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体,萧衍一看就皱紧了眉头。
    宝融只是一眼,便看出了萧衍的心思。他接过太医手中的药碗并遣他下去,然後才坐到床边,舀了一勺药液吹了吹,才送到萧衍唇边,“药不烫,喝吧!”
    萧衍很是抵触的向後缩了缩脑袋,“我又没什麽病,喝这种玩意做什麽,快点拿下去倒了,熏得满屋子都是一股臭气,难闻死了。”
    “什麽难闻?”宝融又将盛了药的汤匙向萧衍嘴边伸进了几分,一脸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固执道:“怎麽像个孩子一样,不知道良药苦口吗?快点张开嘴把药喝了。”
    “融儿,我今天真的累的慌,就先睡了──”萧衍逃也似的钻进了锦被中。
    宝融气急,他担心萧衍的身子,可萧衍却偏偏不懂得爱惜自己,平常有个什麽小痛小病的,他都是硬挺著也不吃药。可这一次,宝融觉得这红疹来的太突然了,这会不会是某种预兆?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怕怕的。
    不行!这药说什麽都得让他喝了。他心一横,就把汤匙塞进了自己口中,没想到药一入口,一股恶心的感觉就从胃部急窜至喉咙,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呜咽,拿著汤匙的手也不由得捂上了嘴。
    “宝融──”听到异样的动静,萧衍惊讶咋的翻身坐起,硬抢过他手中的碗就摔在了地上,心疼的斥道:“你这是在做什麽,都告诉你这药很难喝了,你还──快点吐出来。”
    宝融蹙著眉头,连眼角都被令人反胃的汤药逼出了眼泪,可就是不肯吐出药汁。
    “快点吐出来,别硬撑!”
    “唔──”宝融使劲的摇著脑袋,然後闭著眼睛,很艰难的将药汁吞进了肚子里。粘稠的药汁划过喉咙,顺著食道留入胃中,火辣辣的,就好像有今天把刀一齐刺入皮肉中似地,痛的他不由的弯起腰。
    “宝融──”萧衍慌了,扶著他的双臂让他平躺在自己身边,用袖口将他残留在嘴角的药汁擦了擦,然後才看到他缓缓睁开了眼睛,艰涩的裂唇笑道:“其实,这药并没有你想象的那麽难喝。”
    “你──真是傻!”萧衍幽邃的目光中充满了疼怜,“又没什麽病,喝那种东西做什麽,是在和我赌气吗?”
    “没有──”宝融吞咽了一口唾液,“我只是在想,喂你喝──”
    “喂、喂我?”萧衍瞪著两只大眼睛,看著宝融傻乎乎的乖巧样儿,忽然扑哧一声低笑出声,伸手在他鼻梁上刮了一下,道:“以後别再作这种傻事儿了。我喝药便是了。”
    “真的?”宝融眼睛立即翻出一阵精光,就连一直在胃里翻滚的热浪都感觉不到了。
    “真的──”
    萧衍确实兑现了承诺。第二日,当太医又呈上汤药时,萧衍痛快的一口气将其灌进了肚子里,宝融从旁看著,心想著自己果然没有白喝?虽然现在肚子里还是有些绞痛,不过值得。
    没错,只要萧衍平安无事,就算是要他死,他也无怨。
    看著他喝过药,宝融便退出了寝宫,顺道儿到太子殿看望了一下季冉。
    宝融前脚刚跨进太子殿,便见季冉正和唤儿逗弄著一只关在笼中的下麻雀玩。
    听到动静,季冉抬起头来,当看到来人是宝融时,他的眸中的惊喜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则是伪装极差的怨恨。
    那个唤儿倒是很有眼色,一见宝融来了,便冲季冉恭敬地行礼退下了,季冉一时也没了主意到底是让唤儿留下还是离开!老实说,他有些时日没见过宝融了,心里著实想的慌,连睡觉做梦都念叨著他的名字,当然他自己不可能知道这些,这些全都是唤儿讲给他听的。如今,他朝思暮想的人终於来了,虽然他心里还是有些闹别扭,可要让他开口把人赶走,就是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绝不会干。
    宝融望著嘟囔著一张嘴的季冉,刚准备开口,便觉得身旁好像突然刮起一阵寒气逼人的冷风,扭头之际,便见唤儿正与自己擦肩而过,四目相触的那一瞬间,宝融清楚地看到,唤儿的瞳孔并不是黑色,而是一种血红色。
    难、难道是自己的眼花了?
    (11鲜币)是不是父皇他又对你?
    说来,这个名叫唤儿的宫女也是奇怪,刚进宫不到半个月,就和季冉打成了一团,平常无事可做是,唤儿就会陪在她身边,玩弄玩弄花草,拨拉拨拉古筝什麽的,日子过的倒也惬意。
    只是这回,她从太子殿离开後,并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朝璎珞所居的华春阁快步走去。
    途中,她还十分紧张的左顾右盼,就好像做了亏心事般,生怕自己被跟踪。
    七拐八绕了好一阵,她才来到了华春阁。
    门口的守卫恰是璎珞随身带来的侍从,只是唤儿走进时欲无人阻拦,反倒是好像彼此间认识般互相点了点头。
    唤儿踏进院子时,璎珞正在树下悠闲地喝著茶。
    他一袭淡紫色的长衫,头发简单的绾了个流云髻,而他的身体两侧,则站著两名身著浅绿色短衫的男侍,他们一人端著酒壶,一人托著一盘精致的水果,恭敬地颔首等待著指令。
    “李唤拜见世子。”
    这唤儿本是女子,可现在的嗓音却是粗哑的像个成年男子。他双膝跪地,向璎珞跪首行礼。
    “起来吧!”璎珞扬手,示意身後的侍从退下,见他们离开後,方才起身来到唤儿身边,伸手将他扶起。
    “世子,那个──”李唤刚要开口说什麽,便听到璎珞低声嘘了一声,道:“有什麽事回屋里再说,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
    李唤点了点头,随在璎珞身後进了屋。
    甫一进屋,扑鼻而来的,便是一股醉人的香气。璎珞左拐,掀起幔帘钻进了里厢,走至一张铺著软垫的长椅前坐定,声音平缓道:“事情办的怎麽样了?”
    李唤进屋之後,连走路的姿势都变了,从婀娜碎步瞬间变成了箭步流星,他走到长椅旁立定,答道,“回世子,事情本来是很顺利的,只是半途中发生了一些计划之外的事情,所以──”
    “哦──”璎珞虽是疑问的口气,可脸上却丝毫没有惊诧之意,他指了指桌上的茶壶,李唤立即心领神会的走过去,倒了杯茶後端至璎珞身前,才听他继续开口,“说来听听,这计划之外的事情。”
    “是,世子。世子应该知道,这个南梁皇帝起了一身红疹的事情。”
    璎珞浅酌著茶水,慢慢的点了点头。
    “那夜,那个太子少傅薛宝融进了皇帝的寝宫,似乎是发现了这些异状,所以硬是叫来了太医替他诊治,结果太医开了药方,并亲自为皇上熬药。李唤认为这是天赐良机,所以昨夜便偷偷地在那碗汤药中又下了同上次一样的蛊毒,可是据眼线回报,那皇帝根本就没喝那药,还大手一挥将汤药掀翻在地。”
    “掀翻了?”璎珞眉角微挑,目光若有所思的盯著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碎末。
    “不过,老天有眼,那汤药居然阴差阳错般的让那个薛宝融喝下了,想必过不了多久,他便会痛的生不如死了吧!”
    “呵呵──”璎珞爽朗的尖笑了几声,“真是天助我也,既然喝了就喝了吧!萧衍那里不急,反正他已经中了我的西凉的秘咒,除非我亲自为他解咒,否则就算是他死了,那具躯壳我还是能够据为已有。”
    “世子,李唤已经打听过了,过两天,就是彩灯节了,这宫中也会到处挂满灯笼庆祝,而且好像还听说要皇上要宴请群臣,还特地请了建康城最有名的戏班子进宫表演,所以李唤认为,这是给萧衍下蛊的绝佳机会。”
    “看来──你已经想好对策了?”璎珞将茶盏递给了李唤,缓缓地起身,朝墙边的床榻走去。
    “是。”李唤紧跟在他身後,边走边说,“李唤进宫的时日虽不长,但却与太子混熟了关系,而且,因为上次的事情,太子似乎还对皇帝耿耿於怀,恨得不得了,所以李唤认为,可以利用太子给皇帝下蛊毒。”
    璎珞盯著自床梁下垂下的帷幔,嘴角挤出了一道阴森的冷笑,“真不愧是我西凉国第一刺客,竟然能想出这种一石二鸟好计谋。好,这件事你全权做主,以後不必再向我汇报了。我要的──只是结果,至於过程怎样,你自己看著办吧!”
    “是──”李唤应道:“若世子无其他事,那李唤就先下去了。”
    “下去吧──”璎珞轻声开口,可眼中却泛出了一丝奇异的目光,“等等──”
    “世子还有事吩咐?”李唤立即止步转身。
    “觉得我今天穿的这身衣服怎样?你猜如果阿鸿看了会不会喜欢?”璎珞说道这儿,脸上的冷漠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道道甜蜜的笑纹。
    “世子,李唤不敢揣度圣意!”
    “怕什麽,反正他现在又不在这里,你的眼光独特,快说说看,这衣裳衬不衬我?”
    “这个──”李唤终於抬起了脑袋,盯著那件绣著碎花瓣的淡紫色长袍从头至尾的扫了一遍,道:“衣裳做工精致,色泽淡雅,却处处透著一股尊贵不俗,正是皇上喜欢的风格。”
    “真的吗?”璎珞竟像个孩子般兴奋的跳了起来。
    “是的,世子,李唤所言,字字发自肺腑。”
    一连串的笑声,充盈著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但这阵欢乐并没有持续多久,璎珞很快便敛起了笑容,嘴角也旋即勾起一抹噙著恨意的笑容,“明天,找个人把这华春阁好好拾掇一下,明个晚上,我要请这南梁的皇帝来坐坐,顺便──好好地叙叙旧。”
    现在说说宝融,自从方才唤儿走後,他便走到了季冉身後,说了好一番嘘寒问暖的话,可是季冉却一直不答,一直背对著他。
    直到方才宝融呼痛,他才猛地转过身,大声喊道:“融哥哥,你怎麽了?”
    只是片刻,宝融的额上手心已经布满了汗珠。他急促的呼了几口气,还後才抬头,硬是挤出一道笑容,安慰道:“没事,可能是刚才走的太急了。”
    “什麽没事,你看你的脸都白了。是、是不是──”季冉脸刷的红了下来,支支吾吾道:
    “我父皇又对你做、做了那种事?”
    现在倒是宝融不好意思了,他尴尬的笑了笑,慢慢的直起身子,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是刚才走的太急有些累了,你别瞎想!”
    (10鲜币)相识、相知、相爱、相守
    “融哥哥──”季冉重重的喊了一声,赶忙扶著宝融进了屋在床上坐下,还像个大夫似地伸手便摸上了他的额头,停留了片刻,然後一脸莫名的喃喃,“头不烫呀!”
    “我都说了没事了──”宝融握上他的手,目光宠溺的望著他,柔软的语气中带著淡淡的训斥,“倒是你,都过了这麽久了,怎麽还和你父皇闹别扭。你知不知道,你父皇表面看上去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背地里,他比谁都要痛苦,毕竟,他是你的父亲,骨肉相连,这都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冉儿──”
    冉儿忽然转身,背对著宝融,发泄般的大喊,“父皇?父亲?如果他真是我父亲,就不会把我关进那既冷又黑的地牢中。如果他真是我父亲,就不会当著那些侍卫的面打我,让我这个堂堂的太子丢尽颜面,成为众人的笑柄!”
    宝融脸色越发的苍白,额头的汗水也涔涔饿顺著脸颊滴落,不知怎的,小腹愈来愈痛,那种痛,让他几乎直不起腰来。可他仍是尽全力忍耐著,含笑柔声开口,“冉儿,来,坐下,我给你讲个故事。”
    “故事?什麽故事。”季冉仍是不肯转身。
    宝融幸福的眼神中,突然浮出了一阵心酸,他咬著牙起身,绕到季冉身前。
    “这故事很长,是关於你父皇和我是如何相识,相知,然後──相爱,相守。”说道最後一个字时,他淡然的声音中多了几分哽咽,也多了几分颤抖。
    季冉默默地盯著宝融,似乎也被这个故事本身吸引了,居然安静的坐在了宝融身边,听起这个漫长而又耐人寻味的故事来。
    宝融说的很慢,脸上的表情时而喜悦,时而气愤,时而悲伤,时而忧郁,直到太阳西下,霞光似锦,他才说完了故事的最後一个字。
    “冉儿,你长大了──”宝融叹息著拍了拍季冉的手背,淡淡的笑道:“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了,所以,你对我做了那种事,我真的不怪你!但是,我也想让你清楚,我,还有你的父皇,我们之间的感情,并不只是用区区一个爱字便能说清楚的。”
    其实,早在听故事的过程中,季冉就忍不住想掉眼泪,只是在宝融面前,他硬是不肯哭出来,可憋在心里,又谈何容易。
    “我……”宝融甜蜜的微微勾唇,“早就和你父皇融为一体了,这种融合并不仅仅指身体上的,还指心灵上的。”
    “那、那我算什麽?”季冉噘著嘴,满眼的伤心和委屈。
    宝融怔了一怔,然後便将他的手紧紧的拢於自己双手掌心间,一字一顿道:“你──是值得我与你父皇用生命付出的人,在我们心目中,你的存在──珍贵的甚至凌驾於我们的爱情之上。”
    “……”季冉像是被闪雷击中般,苦苦压抑的泪水终於找到了出口,时日好像又回到了十多年前,他做了错事被父皇责骂,事後,便会跑到宝融怀里大哭一场,而宝融则是一边安慰他,一边会从袖口中掏出一粒糖莲子来喂他吃。
    “来,张嘴,吃了这个以後,就到御书房去看看你父皇吧!他若是见了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季冉抽泣的同时,唇边传出一阵凉意。
    居然是糖莲子?没错的,即使不用眼睛去看,他也知道。这种淡淡的香气……
    “融哥哥──”季冉猛地扬起小脸,啊呜一口将那颗白色的糖莲子含入了口中,忽然破涕为笑。
    那笑容,久久的回荡在宝融心里,直到他回到自己房中,脸上强自装出的若无其事才消失。此刻的他,就好像发了疯般,跑到墙壁前就不停的将头撞在墙上,双手狠狠地扣著冰冷坚硬的墙壁,过了片刻,他的动作才慢慢的减缓下来。
    当他觉得头似乎不那麽痛了,这才艰难的转过身,单薄的背脊紧紧的贴著墙壁,然後靠著身体的重量一点点的向下滑,直到屁股碰到了地面,他才开始仰著头,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气。
    “唔……”他又被一阵疼痛激的蜷住了身子。
    漆黑的房间中,没有任何光亮,甚至连惨淡的月亮也不肯向他施舍半点的光芒。他痛苦而孤
    独的缩在墙角,眼泪──早已浸润了整条袖襟。
    只是,此时的他,却在笑,而且笑的很温柔,很幸福。
    他想著,现在的御书房,到底是怎样的呢?冉儿和衍是不是已经和好如初了呢?他们父子俩是不是在一起共进晚膳呢?
    宝融的希望很美好,只是现实,却往往背道而驰。
    季冉离开太子殿後,本来是打算去御书房的,可是走了一路,他也犹豫了一路。他有些害怕,至於到底在怕什麽,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於是,在行到御花园时,他便偏离的预定的方向。
    踏著幽暗的月色,季冉竟没了去向。就在此刻,他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撒开腿就朝著莲池的方向跑去。
    此时的莲池,早已没了莲花,只剩下一池碧绿的水,在月辉的映射下,泛起了粼粼波光,池水的中央,那应著半轮月亮。
    季冉弯著腰,双手撑著膝盖,气喘吁吁的抬眸望著那池碧水,居然傻乎乎的咧嘴笑了。
    他怅然若失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舔了舔还残留著糖莲子甜味的嘴唇,目光许久都没从碧水上移开。
    “啊──”又过了一阵,他如释重负的长呼了一声,乐呵呵的笑道:“融哥哥,果然还是以前的融哥哥!还是──最爱我,最──疼我的那个融哥哥!”
    他随手捡了一颗石子就朝池水中央投去。
    “太、太子?”
    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季冉猛地扭头,却看到唤儿正一脸茫然的盯著自己看个不停。
    “唤儿?”季冉倏的从地上跳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就问,“你怎麽在这儿?”
    “太子──”唤儿赶忙走上前,好似没听到季冉的问话,焦急的开口,“天儿都这麽晚了,您怎麽来这里了?”
    (10鲜币)融哥哥居然出轨?
    “我──”季冉惊愕的表情马上便转化成了失落,虽然他与唤儿接触不久,可现在却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他从未把她当做下人看过,就在他犹豫到底该不该将自己烦心事告诉她时,唤儿已经走到了他身前。
    “太子,您快说话呀!是不是碰到了什麽烦心事儿?还是什麽人惹您不高兴了!太子──”唤儿见季冉一付难以启齿的模样,跺脚急道:“难不成不要急死唤儿吗?好歹您开口说句话呀!”
    季冉猛地扬头盯著唤儿,唤儿也在在刹那间意识到了什麽,赶忙跪倒在地,颤声道:“太子饶命,唤、唤儿只是担心太子的身子,所以一时口无遮拦说了错话,还请太子原谅,饶唤儿不死。”
    “快起来──”季冉赶忙弯下身子扶起了唤儿,当手指捏上她手臂的瞬间,他突然觉得指尖传来的是一种肌肉坚实的硬感,这样的紧实感不是女人应该有的,他皱著眉头盯著唤儿那张娇小的脸,尽管不相信,但她还是问道:“你──是个男人?”
    唤儿愣了一愣,然後有些尴尬的笑道:“太子,唤、唤儿明明是个女儿家,您怎麽说唤儿是个男人呢?唤儿打小就在农地里干粗活,搬重物,直到二个月前才被父母卖进宫里当侍女,所以,唤儿的身体自是比其他一些女子强壮些,不过太子,唤儿真的不是什麽男人。”
    “我就说嘛,像唤儿这麽漂亮的女孩怎麽会是男子呢?”季冉松开双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没什麽──”唤儿摆了摆手,然後诧异的问,“咦,对了太子,您──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
    “我──”季冉努了努嘴,斜眼望著唤儿,用食指指著自己的脸皱眉问,“我现在的样子像是有心事吗?”
    “可不是呢,太子,你照照镜子,全都在您脸上写著呢?”
    “真的?都写在我脸上?很明显吗?”
    “嗯!”唤儿点了点头,“太子,唤儿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卑贱,可唤儿还是想劝劝太子,凡事不要憋在心里,否则会把身子搞坏的。”
    “谁说你身份低微卑贱了?”季冉急道:“以後再我面前,不许再说这种话。老实跟你说吧,自从我母後生下我没多久就仙逝了,我是被融哥哥从小看到大的,在我眼里,他就好像是我的母亲。”
    月色下,季冉和唤儿在一条鲜为人知的幽径上走著,两旁,是星星点点的小白花,在冷辉的映射下,显得格外的凄美与苍凉。
    “可是,太子不是还有皇上吗?据我所知,皇上可就你这麽一个儿子,难道──皇上对您不好吗?”唤儿神色认真的望著季冉,可唇角却勾起了一抹令人不易察觉的淡淡讽笑。
    “不是的。”季冉立即反驳,然後马上便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下了脑袋,“其实,父皇他对我也很好,以前小的时候,虽然他整日里都被国事搞的焦头烂额,但是每晚都会抽出时间来看我,就、就算是现在,父皇他、他也是疼我的。”
    这最後一句,他说的很没底气。说完之後,他还微微吐了吐舌头。
    “太子,既然您口中的那个融哥哥和皇上都对您很好,那人到底是为什麽事儿而烦心呢?”
    季冉眉头紧锁,突然止住了脚步,一付愁眉不展的模样。
    “唤儿,我问你,如果你喜欢上一个人,而那个人却喜欢上了别人,而那个别人却是你最为敬重的亲人,你说,你要怎麽办?”
    唤儿闻言,怔了怔,旋即掩口轻笑,“太子,恕唤儿直言,您的这个比喻实在是太拙劣,您口中的那个你,估计就是太子自己吧!”
    季冉脸一红,羞窘的背过身子,“什、什麽呀!那个人怎麽会是我?”
    “太子,您就承认了吧!如果唤儿猜的不错,太子喜欢的人,就是太子的少傅薛宝融,可是那个薛宝融已经早有了心仪的情人,那个人──便是当今圣上。”
    “放肆!”季冉宽袖一甩,猛的转身,他现在虽是太子,可精亮的眼眸中俨然浮出了一丝只有帝王独有的凛然与威严。
    “太子饶命!”唤儿再次跪倒在地,可眼底却扬著一丝得意的笑容,因为他早就料定,这个太子生性软弱,定不会拿他怎样。而接下的事实也验证了他的料想。
    “起来吧!”沈默了片刻,季冉开口。
    “谢、谢太子。”唤儿哆哆嗦嗦的起身。
    “你先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再走走。”季冉说著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太子──”
    “退下吧!”
    季冉说完便快速的向前走。唤儿似乎有些不死心,疾跑了几步追上前,扯住了季冉的修袖子,神情惶惶道:“太子,其实,那个薛宝融不值得您喜欢的,其实他──”
    “其实他?”季冉立即停下脚步,神色焦躁的蹙眉急问,“其实他怎麽了?唤儿,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如果你知道,就快点告诉我,融哥哥他到底怎麽了?”
    “太、太子,这……”唤儿一脸难为情的样子,双手不停的搅动著衣摆,咬著唇,支支吾吾的半天没吐出半个字。
    “快说呀!”
    “太子恕罪,唤儿、唤儿不敢说。”
    “有什麽不敢说的,说,融哥哥他到底怎麽了?如果你还打算在我面前当哑巴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到地牢里去?”
    唤儿犹豫了片刻,用低若蚊吟的声音喃喃道:“太子,其实那个薛宝融不值得您这麽喜欢的,而且,而且他还一直在欺骗皇上──”
    “欺骗我父皇?”
    “嗯!”唤儿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的开口,“唤儿虽然不聪明,但是在跟在太子身旁的这些日子中,多少也看出了些,那个薛太傅於皇上之间的关系不普通。可是,太子,就在前几天的晚上,您知道唤儿看到什麽了吗?”
    季冉眉头皱的更紧,逼问道:“你看到了什麽?”
    “唤儿看到,薛少傅他、他居然和一个公、公公滚在床上,做、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丑事。”
    (13鲜币)你们──在这里做什麽?
    回到太子殿後,季冉坐立不安,唤儿的话不听的在脑中响起。
    什麽?开什麽玩笑,融哥哥,竟然和一个公公私通?这怎麽可能?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猛的推开窗子,试图让窗外的冷气吹醒自己。
    可片刻之後,他的心还是无法平静,反而又掀起了一道更为汹涌的波澜。
    假如唤儿所言是真,假如这件事传到了父皇的耳朵里,那麽融哥哥──
    想到这儿,他就拔身而起,走出太子殿时,立即有侍卫跑上前,他没有理会,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然後便朝宝融所居的殿阁跑去。
    一路上,他走的很急,他真的很怕,怕他的父皇也得到消息,先他一步到达那里,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那种地步的话,他真的不敢想象,父皇在暴怒之下会做出什麽事情。
    其实,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父皇到底有多爱融哥哥。
    所以,他就更不能让这种发生,绝对不能……
    很快,傅雅阁便到了。
    走进院落,便可看到簇拥在两侧的淡雅花朵,即使是在月光的辉映下,也毫不遮掩的释放著它们的魅力。
    他无暇顾及那些花朵,急匆匆的踏上石阶,可当他走到房门前时,却听到里面传出了阵阵销魂的呻吟。
    “少傅大人,怎麽样儿,是不是很舒服呢?你看看,你身子下边这张小嘴一张一合的,好像很饥渴的样子呀!你说说看,想吃些什麽呢?”
    “唔……嗯啊……”
    “嘿嘿,少傅大人,怎麽不说话呢?难道是已经饥渴的说不出话了吗?”
    “唔……”
    站在门口的季冉就好像被泼了一身冰水般,双腿一软,向後退了两步,若不是身後的梁柱,恐怕已经跌坐在了石阶上。
    融…哥哥……
    “少傅大人,你看看这个东西怎麽样呢?你也知道,我们这麽做公公的都是些体残之人,身上根本就没有那玩意儿。所以,公公我就专门找人做了这种东西,你瞧瞧,这东西可是上好的白玉做的,公公我可是花了不少银子才搞到手的呀!”
    “嗯……”又是一阵呻吟,带著些许的恐惧,从门缝中溢蔓出来,让有些茫然的季冉瞬间回过神儿来。
    “今晚终於能派上用场了,哈哈哈,我的乖乖宝贝少傅大人──”最後几个字,他说的异常阴狠和辛辣。
    话音落下没多久,便听到屋内传出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呼声。
    季冉猛的起身,用脚踹开房门便似个强盗般冲了进去。
    当他掀开通向里厢垂帘的那一瞬,他愣住了,彻底被眼前那糜烂淫乱的景象吓的魂不附体。
    南梁国堂堂的少傅大人,他的融哥哥,竟冉浑身赤裸,向一个公公张开双腿,眼里还溢出了娇媚下贱的眸光。
    “太、太子殿下!”那公公听到声音即刻转身,当看到一脸苍白的季冉时,松开手中那根既粗又长的玉势,像只没了龟壳的乌龟连翻带滚的爬到了地上,连衣服都顾不得穿,就连忙的磕起头来。
    “太子殿下,天子殿下──”
    良久,季冉才从喉咙深处吐出一个滚字,那公公闻言,立即随手扯了件散落在地上的外套就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房间中,顷刻间便只剩下了宝融和季冉两人。
    粗重的喘息声,砰砰的心跳声,在冰冷的空气中,不停的流转,不停的蔓延……
    良久,季冉才如履薄冰的慢慢走上前。
    床上的宝融,双手被束之脑後,两只手腕被粗壮的麻绳一圈圈的紧紧缠绕,最後系在了床柱上。他的口中,被一块又脏又臭的袜子死死堵著,原本澄澈的眸子此时已是一片浑浊。额头,鼻翼,脸颊,脖颈,胸口都被一层厚厚的汗水所覆盖。两条双腿更是被糟蹋的不成样子,青色紫色黑色的斑点随处可见,更令人触目惊心的,则是蜿蜒在大腿根部的那丝丝惹眼的猩红血迹。
    “融、融哥哥……”季冉慢慢的触上了那双已再也经受不起半点折磨的大腿,立即引来了身下的人儿一阵急颤,他吓的赶忙抽回了手,宝融的双腿也随之大大的张开,这才让季冉清楚的看到那根始作俑者的凶器。
    “唔嗯……”宝融似乎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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