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众人先往贾母院内请安聚头,贾母洗漱完毕之后掐着时辰,又带众人往省亲别墅内给贤德妃请安。元春不耐这些礼节,是以只是寒暄一阵子之后,就命众人各忙各的去了,只留贾母、邢王两位夫人、迎春三姐妹、黛玉、宝钗并宝玉留下叙话。

    凤姐、李纨又领着众管事仆人劳不提,这边元春只拉着众人叙家常。

    “老祖宗千万别再多礼了,我多年未能在您老人家和太太面前尽孝,如今正是该借这个机会以尽孝心才是呢。我们只行家礼,不行国礼才是呢。”元春忙拦住想要行礼说话的贾母道。

    贾母又推脱了两回,众人方才坐下说话。

    元春又拉着贾母、王夫人细细的问了一遍家中这几天光景如何等话,待到晌午,贾母稍有倦色时才罢。又独剩下众姐妹并宝玉,被元春留下来作诗。

    这省亲别墅内气氛一片和谐自然不提,宝玉屋子里却又出了一件事情。

    先前借着贾环的教养一事,老太太、和王夫人借机塞了两个丫鬟,原著中的珍珠、金钏儿过来。这珍珠本姓花,原著中那个最是怜惜女儿家的宝玉给起了名字叫袭人,不过现在的宝玉可没有那个体面给她,不过仍叫珍珠罢了。这名字放在老太太院里还好,放在宝玉院里,可是真真的俗不可耐了。

    这天正是花珍珠回家去了。偏母李嬷嬷拄拐进来请安,瞧瞧宝玉,见宝玉不在家,丫鬟们也不知都跑哪儿去了,十分看不过。

    因叹道:“只从我出去了,不大进来,你们越发没个样儿了,别的妈妈们越不敢说你们了”。

    李嬷嬷又问道:“这盖碗里是酥酪,怎不送与我去?我就吃了罢。”说毕,拿匙就吃。一个丫头道:“快别动!那是说了给珍珠留着的,回来又惹气了。你老人家自己承认,别带累我们受气。”

    李嬷嬷听了,又气又愧,便说道:“我不信他这样坏了。别说我吃了一碗牛,就是再比这个值钱的,也是应该的。难道待珍珠比我还重?难道他不想想怎么长大了?我的血变的,吃的长这么大,如今我吃他一碗牛,他就生气了?我偏吃了,看怎么样!”一面说,一面赌气将酥酪吃尽。

    正闹着呢,就听见外面宝玉贴身大丫鬟金风的声音,“谁在那儿嚼舌子呢!黑心肠的下作胚子!”一边说着一边劈手进来。

    金风一进来,冲着先前那搭话的小丫头就是两下,骂道:“你倒是说说,二爷什么时候说了要把那碗酥酪留给珍珠了?珍珠不过是一丫头,二爷看在老太太的份儿上才升了一等,连近身都不怎么能呢,如何就轻狂到要主子给她准备吃食的份儿上了。她平素待你最好,怎么如今你却反倒这样说她!下贱胚子,还连着主子都编排起来了,还不跪下给李嬷嬷磕头!”

    又回身向李嬷嬷做了几个礼,道:“嬷嬷只管吃就是了,二爷平素最敬重您老人家了,您是二爷的嬷嬷,二爷时常送东西孝敬你老去,岂有为这个不自在的。这丫鬟心坏,二爷定会处置的。”

    李嬷嬷听这话,哪还不知,这是花珍珠设的套,想要踩着自己做贤惠人呢!也对金风笑道:“你可不必这么说,宝玉是我看着长大的,最最出息不过了,定不会做这种事,我哪儿能往心里去呢,定是小丫鬟看不得人家好,在背后嚼舌子呢。”

    李嬷嬷又跟金风聊了几回宝玉如今一顿吃多少饭、什么时辰睡觉等语,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李嬷嬷走后,金风才抬眼瞧了瞧仍跪在一旁的小丫鬟,骂道:“你还有脸哭!敢在背后编排主子的,都一律发卖到煤窑子里头去。”

    那小丫鬟还只是哭。金风又道:“我记得你是叫茜雪?不过是个茶水上的小丫头,哪儿来的胆子编排主子呢,你若找出是谁指使的,主子开恩或许还能饶你一饶。”

    茜雪仍是只哭,逼急了才说一句;“并不曾有人教我,是我自己嫉妒珍珠姐姐能干罢了。”

    金风气急,也不理她,只叫人绑了,关在下人房间里,等宝玉回来料理。

    过了半日,宝玉辞别众人回到居处,就见金风来报珍珠、茜雪、李嬷嬷之事。宝玉心中大怒,自己一心想着光耀门楣护,得父母姊妹安好,如今却隔三差五陷入内宅纠纷,怎不令人恼火。是以命人先去珍珠家,将珍珠五花大绑的抓回了来。又亲自提审茜雪,也不用刑,只叫人抓了她妹妹过来,压在茜雪面前。茜雪自幼父母双亡,与妹妹跟着婶娘长大,婶娘自己也有儿女,是以对两个女孩儿并不心。如今茜雪见自己连累了相依为命的妹妹,连忙嚷道:“求二爷慈悲,我都招了,我有什么都招了,放过我妹妹吧。”

    宝玉这招险有效,可是小人家居必备良方。

    就见茜雪一急之下招了个干净。原来这茜雪本来心里就存了做姨娘的心思,宝玉年少有为,通读诗书,又是国公府嫡孙,对女孩儿也比旁人温柔些,自是引得茜雪之流春心萌动。只是宝玉身边四个大丫鬟金风、梧桐、绿酒、小窗实在厉害,各个才貌双全手段了得,等闲人近不得宝玉的身。是以一部分小丫头们纷纷拉帮结伙,时刻准备着瓜分宝玉这块唐僧。茜雪和珍珠就是一伙的。茜雪交代的说法是,珍珠认为李嬷嬷把持着宝玉房里的员工升迁,有李嬷嬷在珍珠这种外面买来的丫鬟是没有出头之日的,只有先把李嬷嬷赶出去,珍珠茜雪才能借机接近宝玉。

    宝玉听了不禁冷笑,这个茜雪一看就是个没脑子的。不说李嬷嬷离开自己房里多久了,对丫鬟们的荣辱生死还有多少话语权,单说自己房里的事情,什么时候也是这些丫鬟们妄想指手画脚的了。金风、梧桐、绿酒、小窗四人自己调/教了近十年,如今各个都好比是mba毕业的新时代女强人,有她们在,别的丫鬟不知还有什么好肖想的!不过是珍珠想要借机挣点脸面,借机在自己面前出头罢了,拿了茜雪做挡箭牌,可怜她还不自知。

    这边茜雪刚刚当着众人的面都招了,另一边就有人押了珍珠过来。宝玉也不开口,先叫小窗审问一番。为何没有经过主子同意,珍珠擅自回家探亲去了。

    珍珠没想到小窗先问的是这个,并不曾想过对策,只得硬着头皮答道:“是奴婢母亲身体不适,太太发了慈悲,允许奴婢回家探望。”

    小窗劈手就是一巴掌扇在珍珠脸上,“你这是在挑拨主子和太太的关系么!你是老太太拨给主子使唤的小丫鬟,和太太有什么关系!太太怎会管你家里的七灾八难?太太又如何得知你母亲身子不好的?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签的死契?死契就是你是死是活与亲生父母再无瓜葛,你背着主子私自打探家里人的消息就是背主!看着太太吃斋念佛就欺太太心善敢私自回家,就是逃奴!”

    小窗这么一说,珍珠立时慌了手脚。这个时代的人,对于背主的奴才是极为苛刻的,若是背上逃奴的名头,走到哪里都是可以叫人任意打杀了的。

    小窗接着又问了李嬷嬷与茜雪的事情。珍珠这回却是有成竹,细细道来:“姐姐明鉴,我与茜雪不过是点头之交,平日里从不曾一起做活,怎会指使她做这等私之事?再说,李嬷嬷已经荣养多时,对于二爷屋子里的丫鬟们早就不曾过问了,我怎么会在她老人家身上动心思?另有一点,我有如何得知李嬷嬷哪日上来呢,怎么会正好赶到这日不在呢,定是茜雪平日里与我心有隔阂,借此机会诬陷于我。我幼时还是李嬷嬷提拔上来的呢,怎会蓄意对她老人家不敬?”

    珍珠这话说得却是有理的,可见她在做下此事之前早就想好了后路,若是宝玉也如一般男子,不通内宅琐事,当真会相信她这番话了,说不定还会怜惜她被人构陷。

    一个珍珠虽然算不得什么,可她身后定然还有她人。珍珠现在的身份不值得王夫人为她算计,李嬷嬷的行踪定然不是王夫人自己透露给她的,想来她是想在排挤掉贾母指给宝玉的李嬷嬷之后再去向王夫人邀功的。那么这个将李嬷嬷行踪透露给珍珠的人,身份就不得不让人提防了。

    像荣国府这样的大户人家,一般嬷嬷都跟在主子身边贴身照顾,直至六七岁的年纪,然后嬷嬷的儿女会被安排子主子身边做伴读小厮。所以嬷嬷与小主子的感情,有时候比亲生母亲来的还要深。宝玉虽是二世为人,可是对于这个自幼照顾自己的嬷嬷还是十分敬重的。

    如今有人想要算计这李嬷嬷去讨好王夫人,宝玉定是要查个水落石出的。知道珍珠是个有计算的,定然不会像茜雪一样随便招供,所以宝玉也没有再多加审问。只是命人以珍珠私通外宅的名义打了5板子,扣了两月月钱,也就罢了。私下里又命小窗派人仔细盯着珍珠,看她素日里都跟什么人来往。又将茜雪打发了到梨香院洒扫,这事也就这么结了。只是因为茜雪的教训,珍珠自此,在众人心中的印象可是一落千丈。

    第十五章 李嬷嬷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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