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狮子,往旁边一坐,“得,你说怎么办吧。”
    ☆、第十二章 阴谋的味道
    这世上有一种莫名其妙好味的食物,那就是混合到一起的同类食物。
    之所以一定要提到“同类”,如果是两种截然不同味道的东西混在一起,不管它原本有多美味,到头来只剩下怪味了。
    幸好,池马镇的牢饭在这一点上还挺细心――当然也可能是根本没注意。
    木栏外,牢头蹲着身子看里头抱着碗吃得起劲的林冬。
    “这真的很好吃?”
    林冬舔了舔嘴角,“如果能配上一碗清茶就更合适了。”
    眼前的大碗里,白米饭一颗颗饱满圆润,其中:香辣兔丁……的油汤,三椒肉片,豆角肉丝、冬瓜里脊……的冬瓜,烧牛肉里的土豆。
    荤素皆有,搭配齐全,味道香辣,竟自成一绝。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剩菜剩饭,只是厨房做菜时每样都弄些出来又另混成一份,浇在白米饭上,有的只用了肉,有的只用了菜,有的只用了汤。
    这味道却颇新鲜,怪不得牢头说是这里的特色食品。试想想,若是这份香辣里放上甜腻的东坡肘子,西湖醋鱼,那味道就只能怪不能好了。
    所以混合的前提是,一定要是同类同味。
    林冬摇头晃脑的品评了一番,将吃得干干净净的碗递出去,那牢头又端来一碗清茶。
    “给,你要的。”
    “谢谢!”林冬眼睛亮了亮,香辣过后一碗清茶,除油洗味,舌尖茶香缭绕,因为是清茶,苦味不重,倒是有份清香,立刻让人舒爽起来。
    牢头见林冬慢条斯理喝着,不时抿抿唇,竟觉得自己也有些饿。
    他看了看手里的碗,起身道:“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你就大叫,门口守的有人。”
    “好。”林冬点点头,吃饱喝足,理了理衣襟衣袖,靠着木栏开始打瞌睡。
    就这么过了一晚,第二日一早牢头来开门。
    “林先生,你可以出去了。”
    “这么快?”林冬想了想,“偷窃罪不是还得赔银子吗?”
    “大人说用不着。”牢头看他的眼色有些不对劲,感觉比昨日小心翼翼。
    林冬装作没发现,跟着出了牢房,外头阳光正好,不冷不热,天空万里无云。
    待进了大堂,正中间站着两人,一个风流倜傥正是陈南海,另一个身量高大不怒自威脸色不怎么好看,不是臧飞龙是谁?
    林冬眨眨眼,走过去,那头地保道:“林先生,咳咳……昨日问你话时,怎的不说你那朋友便是陈公子?”
    林冬看他,“你没问。”
    地保无语半响,干巴巴咧了咧嘴,“那是我疏忽了。”
    陈南海道:“既然人放出来了,咱们也不难为老爷。”他说着朝林冬一招手,“走吧。”
    林冬走了几步,回头狐疑看人,“这案子结了?”
    地保脸色不自在,“陈公子已为你证实,那荷包确实不是你所偷。”
    “然后呢?”
    地保道:“你清白啦。”
    “那荷包到底是谁偷的呢?”
    地保不耐烦道:“那就不是你该管的事了。”
    林冬张了张嘴,但随即又觉得这本就和自己无关,既然那荷包已寻了回来,再追究犯人却如大海捞针,何必咄咄逼人?
    这么想着,他便转身跟着陈南海出了门,待几人走上大街,林冬才道:“谢谢。”
    陈南海一笑,“不必,本就是我牵累了你。”
    林冬问:“那钱袋是你偷的?”
    “我还没那么无聊。”况且他又不缺钱。
    林冬只觉奇怪,“那这东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也想知道。”陈南海似笑非笑,眼光直直看向前面某处。
    林冬顺着看过去,就见叶青衫和张君正坐在前头茶棚里。
    看见林冬出来,叶青衫赶忙跳了过来,一抬眼又见他身边两人,不由慢下了脚步。
    “叶三公子。”陈南海道:“好久不见。”
    叶青衫哼了一声,一手拉过林冬,压低声音道:“你没事了?”
    “嗯。”林冬点头,倒觉得这叶青衫虽说话做事直爽了些,心地却是不坏的。
    叶青衫疑惑,“怎么出来的?”
    林冬想了想,“大概是不想平白养着我。”
    那头臧飞龙忍不住呵斥道:“是我们出马才让那老头放了你!”
    林冬看了他半响,面上表情很费解,欲言又止。
    臧飞龙本就是个急性子,立刻火了,“有话就说!”
    林冬道:“好歹他也是个地保,却怕你们做山贼的?”
    臧飞龙冷笑,“那又如何?他不敢和我们对着干。”
    莫说他们一个山寨的人训练有素,能力比普通山贼高出许多倍,就算是兵官都不一定能打赢他们,更别说镇上这些根本没有训练过的家伙;况且臧飞龙药材粮食生意还牵扯在这池马镇上,旱灾时还能充当一下救济粮仓,这池马镇的地保毕竟是乡绅推选而来,又非朝廷任命,拿什么资本来作对呢?
    臧飞龙得意完,又想起什么似地讥讽道:“你不是要吃牢饭吗?怎的愿意出来了?”
    “我当然愿意出来。”林冬无辜道:“昨天才说了几句你就走了,我以为你们不会救我了。”
    “不是你要我走的吗?”臧飞龙炸毛。
    “我什么时候要你走了?”
    “你……”臧飞龙想了半天,对方确实没有说要自己走。
    “你说你要吃牢饭!”
    “我是想吃吃看啊。”林冬眨巴着大眼睛,“可和你走有什么关系呢?”
    是啊!有什么关系啊!他娘的他现在也想知道到底有什么关系!
    明明是无比正常的对话,可周围人听起来却觉得诡异无比。好像是对的,又好像哪里不对。
    臧飞龙又粗着脖子瞪着眼睛气喘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憋出一个字来。
    他放弃了……
    叶青衫看着臧飞龙头顶上乌云密布,身子往陈南海那边缩了缩,低声道:“他怎么了?”
    “为了当年不好好学习而后悔着。”
    叶青衫:“……”
    ……
    一行人都坐进了茶棚,臧飞龙连喝了三大碗茶才将心头的郁闷挥开。
    张君坐在叶青衫身边,头也不敢抬,小心翼翼地想将自己的存在感抹掉。
    偏偏陈南海却很快注意到了他,道:“这位就是丢失荷包的主人?”
    “在下张君。”张君赶紧起身拱手。
    叶青衫将他拉下来,不在意道:“不用这么讲究,他们也不是什么懂礼的人。”
    臧飞龙哼了一声,陈南海倒像是习惯了,只道:“你可知道这荷包是何时不见的?”
    “我发现时是在吃饭付钱的时候,虽然我包袱里还带着银票,这点钱丢了也无所谓,只是那荷包却是我姐姐亲手绣的,所以……”
    陈南海点点头,“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吗?”
    “没、没注意。”
    臧飞龙显然有些不耐烦,他抖着脚,一副欠揍的样子道:“反正找着了,还有什么好问的?也许是哪个笨贼不小心又弄掉了。”
    陈南海好笑道:“大王,若你是贼,恐怕人人都很高兴。”
    “为何?”
    “因为你会散财。”陈南海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又补了一句,“还专门看准了散在人家怀里。”
    臧飞龙撇撇嘴,不过这么一说,他终于也后知后觉地发现了问题。
    谁会将偷来的钱袋故意塞在另一个人身上?而且以陈南海的功夫,居然还没发现。
    “我倒是想到一个人。”叶青衫道:“有贼王之称的仇能。”
    噗――
    林冬一口茶喷了出来。
    众人都转头看他,那意思――有什么问题吗?
    林冬笑道:“这名字取得好啊,能者多劳,贼王,合拍合拍!”
    陈南海笑笑,“恐怕他爹当年也没想到这个名字能让他成为贼王。”
    若是知道,恐怕就得在能字下加四个点,仇熊――或许能当个山野村夫、猎人什么的。
    叶青衫接着道:“仇能手快,有一招叫千手观音,听说能同时一边取一边又将东西换到别人身上。”
    林冬插嘴,“那不是该叫移花接木吗?”
    叶青衫道:“移花接木是取一样,换一样,可千手观音能同时取很多样,再换很多样。”
    这是数量上的问题。
    林冬张大了嘴,“好厉害。”
    “厉害的还不是这个。”叶青衫压低声音道:“听闻他是昊天的人。”
    一直坐在旁边漫不经心看云彩的臧飞龙,突然身子就绷紧了,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连张君都感觉到四周陡然降低的气压,他紧张地往叶青衫身边挨了挨。
    叶青衫看了臧飞龙一眼,“怎么了?”
    臧飞龙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啊?”
    “关于昊天。”
    “我知道的不多。”叶青衫似乎不太明白话题是怎么拐过去的,不过还是道:“昊天门徒很多,牵扯关系也复杂,江湖里有好些人也被他们收为了己用,就我知道的有贼王、火红娘、蛤蟆怪和鹤老头。”
    林冬对江湖事不清楚,张君就更是云里雾里。不过另外两人却是明白的。
    这四人都是江湖里排得上名号的人,如果说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就是他们都够卑鄙,出手够狠毒。
    臧飞龙道:“昊天要他们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叶青衫翻了个白眼,“大概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吧。”
    能人总是不嫌多的嘛,身边有能力的人越多,越容易办事。
    陈南海却是高深莫测,似乎想到了另外的什么事。
    他看了臧飞龙一眼,也没点破,只道:“若真是仇能做的,恐怕他现在盯上我们了。”
    被一个惯于隐藏在暗处的小人盯上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臧飞龙突然站起了身,刚要走,却被林冬拉住了。
    “做什么?”臧飞龙皱起眉。
    “我突然想到。”林冬捏了捏他的手指,“昨晚客栈的房钱没给,他们会不会把我的包袱扔出来?”
    臧飞龙头发差点立起来!他们现在在说正经事!他该死的问包袱?!
    陈南海倒是很配合,起身道:“那样可不太好,不如我们陪你回去解释一下吧。”
    臧飞龙瞪大眼看着两人,心里只想:这两人什么毛病!!
    ☆、第十三章 算计又算计
    客栈老板倒是没将他包袱扔出来,林冬一进门,店小二就惊讶道:“公子!你出来了?”
    那日叶青衫将他带去衙门,众人都是知情的,见他一夜未归也知道定然是被关起来了。其实这小镇子里即便抓住一个小偷小摸的也不过关个三日,赔点银子便算完事了。
    若是和那地保关系不错,家人塞点钱财连关也不用关了。
    店小二前面话刚说完,后半截话就卡在了喉咙里。背光进来的三人中,另一个高大的身影看来眼生得很,那一身湖蓝袍子的陈南海却是没人不认识的。
    “陈、陈……”
    那掌柜的已经跑了出来,作揖道:“二大王!我可拜托你了,别又把我的客人吓跑了啊。”
    陈南海无辜笑道:“掌柜的说哪里话,我怎会吓跑你的客人,我和你又无仇无怨的。”
    掌柜的心里腹诽:倒还不如有仇怨呢!人说仇家相看两相厌,指不定他就不来这客栈了,也好过天天跑来勾搭俊秀青年啊……
    林冬不知道那掌柜的心里在滴血,只往楼上走,道:“掌柜的,我东西还在么?”
    “当然在的。”掌柜叹气,“要多加房间吗?”
    “不用了。”臧飞龙恶声恶气道:“咱们今天就回去了,你把钱结了吧。”说着,从怀里摸出钱币来。
    那掌柜的眼睛一亮,赶紧给结账去了。
    此时不是吃饭时间,大堂里没坐什么人。陈南海四处看了看,跟着也撩袍往楼上房间走去,臧飞龙不耐烦的蹙着眉也跟了上去,两人往林冬的屋子里一挤,顿时显得这房间小了许多,小二在门口探头探脑,陈南海似乎不急着走,挥手吩咐道:“来三杯热茶,我们歇歇再走。”
    “好、好的。”店小二赶紧往下跑去了。
    林冬将房门窗户都关上了,阳光被遮掩大半,屋里显得暗沉下来。
    三人围坐在桌子旁,由于陈南海和林冬显得太过安静了,臧飞龙忍不住压低声音,“出了什么事吗?”
    林冬学着他压低声音,“没有啊。”
    臧飞龙蹙眉,“那我们坐在这里干什么?”
    林冬道:“喝茶啊。”
    臧飞龙:“……”
    陈南海忍不住扑哧一下,跺着脚道:“你们俩太逗了,不知道的人以为你们是父子呢!”
    父子父子父子父子父子……
    臧飞龙掀桌而起,“老子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他和林冬最多差了六岁而已!
    林冬的声量恢复了正常,无辜道:“南海哥,我父亲怎么可能长成他那样?”
    臧飞龙点头,“就是啊,他父亲怎么……林冬!我长什么样?啊?你给老子说清楚!”
    陈南海笑得不行,房间门被轻敲了几下,一个端着茶盘的小二走了进来,“三位爷的茶。”
    “嗯。”
    陈南海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你别忙走,我且问你,这几天你们客栈住进新人了吗?”
    “有是有。”那小二低着头,穿着粗布衫的身子看起来很矮小,“你们隔壁,隔壁的隔壁,住进两位公子。”
    “公子?”陈南海问得高深莫测,“多大年纪?”
    “这个……看模样挺年轻的。”
    臧飞龙鄙视道:“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陈南海一笑,端起茶杯却不入口,“你觉得那仇能为何看中我下手?”
    臧飞龙一愣,“因为他认得你。”
    “不错,他认得我,将荷包放在我身上,又那么巧被叶青衫逮到,你觉得是巧合?”
    臧飞龙也不笨,只是神经太粗了些,经常考虑不到细节,这么一说,他眼珠子一转,道:“你的意思是,他想借衙门的手抓你?”
    “我当然不会乖乖被抓,那么会造成什么后果?”
    “冲突?”臧飞龙摸了摸下巴,“可不对啊,那昏头地保才不会和你起冲突。”
    “可是这事却能起一个导火索。”陈南海眨眨眼,“前几日你劫了昊天的货,他又是昊天的人,你猜这个借口够不够?”
    臧飞龙彻底明白了,“那个金瓶子……一旦你们起了冲突,他就可借此写信往上,就算昊天不派人,管辖这一片的府衙也会派官兵前来,若是再有昊天在背后授意,很可能搜查山寨,就会找出那金瓶子。”
    “一边端了我们,一边拿回瓶子,做这件事的人还不是他昊天,而是另外的人,所有的关系都与他撇得干净,他还做了个顺水人情,将山寨端了的衙门定然会受褒奖。一石三鸟啊。”
    臧飞龙挑眉道:“这么说来,他不想让人知道他是冲着那瓶子去的。”
    林冬突然插口道:“我更好奇,你们在这里待了三年,为何却没有官府的人来剿匪?”
    “因为他们没有理由。”陈南海一笑,“我们只劫贪官、恶商。贪官怕事情传出去被人知道他贪了货物,恶商怕死怕报复,结果谁也不会向朝廷告发。”
    臧飞龙点头,“所以偷盗是他们唯一能挑起的事端,再由这个事端来搜查山寨……你怀疑仇能就住在这客栈里?”
    陈南海一勾嘴角,“他会有机会将东西塞在我身上,大概是因为看见我和林冬说话了。所以他会待在离林冬近的地方,也方便观察我。”
    臧飞龙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但也点点头,“那我们……”
    陈南海起身往外走去,“我去看看那两位公子,有消息通知你们!”
    声音消失时,他人也早已不见了。
    臧飞龙总觉得,他是以此为借口看美男去了,可毕竟事关重要,他也不能随便说什么。
    转头,看见那店小二还恭恭敬敬在门口站着,“你下去吧。”
    “是。”
    那小二转身慢吞吞往门口挪,突然就听后面嘭一声闷响。
    臧飞龙也吓了一跳,因为刚才还好好的林冬突然毫无防备的扑在了桌子上。额头撞到桌板嘭的一声,看上去是突然昏过去了。
    臧飞龙一下站了起来,直觉发现不对,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端上来的茶水。他抬眼就朝店小二看去,那人已经一个急转身,袖口里射、出暗器直朝臧飞龙面上来了。
    臧飞龙情急之下踹了林冬的椅子一脚,林冬顿时摔跌在地上,他则一手掀起桌子,堪堪挡住暗器。
    “看刀!”店小二抽出短刀冲了过来,臧飞龙将桌子往他面前一砸,整个人在不大的房间里做了一个诡异之极的半空翻身,一手按在小二肩头,只微微借力就闪身到了对方身后,那小二还没转身,脖颈上就一片冰凉。
    臧飞龙的刀已经牢牢架在了他脖子上。
    “你是……仇能?”臧飞龙反应过来了,大吼一声,“果然是你!”
    仇能一笑,倒也不慌,他身子往下一缩,整个人居然擦着刀尖而过,随后矮着身子就是一转身,另一只袖口里又落出一把尖刀来,划破了臧飞龙腹部的衣服。
    就算臧飞龙反应再快,这么近的距离,这屋子也不大,他一时半会儿也没能完全闪开。
    大刀在这里显得碍手碍脚,他干脆将刀往地板上一、插,随后双拳生风地朝仇能挥去,两人一时竟分不出胜负。
    仇能仗着自己身量小又灵活,竟将臧飞龙步步逼到了房间门口,一个小小的突起让臧飞龙脚步踉跄,就是这么一个空隙,仇能眼中精光一冒用尽全力将短刀朝臧飞龙胸口扎去。
    眼看距离近了,仇能却见臧飞龙危险地勾起了嘴角。
    中计了?!
    仇能想停步却无法停止,眼睁睁看着臧飞龙猛地一矮身,身后一湖蓝袍子的俊雅青年笑眯眯看着他。
    陈南海!
    仇能不甘心的发出吼叫,惊得大堂里众人纷纷仰头,陈南海却是轻轻一个弹指,准确无误的点下了仇能几处大穴。
    臧飞龙看着仇能举着刀定格在原地,撇了撇嘴角,仿佛不屑,伸手往仇能脖子后一手刀。
    仇能就这么悲剧地晕了过去。
    “他进门的时候我就猜测是他了。”陈南海一笑,“没想到果然真是。”
    臧飞龙走进房间,往椅子上一坐,冷声道:“胆子够大啊,直接出现在我们面前。”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陈南海慢悠悠靠着门,“你还得谢谢林冬,他提议回客栈的。”
    臧飞龙脸色不太自然,其实当仇能露出真面目时,他就全想清楚了。为什么林冬会突然说回客栈?对于一个梁上君子来说,在屋里最容易打听消息,比起在外面范围太大,他和陈南海不容易锁定目标,进入一个封闭的屋子,反而能让仇能自投罗网。
    这事一开始没按仇能所想的来,本以为能栽赃陷害,却没想到中途冒出个林冬跟陈南海借钱。陈南海顺手将钱袋给了他,结果变成林冬被抓。
    但陈南海和臧飞龙居然都亲自来了池马镇,这让仇能喜出望外,他不想错过这个刺杀的好机会,可也因为太心急,反而被林冬小小施计就给勾了出来。
    他转头看向倒在地上没动静的林冬,不甘心地用脚踢了踢他,“喂,起来了,别装了。”
    陈南海也笑:“那茶里肯定有蒙汗药,好在你没喝。”
    臧飞龙瞪他,“我见你一直端着却没喝,自然也没喝。”
    陈南海挑眉,“难得你聪明了一回,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提醒你。不过小林冬还装得真像啊……”
    两人说了半天,却发现地上那人没有动静。
    ……
    “咦,难道他真的晕了?”
    “他……真的喝了?”
    “……”
    ☆、第十四章 大王换称呼
    由于林冬摔倒时整张脸贴在地上,所以他的鼻尖变得通红,额头也红了一片。
    臧飞龙忍了半天没忍住,最后踹了仇能一脚以掩饰自己不停耸动地肩膀,大声道:“你笑个屁!谁让你笑了!”
    被堵住嘴巴的仇能表示,他很无辜。
    马车吱嘎吱嘎回了山寨,丘北山等人早得到消息,上前就将仇能扭下来,送进了后面柴房里关押。
    陈南海关怀地看着林冬,“要上点药吗?”
    “不用。”林冬抬手想揉额头,却嘶了一声。陈南海见臧飞龙还在憋笑,走过去踹了他一脚。
    臧飞龙顿时火起,“你做什么?!”
    陈南海瞪住他,随后又朝林冬方向努努嘴。臧飞龙偷眼去瞧,见刚才还是一片晕红的额头上隐隐有点青紫出现。
    好吧,毕竟也是自己一脚把他踹下去的……
    臧飞龙抬手让丘北山去弄些药草来,一边朝林冬走过去,“还好吗?”
    “没什么。”林冬倒不太在意,只是疑惑,“为什么我又回来了?”
    他是在马车里睡到半路才醒过来的,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在回山寨的路上了。
    臧飞龙道:“你若要去安阳,我改日派人送你去,你自己去太危险了。”
    林冬看他,“你不是生我的气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看不出本大王是在原谅你吗!
    心中虽然如此腹诽,臧飞龙还是好脾气道:“我不过是想给你点教训,小孩子出门别太自以为是,要懂得察言观色,要懂得见机行事,要懂得……喂,你做什么?”
    林冬正垫着脚,整个人几乎趴在臧飞龙身前,仰脸使劲看他。
    “察言观色。”林冬说得认真。
    臧飞龙无语,抬起一根手指推在那小脑袋瓜上,推开一点点。
    “总之,我臧飞龙还不会对一个小孩子坐视不理。你若真要去,我便派人护送你去。”
    “其实也不一定要去。”林冬退开几步,道:“那只是我没地方去时才会去的地方。”
    臧飞龙本想说句随便你,转眼却见陈南海、丘北山等一大群小弟正不赞同地瞪着自己,他恼火地啧了一声,只得到:“那你就留在这里吧。”
    林冬愣了愣,“你愿意留下我吗?”
    “……愿意。”不愿意的话,恐怕会被这群小弟鄙视死。
    “就算我很能吃?”
    “……嗯。”
    “就算我会做你不高兴的事?”
    “你该死的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做呢?!”
    林冬对着手指头,“因为你不高兴的事,不见得是正确的。”
    “你!”这小子是故意的吧?他是故意的吧?
    林冬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臧飞龙转开脸,却见丘北山等人正期待地看着自己。
    这小子到底何德何能让这么多人为他求情?
    他在这山寨上的几日到底做过什么大事了?唯一的大事就是吃吧!
    “行了行了!我,我给你三次机会!”臧飞龙道:“你有三次机会惹怒我,但我不惩罚你!”
    林冬睁大眼,“那第四次呢?”
    “你该死就的不能在做事之前先跟我商量一下吗?!”臧飞龙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吼。
    “好办法!”林冬一锤手掌。
    “……”
    林冬正式成为了山寨里的小先生,掌管库房、账本。
    为了更体现一下自己的价值,他开始给山寨里不识字的人们上课。
    于是每日清晨,天还未大亮,臧飞龙好梦正酣,就会听到前面大院里传来朗朗读书声。
    稚嫩的嗓音基本被大汉们的嗓音吞没,那气震山河之势让臧飞龙每日起来都黑着一张脸,所有人见着他都要绕道走。
    如此过了七日,臧飞龙终于忍不住了。
    “林冬!”早饭之后,他拦住要去书房的少年,“我有事跟你说!”
    “哦。”林冬跟着他身后进了大堂,陈南海正坐在位置上喝着花茶。
    花茶清香四溢,林冬深深吸了一口气,“嗯,山前茶花,用清晨露珠泡煮最是合适。”
    陈南海失笑,“只要是和吃食有关,就没有你不知道的。”
    “那也未必。”林冬眨眨眼,“我倒想吃吃各地美食,不同风俗不同味道。”顿了顿,他浅浅笑着道:“食物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每一种食物里都有不同的智慧。”
    臧飞龙撩袍往虎皮椅上一坐,冷哼,“智慧?我倒想知道你以前做门客时,都给了那些家主什么智慧。如何做出最美味的宴席?”
    “那是厨子要考虑的事。”林冬自顾自在陈南海下首的位置坐了,看着他道:“大王找我何事?”
    臧飞龙正要开口,突然又眯起眼,“为何你叫陈南海就叫南海哥,叫我就是大王?”
    林冬想了想,“大王是想我换种称呼?”
    臧飞龙无可无不可地眯起眼。
    “那……龙哥?”
    臧飞龙蹙眉,“那是叶英那混蛋叫的。”
    “飞龙哥?”
    “多加一个字而已,有什么区别?”
    陈南海在旁边无语,林冬叫他的时候不也就叫的名字?
    林冬舔了舔嘴皮,“龙龙?”
    “噗……”陈南海一口花茶全喷在了地上。
    外头丘北山刚好进门,听到林冬脆生生的一句“龙龙”,顿时脚在门槛上绊了一下,整个人扑进了大地的怀抱。
    臧飞龙嘴角抽了抽,危险道:“你故意的?”
    林冬无辜,“不然叫什么?”
    陈南海眼珠子一转,“夫君!”
    臧飞龙二话不说抄起桌上茶盘砸了过去。
    “就叫飞龙吧。”臧飞龙哼了一声,理了理衣襟,又补充,“飞龙哥。”
    “是,大……飞龙哥。”
    “大飞龙!”陈南海哈哈哈大笑起来,“其实这名字正经不错,大飞龙,多么有气势。”
    说着他还起身,板了张脸,学着臧飞龙的语气低沉道:“呔!我乃左山头大营大飞龙是也!尔等何人还不报上名来!”
    说完,又哈哈哈大笑起来。
    臧飞龙瞬息间脸色变了无数种,最后拍桌而起,“陈南海你皮痒!”
    旋即两位大王又一路打出院子去了。
    丘北山在一旁叹气,又看林冬摸着下巴一脸狐疑,凑过去道:“林先生在想什么?”
    “我在想……”林冬看着他道:“大……飞龙哥要跟我说的事就是这个?”
    “呃……”
    仇能被关了多日,什么脾气骨气都磨得差不多了。
    臧飞龙觉着时机到了,这才让人将他押了上来。
    “仇能,昊天究竟想做什么?”
    “你何不去问他?”仇能此刻看起来十分狼狈,想必没少被山寨里的其他人欺辱,脸上也脏兮兮的,仔细看还能看见嘴角破了皮。
    林冬眼睛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发现他脖颈、手臂、手腕处均有不同伤痕,料想是被揍过了。臧飞龙虽说只是将他关起来,却没有下过不准伤害的命令。有人刺杀自家大王,山寨里的人自然会偷偷摸摸去惩罚一下。
    对此,臧飞龙选择的是睁只眼闭只眼。
    眼见仇能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林冬突然道:“昊天已经胜券在握了吗?”
    仇能一愣,抬眼看向林冬,似乎想认出他是谁,可想了半天,也没在脑海里挖出和眼前这个人有关的任何记忆来。
    他不免有些警惕,“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林冬摇摇头,“看来我猜得没错了,这个时期大概正是昊天的重要关头,出不得任何差错,否则也不会为了一个金瓶子如此大费周折。”
    朝廷局势向来瞬息万变,今日还是朋友,明日可能就是敌人。
    想当初在洛阳也还时常知道朝中动向,如今来到这偏僻地方,已经很久没接触过这些消息。
    臧飞龙看了林冬一眼,倒也没插嘴多话,陈南海却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和臧飞龙互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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