宫尚上上下下来找过暖觞多次,话语间无不透露出想把他俩关系继续下去的愿望。的确,在南宫尚的概念中,这个刘月,与其说是个妻子,不如说是个幌子,更是一个工具,一个他巩固武林地位的工具。暖觞,本是在他计划一个报复的对象,一早便是如此,没想到爱情的光顾打乱一切。一边是仇人的骨肉,一边是世间最宝贵最高尚的爱情,真的很难抉择。
    所以南宫尚想弥补。他爱暖觞,凭心而论。所以即使娶一个傀儡夫人,他也可以和暖觞继续下去,碍不著别人什麽,只要他南宫尚愿意。天底下有情人在一起,根本就不会是个错误。然而暖觞的态度,却异常坚决。
    南宫尚碰了一个月的钉子,也一个月未抒发他本高涨的欲望。这在以往,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罕见得多。
    可是暖觞依旧不为所动。
    夜晚冒著寒风找他的时候,给他送糕点的时候,甚至是死皮赖脸一定要留下来谈谈的时候,暖觞都是冷冷的,带著一点淡然的忧伤,拒绝他的“好意”。
    成亲前夜,寒风依旧萧瑟。濒临年关,汴京上下一片繁华热闹的气氛。无机阁喜上加喜更是热闹非凡。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忙著筹备。新娘子已经被接在瑶居,上好的丫鬟仆人伺候著,只等嫁做人妻,和和美美做她武林盟主的夫人。刘群比上次来无机阁更是嚣张许多,一副南宫尚岳父的模样。这般联姻没有人比他更加幸运,既找到这麽个乘龙快婿,又能巩固流霞山庄武林正统的地位,顺带多一群虾兵蟹将可以使唤,被捧在天上的感觉对於这只老狐狸来说,简直棒极了。
    当然,依旧心伤的有暖觞,他见不得这麽喜庆的气氛,躲在他屋里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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