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包裹。
    会死人的!我会死的!
    随着溯汐陡然拔高的声线,胸口似乎被撑破了。我脑中轰然,一口气梗在喉间,感觉有什么东西一下子飞了出去,连带着把身体里的五脏六腑都带出去了一般。我睁大眼睛,看到一团明亮到堪比骄阳的光从我的身上脱离开来,一时间整个石室明亮如白昼,再无丝毫阴霾。
    好像身体里一下什么都没有了,被掏空了一样,连温度都没有了,也感觉不到心跳。
    我死了么?
    溯汐眼中一阵欢喜,唱起另一种咒文,另外六道声线附和着,交缠成一张密密的网。那能刺瞎眼目的光向着他手中的镜子飞过去,在快要接触到镜面的时候,他猛然把镜字一歪,光芒便顺着镜面冲入他的额头,一瞬间就不见了,黑暗再度侵袭这个屋子。我看到他的身体颤抖着,镜子掉在地上,然后他忽然倒了下去,全身像在痉挛一样,表情痛苦而扭曲,狼狈非常。
    那六名吟唱咒文的侍僧没有停,仍旧不停地唱着……唱着……
    很累的感觉,一个手指都动不了,听到的声音都雾蒙蒙的,像隔着无数层的纱。
    神力。。。好像已经没有了。。。
    真的被夺走了,一点都不剩。。。
    脑子里无端端多了许多东西,可是又都那么遥远,仿佛是另外一个人的记忆。
    我恍惚着,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昏着。渐渐的,就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
    耳边只是不断飘着那首摇篮曲,像一个诅咒一样。
    “蝴蝶飞,虫儿睡,莲花枯萎,星星落泪。。。”
    第 47 章
    我小时候,跟爷爷住在一起的时候,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用石子儿弹院子里那个不会说话的小粒儿的脑门儿,孩子哭的巨凄惨,只可惜指认不了凶手。
    我还往前座的小姑娘铅笔盒里放过一只小强,长翅膀的那种,好像后来还有毛毛虫什么的。因为我平时蔫不出声,至今都没有人怀疑过我。
    我还偷过邻居那个总跟我爷爷吵架的老头家的白菜,往他家墙根尿过尿。
    我故意带着男朋友在我爹面前晃,跟他说你儿子我是同性恋你怎么地吧?
    到了大荒以后更加无法无天,连杀人放火的事儿都干过了。
    仔细想想,我确实做过挺多伤天害理的事儿。
    所以现在是在遭报应吧?
    我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动弹不得,只是觉得海水突然变得好重,压得人连气都喘不过来。眼皮重若千斤,睁开一条缝就要用到全身的力量。身上盖了很多被子,但是仍然冷的我全身发抖,仿佛是从身体里透出的寒气,呼呼地刮着。
    这样虚弱的感觉,好像已经不久人世了一样。
    从我彻底清醒,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吧?仍然是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
    我有点晕,什么都看不清楚,想不清楚。也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
    脑子里有大荒神的记忆,不完整。我回想着那些场景,仍能记得每一个细节。可那它们是如此遥远,就像另外一个人的记忆不小心跑到我脑子里来了一样。
    有人说忆起前世一切会性情大变,我好像没有。
    梦里大荒神的心痛痴缠,我完全感觉不到,象在看别人的故事一样。
    是不是因为觉醒到一半就被打断了,记忆不全,所以没有代入感?
    也有可能大荒神不能算我的前世,我只是从他身体里分裂出来的十一个神识之一而已。不过挺有意思的是,大荒神真的不是女人。不仅不是女人,长得还就是我现在的样子。
    原来大荒神爱上了自己创造出来的伏羲,一心一意想把人家栽培成自己的爱人。可惜费了半天劲,伏羲爱的却不是他,人家爱的是美美的女娲。
    于是大荒神恼羞成怒,把女娲贬下凡间,永世轮回。接着,伏羲也怒了,自个儿把自个儿的神形打散,降世到凡间找自个儿女朋友去了。
    大荒神也真是自作孽,就算是gay,也不应该招惹直男啊?
    自己找虐啊。。。
    看起来,我不管是在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一样不招人待见。。。这可真是让人不爽。。。
    大荒神用迦耶镜看到伏羲已经降世成为一个名叫轩辕的奴隶少年。他认为伏羲是因为自己不是女人才不爱自己的,所以就化身成一个叫小嫘的女人,也就是第一神识,降世去了。这小嫘的形象才是人世间普遍流传的大荒神形象,而他真正的样子反倒没人知道。
    他以为只要自己比女娲先遇见伏羲,伏羲还会爱上他的。
    怎么可能呢?
    不是你的,再怎么追求也没用。一搞不好,可能还会落个众叛亲离一无所有什么的。
    大荒神刻意制造了一个简单的相遇。那时轩辕只是神农王朝火神大将军府中一名卑微的家奴,每日生活在棍棒之下,度日艰难。在挨了责罚后,他总会溜到后山的山坡上,吹吹风,透透气。小嫘就在那里等着他,与他相遇。自此每日傍晚都会相见,清风夕阳,花树飘香,仿佛青梅竹马一样美好的日子。
    所有的回忆到这里就被打断了。不知道后面还发生了什么,估计结果不会很好,因为没听说过轩辕跟这个小嫘有什么关系。只有一个不受宠的正妻,名字里有一个嫘字。
    嫘祖,和轩辕生下禺强。。。
    巧合吧。。。只是有一个字相同而已。
    是巧合,一定是巧合。
    更想不通的是,如果我上辈子是个神仙,还是个神仙头儿,那这辈子二十岁之前为什么会在另外一个世界渡过?到底哪段人生是真的,哪段是梦境?还是说,两个都是真的?
    我的思绪都飘在头顶,无论如何也无法深入思考。
    就算可以,也没什么可想的。
    已经一无所有了,想什么也没用了。
    我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心疼自己的力量。可是现在我发现,果然还是舍不得,毕竟那是唯一被牢牢抓在自己手里的东西,深藏在自己的身体里,谁都拿不走。
    结果就连藏得这么深的东西,也可以被人拽出来,剥夺的一丝不剩。
    没了神力的神,还能算神么?
    报应啊,这就是报应。这么一想,心里就平衡了。
    不知道溯汐这丫什么时候能遭报应。到时候我一定要落井下石,把丫砸成贞子,然后再把井口封上,这儿没电视,丫永远都出不来。
    我恶毒地诅咒着,服侍我的侍者又进来了。
    是一个阴森森的鲛人,名叫渝止,溯汐的影卫之一,身形是南朝鲛人中少见的高大。说是来侍候我的,其实就是一狱卒,我就是那犯人。每次他一接近我,我就能感觉到他身上那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压抑气息。
    “大人,该吃药了。”
    “滚。”
    他根本就不会听我的命令,所以我也就越发的骂骂咧咧。反正寂静已经解了,老子想说什么说什么。
    这要是还有力量在,我早就一嗓子吼过去了。不过若真的还有神力,溯汐也不会放任寂静失去效力。
    渝止径自走过来,强硬地把我“扶”起来,药凑到嘴边。
    操,利用完了,就敢骑到老子头上来了?
    我抢过碗,手有点发抖,药洒出来一些。
    苦死了。
    他收了碗,看见我扶着床柱,就问我,“大人你要做什么?”
    “我想站起来一会儿,不行啊?”
    “不可以。请大人躺回去。”
    “你说不行就不行?”我眉毛一竖,厉声问。只是底气不足,听着怎么就那么没气势。
    “这是陛下吩咐的,让小人按照御医的吩咐伺候大人。请大人不要难为小人。”
    “嘿,我还就要难为你了。”我挑衅一般站了起来,头一瞬间有些晕,眼前发黑,起得太猛了。
    渝止冲我冷笑,就着么看着我。
    站得久了,腿还真有点发软。
    现在怎么虚弱成这样了?什么时候才能复原?都已经喝了那么多天的药,一点起色都不见。
    庸医。。。
    要是一直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开跑?
    我强撑着,跟渝止较劲。
    “溯汐呢?”我问他。
    “陛下身体欠佳,正在休养。”
    “没死?”
    “大人,请注意您的言辞。”
    “你们陛下打算怎么发落我?”
    “小人不知。”
    “你知道什么?”
    “陛下命小人好好伺候大人。不能让大人离开这间屋子。”
    不能离开这间屋子?这不是什么都让他称心了吗,他还要关着我?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我瞪着眼睛,手也开始泛酸,扶不住了。
    最后我只能坐回床上。
    “你可以滚了。”我气愤非常,躺了回去。
    灵枢一直没有出现,询问渝止,得到的消息是“在家休养。”
    不如直接说是软禁。
    心里七上八下的。要是溯汐不放我,怎么办呢?没有神力,灵枢也被注意到了,还能怎样逃?
    不放我,留着做什么?
    北王朝不是往归墟驻兵了么?怎么还不打过来?趁着现在溯汐也半死不活的。
    打吧,你们快打吧。你们一乱,我就能走了。
    什么大荒什么神。当神这么倒霉,有天理么?我不要当了,我神力都让给溯汐了,让他倒霉吧,别再招我了。
    这样在忐忑中又度过几天,身体总算是有了些力气,最起码可以下地了。
    然后,溯汐来了,像噩梦一样。他已经恢复了原本的风华,妖艳邪魅的面容仿佛会发光,金发编成一股垂在右边,红色锦衣奢华如血。
    我还记得刚刚接受了神力的那会儿,他快要死了一样的虚弱痉挛。现在丁点都看不出来了。
    他已经完全与我的神力融合,甚至比以前更加光彩照人。
    反观我,弱的像只老鼠。
    他母亲的。
    他带着一个人来,是缘,被绑得动弹不得的缘。
    缘全身都是伤痕,狰狞地开裂着,血肉翻了出来,那张带着忧郁的不是很英俊的脸此时越发惨白,萎靡不振,早已看不出当初那沉静而坚决的样子。
    我全身冰冷。
    “溯汐,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说,“你不会以为朕会放过背叛朕的人吧?”
    “你把人家老婆送出去等死,人家还不能救人?你缺不缺德啊?”
    他也不反驳我,只是说,“这个奴才胆大包天,不仅背叛朕,还劫持神识,实在该杀。今天就在神识面前,将其正法。”
    正法?!
    他要在我面前杀了缘?!
    “溯汐,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我到底怎么招你了?现在神力都给你了,你干嘛还跟我过不去啊???”
    他很纯洁很无辜,“神识这话从何说起?朕只是想为神识出口气而已。”
    还有比他更无赖的人么?还有么??
    我强压滔天怒火,尽量平静地说,“我不生气。我让他带我出去的。你要杀也行,别在我面前就行了。”
    这会儿不能刺激他。不能跟他说什么不要杀人的话。他这么变态的人,我越不让他杀,他越要杀。
    溯汐咧了咧嘴角。突然,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冷光划过。我看到那么浓重的红烟雾一样在水中晕染,带着腥热的气味,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缘的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不甘地张着,喉间大开的裂口,像魔鬼嘲笑的嘴。
    我感觉心脏一瞬间停滞了。
    发生了。。。什么?
    那矫健的身体倒了下去,没有什么声响。只红,无尽的红,像有生命一样飘着,散着。
    死了?缘死了?
    我瞪着眼,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脑子里还清楚地记得那男子坚定中流露的温柔,吐出“幻颜”两个字时的小心和珍惜,他说她还没有真正的活过,她不能死,所以他一定要救她。
    结果现在,他自己却死掉了。被溯汐毫不犹豫的一剑划开喉咙。在我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我看向溯汐,觉得在看一个怪物。
    他怎么能?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我?
    这不是从小伴他长大的影卫么?狗养的久了还有感情呢。。。他怎么说动手就动手了?
    “背叛朕的人,都是这种下场。”他一脸轻松,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躯体,“所以,别再让朕身边的人背叛朕了。”
    说完,他看着我。
    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想说,缘是我害死的?
    我没有,我只是想离开而已。不关我的事。
    我不想缘死的。我根本就没想到他会这么狠。
    为什么世上会有这样的人,他没有良心么?
    我张口结舌,竟然再说不出一句话。
    “啊,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冲我笑,笑得单纯无比。他对我说,“南王朝已经向北王朝宣战了。你最好不要乱跑。如果让朕在这时候分心,朕会很生气很生气。”
    我呆坐在床上,看着几个侍者把缘的身体抬了出去,有人在用溯水清洗地上的血迹,可是那红却一直印在我的眼睛里,怎么都洗不掉。
    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人,愚蠢的被我们利用,傻乎乎地要去救心上人的小人物,就着么没了,没有丝毫痕迹了。
    不关我的事。
    跟我没关系。
    双手撑着脑袋,我盯着眼前的地面,南王朝的水好像越来越冷了。
    这还是我最开始以为的那个童话一样的海下世界么?
    不,不是了。这儿的人都是疯子,这儿比疯人院还他妈疯狂。
    自此我再也提不起兴趣和渝止对着干,他让我喝药我就喝药,让我吃饭我就吃饭,让我睡觉我就睡觉。
    我只希望哪一天溯汐能忙到彻底忘了我这个人。永远不要再见到他。
    听说南王朝跟北王朝的第一场仗,胜了。
    溯汐大宴群臣。据说那是几百年也没有过的庆典。
    我坐在连窗户都没有的房间里,觉得这个消息轻飘飘的。
    对于战争,我没有什么概念。我只遇上过一场战争,美国打伊拉克。可惜离中国太远,只能看看新闻联播上的几个镜头,完全没有真实感。
    枯燥的日子仍然继续着。还是没有灵枢的消息,不过我可以确定他没事。
    溯汐也很久没来寻我晦气了。他是不是已经忘了我了?我天天祈祷,搞不好真的应验了。
    再等一阵,等到南王朝和北王朝打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也许还会有机会出去。就着几次“散步”的机会,我观察过,这里应该还在海王宫之内,不过仿佛是个地宫,错综复杂的通路,如果没有人领着必然迷失其中。好在看守的人并不很多,最难搞定的大概也就是渝止。
    如果能弄到一份地图就好了。现在跟个瞎猫一样,好几次如果没有渝止跟着,我连回房间的路都找不着。
    我自然不会认为出口会乖乖地等着我撞上它。没人给我地图,我就只能自个儿慢慢摸索。因为御医吩咐应该让我适当地活动,所以每次吃完晚饭后我有半个时辰自由走动的时间,渝止当然是跟在后面,防止我走到“规定区域”以外。我暗自记下看到的每一条岔路,然后在晚上夜深人静之时用碎瓷片在床底板上刻下大概地形,在哪里有岔路都一一标记,记不清楚的地方只好第二天再去看。这样久而久之,地图就渐渐扩大。
    可是比较让人懊恼的是,我不能离开这个监禁着我的区域,看不着区域以外的样子,自然也就找不着出路。
    曾经想过晚上偷偷出去探路,可是渝止睡在门前,我只要一出里屋,他就会立刻惊醒,阴阴地问“您要干什么?”
    在上了十多次茅厕后,我放弃了夜探的办法。
    新的办法,目前还没有想到。。。
    门口一阵响动,渝止进来了。
    他来干什么?不是已经喝过药了么?
    他的手里端着一个碗,里面有淡红色的溯水。
    “干嘛?”我立刻警醒起来。
    “大人,请喝了这个。”
    “这是什么?”
    “药。”
    “今天的药不是已经喝过了么?”
    他硬邦邦地说,“从今天起您要多喝一味药。”
    放屁,这要是搁前一阵,我身体虚弱,多喝一味倒没什么不对的。现在我好了这么多,反而要加药了,肯定有阴谋!
    我问,“这药治什么的?”为什么看颜色这么。。。眼熟,这么让人心惊胆战。
    “小人不知。”
    “那你先去问。”
    “您还是喝了吧。”
    “我不喝。除非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药。”
    他有些不耐烦,“小人只知道它是补身体的。您先喝了,回头御医来了小人再去问。”
    补身体的为什么之前不给我?
    他把碗凑到我面前,我接过来,看着那不断摇晃的浅绯色液面。
    我轻轻地含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浸透口腔里每一个角落,甚至能渗入到牙齿中。
    这味道是如此清晰地印在我脑子里。我曾带着羞耻厌恶而又充满期待的心情喝过它一个月,然后自己把自己送入绝境。
    这是红丝草!!!
    我立刻吐了出来,用力把碗掷到地上,红色的液花迸溅,湿了渝止的衣角。
    我猛地站起来往后退,手心一瞬冰凉。“谁让你给我喝这个的?你们要干什么?!”
    渝止阴沉地看了我一眼,忽然高声道,“来人!”
    “你敢!!!”
    进来三个侍卫,两个冲我过来了。我掀了桌子想跑,他们绕过桌子从两边逼近。眼见跑不掉,我只好拳打脚踢,可一拳打过去却仿佛没有丝毫杀伤力一样。他们死死按住我。第三个侍卫把另一只碗递到渝止手里。
    我疯了一样的挣扎,不顾一切地大叫着。
    “渝止你要是敢让我喝了这个,老子将来一定弄死你!!!老子就是做了鬼都不放过你!!!”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别玩我了,放过我吧!!!
    渝止站在我面前,俯视着我,仿佛在看一个将死的动物,脸上是残酷的冷漠。他捏住我的下颌,我无法再继续咒骂,紧接着苦涩的药汁便灌了进来,我就算是有了准备,仍然被呛住,可是他连咳嗽的时间都不给我,不停地把药倒进我嘴里。我喘不了气,鼻子里都是那股味道,眼泪控制不了地溢出来。
    就算是拼劲力气不想咽,到了那种时候,根本就无法阻止。
    我仿佛能看到那可怕的红色从咽喉一路流下去,沉到腹腔深处。
    他放开我,我立刻伏在地上猛烈地咳着,咳得涕泪横流,心肺都要出来了。
    脚步声纷纷沓沓离开,然后是轰然一声,加上上锁的声响。我抬起头,看到紧闭的屋门。我跑过去用力捶打,用力踹,用全身力气去撞,都没有用。
    我转过身,看着狼藉一片的屋子,全身都颤抖起来。没有窗户,四面都是厚重冰冷的墙,我被困在这里,出不去。
    为什么要给我喝红丝草?
    为什么把我关在这儿?
    溯汐,究竟想干什么?
    我如惊弓之鸟,死死盯着那扇封闭的门,徒劳地环视四周,混乱的脑子理不出一个头绪。
    过了半晌,周围的水温却仿佛升高了一些。
    他们在干吗,在放火?怎么突然热起来了?
    要烧死我?
    可是这热度不太对劲啊。。。
    从腮中呼出来的水流仿佛都是滚烫的,我扯开一点衣领,一点作用都没有。
    手脚有点软绵绵的,不听使唤。喘气也有些粗。
    真难受。。。
    倏然间,不知从哪一处涌出一股热流,向着身体下方冲过去,汇聚在那个男人最重要的部位上。一时间,它竟然有些微异动。
    我如遭雷噬!
    到了这个份上,我再没常识也能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在红丝草里下了春药!
    四周的水流好像越来越稀薄,水温也似乎越来越高。不,不是水温,而是身体里有一团烈火在灼烧,我能感觉到□正一点点苏醒。
    腿一软,便倒在地上,皮肤与冰凉的地面接触,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畅感透进来,偶尔与地面的摩擦,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舒服,一声呻吟就着么从嘴里溢出来。
    结果那近乎“销魂”的声音,另我一下子清醒了。
    操。。。我在干什么!
    我强撑着爬起来,靠在墙上,缩成一团。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我完全慌乱。只想着谁能来救救我。
    谁都行。。。
    就算是禺强也行。。。
    我狠狠扇自己一巴掌,却打不醒那混沌的思绪。
    就连衣料与皮肤的摩擦都被放大了好几十倍,竟然让我恍惚觉得有一只手在上面游移摩挲。可是不够,仍然不够。很难受。。。我咬紧牙关,全身绷紧。
    就连后面也好难受,很痒。。。
    落锁的声音,门开了。
    我抬头,看到缓步走进来的溯汐。他一下子就找到了缩在墙边的我,红眸盯着我,仍是那种蛇一样的目光。
    “啧啧。”他冲我过来了,一步一步,好像谁也无法阻止一样。我扶着墙壁想站起来。
    “好可怜。”他看着我,眸色越发深沉。
    我从来没有这么怕过他,心脏剧烈地跳动。他的样子跟很久之前一个已经被我亲手杀死的人渐渐重合。
    “溯汐。。。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听到自己已经强硬不起来的声音。
    “给你喝了红丝草,还加了点料。你还猜不出来我要干什么?”
    “为什么?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这种时候怎么问这么煞风景的话。”他走到我跟前了,而我无路可退。他的手顺着我的脸滑下来,那燃烧的温度被他冰凉的指尖吸走不少,我的皮肤叫嚣着要追逐那轻微的触碰。
    我想拨开他的手,可是双腕都被抓住,按在头顶。
    这是一个多么危险的姿势。
    我挣扎,可是越挣扎,皮肤就越敏感。
    那顺着脸滑下的手一下伸进衣服里,放肆地游走在胸前,我控制不了地抖着。
    “溯汐。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放开我!”
    “放开你,那我才是真的疯了。”他故意舔了舔嘴角,凑到我耳边说,“你知道么,现在你这样子,就像是在说着‘快来上我’一样。”
    原本下流的话,此时竟也能令我产生欲望。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
    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救我?
    “溯汐你要是敢。。。我将来一定杀了你!”
    “好啊。”他不在乎地低笑着,“你爱怎么杀,就怎么杀。就算让朕纵欲过度而死也可以。不过在这之前,朕要你先为南王朝诞下新的海神。”
    “新的。。。海神?”
    “就算失去神力,你仍是神识,身份上来说跟大荒神是一样的。你若能与朕诞下子嗣,那孩子便流着神的血。”他把腿挤进我挣动的双腿间,用力摩擦着那里,我差点把舌头咬下来,才阻止了那羞耻的叫声。他还在继续说着,“南王朝需要自己的神明。我要你为我诞下新的海神。”
    让我。。。给他生孩子?!
    一阵恶寒。心里恶心非常。
    他果然是,疯了!!!!
    我拼尽最后的力气挣扎起来,他没有防备,被我挣开。我还没有跑两步,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从身后袭来,我被他狠狠掼在地上,他俯在我上方,粗暴地压制住我。
    “我。。。我是第三神识,你敢渎神,会遭天谴的!!!”
    “哈。我又没有乱伦,遭什么天谴。”他语带讽刺,手下一用力,腰带便被扯断,衣服松散开来。
    第 48 章
    作者有话要说:呃。。。先提醒一下吧。。。本章有虐。。。慎入。。。8过,这是最严重的一虐了,后面的都是小case啦~~~  “哈。我又没有乱伦,遭什么天谴。”他语带讽刺,手下一用力,腰带便被扯断,衣服松散开来。
    他……跟我来真的!
    他动作十分粗鲁,不带丝毫感情,肩膀被掐得生疼,他狠狠地咬在我脖子上,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咬死了。
    可这些疼痛,却该死地令我全身发颤。
    我到底做了什么?他为什么要如此折磨我?
    不知从哪里突然来得力气,我挣开被压制的双手,一拳打到他的脸上。他没有防备我的爆发,白皙的脸庞肿了起来,嘴角溢出一点点艳色。
    他盯着我,我也盯着他,一时间房间里只有我控制不了的喘息声。
    他抬起左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嘴里吟唱着什么,从手心和脸颊的皮肤间渗出氤氲的光。我则趁此机会逃开,连滚带爬地从他身下逃出来。他似乎不急着抓我,自顾自把脸上的肿消了。
    “溯汐,你冷静点。你这样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我努力平着声音说话。
    他不说话,只是盯着我,没有暴戾,反而很平淡。
    “反正也已经有了神力了,你自己当神不就行了?你不想碰我的,何必勉强自己?”
    我一边说一边摸索着门,试着拉了拉,没有锁。我刚要用力,一团白色的光突然扑过来,一下子打在门上,我便再也拽不动了。
    溯汐缓缓站起来,仍然面色平淡。
    我却有些胆寒了。以至于身体里的躁动都消下去一些。
    “我不是神。我就算夺了你所有的力量也不是神。而你是,就算你已经跟废人没什么区别。”他忽然笑得很天真,“反正你也没别的用处了,朕就物尽其用好了。”
    我还来不及愤怒,便被一团光打中胸口。身体与门剧烈地碰撞,胸腔仿佛要瘪下来了。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涌到嘴边,张开口,大片猩红淌到衣服上。
    命好像已经去了一半,我滑坐下去,动弹不得。
    那是我的力量,我能感觉到那熟悉的温度。它们一直在我身体里,而我直到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它们的存在。
    原来,我有机会变得很强的。
    溯汐抓着我的头发把我掼在地上,什么前戏扩张都省了,干净利落地将我从下至上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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