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小成小就真的不值一提,如果这事托给我的话,我可能需要时间委托很多层关系,还不一定能请到他。”
    谢璋对这些并不关心,他如今财大气粗:“我明白了。这样,请人的事你尽管去办,有什么需要的就找我,另外一边我也会想办法联系上他,争取用最快的速度把人请过来。”
    “好的,先生。”
    医生走后,谢璋定定看着面前的青年,细看之下才发现,对方脸色苍白,身形纤瘦,不由既心疼又自责,如果说他过去派人寻找这个人,是因为心中总是惦记不下,那么现在他已经是深深的后悔了,如果早知道这个人遭此劫难,他肯定不会让他年纪轻轻就受这么多苦,而是倾一切办法让他早早醒来。
    这种心情可以概括为:我放生了一条小金鱼,本来以为他从此过上了自由自在快快乐乐的生活,却没想到他一直在饱受工业污染的水中吐白沫。
    七十七
    2030年10月,当这个世界陷入一片战火纷乱时,有一个角落却如同世外桃源一般,每日都举办着大大小小的宴会,筹光交错,衣香鬓影,每个人士都衣冠楚楚地谈笑风生,仿佛与世隔绝。
    这就是举世闻名的豪华游轮“塔莉西西”号。
    这艘豪华游轮上不但有高尔夫场,甚至连赛马场都有,但就是没有适合低强度康复训练的复健器材。
    不过这丝毫难不倒大土豪谢公子。一通电话后的几个小时,一支直升机队就相继停在了邮轮上自带的停机坪上,很快,他的房中就安置好了一整套齐全的复健设备。
    自从天上掉下个兵叔叔,正好砸在谢公子怀里,把他撞得七荤八素以后,这位船主便推脱掉了大部分不必要的宴会,主办人变得终日神龙见首不见尾,躲在自己房里不出来,似乎迷上了做什么事,这样一反常态消极避世的态度,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好奇心。
    这天谢璋依然先后婉言谢绝了几位名媛淑女共进晚餐的邀请,急吼吼地回到他的豪华居室里,却看到那个让他心里一刻不见就急得慌的人正坐在桌前,一双手慢吞吞地拆卸着一支手枪,双眼却并没有看着手中的东西。
    “唉,这怎么能乱动!”他吓得魂儿都飞出来了,哪个不要命的混账给他的凶器!谢璋连忙三步并做两步,把青年手中的那堆零件推到一边,这才注意到这把枪正是他放在床头柜抽屉里,用来以防不测的轻型手枪。
    雇佣兵先生被迫中断了手指康复训练,拆人家的武器被活捉,自知理亏之下他哪能生气,只是拿没有焦距的眼睛定定地望着面前模糊的人影,轻声又慢吞吞地认错:“对不起。”
    被这声委委屈屈软绵绵的小嗓子(?)酥掉了半个耳膜,谢璋深吸一口气,暗自责怪自己,以后一定要注意锁好所有危险品,这才开口提出了他来这里的目的。
    “现在是傍晚时分,外面天气难得非常好,我们去甲板上吹吹海风?”
    对自己无意中使出夺命大招毫无所觉的兵叔没有等来对方的责骂,闻言当然点头答应下来。
    八年后长成青年的李默怀身体,脸蛋轮廓虽然比少年时期稍稍锐利,也更出色了些,不再像过去那样完全的雌雄莫辩,但是架不住底子太“好”,加上卧床多年疏于修剪的一头披肩长发,这使得兵叔长发一甩,没有人会怀疑他的性别。
    是的,没!有!人!会!怀!疑!
    这真是个天大的悲剧。
    当他被谢璋半搂着,慢吞吞走上甲板的时候,角落里一位打扮精致的年轻贵族女孩吃惊地捂住了嘴巴。
    她望着那个万千名媛的梦中情人,陨石王老五谢璋,正小心翼翼地搂着怀中“高挑的东方美女”的细腰,用她从未见过的温柔眼神注视着后者的侧脸,并且在对方耳边不住轻声说着什么。
    “下一步是楼梯,小心。”谢璋在兵叔耳边轻声道。
    雇佣兵先生回给对方一个感谢的微笑。
    谢璋被这难得一见的美景晃得微微愣神,心里不由感叹道:卧槽怪不得古代有人为了博美(这不是某种小型玩赏犬)一笑,烽火戏诸侯,他觉得他自己也要变成那样的傻逼了。
    不过转念一想,不对,他谢璋何许人也,怎么会做出这种傻事呢?!
    他望着身边青年闭上眼睛感受海风的完美侧脸,趁人不注意,偷偷伸手撩起对方的长发,放到鼻子下嗅嗅,默默强调补充道:至少也得加个军事演习的幌子才对嘛!
    角落的女孩子努力用一只手捂住脱口而出的尖叫,另一只手高高提着蓬蓬裙,飞快地迈着小碎步跑走了。
    她很快找到了自己最好的闺蜜,拉着对方的手喊道:“索菲娅!索菲娅!大事不好啦!”
    “怎么啦?看你这幅急匆匆的样子,一点也不淑女啦!”
    “我……谢……!”
    “别急,好好说。”
    “我看见谢璋!谢璋神情温柔地搂着一位东方美女!”
    “什么?!”那名叫索菲娅的女孩闻言,直接蹶了脚上的高跟鞋。
    “我亲眼看到的!那个东方美女既高挑又漂亮,只比谢璋矮了小半个头,还特别特别有气质!但是好像走路的样子有点蹒跚……”
    ……
    “什么?!谢璋有女朋友了?那个女朋友还行走不便?!”
    “什么?!谢璋的女朋友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什么?!谢璋已经订婚,有一个私藏多年没有曝光的未婚妻?还是奉子成婚?!”
    “什么?!谢璋是被那个无耻的女人迷、奸后受到逼迫不得不和她结婚?!”
    一个小时内,谢氏集团掌权人订婚了这个轰动人心的特大新闻已经传遍了整个“塔莉西西号”的上上下下,唯独除了他英俊而传奇的主人。
    (天外音:贵圈真乱)
    两位毫无知觉的当事人被糊了一脸海风,打了好几个喷嚏后,神清气爽地相携回到谢璋的房间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大财阀先生把所有复健器材都摆放在自己的房间,当然空间依旧绰绰有余,兵叔没什么多余的想法,或许在他过去的经历中,有人能愿意像这样出于好意的帮助他,他似乎也不应该再提出什么异议。
    于是心怀感激的雇佣兵先生也没多说什么,客随主便就住了下来,反正床够大(纳尼?!)。
    不过两人的“同居”生活很快就出现了问题。
    美青年再次努力撑起上身,把压在身下的长发撩出来后,终于忍无可忍地说:“我要把头发剪掉,太碍事了。”
    隐性恋发癖谢大公子的脸被如丝绸般的秀发扫过,其上隐隐约约透出的幽香迷得他醉醺醺,闻言略微清醒过来,虽然他很喜欢对方的这头又长又柔顺,还带着点儿怡人香味的长发,但也觉得对于男人来说,还是利落的短发比较好,于是他点头应道:“船上配有一名世界顶尖的理发师,今晚我们先睡,明天我就让他帮你理一理。”
    “好。”由于嗓子不好用,兵叔说话慢吞吞的:“不要浮夸。”一听到顶尖理发师,他的全副心肝儿就开始跟着颤,过去曾有一次去米兰时装周看走t时“欣赏”到的种种造型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一想到自己脑袋上也会顶着这么些个鬼玩意儿,向来走低调正经风的大龄雇佣兵先生宓梦抟愿醇印
    “嗯,放心,我会叫他给你整个小清新风格的。”谢大老板承诺道。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件事,自从八年前得知自己一度被人当成越南偷渡客,他就对洗剪吹产生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他怎么都搞不懂,自己好歹也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怎么会和那群包子脸混为一谈!
    得到满意的解决方法后,心满意足的兵叔因为身体还虚弱着,便没心没肺地睡了过去,反正这个谢璋要害他的话早下手了,他也没什么让对方可以有所企图的东西。(真的吗)
    心宽体不胖的同床人呼吸很快变得浅淡均匀,谢璋谢大公子的两只招子却睁了一晚上,在遮光设施良好的卧室里发着幽幽的绿光。
    他侧头在黑暗中看着青年安详的睡颜,如果这个漂亮青年近几年来一直过得好好的,他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得对一个人放不下心,而现在,得知这个人原来饱受了这么多痛苦,想到他漂亮的脸蛋在病床上露出痛苦地表情!白嫩纤细的手背上被扎上一个个针孔!朦胧的眼睛哭泣着流出晶莹的眼泪……他的心态就在刀割的快、感中发生了变化!
    但凡人生事业达到谢璋这样的,心里头基本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扭曲变态,他现在可以称为“乱世霸主”都不为过,手底下的事业也都是自己一砖一瓦建立起来的,舆论这种虚的东西根本撼动不了他,他几乎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所以他现在心里想的是,难得自己遇到个上心的,别说是男还是女,他谢璋一样都能娶,就是让他抓到条美人鱼撸回家当压寨夫人,相信也没多少人敢对此吱个声放个屁。这要是真进了他的门,什么植物人,什么瘫痪,什么视物障碍,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都他娘见鬼去吧,凭他的财力物力,人就是变成了丧尸,他都能一天三餐给他变着法子做各种新鲜人肉料理吃,妥妥的管饱。
    ……
    第二天一早,顶着一副黑眼圈儿的谢璋就把兵叔带到了“塔莉西西”的发型沙龙。宽敞明亮的大厅里只有一位发型师和一名他的助手,那个理发师看到兵叔,不由眼睛一亮,迎了上来。
    谢璋手臂一伸,隔开了凑上来的理发师,提出要求:“剪短发,不要染。不要土但是要低调些,最好能衬托出他的气质。”
    那个发型师瞪大了眼睛:“这么美丽的长发竟然要剪掉?!”
    “太麻烦了。”雇佣兵先生说道。
    “既然是您本人要求……好吧,那就包在我身上!不过我有个请求,能不能把剪下来的秀发给我?”
    兵叔疑惑地微微歪头。
    “我们用来做仿真假发。”那发型师连忙解释说。
    “行。”雇佣兵先生出于职业习惯地考虑了下,也确实难以想到拿着他的头发能做出什么对他有害的事情,于是乐得大方地应下来。
    之后谢璋看着那名发型师带着助手开始神情专注地为兵叔打理起头发来,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助理又在这时候火急火燎地来找他处理公务,谢璋估摸着照那个发型师的慢性子,估计得等很长时间,虽然光是陪着面前的青年就不会让他感到乏味,但还是下定决心,和兵叔打了个招呼,留下了管家等着接人回去,就先行离开了发型沙龙,回到自己房间处理事情去了。
    兵叔眼前模模糊糊,根本不足以让他看清自己的头发被对方如何折腾着,在确定周围不存在什么危险后,感觉身体又虚弱懒洋洋,无聊之下便闭上眼睛打了个盹儿。
    等他在那名发型师咋咋呼呼的惊叹声中醒来后,伸手摸摸自己的脑袋,嗯,虽然离板寸什么的长度还差很多,在男生里这样的长度也算是长发,而且刘海貌似过于厚重了些,但已经能够接受了,对自己形象没有多在意的兵叔认为,只要不是太夸张,干干净净不影响日常生活就行。
    向正拿出照相机对他一通好拍的发型师表达了谢意后,无知无觉的雇佣兵先生便在那名谢璋留下的管家的搀扶下,离开沙龙往住处走去。
    七十八
    雇佣兵先生慢吞吞地走在“塔莉西西”第四层船舱的走廊上,菲律宾管家礼貌有余却体贴不足,带着他走得磕磕绊绊,让他不由怀念起谢璋那双鞍前马后的胳膊和肩膀。
    走廊上三三两两有些路过的人,在经过青年身旁时,纷纷停住脚步,窃窃私语起来。
    他模糊的视线里,感到迎面走来一个人影,下意识地要避开,身形却慢了半拍,那人的身手颇有几分老道,虽然在过去构不成威胁,如今却能一把便抓住兵叔的一只右手。乍一相接就落在了被动境地,令雇佣兵先生一瞬间全身紧绷,眉头不由自主微微皱起。
    “等等,我没有恶意。”一副有些熟悉的年轻男性嗓音响起,带着微微的颤抖和不确定。
    “你……你可是李默怀?”那人问道。
    兵叔一顿,已经许久没有被人叫出的名字让他的记忆逐渐回笼:“你是……周景?”
    他重复道:“韩弈身边的周景?”
    “是是是,是我!”周景的声音满是激动:“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
    他突然想到什么,伸手在青年面前挥了挥手。
    雇佣兵先生叹口气,慢吞吞地说:“别挥了,我只能看到大致轮廓。”
    “怎么会这样?!”周景满是痛心疾首:“而且你,你还打扮得这么……天哪!你现在住哪间房?”
    “不知道哪间,我和谢璋住一起。”兵叔回答道:“韩弈在?”
    “他不在。他在欧洲……为你办事儿。”周景作为韩弈心腹,是知道面前的漂亮青年在韩弈心里的地位,当然也知道韩弈在欧洲到底是为了谁,但他随即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和!谢!璋!在!一!起!”
    打到欧洲了?真是比他想象中还要优秀呐……雇佣兵先生放心了,觉得自己继续留在这里麻烦谢璋,也终究不是个事儿,如今遇到周景,还不如通过他和韩弈会合比较好,于是便说:“好。如果方便的话,带我走吧。”
    周景闻言,却不知理解成了什么,一瞬间眼眶里就蓄满了泪水:“一定!大嫂你再稍微忍受片刻,我们一定会带你走的!等我先去找老大,让他来接你!”
    得到满意的回复,雇佣兵先生点点头,道了别。周景松开了手,默默地让开了道路让前者离开,他看着那个漂亮青年步履蹒跚的样子,不由悲从心来,五味俱呈。
    目送着那个身影消失在拐角,周景吸吸鼻子,转身匆匆离去。
    兵叔转过拐角才反应过来,之前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大嫂?”
    ……
    谢璋处理完文件,如释重负地伸了个懒腰,抬头一看挂钟,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他估摸着那人也该回来了。
    大财阀谢公子舒舒服服地坐在老板椅上,一边惬意地品尝着咖啡,一边满怀期待地想象着心上人焕然一新的样子。说曹操曹操到,正在这时,房间的门被人敲了两下,打开后,菲律宾管家首先走了进来,紧接着,一只熟悉的鞋子慢吞吞踏入屋内。
    “噗――”待看清对方的样子,谢公子(⊙o⊙)一口咖啡全部贡献给了办公桌上来不及收起的文件!
    “怎么了?”雇佣兵先生茫然地把头转向谢璋,好心地提醒道:“喝热咖啡的时候不要笑,会呛到的。”
    一阵椅子在地上拖动的声音,他看到视野里那个模糊的人影霍地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他身边,刮起的旋风吹动了额头上厚厚的刘海,这阵名叫谢璋的风一下子就把他身边的管家卷走了。
    谢璋提着管家的领子,把人拉到兵叔听不见看不见的地方,这才开口骂道:“你怎么看着那个理发师给他剪女式发型?!”
    “啊,我无法阻止他,老爷。”管家呆呆地说:“您知道,艺术家的品味往往不容置喙。”
    “麻蛋的艺术家!”谢璋气得不行:“他已经连性别都分不清楚了吗?!”
    “我觉得事实上还蛮好看蛮符合那位少爷的气质的,清新、靓丽、纯洁、干练。”外籍管家的汉语真是练得炉火纯青。
    “的确,他清新、他靓丽、他纯洁、他干练!单独拿出来都没有说错!”谢璋咬牙切齿:“但这并不能代表他就适合剪一个娃娃头!”
    他崩溃地喊道:“这是不是也太过清新、靓丽、纯洁、干练了?!”
    “娃娃头是什么样子的?”兵叔的声音在打开的门缝外响起。
    谢璋心头一噎,回头望着站在门外的、神情呆呆软软,刘!海!一!刀!平!的!“美!少!女!”,一时间一种又想大怒又想大笑的情绪笼罩着他,让他的俊脸都憋得扭曲了。
    他抱住头,痛苦地口申口今,但最终却理智地没有把事实真相告诉面前异常“可爱的”男♂孩纸,谢璋听到自己说:“娃娃头只是一种现在普遍流行于年轻男子间的严肃发型。”
    “哦。”其实兵叔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但已经足够把某些人紧张无比):“厨房说午餐做好了,我来叫你一声。”
    “马,马上就来。”谢璋连忙应道,当看到那个剪着女式发型的脑袋在佣人的搀扶下走下了楼梯,他回头恶狠狠地对管家命令道:“无论如何,你现在就给我去找那个发型师,叫他把发型给我改回来,否则的话,就别想继续呆在塔莉西西上了!”
    “遵命,老爷。”管家鞠了一躬,连忙走了。
    谢璋这才起身下了楼坐到餐桌前,看着面前的漂亮青年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厨房特别为他烹制的清淡营养粥,一刀平的齐刘海越发衬得鼻梁挺直莹润,长度低于下巴的两侧头发软软地垂下来,被烫成了俏皮的内卷梨花儿,显得下巴精巧可爱……这让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疑似性别辨识障碍的发型师确实有着几分本事,如果面前人是个女孩子,这么个发型还真是可爱到爆……不过用在男生身上,就是罪孽滔天丧心病狂了。
    听说常年卧病在床的人心里都特别缺爱特别脆弱(!),谢璋想,看来这件事得瞒着对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被作者狠狠地恶搞了一把,万一由此产生什么想不开的情绪(你想多了)可就大事不好啦!他决定要不动声色地把这个问题无声无息地解决掉,润物细无声,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
    正在他脑中飞速盘算的时候,之前为兵叔诊断过的中年张医生敲响了房门,兴奋地说道:“先生,我不负您的嘱托,终于请来了那位医学专家!”
    谢璋总算听到了个好消息,不由心中一喜,连忙应道:“人带来了吗?请他进来。”
    来者走进屋内,谢璋本来以为会是个老学究,没想到那人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年轻而且风度翩翩,也就二十几的模样,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温文尔雅,丰神俊朗。
    “……”谢璋拿怀疑的眼神向张医生投去。
    知道对方在怀疑什么,中年医生连忙解释说:“正是他,dr赵,世界顶尖医学专家!我可以用人格担保他的水平!”
    赵嘉言淡淡的目光从谢璋身上扫过,当看到餐桌旁的兵叔时,眼神剧烈地波动了下,随即很快恢复平静,不动声色地开口:“病人是这位?”
    “没错。”既然得到了保证,谢璋还是决定信任他。
    那张医生也在一旁殷勤道:“dr赵,我之前对他的诊断结果您要不要先过目一下?”
    “不需要。”
    他走到雇佣兵先生面前,打开医疗设备箱,半蹲□动作轻柔地为他做了一系列检查,兵叔认出了赵嘉言,刚要开口叫他,手上却被对方轻轻一捏,虽然疑惑,但想到对方应该是有些不方便讲的原因,而且应该也不会害自己,便闭着嘴没有说话。
    很快赵嘉言便动作熟练地收拾好仪器,说道:“从初步检查看来,病人应该是脑部神经元遭到创伤,无法正常传输身体信号,才导致的一系列障碍,我会为他设计一套合理的治疗方案,尽力让他早日恢复。”
    张医生惊叹地张大嘴:“原来是神经元的问题!我还一直以为是肌肉没有回复之类的,怪不得做的复健好像没能取得应有的效果……”
    “你给他做肌肉复健?”赵嘉言挑眉问道。
    张医生指着一屋子的复健器材回答:“是谢先生啦,他真是个温柔的人,对爱人的照顾无微不至……”
    “胡闹!”面前年轻的医学权威突然脸色大变,张嘴斥责道:“首先针对病情你就判断失误,竟然还敢让非专业人士胡乱帮助治疗,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你这医生是怎么当的!”
    原来这就是我和顶尖医学专家在人格上的天壤之别吗?听着面前年轻的前辈正气凛然的批评,张医生顿时感到惭愧万分,他如啄米般频频点头认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您说得太对了,我,我为我之前的不负责任感到了深深地羞愧!”
    赵嘉言满脸义正言辞地说:“作为一名医生,就要对每一位病人负责,绝对不能有半分的草率马虎!接下来这位病人的病程将由我全程陪护,我会对他负责到底,不容许再有半分差池!”
    “是是是。”张医生点头如捣蒜。
    谢璋一听,立马意识到自己每天陪着兵叔的机会就要少了很多,连忙开口问道:“那我能帮上些什么?”
    年轻的医学专家转过头,斜眼瞟了他一下,凉凉道:“治疗时期病人不适合被打扰,先生你还是少碍事为妙。”
    “你!”谢璋闻言勃然变色,霍地站了起来:“你不要太过分了!”
    “你不想让他好?”赵嘉言反问。
    “不信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就会被直接扔到海里喂鱼?”
    “那样你就要做好全世界五分之四的名医把你列入黑名单的准备――剩下的五分之一也绝对不敢出手帮你做事;你的‘爱人’也将永远都是这副样子。”“爱人”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就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你不要太看得起自己!dr赵!”
    “你大可以试试,我有说这话的资本。”赵嘉言冷冷道。
    “好啦好啦,两位请不要吵啦!”张医生一身冷汗,连忙上去劝阻剑拔弩张的两人:“赵医生也是为了病人着想嘛,谢先生不要冲动……”
    谢璋气得直喘粗气,但最终还是心里对兵叔早日好起来的愿望占了上风,嘴上却不依不饶:“如果你治不好他,就等着偿命吧,我说到做到!”
    赵嘉言推了推眼镜:“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什么病连我都束手无策,那就没人再敢站出来拍着胸脯说行。”
    “啧。”谢璋冷冷瞪了一眼面前这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医生,起身离开了房间,“砰”地甩上了门,一脸崩溃的张医生赶紧递给赵嘉言一个愧疚的眼神,赶去追自己怒火中烧的老板。
    门被再次关上后,待房中只剩下兵叔和赵嘉言两人后,方才还冷硬强势的赵医生立即脸色一变,紧紧地抱住了眼前因为一系列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有些摸不清头脑的青年,痛哭出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默怀,我来晚了……”
    七十九
    雇佣兵叔叔对赵医生的印象,还停留在八年前那个饱受家暴的苦逼少年的层次上,此时他感受着对方紧紧搂着自己的臂膀,于是他摸索到脑袋的位置,安抚地拍了拍赵嘉言的脑袋。
    “……”情绪如黄河之水泛滥的赵医生感觉到头顶上被轻拍的触感,心情一瞬间变得很别样。
    但他随即就把这种父子感抛在脑后,觉得这一定是自己产生的幻觉,不过情绪这种东西也是需要酝酿的,这么一打岔也还是降下去了几分,他摘下无框眼镜擦了擦,重新戴回了脸上,如同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捧着面前人精致的脸蛋,一开口就把握住了重点:“默怀,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雇佣兵先生闻言,略一沉吟:“怎么说呢……”。
    “白莲花养成系统”这种东西也听起来实在太过荒唐了些,加上他现在说话不利索,便让他有些无从开口,但雇佣兵先生也不想因此对赵嘉言隐瞒,对方的人品和两人间的感情都值得他信赖。
    赵嘉言看着面前人苦恼的神色,不由心里一痛,这一定是一段不好的回忆,而自己如今却在要求对方揭开血琳琳的伤疤,这是多么残忍的行为啊(快吃药)!“默怀,不要怕,我现在来了,赵嘉言在你身边,过去的你不愿想就让我们忘掉他吧!我一样能够治好你!”
    虽然如果知道病因的话可以更方便他对症下药,但是赵大脑补帝此时却无论如何也不忍心再让心上人受哪怕一点点的伤害了,他宁愿增加几倍的工作量去寻找病因。
    “……呃。”雇佣兵先生方才还在组织语言,现在却突然有些跟不上对方的逻辑和节奏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他考虑到一般人的接受度,最终还是决定暂时不要和对方讲什么系统什么换身体之类的奇怪概念,只是大致说明了之后两人互相联系不到后,他家中发生的一系列变故,当说到因为母亲病重,他辍学打工赚取医药费,最后还是不得不把房产卖掉后,两人都唏嘘不已。
    “那天我感到脑海中有什么弹了出去……这种感觉很玄。”雇佣兵先生努力选择着措辞:“之后我就不能控制身体了,明明意识还很清晰,但却就是无法让身体动起来。”
    赵嘉言心痛地无以复加,一想到心上人连续八年时间都是处在一个人寂寞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状态,就让他心如刀割,愧疚不已。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当年因为表白后没有得到回应,又听从了父亲的建议,觉得在没有实力的情况下确实难以守护爱情,便在心灰意冷中收拾行李去m国留学,当时只一心想要变强、变强、变得更强,每天全身心辗转于实验室和医院之间,每天睡觉时间不超过六个小时,而自己果然也不负期望地取得了一个个令人瞩目的成就。
    但很快,早在两年前他准备回到故土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早已遭到了m方的监视,m国在机场扣住了他,他这才对自己的成就有了清晰的概念,原来在不知不觉的成长中,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对国家机器来说,有着多么重要战略价值的角色。
    在m国对他的消息封锁及剥夺人身自由的行径下,他也采取了反抗,在一次出其不意地引开了特工的监视后,赵嘉言联系到了华国的官方,华国对他的处境非常重视,但m国却死咬不放,双方交涉了足足两年时间,甚至在此期间,华国多次出动了特工队意在直接接他回国,但都因为m方严密的防守而以失败告终。
    而面对日益强势的华国,m方也不敢乱来,除了要求赵嘉言做一些无关痛痒的科研外,也迫于压力不敢让他参与到核心技术中,赵嘉言乐得清闲,拥有一个专属于他的实验室,每天搞一些不知道在做什么的研究,m国的特工曾经侵入了他的实验室,最终却一无所获――因为所有的研究资料都被dr赵储存在了他那颗过目不忘的脑袋中,没有备份。
    到了后来,m国在榨取不到利用价值的情况下,也就放宽了对赵嘉言的人身自由的约束。不过这也仅限于m国境内,赵医生回到了梅佑医学中心,继续当他的特聘专家,遇到别人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的时候,出手帮个忙刷刷存在感,但仅凭如此,这些也让他在不久后,成为了这个世界上当之无愧的顶尖医学专家,并且各科都有所涉猎。
    不过这些都过去了,他现在总算在昔日同学,今日外交部发言人金春淼以及他的首席秘书王辰宇强势的外交支援下回了国,并且就如同命中注定般地,受到医学界同事的请求,登上“塔莉西西”号,与心上人重逢。
    但这个同事在电话中讲到的“病情古怪又严重的人”一旦成了自己的心上人,这种事情就一点也不值得高兴了。
    赵嘉言一字不漏地记下了雇佣兵先生讲到的“病情”,一边在脑中飞快地分析和制定治疗方案,然而除此之外他心里还有很多疑问,比如说――
    “默怀,你是怎么遇到谢璋的?”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兵叔慢吞吞地说:“被他从海里捡到的。”他顿了顿,想起赵嘉言和那人间的针锋相对,不由揉了揉额头,劝道:“他对我很好,这几天都很热心的照顾着我,不要为难他了。”
    赵医生听到心上人竟然为那个显然才认识不久的家伙说话,他看着面前人顶着的女士发型,又想到在游轮上走到这里,来的一路上听到的种种传言,就有些难以压制心中翻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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