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一个心急说成妹夫了,还好反应过来。

    试问天下谁人会领新婚妹夫游走?

    师兄点点头,继续点算教里的账务。

    倒是许道宴系着披风的手突然顿住,盯着韦林儿的侧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告别师兄,韦林儿带着许道宴在山顶转悠,目的倒是明确,七拐八拐的,最后停在一棵六七人高的冰树跟前。

    哇,实在是妙啊,许道宴情不自禁地拍手称绝,问韦林儿这是如何做到的。

    韦林儿瘪嘴摇头,就连师父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哪里知道?

    不过看着许道宴一脸神往的样子倒是心满意足,好似自个儿对许道宴施了多大的恩一样。

    韦林儿自得地摸摸鼻头,舒心地看向远处,咦?那不是苗有点像哎,,说完戳戳许道宴,走,过去看看。

    可这怎么过去啊?,许道宴看着脚下的陡峭山壁犯了难,这若是滚下去,一定很疼,我们走别的路绕过去吧,啊?

    就这一时半会的功夫,远处的身影已经不见,韦林儿可惜地捶足顿胸,把怒气全撒在许道宴身上,从书呆子到懦夫,从母猪到野狗,问候了个遍。

    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

    那是你媳妇儿,你可长点心吧!,韦林儿气得戳许道宴的胸口,还指望我陪你做一辈子戏呢?做梦吧你!,说完背手大步走开,没几步,又气呼呼地折回来,站在许道宴跟前,吓得对方花容失色。

    韦林儿又咬牙切齿地恐吓了许道宴一番,说下月不管找没找到苗儿他都不伺候了,让许道宴完蛋去。

    完蛋二字实在粗俗地很,韦林儿也是跟山下的车夫学的,骂出去地当即就红了脸,恼羞成怒地快步走远。

    许道宴没有去追,而是掐着手指头算起日子来,突然叹口气,碎碎念念着日子不多啦,日子不多啦。

    两人在教里逛了一个大圈,韦林儿便自作主张带着许道宴下山,师兄劝留的时候指着许道宴道,这家伙身体不瓷实,怕多呆一会儿都得伤寒。

    那个借许道宴披风的师兄笑说,山顶上哪有那么冷,再说这兄弟看起来可比韦林儿健壮。

    你不懂,他啊只够看,底子根本不行,,韦林儿愁眉苦脸地摆摆手,叹口气,拽着许道宴下山。

    路上韦林儿继续着方才许道宴不瓷实的话头,叮嘱对方稍稍习点武。

    许道宴跟个乖学生一样,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低头,听韦林儿从中原武学讲到人体经脉,偶尔穿插点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教主的传奇事迹。

    我是从来没见过他,不过听我师父说,他和上上代教主性子特别相像,说到这韦林儿抿着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笑嘻嘻地抬头跟许道宴说,哈哈哈可我也不知道上上代教主什么样啊,越笑越觉得好笑,干脆捧着肚子靠在树边,一个劲地笑。

    许道宴眨眨眼睛,先是跟着轻笑两声,再来也捧着肚子笑瘫在树脚。

    他觉得韦林儿咯咯咯咯的笑声很好玩。

    哈,笑够的韦林儿抹一把眼泪,立马换上凶神恶煞的表情,低头瞪着许道宴,笑什么!你傻不傻啊?这么大的人了,成何体统!,边说边走到下山的道上,指着还坐在地上的许道宴,一脸鄙视。

    许道宴咬咬下嘴唇,默不作声地爬起来,一面拍着身上的枯草叶,一面小跑着追上韦林儿。

    归途中,这样的场景常常上演只要许道宴跟着韦林儿一起哈哈地笑,后者立马就换上凶恶的表情,瞪着前者。

    你怎么就这么傻呢?再不长进点,家里的钱都被人骗光了!,快要进扬州城了,韦林儿又戳着许道宴的腮帮子教训起来。

    或许是这一路来,相似的话听得太多,许道宴竟不耐烦地顶撞回去,放在之前,绝对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

    反正又不是你的钱,紧张什么?,许道宴说。

    嚯!,韦林儿瞪圆了眼睛,眼眶生疼,指着许道宴,我紧张什么了!我还不是怕我妹过来吃苦!不知好歹!我不回去了!再会!,说着,这小霸王撩起帘子就跳下马车。

    马车还在行驶,吓得许道宴倒吸一口气,追下去的时候那小霸王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下可头疼了,他身无分文呐

    许道宴跟车夫面面相觑,两个大男人傻站在马车边上,一人不死心地四下观望,一人捏着马鞭寻思这人跑了,封口费可还给不给?

    啧,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还以为我看上你了,啧,也不撒泡尿照照,弱的跟小鸡仔一样,哼,瞧你那猥琐的样子,整天想吃我豆腐,别以为我没看出来,我要是长得丑点你肯定一早就报官了,还跟咦,对着路边捡的枯树枝骂骂咧咧的韦林儿突然灵光一闪,心说,把自己捯饬丑点,回去找许道宴,光是想想就觉得很好玩。

    说着他就动起手来,好好的金凤发簪被扭成麻花,随意插在头发上,于是头发也松松垮垮地垂了下来;又抓了一把湿泥往脸上身上抹。

    哈哈哈,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可乐坏了韦林儿,自顾自地拍手叫好,这就去找许道宴那贼等等,这个小疯子终于闹够了,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坐在河边嘀咕,我这么开心要见那小贼做什么?有病吧?

    啧,一定是有病,,韦林儿习惯性地拍拍屁股上的灰,撇嘴,背对着扬州城的方向胡乱挥挥手,我回太白山了,不伺候了

    于是,这冷静下来的小疯子踏上了回太白山的路,闷头朝着西北方向,浑然不知走错道了。

    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七天后,韦林儿当了发簪,还是穷困潦倒,连饿了两天,看什么都冒着金星。

    所以,我说,当时就应该往右拐,这会儿说不定都到长安了,这会儿小疯子已经完全沦落为小乞丐,瘫坐在乞丐堆里,瞥一眼城墙头益州两个大字,掰着手指头算,从这儿折回去还得走多久。

    但他完全不觉得无助,反倒是惊险刺激。

    跟比自己小的乞丐抢馒头吃,偷庙里的祭品,捡别人不要的棉衣穿

    我们江湖中人,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哎!我的!我先看到的!

    街角,为了半张还热乎的煎饼,韦林儿跟个壮他些许的乞丐较量起来,捏着半边煎饼,撇嘴,鼓起鼻孔,瞪着对方。

    比骂街的泼妇还有气势。

    那乞丐骂了一句,西北话,韦林儿听不懂。

    眨眼的功夫,半张煎饼又变成两张,韦林儿只得到小小的一块,不及掌心大。

    唔你还我!还我!,韦林儿当即将那小半块煎饼塞嘴里,追着那乞丐,讨要剩下的大半块,各路招式都使了一回。

    对方不理会他,把这外地小乞丐当猴耍,花拳绣腿,权当挠痒痒了。

    等韦林儿冷静下来的时候已经误闯进了别人的地盘,几个大乞丐面色不善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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