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草是这样,动物是这样,人也是这样……”

    “所以说,我之前最讨厌你这么自以为是……”严泽半敛着眸,悖逆着光,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亚卡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笑道:“荣幸之至。”

    “世界上,没有比放弃更简单的事情了,你大可以一脸正义无私的选择后退,可总得有人,上前面对。”

    严泽冷冷的扫了一眼亚卡,眼底的疲惫似是会溢出来:“我有没有说过,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懦夫,要不是新孕育的双生花需要你培育长大,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优胜劣汰。”

    亚卡没有说话。

    道不同,不相为谋。

    三观不符,你就是说上一年半载,也不会撼动对方的任何想法。

    严泽显然也是这样想的,整理了自己的长袍,将手腕包裹在了长袍之下:“你还是好好在这里待着吧,等你下次出去了,说不定双生花已经开了。”

    还没等亚卡反应过来,门已经关上了。

    亚卡慢慢坐在地上,神情凝重——

    什么叫做下次出去,说不定双生花已经开了?

    严泽手端着一碗草药,喝的漫不尽心。

    闻着味道,连溪都觉得舌苔发苦,可严泽愣是跟喝三鲜汤一样,小口小口的低头喝着药。

    他脸上有些发白,在阳光的照射下,肤色几近透明。

    连溪想到了亚卡说的话,犹豫了一下,打开了右手的掌心,上面的纹身颜色鲜艳依旧,花随心动,掌心中瞬间长出一朵透明的花来。

    与此同时,纹身也从锁骨的位置钻了了出来,在眉心长出一朵绽开的双生花来。

    透过眉心的花“看”向对面这个人,和配对过的男人不一样,严泽的脑袋上并没有花株,但是他的身体,依旧有清晰的脉络。

    就好像老旧腐朽的电线,很多地方甚至早就已经堵住,似乎马上就会崩解。

    正打算细看,严泽出声打断了连溪:“够了,时间太长,会损耗你的精神。”

    连溪身上的纹身如同潮水一般褪去,掌心长出的花朵,也摇曳着慢慢的收了回去。

    她看向严泽,欲言又止。

    严泽什么话也没有问,表情有些轻松写意,他端着碗,将最后一口喝完:“趁着天色好,你多晒晒太阳,我看你最近脸色不是很好。”

    连溪没有回答。

    严泽也没强求连溪接她的话,绕过她进屋了。

    这之后几天,严泽彻底消失了。

    和早出晚归不同,这一次,严泽像是外出了,几天几夜都没有回来。

    连溪总预感到,或许是“时间”到了。

    她也不是没有试着走出去过,这些日子,她从孩子那学到了很多基础的知识,可是现在,无论她走到哪都有人看着。

    无论散步去哪,都会遇到相熟的人。

    唯一的收获,就是从无人的角落里翻找到的几把废弃的没有开刃的小刀,这种刀只有成年人手掌的长度,大概是孩子们废弃的玩具,刀柄已经开始腐烂。

    连溪将它们收进袖子里。

    待无人之时,会对着一块捡来的石头,悄悄的打磨着。

    直到两边都开了刃,外形上看,反倒更像匕首些。

    第二把小刀只开了一边的刃,看似平静的日子终于开始起了变化,这天黄昏,连溪看到了那只熟悉的黑金色昆虫,靠近连溪的掌心,卖萌求顺毛。

    可连溪还没有来得及询问什么,屋外一道黑影闪过。

    一张小网,从半空中飞来,将三儿兜走之后,青年提着网兜对连溪客气的说:“连小姐,这是亚卡先生的侍虫,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先送它回去,打扰了。”

    连溪一句话都来不及说,看着青年从树上落下,又消失在了树林间。

    待他走后,连溪关上窗户,缓缓张开手。

    掌心赫然是一只纯银的戒指。

    男方戒指。

    南方。

    窗户再一次被风所吹开,连溪翻手收起戒指,感觉到潮湿的空气打在脸上,知道这一夜——

    山雨欲来。

    严泽就是这样踏着微雨而来的,半长的头发凌乱的扎在脑后,大风将他的长袍吹的鼓鼓的,消瘦了许多的身体,像是撑不住宽松的长袍。

    骨节分明的手稳稳端着一只碗,步伐却有些虚浮,他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进来。

    连溪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里面情绪难辨,严泽避开她的视线,将碗递了过去。

    连溪挑眉:“我病了么?”

    严泽并没有说话,拿着碗的手紧了紧,骨节露出骇然的苍白来,像是药将整个碗都生生捏碎。

    他半敛着眸:“刚刚那一只,是亚卡的侍虫,因为私自传信,按照族规,应连同主人一起……”

    连溪接过碗,仰头一口就将里面的药喝的干干净净,没有半分犹豫。

    咽下最后一口,连溪安静的将碗递了回去,掩嘴打了个哈欠:“我想睡觉了。”

    严泽深深的看了一眼连溪,有什么话想说,却紧闭着唇,最后转身离开,顺手将门轻轻掩上。

    连溪坐在椅子上,手心都是汗水,掌心的戒指像是要被压进血肉里。

    她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慢慢闭上眼睛,胸腔的心跳鼓噪着,掀起大脑神经一次又一次的抽搐。

    姚守。

    我大概,等不到你过来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连河立在夜色中,里面穿着一件皱巴巴的囚服,外面裹着一件不知道哪偷来的军大衣。

    越狱的确有相当大难度。

    可要是对象是小城的警署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开了电子锁,弄瘫了他们的网路,顺手将小城警署署长一些“私人交易”给公布了。

    连河想到这,呵出一口雾气,勾起嘴笑了起来,保证那现在乱成一锅粥,没有其他心思来追查他的下落。

    可是笑意刚刚达到眼底便落了下去,连河眼神中的沉痛越来越浓,慢慢的归于一片沉寂。

    他手长腿长,不合身的大衣在身上袖子短了一截,腰身偏生又大了一圈,即使裹着,也能显出肥来,就是这么一件不伦不类的棉大衣,也让他穿出了几分落魄的帅气。

    他立在偏僻的公路旁,几乎要淹没在了夜色中,眼神静静的看着公路尽头,像是在等什么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深夜的露水,将他的发梢一点点的染透,几乎要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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