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好脸色。
    他曾经痛恨他的父亲,曾经瞧不起源太一,如今他才明白,真正错的人是他,真正不孝不忠的人也是他!
    他甚至丢了父亲打下来的,仅剩的一片立足之地,如今被逼上了悬崖。
    他这些年,恐怕是快活到老天也要眼红的境地了吧。因为在他明白自己这个儿子有多失败的同时,也面临了掏空心肺的痛。
    哪怕谁也没有看出他依然冷漠的面具下,宛如坠入无尽深渊的绝望痛楚。
    墨东臣的血染红了他的袍子――瓦西里一掌贯穿了他。原霞洛想救墨东臣,最后也落入他的手中,是娜斯塔西雅那一剑同时救了他们两个。
    「你看……」怀里的墨东臣突然指着东方天际的一颗星,「你知道……那是什么吗?」他每说一个字,嘴里就淌出血来。
    原霞洛想叫他闭嘴,骂他为什么这么爱找死,可喉咙紧涩得开不了口。
    他一直在赶他走,他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要留在他身边,最后落得这样下场?
    我把我的灵魂,我的心,跟我的生命全给你,别赶我走好吗?
    他不要他的灵魂,不要他的心,也不要他付出生命!他只要他……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
    他要的他给不起,他懂吗?他这辈子永远无法给他任何回报和承诺。做自己想做的事,陪着自己想陪的人,那从来不是「原霞洛」这三个字存在的意义,从来不是他能做的选择,他懂吗?
    为什么不离开……
    「我娘说……那叫……黎明之星,也就是……希望之星……」
    原霞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双眼却只是看着怀里的墨东臣。
    希望之星?
    身后那些人已经在讨论,天亮后该从哪里逃出山庄,从此隐居金陵了。这就是他们的希望吗?原霞洛顿觉讽刺得想大笑。
    墨东臣拉住原霞洛衣领,挣扎着要坐起身。
    「别动!」他惊惶地开口,这才发现自己的语气,像极了害怕的孩子。
    明明是能够一个人潜进白京岛和百灵谷也能全身而退的家伙,为什么现在却虚弱得连坐起身都那么吃力?
    墨东臣却坚持起身,与他平视,深深地看了他好久,满是鲜血的手原本要抚上他的脸颊,却终究退缩了。
    原霞洛却捉住了他的手,与他五指扣着,似是无声地说着什么。
    墨东臣笑了,即便他湛蓝的眼,正一点一点地消失生命的光彩,他脸上的笑仍然让原霞洛惊觉,原来这家伙的笑,一点也不讨人厌。
    他的笑,很美。
    他想跟他道歉,他的笑容,一点也不讨人厌。
    「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握我的手,第一次在床上以外的地方主动抱我,我很开心……」
    原霞洛瞪着他,胸口却痉挛地疼痛着。他握住他的手,紧得关节泛白。
    「不要投降……还有最后一丝希望……」
    原霞洛抱住已经无力支撑的他,「逃命吗?」他冷笑,笑自己到头来,逃得比他父亲还狼狈。这一定是老天爷给他的惩罚吧。呵……
    墨东臣却抓住他的肩膀,定定地看着他,「不……你……只要你也成为「暗血族」,你可以比他们更强,就算我不在,你也能保护自己……」而他在与瓦西里交手时,似乎想起了一些重要关键……
    原霞洛却哈哈大笑,那引来了其他人的关注,但原霞洛的笑声凄沧,甚至笑得泪水流出眼眶,「你要我拖着永生不死的生命,一个人活下去?」
    墨东臣看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胸口一恸,一口鲜血又涌了上来。
    原霞洛急忙抱住他,「别说话了。」但即使是他也明白,墨东臣只是死命撑着,他胸骨尽断,就算真有个神医出现在他们眼前,也回天乏术。
    而他竟然要他成为暗血族,永生永世地孤独活着?
    墨东臣不肯闭上眼,死死地看着他的殿下。
    他是不是错了?
    他不该,贪婪地想得到他的心,到如今他的一条烂命,赔上的是两颗心。
    他能不能说,那是一个玩笑?亲爱的殿下不要当真,不要为他流泪,因为不值得……
    墨东臣握住他的手,无力地想要举到颊边,却连与他五指交扣的手指,力气也一点一滴地流逝。
    这世上仅有一个人,他想用生命保护,到头来却发现,那仍然不够。
    一开始他就不该逾越那道主仆的界限的,如果他真的爱他……
    曙光穿透云霞时,原霞洛一身血衣早已干透,失魂落魄地坐在崖边,抱着身体早已冰冷,却不肯合上双眼的墨东臣。
    原来他是个没心没血没灵魂的人,要不,这家伙说要把心和灵魂给他,现在他走了,怎么他空空如也,像连心和灵魂也没了呢?
    这家伙干嘛要爱这样的他?自讨苦吃啊……
    「主上。」最后护卫着他上断日崖的人上前来。
    「你们要离开就离开吧,天涯海角,想去哪就去哪,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原霞洛没回头,声音平静、淡漠,却不似过去那股大气天成的雍容自在,只剩空洞。「离开后,就忘了自己曾经是这里的人吧,我不是谁的主上,你们也不再需要替我卖命,上高水长,你们自己保重。」
    似乎还有谁想说什么,但昨天那一役,已经把人内心最深的恐惧都给逼了出来。
    「主上,你……也要保重。」
    天色已大亮,断日崖上,只余下抱着墨东臣尸身的原霞洛。
    他早不知何时断了气,却仍睁着一对蓝眼,像连黄泉路上,也要把他的模样记得牢牢的,下辈子也不要遗忘。
    也许有一天,当全天下都背您而去,您还会纳闷这家伙为什么都赶不走。
    「呵……哈哈哈哈哈哈……」
    原霞洛颤抖着身子,悲切而嘲讽地笑了起来,浑然忘我的笑,割心泣血的笑。
    他不是失去天下,天下从来不属于他;他不是失去繁华前身,前身一切本是梦。
    他真正失去的,却何止是一个情字……
    第十章
    那是……湛蓝无比的大海,阳光穿透了浪花与水沫,宛如海神宫殿的金色纱帘,让他想起那人……那人……在他一颗心像夸父追日般痴迷地恋慕着时,那人沉眠之处就有着金色纱帘,他总会偷偷钻进帘内,只为一亲芳泽。
    他笑了起来。
    那是他做过,最有意义的冒险。
    但是如今……他摸向胸口,那处空泛淌血,而且疼痛。
    霞洛!
    他的血早就流失得太多,最后只能让意识渐渐飘远。
    鲜血引来了海鲨,那头鲨鱼用鼻尖碰了碰他的身体,然后惊吓地游远了。
    接着,被吸引而至的是海豚,它们同样用鼻尖碰了碰他,然后突然群聚在一起,就像负着墨东臣的身体一般地,往扶桑北海的方向而去……
    「天大地大,哪有老娘大,嘿嘿咿呀嘿……」女人手里抱着个大酒囊,让身体漂浮在海上,身上什么也没穿,黝黑却曼妙姣好的身材在波光潋滟下一览无遗。
    当然啦,这座扶桑国的北海第一大城――破浪城可是她抢来的,而临海城堡的这片海域,当然只有她能独享喽!
    酒喝到一半,前方海面上的动静让她停止满口乱唱,一群海豚吵吵闹闹地朝她游来。
    「干嘛?又没食物吃?老娘不是开救济院的啊!」女人定睛一看,发现这群海豚原来是驮着个男人来给她?
    「呃,我死会很久了,你们别害我啊,我家老头醋劲很大的……」不过这男人身材真好啊!就是胸口破了一个洞……啧,所以这是尸体嘛!破了洞哪还能有命活呢?又不是每个人都像她!
    女人好奇地翻过尸体的头,「哇……」她瞪大眼,开始向岸上的老伴招手,「唉唉唉!老头你快来看!这尸体……长得跟你好像啊!」更正,跟她丈夫年轻时很像!就是脸没那么阳刚,也没络腮胡。女人啧啧称奇。
    岸上原本正在忙着敲敲打打的男人停下手边工作,也跳进海里,虽然一头白发,但身手却无比矫健,一下子便已来到妻子身边。
    「看,很像吧!」
    白发男人一手握着胡须茂密的下巴,端详着尸体半晌,再看着负着尸体不知游了多远的海豚群,身手碰了碰它们后,男人了解地嗯了一声,「老太婆,这尸体,应该是咱们儿子。」
    「嘎?」
    恍惚间,他又见到了那个,他应该要保护一辈子的人。
    霞洛……
    但这次,他却只能看着他,泪痕未干,眼眶泛红,却一脸木然地将他推下悬崖。他一直站在崖边看着他坠落海底,被海潮所吞噬,才像了结了最后一椿心愿那般,背影绝然地离开。
    霞洛!
    他的胸口好痛!
    墨东臣猛地睁开眼,一感觉到身上有一丝力气,第一件事就是起身找原霞洛,「霞洛!」
    「喂,年轻人你伤还没好啊!」一个小屁孩竟然追在他身后喊道。
    这显然是一座扶桑城堡,他虽然觉得有异,但仍不顾一切地往外跑。
    霞洛!他要找到霞洛!他打算一个人去和瓦西里谈判,那没有胜算的!娜斯塔西雅说了,瓦西里只会残忍地凌虐对手,霞洛不能落在他手上!
    墨东臣越想,心越急,那受伤的胸口越发的疼痛,他挥拳将每个试图阻挡他的人打飞,拔腿狂奔,但是还没跑出城门,胸口已经因为剧烈的疼痛而痉挛颤抖地倒地。
    那些阻止他的人围着他,议论纷纷,也有啧啧称奇的。
    「让开让开,你们没事做啊?当老娘开救济院的啊?」
    「月姐,这小子是你新姘头啊?长得真好看……」
    「姘你娘,这我儿子!」
    「什么?」不知何时人满为患的城堡 广场上,众人都是大吃一惊。
    原来横行东西大陆之间,称霸蓝色世界,抢遍扶桑金陵,各国悬赏天价的大海贼羽月,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仔细看看,这小子确实长得很像他们的副船长啊。
    墨东臣眼神没有焦距地看着天空,直到女人的脸由上往下地看着他。
    「臭小子,赶着去投胎啊?要是这样你早说,我浪费那么大力气把你救回来……还有当初浪费那么多力气把你生下来,你知不知道我多累啊?」
    「……」这婆娘,好眼熟。
    「怎么?翅膀硬了,不认得我了?是说……」女人叉着腰,雄伟的前胸几乎挡住墨东臣端详她长相的视线。「我记得当初你明明是那么秀气可爱的一个小不点儿,怎么长大了变成这样啊?源太一虐待你,让你做苦力吗?」
    「……娘?」墨东臣瞪大眼。
    「乖。」羽月朝一旁使了眼色,几个彪形大汉扛起他,回到他原来被泡药水的那个房间,他们把他丢进桶里,继续泡,而墨东臣也没有力气反抗。
    原来,他娘还在人世。
    哦,他爹也还活着。他在开口问「大叔你哪位」以前,他娘开口说,「老头,你儿子醒了。」他才赶紧把溜到嘴边的话吞回去。他很不好意思开口告诉他老人家,其实,他一直都忘了自己有个爹。
    墨东臣并没有心情好好养伤,他挂心原霞洛,一能下床走动,就想离开破浪城。
    「你就这么想找死吗?」
    「我要去救霞洛。」
    「这名字好耳熟。」
    「太一的长子。」他爹提醒道。
    「哦。」羽月长长地哦了一声,「救他干嘛?」
    「暗血族攻击了藏浪山庄。」
    羽月听到暗血族,蓝眼眯了起来,「别告诉我你打不赢暗血族!你他妈还是我儿子吗?」她看起来一副捶心肝的模样。
    墨东臣这才想起什么似的看着她,「普通的暗血族当然完全不是我的对手,但是这是为什么?而且攻击藏浪山庄的,不是普通的暗血族。」
    这句话让屋子里所有人都警戒了起来。
    羽月眯起眼,「如果你没有丢我的脸长成了一只大弱鸡……」她断过他的脉,这小子果然有她的遗传,功夫不弱。「那么天底下会让你难以对付的暗血族只剩三个,一个不知去向,一个在你面前,剩下那个应该就是你遇到的,当年躲在奥罗索斯皇室,被月獠族赶出西大陆的瓦西里。」
    「为什么?」
    「这个嘛……」
    大屋子里,一个看起来挺博学多闻的男人,娓娓道出一段传说――
    远古时代,天神为了惩罚犯了戒律的狼神,派下了五名使者追杀狼神的后代――也就是西方的月獠族。但最后这五名使者堕落了,他们享受着被凡人崇拜的虚荣,当凡人献上活人为祭品,他们发现藉由活人的鲜血能强大自己的力量,于是开始不知节制地要求活人献祭,但这个举动却激怒了天神,对他们降下诅咒,从此不让他们回到天界。
    「这五名使者,就是暗血族的先祖,瓦西里是先祖之一,所以你才会感应到他身上可怕的力量。」
    「所以?」墨东臣看着自己的母亲。
    「天神的五名使者,其中一位长眠了,她的伴侣决定在时光的尽头永远陪伴她,也消失了。剩下三个,一个迷恋权势,所以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总是藉机会接近权力核心,这家伙就是瓦西里;另一个因为很喜欢人类,最后还悲剧地爱上人类,短命的人类一死,他就自我放逐去了,到现在不知去向;最后一个是你外婆,她放弃永生不死的能力,也挂了。
    「暗血族的能力会递减,一代一代越来越弱,这也是天神的诅咒之一,不管是经由生子,或经由吸血将人类变成同类。原则上,只要成了暗血族,都不可能生下孩子,但只有唯一的例外,那就是先祖们生下的女儿!
    「成为暗血族,就几乎不可能生育――除非女性在被暗血族同化时已经怀孕。男的先祖,就算能力传给儿女,仍是会代代弱化,而且儿女几乎都没有生育能力。只有女性先祖们的女儿们,不知能完整继承母亲的力量,还能剩下后代,至于她们的儿子虽然能继承母系能力,也能够生育,但是再生下后代,也只会生下凡人,所以只有生下女儿,才能一代一代地完整继承母亲的能力。」这就是为什么她当年很豪爽的把儿子给源太一的关系啦,儿子有个屁用啊……
    「但是,你还是有可能比瓦西里强的,因为人类与暗血族稀有的后代,先天条件就是优先暗血族,不怕太阳,不怕银,不渴血,所以你外婆当年为了阻止瓦西里的野心,真是非常努力找优秀男人生孩子啊……」
    「只是「有可能」没有用,我必须立刻救回霞洛。」
    「为什么?源太一的儿子干嘛非要你救不可?」
    墨东臣很认真很认真地看着母亲半晌,才道,「因为,他是你媳妇。」
    「……」
    那夜日落之前,横行东西大陆之间,各国咬牙切齿却莫可奈何的墨月海贼团,升起见者人人丧胆的黑色羽月骷髅海贼旗,出航了。
    目的地――藏浪山庄!
    没有尽头的生命,短暂的快乐就像泡沫一样虚无,春花秋月就像日升日落一样无聊得令人厌烦,所有美丽的事物在他们眼里,既脆弱又可笑。
    但是,瓦西里还是喜欢美丽的人事物,更沉溺于其中,尤其是狠狠摧毁它们的那一瞬间――啊,那狂野的震颤仿佛能把永恒化为一簇短暂的烟花,似水流年里蕴含的美丽在瞬间崩溃,喜悦会像玫瑰上的刺那般扎进他麻木的灵魂,吸取他的血,只有在这时,快乐几乎令他……颤抖。
    攻下藏浪山庄最意外的收获,就是这个美丽得让人心碎神驰的脔奴了,尤其他是自己送上门来,太迟地想与他求和。
    他当然舍不得让美丽的殿下失望,以最特别的盛宴款待他。
    瓦西里尖锐的指甲轻轻刮过原霞洛白皙的脸颊和颈子,割出了鲜红的血痕,但那白玉雕像似的人连眼睑都没动一下,长睫掩映下的黑眸像死般寂静。
    「以前在奥罗索斯,我有个很喜欢的玩物,叫维克多,他跟你一样,美极了。但我今天才发现,维克多的阴柔太让人生腻了,软弱而毫无个性,骄纵却毫无骨气,美得精致,却没有……」瓦西里寻思着一个适当的词汇,「灵气,就是你们东方人说的,仙灵之气,原来真有那样的东西……」他苍白的手捧起他一绺黑亮的发丝,连头发都美得像银河呢。
    理所当然,为了这样的贵客,他打造了一副水晶锁铐,将他颈子、双手和双脚都链了起来。
    当然,原霞洛是何等人物,一副水晶锁铐就想锁牢他?瓦西里当然知道,这水晶锁铐是特制的,以前本想用来折磨维克多,但他太脆弱,他不想浪费了,想不到在这遥远的东方能够找到一个人适合它!
    每一副水晶锁铐上,除了颈子上那套外,都有两根钉刺,直直刺进血肉里,锁住筋脉,上了锁铐的人根本无法使力。
    而且一旦拷上了,鲜血染红了水晶,多迷人呐……
    「喜欢我送你的东西吗?」瓦西里笑道,搁下红酒,拿起桌上带刺的玫瑰,走向即将被他驯服的美丽野兽。
    他坐在为原霞洛准备的,绣着金色蔷薇的床上,钉着水晶锁铐的金链正颤颤地晃动着。
    原霞洛无暇的裸背上,红蔷薇再次蔓延,几乎至臀下和胸口,他面无表情,但却压抑不住急促的喘息和开始汩出薄汗的身子,连男性都昂扬地挺起了。瓦西里扯动左边一根床柱上的金链,扣住原霞洛左腿的锁铐也跟着被扯动,他不得不张开双腿面向他。
    原霞洛握紧双拳,哪怕一使力,被钉刺穿骨的手就痛得几乎麻木,他半闭上眼,不让瓦西里以为他退却,但也不让他看见他眼里还有一丝情绪。
    瓦西里眯起眼,伸出手指刮过他红艳且张合着的肉穴,「想不到看起来凛然不可侵犯的殿下,原来已经被男人玩过了,还这么骚。」他探进一指,立刻感觉那肉穴急切地搅住了他。
    瓦西里以指甲在他肉壁上刮着,那让原霞洛几乎弓起身子跳起来。
    当他抽出手指,这次转而以手上的玫瑰,从花苞处,一个使劲,塞进了那处肉穴,粉嫩的花瓣滑过敏感嫩穴,带起一丝异样快感,他颤动的玉柱几乎逃不过瓦西里如狼似虎的凝视,但接着,瓦西里再一使劲,连花托和茎都一起塞了进去,略硬的花托勾起他一阵亢奋,肉穴紧缩着,带刺的花茎却刺破了嫩壁,那处缓缓淌出血来。
    而原霞洛咬紧牙,不肯示弱地呻吟出声。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活下来吗?」瓦西里在他身边喝着红酒,然后想起什么似的,握住原霞洛的下巴,将嘴里的酒喂了过去。
    原霞洛不让自己想起天阙阁的屋顶上那一切,怕自己会失控,更怕如今变得珍贵无比的回忆被玷污了。
    那些酒,他一口也没喝,全让他溢出嘴角。瓦西里冷笑,狠狠地一巴掌甩了过去,原霞洛被打得嘴角都破皮了,黑发散在颈间和锁骨上,那让瓦西里一阵亢奋,腿间的男性有了反应。
    「我一向讨厌一开始敬酒不喝喝罚酒,事后才来求和的,但我却留下了你,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表面上前来求和……」他拉住他的长发,逼原霞洛抬起头来对着他,「但你眼里的倨傲与杀意却告诉我,你只是想找机会杀了我。」瓦西里露出了被取悦而且爱怜的笑,「多可爱,多迷人的你啊。」他伸出舌头,舔过原霞洛淌血的嘴角。
    美人的血,滋味也特别迷人呐!
    「我等不及看你绝望时被我狠狠蹂躏的模样了。」他说着,感觉两腿间的肿胀几乎亢奋到难以镇定下来。「所以,慢慢来,我要让你以为自己有那么一线微缈的希望,我还有时间玩我的游戏。」他戴着黑色皮手套的另一只手抚过原霞洛的左耳,眯起眼,「啊,我明白了,」他握住那只羽月坠饰时,感觉到原霞洛身体紧绷了,他脸上的笑意变得既得意又狰狞,「是那个杂种?」他猛地扯掉那坠饰,鲜血自他耳垂流淌向肩膀和锁骨,但原霞洛根本不觉得疼痛,他只是死死盯着瓦西里的手,然后看着他将那玉坠丢进火炉里。
    他盯着炉火,死命地不让脸上有任何表情,却瞬也不瞬地看着被烈火吞噬的坠子。
    「伤心吗?宝贝,让我看看你伤心的样子。」瓦西里握住他下巴,逼他看着他,但原霞洛很快又恢复了冰冷的神情。
    瓦西里冷笑,他起身,到桌边拿起一块龙形白玉纸镇,然后折回床边,这回他粗鲁地拉起左右两边的锁链并绑在床柱上,让原霞洛无法并拢双腿。
    他把龙形纸镇狠狠塞进他的肉穴,并且残酷地左右转动。
    「再忍啊,我看你多能忍。」
    原霞洛倒卧在床上,两腿被迫大张着,身子因为痛苦揉合着欢愉而弓起。
    「果然是被男人玩过,这么淫荡,像女人一样一下子都湿了。」瓦西里揉弄起原霞洛已经汩出水液来的男性,却故意在他高潮之前紧紧掐住他的前端,甚至以指甲狠狠刮了一下,就算原霞洛忍不了呻吟,也忍不住颤抖的身子让金链互相撞击发出的清脆声响,和那根本无法压抑的急促喘息。
    「虽然我不喜欢别人碰过的东西,」瓦西里走到他让人抬进这间大书房里,摆在一旁还没空整理的木柜,里头可都是些精彩的「玩具」。「不过因为你的特别,所以我想那样也瑕不掩瑜……啊,找到了。」他从柜子底层找到一个绒盒,取出两个精致美丽的环扣,环扣本身是纯金,是个没有闭锁的圆,圆的两端各是一枚铃铛,极为轻薄而且做工细致。
    「今天的礼物,喜欢吗?」瓦西里拿着环扣来到床前,「为了嘉奖你今天的表现,我亲自为你戴上……」
    原霞洛根本没见过那种东西,但是当瓦西里捏起他的乳尖时,他终于露出一丝恐惧的表情。
    「唔――」
    瓦西里一阵颤抖,神情恍惚,「多美的嗓音啊……」
    原霞洛咬着牙,双眼布满了血丝,恶狠狠地瞪他,全身肌肉甚至愤怒鼓起了,但被蹂躏、鲜红淌血的乳尖与流淌而下的鲜血,却在他白皙的身子上,留下妖艳美丽的痕迹。
    是夜,瓦西里依依不舍地结束他的凌虐游戏,原本像木偶瘫在床上的原霞洛,在确定瓦西里走远后终于有了动作,他不顾身上的疼痛地往火炉靠近,可身上的锁链根本不够长。
    终于睡醒的娜斯塔西雅,就像昨夜一样,悄悄跑来看他,给他准备食物和媚药的解药,顺便替他上药,免得原霞洛真的被玩死。当她一进门时就看见原霞洛不停想朝火炉靠近。
    「你做什么?」
    「炉子里……帮我……」第一次,他嗓音里出现哀求。
    好可怜呐。娜斯塔西雅拳头抵唇,马上找来了一壶水,将炉子里的火浇熄。「里面有什么?」她看不出来啊。
    「你让我找找。」
    娜斯塔西雅有锁铐钥匙,但是只限于解开锁铐和床柱的连结,而且她也怕瓦西里怪罪,所以总是留了右脚的链子没解。但这对原霞洛来说够了,他冲到炉边,在娜斯塔西雅来得及阻止时,伸手拨开那些滚烫的炉灰。
    「喂,你等一下嘛!」娜斯塔西雅急急地去找更多的水。
    原霞洛找到那只被烧黑的玉坠时,手都起水泡了,但他不顾一切地将玉坠紧紧握在手上。
    这是他仅剩下的……原霞洛双手包覆着玉坠,贴近胸口,跪在炉边弯下身子,让长发掩去脸上的一切情绪。
    闭上眼睛,将往日与那人的一切细细地回味,是如今的他仅剩下的,最后安慰。原来那时的幸福,多得足够他无情挥霍,如今却远得他耗尽余生也追不回。
    原来他的心仍会疼啊!
    为了不让暗血族利用墨东臣的尸身,但他又无法痛下决心烧了他,于是便把他丢回海里――至少他知道,未来当他替他报了仇时,也许他们能葬身同一片海域。但他真的杀得了瓦西里吗?
    娜斯塔西雅捧着水盆和衣裳走来,有点难过地在原霞洛身边蹲下,替他把冒水泡的手泡进水里。当她看见原霞洛张开的手心里那只坠子,眼眶也忍不住泛红了。
    「唉,」她抱住原霞洛的肩膀,枕在他肩上,「我们都变成未亡人了。」
    「……」明明已经落得如此下场,原霞洛不知怎的,有点想笑。
    破晓,北方海面上,出现了墨月海贼旗,第一声巨炮轰轰然炸毁藏浪山庄码头,爱与荣耀的殊死之战,正式展开――
    踩着炮弹一起飞向码头,最后再一个完美的空翻降落的,是一身黑皮裤与长马靴,上头却不伦不类地披着炫丽的火红彼岸花和服,豪乳之上垂着条倒十字项链的羽月。
    「兄弟们,抢他们个屁滚尿流,连尿盆都别给他们留下!」羽月大吼。
    这批墨月海盗大有来头,有离开自己族人的月獠狼人,有暗血族,有来自白京岛,也有来自东西大陆那些罕见的,厉害的种族与人物,全都是难缠到极点的家伙。他们齐声咆哮时,连藏浪山庄屋顶上的每一片瓦都震动了起来。
    墨东臣没有理会那些人的大肆破坏,他一如既往,专心寻找着原霞洛。
    殿下会在哪里?这一时间他竟毫无头绪,他只告诉母亲和他的同伙,原霞洛是扶桑人,而且长得很美。
    他决定先往天阙阁赌赌看。
    「是谁?」本来想睡下了,却被炮弹惊醒的娜斯塔西雅一柄黄金剑扫向来来袭者。
    「霞洛在哪?」墨东臣从黑暗中现身。
    娜斯塔西雅都呆了,捧着心一脸惊喜,「你没死!」太好了!
    她正要飞扑向墨东臣怀里来个别后的深吻,墨东臣却一脸焦急地问,「霞洛人呢?」
    娜斯塔西雅咬着唇。她也很想他啊,怎么一回来就问霞洛啦?
    「在从云阁,不过你要小心……」哇哩,她话都没说完,墨东臣丢下一句「谢谢」,人就跑了。她撅着嘴站在原地。
    墨东臣好像找来帮手耶,她该帮哪一边啊?
    又有机会证明自己的心意,娜斯塔西雅有些犹豫。不过上回那一箭已经让瓦西里有些生气了,她一点也不想惹瓦西里生气啊……
    「不管了。」娜斯塔西雅唤来侍女跟骑士们,命他们守住她的寝间。
    「我们不去帮忙吗?」骑士团问。
    「睡眠不足对皮肤不好耶,我的皮肤重要,还是帮瓦西里赶苍蝇重要?」
    「当然是公主的美丽最重要!」
    「那就对啦!」公主殿下挂上蕾丝眼罩,打了个哈欠,顺便拿了两团棉花塞耳朵,然后快乐地钻进软绵绵的粉红被窝里。「好困哦,晚安。」
    「大家听着,誓死守护公主的睡眠!」骑士团又宣示道。
    「是!」
    炮击声响起后,原霞洛坐在床上,望着窗外。
    真奇怪,这里明明是他过去一手强盛的家园,为何看着它在火光中惨遭蹂躏,他的情绪却是波澜不兴?
    原霞洛忍不住失笑。藏浪山庄早就不属于他了。他是个没有国,没有家,也没有归处的落魄假皇子,还留着可笑的感伤做什么?
    墨东臣不想打草惊蛇,于是一间一间悄悄地搜寻,当他找到原霞洛所在的房间时,悄然无声地翻身入窗来,看着他心爱的殿下,像困在笼中的凤凰,连羽翼都被狠狠贯穿淌出,窗外的晨光映照在他绝美的侧脸上,如梦似幻。
    察觉到有人接近,原霞洛总算回神,然后呼吸一窒,却再也不舍得移开眼,瞬也不瞬地看着……仿佛从炼狱中爬回来,又回到他身边的墨东臣。
    也许,他只是因为太压抑、太绝望,而出现了幻影,也许一眨眼,幻影就会消失!于是他的眼死死盯着墨东臣。
    墨东臣来到床前,像以前那样,单膝跪在他身前,这回他双手捧住他的脸,再也不像过去那般,隐忍着触碰他的渴望。
    原霞洛仍是看着他,睁大了眼,像怕他会消失那般看着他,有什么让他视线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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