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走去,自己儿子的惦记真是很受用,他也不忘回答杨白的问题。
    “小白别担心,没事的,我已经拿到了东西,晚上给你说。来,儿子,给爹爹亲一个。”
    “不要,不要亲亲。”小核桃一看原客要抱自己,小身子一扭一扭的往杨白身后缩去,嘴里还不断的重复着打击原客的拒绝。
    “原客,你先去洗洗。”
    “对呀,洗澡澡,父父好脏脏。”小核桃忙点头附和杨白的话,伸出个小脑袋超原客做鬼脸。
    “好,这就去,我被没良心的儿子嫌弃了,唉……”原客故作哀怨,就连转身的动作都要来个慢动作回放。
    当然,他是为了预料中的结果到来。
    “我不嫌弃父父,父父不要伤心。”小核桃显然被某无良大人给欺骗了,忙爬出来拉住原客的袖子拽拽,安慰他的父父。
    “啵!乖儿子。”原客揪住冒出头的小核桃,在他白嫩的脸颊上狠亲一个。亲完喜滋滋的跑去洗澡了,留下小核桃愕然之后的愤慨。
    “好了,小核桃不要和父父计较,咱们要让着他。”
    杨白看着两父子的互动,唇角笑意盈满,捏捏小核桃鼓鼓的脸颊,顺便帮原客开脱。
    等到原客洗完澡,几人又在酒楼用了些点心后,退了房出了酒楼,重新站在大街上。
    天色昏暗,街道上却群灯点缀,好似银河下凡,撒了一城星光。晚上气温微冷,大家都是冬衣裹身,哈出一口气都会有形成雾状。可是感受着街上人群间的摩肩接踵,今夜依旧热闹非凡。
    “父父,我要那只兔子,耳朵一动一动的那个,他好像小骨头啊!”
    原客一边吐槽小骨头哪有那只兔子可爱,一边去摊主跟前猜字谜,把小兔子花灯赢回来献给自家儿子,顺便要求一个软软的香吻。
    途中,小核桃手里各种花灯越来越多,留在身后的小贩看着他们的背影叹气,这对父子太煞星了,一个指一个猜。小的一指就是摊子上最好的,大的一猜一个准,今晚真是亏大发了。
    还有老管家临时还要参一脚,他也跟原客要花灯,一个寿星公抱桃的花灯。原客正式转行猜谜人,既然要了那么多
    ,原客想着杨白也不能少,自己自然也不能少。
    所以在到达今晚的目的地星落湖之前,原客一双眼睛在人群中各种的搜寻适合他和杨白的情侣花灯。
    “老板,我要猜这几个灯谜。”原客一一指了几个灯。
    花灯摊子的老板一见原客成竹在胸的样子,想是已经知道了谜底,他不想做赔本的买卖,于是,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原客。一路所向睥睨的原客碰了软钉子,可他不死心,压了二两银子给老板,硬是要猜那几个灯谜。
    杨白也纳闷,虽说有猜对字谜送花灯的习俗,可是那几个花灯并不是多漂亮,他实在不理解原客干嘛这么执着。虽然这么想,杨白却也没反对,抱着小核桃站在一旁默默等候。
    终于在原客把银子加到五两,摊主见有利可图这才答应了原客。
    “第一个字谜:好鸟无心恋故林,吃罢昆虫乘风鸣,八千里路随口到,鹧鸪飞去十里亭。客人请猜。”
    “谜底是:鸾凤和鸣 ”
    “好!答得好。”周围围观的百姓也有很多,这个摊主也算是每年花灯会上出的谜题最难的一个,很多人都挑战失败。没想到原客脱口而出便是正确答案。百姓都为原客鼓掌呐喊。
    而站在一边的杨白在接收到原客看过来的那一眼时,就明白了这个灯谜是为自己猜的。杨白心里不禁一甜,他虽然没有什么要求,可是原客从不忘记对他的关注,给他所有人都有的以及最特别的。
    “这位客人猜得对,下一个字谜:前夕顾寻自融身,月初小桥会知音,与尔相聚人不散,相拥相抱情意真。”
    “谜底是:……”
    原客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直接转身面对着杨白,毫不避讳周围人的眼光,说出了谜底,“我爱你”。
    围观的百姓发出更大的呼声,甚至有人吹起口哨,这个谜底太露骨,一般就是有人猜出来,也不会想原客一样当众说出来。大家起哄着叫嚷着,一是为原客的勇气,二是为那个被告白的对象。虽然大家并不认为是这个抱着孩子,满脸通红,神色羞恼的男子,大家只以为这是个玩笑。
    “咳咳咳……这位客人又猜对了,真是厉害,再听下一个灯谜。”摊主被周围的气氛带动起来,神色从愁眉苦脸到现在兴味盎然。
    “听字谜:村前场后紧相连”。
    “杨。”
    “还有,一百减一”。
    “白。”
    “这个小伙子猜对了所有的字谜,大家为他喝彩。”摊主带头鼓掌,周围一片叫好喝彩声。
    原客看着周围人的表现,不顾杨白的羞恼,硬拉住转身欲走的杨白,再次大声念了一次谜底,“
    我爱你,杨白。”
    在杨白又一脚揣出之际,原客识相的拉着他挤出了人群,免得自己太过火晚上又被踢下床。
    “亲亲,父父对你说我爱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又为什么脸红了?”
    就在气氛稍缓的时候,不识相的小核桃又问了一句点燃气氛的话。杨白看着怀里的儿子,满脸天真的问自己我爱你是什么意思,杨白觉得自己脸红得快爆掉了,他把小核桃往原客怀里一塞,自顾自的直接转身往前走去。幸好他走的方向正是星落湖的方向,不然原客还想提醒杨白一句走错方向的话。
    “父父,亲亲怎么不理我们了,我惹他生气了吗?”
    小核桃失落的问原客,而罪魁祸首的原客一脸贼笑的亲亲自己儿子的嫩脸蛋,笑得很张狂的说,“你亲亲那是害羞了,以后你要是想要一个人无可奈何,从炸毛到温顺羞涩,你就对他说‘我爱你’。这是恋人间的密语哦!”
    “知道了,父父。”
    原客不知道他今日即兴而来的话,却直接导致了某个人此后一生的悲剧。
    当此后经年的某年某日,炸毛暴躁的小骨头同学再一次成功的被成长版小核桃一句“我爱你”,整的像是鼓满气的气球挨了一针,嗖的气势尽泄的时候,小核桃道出了他无往不利的制胜绝技的来由,就是今日原客的一席淳淳教导。
    小骨头气恨的在某地对天比手指,他和某人还真是天生的对头,互相祸害一辈子的影响力啊!
    几个嘻嘻闹闹的到了星落湖,立刻被眼前的美景晃花了眼。
    “星落湖”顾名思义:星星坠落在湖中。
    这星落湖果然不负盛名,寒冷的冬日不结冰不说,借着难得的晴朗夜空里星光的倒影,倒真是有星星落满湖的视觉感受。
    再加上现在元宵灯会,有放花纸船的习俗,现在的河上飘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船,灯火在花心跃动,随着河水渐行渐远。河岸边放花灯的年轻男女,脸上憧憬又羞涩的神情,让原客下意识的看向身边别扭的爱人,在换来一记瞪视之后,原客傻笑着转过头继续看着梦幻的河面。
    在第一发烟花炸开在空中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着转向空中。接二连三的绚烂烟花,在空中制造着难以想象的极致的美好,短暂的美,消逝着的美,撼动人心。
    在漫天烟花里,杨白墨色的瞳仁里倒映出的是最美的星光,一旁的原客看的痴迷,不过他也没忘记正事。
    在越聚越多的人群中,原客拉着杨白逃开了人群,管家抱着小核桃,慢悠悠的跟在两人身后。
    “小白,我要给你最独特的风景,闭上眼。”
    杨白在原客期许的眼神中,闭上眼,心里
    踹踹的期待着更幸福的美好降临,他相信原客说的惊喜。
    “睁开眼睛,小白。”
    杨白听见原客的声音自远处传来,纳闷的睁开眼睛。然后,他的世界一片绚烂,美好的让人想流泪。
    一个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炸响,一株巨大的树状的烟花在空中形成,像是凝固在夜空中,不见丝毫消散的痕迹,接着又是一声炸响,原来树状的烟花中心爆出七彩色,那些彩色像是在空中糅合重组。
    渐渐浮上眼睑的迷蒙,遮挡了视线,烟花的绚烂逐渐消失,只剩下那几个字,越来越深的镌刻进了心里,永远都拔不掉,一触既甜的位置。
    “感谢你成为我的妻,我爱你,杨白。”
    转头欲搜寻那人身影的杨白,却在瞬间被擒住了嘴唇,剥夺了话语权,朦胧的视线里是那个人眼底最深的爱恋,胜过今夜所有的风景。
    ☆、六二:小核桃姓默
    从元宵节上回来,管家明显地感觉到家里的气氛上升到了一个无法企及,乃至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
    甜甜蜜蜜,如胶似漆,到处秀恩爱的戏码的直让管家自叹,他的人生绝对是最灰暗的,说是黑白色的也不为过。
    看看,这又来了,管家开始捂牙,他觉得嘴里要开始冒酸水。小核桃也聪明的学会了在那种情况下,是不需要他存在的,于是,自己抱着书去书房练字去了。
    剩下的……
    “小白,你看今天难的天气这么好,咱们出去玩吧。”原客献宝。
    “天气再好也还是冬天,等到开春再出去吧。”杨白从一个“不”字的回应晋级为附带原因的延后回应。
    “那好吧!那我们今天做什么呢?”原客有些失落,真假未明。
    杨白一见原客这幅样子,虽知这是他的惯用伎俩,可还是有些不忍心,忙安抚道:“今天也没什么做的,你想做什么咱们就做什么。”
    “真的?”原客惊喜下掩饰着奸诈。
    “真的。”
    杨白的不自知注定他是羊入虎口。看到杨白一点头,原客立马欺身上前,来了一个全面压倒,把杨白箍在怀里开始热火朝天的激吻。杨白这次后知后觉的紧忙要推开原客,“连叔和小核桃还在呢,你别……等没人……”
    “在哪儿啊?这儿可没人!”
    原客看着杨白面对空空如也的前厅发愣,又趁机拉过杨白吻住,等到彻底将杨白吻得浑身瘫软的时候,原客一个打横公主抱,大大咧咧的将人抱回了屋。
    原客最近的心情,比这暖阳还要明媚,简直用心花怒放都不足以表达。
    自从元宵花灯会之后,杨白对原客的态度转变巨大,让原客直后悔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想到,一场浪漫的告白就能得到这么多福利,和现在一对比,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以前,很惨。
    现在的杨白很少别扭,也不会再有那么多的顾忌,对于原客的有时逾矩的举动,即使在人前他也不会太过批驳,只是微微推拒,却更加显出欲拒还迎的意味。在管家和小核桃识相的锻炼出,原客一个眼神后就迅速撤退的技能后,原客是更加的彷如无人,杨白也不再别扭矜持。
    现在的杨白才算是真正的愿意倾其所有的把自己交给原客。于是,原客的生活,荡漾无比。
    就像现在,屋里传出的若有若无的暧昧呻吟,欲隐欲现愈显得撩人心弦。想来,杨白在床上也开放了很多。
    事后……
    “原客,你那次去城外拿到了什么,是关于小核桃的吗?”
    原客站在床边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眼神肆无忌惮的游弋在床上,被子半遮半掩间
    露出薄汗莹莹的身子,神色间满是情事后的慵懒缱绻,毫不自知的释放着媚色的杨白,杨白的意识还有些朦胧,想来是刚才的激韵犹存。
    原客看着杨白在意识未醒的状态下,还能问出这句话,看来这件事情他是放在了心里的。
    原客收拾好自己,出门接了盆温水,进屋来,开始小心的帮杨白清理。这时的杨白像一只昏昏欲睡的猫,睡眼朦胧的随着原客摆布。原客尽量的清心静气,思想竭尽的放在思考杨白的问题上,才能不被眼前对于他来说,各种感官都受到挑衅的身子不为所动。
    清理完毕,原客长舒一口气,也没有收拾东西,就直接上了床,将强撑着睡眼的杨白拥进怀里。
    用一个轻吻轻轻地啄了啄杨白的眼睛鼻子,让他的意识稍微清醒些,原客才开始回答杨白的问题。不过,原客还是得先感叹一下杨白敏锐的直觉,他虽然从没说过和小核桃有关,可杨白却已猜到。
    “小白,我那天出去的确是和小核桃有关,是老乞丐临终前托付我的,让我去城外土地庙找一样东西。他虽未说明,可我猜想到应是小核桃的身世之类的。”
    “那是吗?”听见原客说是老乞丐相托,杨白的意识清醒不少。
    “嗯。我找到了一份信,虽然有些陈旧可是字迹仍可辨,是小核桃的身世之谜。小核桃是我已故恩师的孙子。”
    “是你说过的那个老刑部尚书吗?”
    “哎哟!小白你的记性怎么这么好,以后我想瞒着你干坏事都不行了。”原客看见气氛有瞬间的凝滞,就打个哈哈想要一笔带过,可惜……
    “你继续说吧!我想知道小核桃的身世。”
    成功被驯化的某人自然不会违背杨白的意愿。
    “四年前我升任刑部尚书之前,老师被以太师为首的朝堂官吏弹劾,我和当时还是太子的当今圣上都知道老师是被冤枉的,可是那帮人证据确凿,虽然都是伪造,奈何老师这边根本就无力推翻那些证据,再加上当时的先皇已经病重,所有政事都交由太师把持,就连身为太子的圣上都不能左右太师的决定,所以,老师被冤入狱。”
    “后来呢?”
    看着陷入往昔回忆中,流露出自弃和愤怒的神情的原客,杨白紧忙出声。思绪回笼的原客将怀中的杨白搂得更紧,深吸一口气继续讲述。
    “老师入狱后,我四处奔走寻找证据,可是父亲不支持,就连太子也不支持,从他们那里得不到任何帮助,案情的调查进展十分缓慢。有一天我接到一则洪城传来的消息,和案情有关,我急忙赶往洪城。没想到这只是父亲的计策,他将我调离了京城。
    因为
    父亲知道,那天先帝已经下旨,将老师以谋逆罪论处,于午时斩首,家族满门抄斩。
    小白,很可笑,真的很可笑。我跟在老师身边足有六年,每天看着他为了大夏国,劳心劳力,夜夜处理公文至深夜,从不收受贿赂,对于那些奸臣贼佞从不姑息养奸。他是个好人,更是个好官。”
    听到这里,杨白双臂环过原客的脖颈,轻抚他紧绷的背,给予原客安慰。
    “都过去了,原客,都过去了。你的老师将他的为人为官之道交给了你,你做的很好,他会很高兴。”
    “是啊,都过去了。”等到气息平稳,心绪稳定,原客在杨白额上轻吻。
    “等到两天后我从洪城回来,老师已经被处刑,我打探了三天都没能找到老师的尸骨。当我怒气冲冲的返家,想要质问父亲的时候,意外的听见父亲给府里的侍卫统领交代,让听从皇令,积极寻找默家余孽。
    我冲进书房质问父亲,父亲很泰然的告诉我,老师刚出满月的孙子被府里的管家和护卫带着出逃,行踪不知。
    我当时只觉得,幸好没有赶尽杀绝,那么,我一定要保住老师最后的血脉。
    我和父亲据理力争,甚至以辞官为要挟,才迫得父亲答应假意寻找老师的孙子,甚至帮我扰乱太师的人马。当时的朝堂只有父亲能和太师一争,所以因为父亲的插手,太师的孙子至今下落不明。”
    “那你答应了什么?”杨白有些压抑的语调,显出他的心疼,他或许已经猜出了答案。
    “你真是太聪明了,我的小白。”看着杨白一脸正色,原客只好耷拉下强挂在眼角眉梢上的笑。
    “我答应父亲,接替老师的职位,成为新的刑部尚书。”
    之后,两人沉默半响。杨白只觉得心疼在无止境的蔓延,他明白原客对自己老师的感情,在老师遇难之后紧接着上位,这无论是对于原客自己还是外界的评价,都会里外不是人,成为众矢之的。以原客的性子,当时肯定对自己厌弃到无以复加。
    那时的原客,是怎样一个人默默的撑过最初的艰难,成长到最后权倾朝野的相国。
    “以前,每次坐在书房里批阅公文的时候,我总会想,自己坐着的这把椅子,是代替了老师,代替了父亲,是用他们成就的我的地位。想到这里便会遍体生寒,不知道今后还会有谁被我取代,成为我的踏板。即使他们都是心甘情愿,可是,为什么没人问过我想不想要?后来时间愈久,便就不再多想,许是因为我开始准备着什么时候成为别人的踏板,那时的我觉得这样会更好。”
    “你为我们换来了一个儿子。”
    “很值。”
    杨白说完后,原
    客下意识的接口回应,而后两人额抵着额相视大笑。
    过往的一切已成云烟,寻不到也追不回。可是现在的他们拥有了一个儿子,那就是最大的恩赐,是付出什么都无所谓的,因为很值得。
    “为了小家伙,我可付出了不少,以后要好好跟他讨回来的。小白,你要帮我。”
    看着又恢复到一脸赖皮相的原客,杨白唇角也溢出挡不住的笑意,他像是安抚小核桃一样的,摸着原客的脑袋,轻声说:“我们的儿子,是你换来的,我感激你。还有,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你……”
    “小白,难道你隐瞒了我什么事?”
    原客有点紧张,他现在稍微的有那么点脆弱,可别让他经受太大的打击。
    “我一直忘了说……我爱你。”
    千里之外都能听见原客兴奋地狼嚎。
    远在京城的某位,似有所感,加快了笔下的动作,他正在写一份信。
    ……
    ☆、六三:阴霾
    年后的一个月里,家家户户沉浸在年节的喜庆中,没有人意识到巨大的阴影开始笼罩在平和安静的生活上。
    “小白哥哥,小白哥哥?”
    杨白正在帮小核桃穿衣服,转头看看天色,还很早呢,二狗怎么来了?纳着闷去开了门,就看见二狗冻得脸蛋红通通,搓手跺脚的哈着气。
    前段时间天气异常的温暖了几天,这两天突然降温,已经算是初春,结果反倒和隆冬一样,寒气逼人。
    “快进来,二狗,天这么冷,怎么想着过来,有事吗?”
    二狗一进门就往屋里冲,坐在火炉边取着暖,看见杨白进来,才不好意思的说明来意。
    “小白哥哥,我想让你家原客送我去趟县里。”
    “李涵最近都没回来,是不是县里太忙?”杨白一猜就是为了这事,他有七八天都没见过李涵来村里。
    “嗯。一是去见他,二是,昨天我姨母家的表哥来家里,说是要我爹爹帮他们拿个主意。小白哥哥我告诉你哦,我表哥说他家过年去卖粮,结果收到了五两假银。”二狗见杨白惊异之余也没有吭声,他接着说:“咱们大夏国有律令,不能使用假银,负责会被判流放,我表哥很怕,去找那家粮店的店主理论可人家耍赖不理。我表哥又不想白白折了这五两银子,于是就来拜托我家,他们知道,我和李涵……”
    二狗虽未说下去,杨白却知道他的意思。这时,原客恰好洗漱完毕进了屋,杨白开口。
    “原客,等下你套好车送二狗去县里一趟,早饭就在县里吃吧,事情有点急。”
    “好。”
    原客没问缘由就答应好了,他迅速地穿好棉衣出去套车,就在这时,大门又响了,原客直接去门口开了门。
    “村长,这么早怎么就过来了,有事?”
    原客纳闷了,今天怎么这么多人上门。迎着村长进了屋,村长看了一下屋里的人,直奔主题。
    “小原子,待会儿你能送我去趟县里吗?”
    “村长你也要去县里啊,我也去。”二狗一听村长也去县里,跳出来搭话。二狗每次见原客都有些尴尬,正愁路上又要无聊的沉默着到县城,要是有村长就好了。
    “你们去找谁?”
    原客终于觉得事情也许有点过于巧合,开口问道。
    “李涵”。
    “县令”。
    村长和二狗一起回答,都是找李涵的。
    “为的什么事?”
    杨白帮二狗说了他的原因,原客从听到假银两个字开始,神色开始有些严肃,听完杨白的话,他转向村长。
    “村里经常在县里走动的几家,昨晚来我家,说是最近去镇里
    做生意,收到了一些……假银,想让我帮忙想个办法,我觉得这事,得去找县令大人解决。”
    又是假银!
    在场的几个人心里同时响起这个念头,看来事情已经超不他们可以想象的范围了。
    “稍等一下咱们去县里。”
    原客把杨白拉到一边,嘱咐道:“小白,我今天可能会回来的晚些,别担心。记得待会儿吃早饭,午饭也一样,不用等我,赶天黑我肯定回来。”
    “好,去镇里了记得吃早饭。我等你。”
    路上,原客驾车速度很快,在县城门口还差点和一个出城的马车撞上,幸好双方都及时勒住了缰绳。那方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人虽未出现,却也没追究,只是吩咐车夫继续赶路。道过谦原客继续驾车疾奔往县衙。
    到了县衙门口,几个人还真是被眼前的阵仗给惊了一跳,许多百姓围在县衙门口,高喊着县官大人做主。
    原客意识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还糟糕。
    他们弃了马车,直接从县衙后面进去,被衙役领到李涵的书房门口时,就听见书房里怒骂喝斥的声音。二狗一听是李涵的声音,急忙推开门,差点被迎面来的公文砸到,幸好身后的原客拉了二狗一把。
    李涵一见是二狗,急忙过来查看有没有误伤到二狗。李涵的状态很差,脸上有了碎胡渣,眼睛里满是血丝,神情疲累至极。二狗看着这样的李涵,心疼的眼泪都快要下来了。
    “你们先进来坐吧。”李涵看见后面进来的原客和村长,招呼了一声,却没放开紧攥着二狗的手。
    “师爷,吩咐下去,派出县衙所有的衙役,守在城里几大商户门口,严格检查进出入的人和他们携带的银两真伪,如有违抗按妨碍公务罪,抓进大牢。再收齐外面百姓的状纸,告诉他们十日内必给答复,让他们先回家等等。”
    交代好所有的事情,李涵拉着二狗坐到原客对面,喝了一口冷茶,问明二狗和村长的来意,李涵脸上的寒意更甚。
    “狗狗,你先和村长在这儿喝会儿茶,我和原大哥进去说些事。村长,您多担待。”
    李涵起身摸摸二狗的发顶,对着村长歉然笑笑,村长自然表示理解。
    “相国大人,您要是今天不来找我,我也得去找您。请先看看这个。”
    接过李涵递过来的信,原客心里有些沉重,李涵这么郑重其事的称呼自己为相国,那就证明事态已经不可收拾了。打开信,看着熟悉的字体,原客有瞬间的战栗,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危机来临的紧张感了。
    看完信,过了很久,原客才将眼神从信上撤离,看着李涵,两人眼中有着同样深沉的思量。
    “七爷说,年节过后半个月内,全国全部大型城市和部分小城市内假银悄然出现,并且随着年节货资交易大量流通,已经呈不可遏制之势。就像是一夜之间,每个人手上的银子都成了假银,有人为了将假银出手,更是大肆交易,现在整个大夏国的经济瘫痪。”
    李涵越听越心惊,这封信因为指明是给原客,他没有看过,没想到竟是皇帝亲笔。而说的事情简直就是一场隐形的灾难,顷刻间便可扰乱民生,致大夏国于万劫不复。
    “还有吗?”
    李涵想着七爷应该……
    “七爷说,限我们一个月内解决此事,否则问罪。”
    李涵的心瞬间沉了底,他脑子里第一个冒出二狗,他不敢想象这件事情的后果。再看着原客,皇帝这次是给了最后的通牒,就连他最信任的原客也包括在内。
    怎么办?
    杨白家。
    原客走后,杨白便一直心神不宁,草草的吃了早饭,小核桃见杨白神色不对,一直在屋里转悠,乖巧的任管家抱着他去了书房读书。
    大概一个时辰后,门外响起马的嘶鸣声,杨白心下一喜,想来是原客回来了。他紧忙去开了门。
    “原客,你……”
    一打开门,在看清门外站的人时,杨白顿时觉得浑身冰凉,血液倒流,他颤抖着声强自镇定的问。
    “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六四:心结难解
    杨家的气氛在这几天陷入了凝滞,每个人的心里都像是压了一块沉重的大石,管家每天带着小核桃像是逃难似的避到村长家。因为家里的那两人,看着让人揪心可又无法可施,管家觉得自己还是眼不见心不烦为好。
    毕竟有些事情,不是旁人能随便插手的,比如逃避的误会。
    那次从县衙回来,原客满心烦忧,因为现在的时局,因为皇帝的通牒,因为,他觉得自己会连累杨白。
    送村长和二狗回家之后,原客驾着马车心不在焉的往家走,途径张大爷家时,被蹲在门口抽旱烟的张大爷拦住。
    “小原子,你认不认识一个身着锦衣,左额头有个伤疤的男人?”
    虽然很奇怪张大爷的问题,原客还是打起精神如实相告,“大爷,我并不认识您说的这个男人。您怎么会这么问?”
    “也没什么,就是今天中午这个男人到我家询问,小白家住在哪里,我还问他找小白干嘛,他只说故人来访,别的也不肯说。我见他也不是什么恶徒,就指了路,还站在门口看着他到你们家,和杨白站在门口说了好一会儿话之后,他才又坐着马车走了。我还寻思估计是你认识的人,毕竟那人看起来像是大城镇里的人。”
    张大爷一点也没意识到他现在告诉原客的消息,让此时心烦意乱的他,内心产生了怎样的想法。
    “谢谢大爷,我回家问问杨白就知道了,劳您费心。”
    辞别了张大爷,原客回到家,开门的是管家,原客神色微沉,问了管家,原来杨白在厨房做晚饭。
    放好车原客径直到了厨房,他在厨房门口站了良久,盯着里面做饭的杨白,直到杨白面前锅里的水沸腾的差点溢出来,原客才出声叫了正在失神发愣的杨白。
    “小白,想什么呢,水都差点溢出来,小心烫到。”
    原客拉起杨白的手,查看他有没有被烫到。杨白直愣愣的看着原客,突然将手从原客掌中抽离,被转过身,擦拭灶台上的水。
    “我没事,你先出去吧,做好了饭我叫你。”
    站在杨白身后的原客,看着空落落的掌心,觉得跟着空了的也许还有自己的心。纵使他千般能耐,可是面对杨白,总是感性压倒理性的原客,这一刻,心里前所未有的乱。
    转身默默的走出厨房,看着依旧萧条的小院,冬天的余寒未消,春天什么时候才能来?原客很茫然,他心里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头绪,抓不住关键点,这样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时刻,天才之于原客也无计可施。
    饭桌上,原客的一句话让之后的冷战全面爆发。
    “小白,今天中午来找你的男人是谁?”
    看着杨白从惊愕到失措打翻手中的碗筷,最后极力的掩饰和略显苍白的脸色,原客的心一路沉到了底。
    “没有谁,是之前我在京城的一个朋友,他来看看我。”
    “我就是问一下,没事就好,吃饭吧!”
    匆匆扒了几口饭,杨白起身离了饭桌,背影仓惶的走出前厅,一直到晚上睡觉前,原客都没有在见到杨白。
    原客躺在床上,脑中来来回回的回荡同一句话,“小心枕边人”。这是七爷给的信中,他唯一没有给李涵说的一句。
    枕边人……
    翻身躺进床里侧,原客闭眼假寐。杨白轻轻地推开房门,再轻手轻脚的上床,默默地躺好,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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