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八,挑拨离间这一手使得可真叫漂亮。
    苏照雪把明宝从楼外楼里接了出来,便回威远候府,马车上的明宝偷偷的看着嘴角有扬,明显很心情愉悦的公子,轻声问:“公子去了这么久,是不是把大公子给打了个稀巴烂才回来?这下可解恨了对吧,公子?”
    “嘿嘿,比稀巴烂还解仇。”苏照雪心底聚焦的郁气一扫而光,想到以后苏世辉的就算被人从相公倌里救了出来,名誉也会一落千丈,心情就甚好。
    跟着苏照雪回楼外楼的尚玄烈找到了心腹范长空,问:“你打听到了什么?”
    “我仔细的问了梅妈妈,她说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位公子。又问了青莲那四位谈了些什么,青莲说也没谈什么正经的事,就是在席间威远候家的大公子苏世辉曾经提到过他家姨娘带来的儿子苏照雪,说那孩子长得极出众,想一亲芳泽。”
    “苏照雪?”尚玄烈扬眉,这个名字他没有听说过。
    “这个人属下曾经听说过,他是威远候的妾室柳姨娘从小带来的外姓子,在威远候府长大便随了苏姓,据说柳姨娘长得貌美如花,她以前的夫君病死后,不知怎么的被威远候看中给纳到了府里。”
    “一个候爷纳一寡妇为妾室,可不多见。”尚玄烈摸着下巴,看来那位柳姨娘必定有过人之处,不然怎么会让威远候不顾忌讳纳个寡妇为妾?
    “咦,这人要去哪?”范长空看到苏照雪身后跟了个小童出了楼外楼驾着马车走了。
    “走,我们跟上去,看看这人到底是来自哪里。”尚玄烈一挥手,带着范长空跟了上去。
    当看到苏照雪进了威远候府之后,范长空前后推测一番便知道了他的身份笑道:“看来这位苏照雪公子定是恨极了苏世辉,不然也不会出此下策。”
    “嘿,这小子胆儿挺肥,不过做事不够谨慎。长空,你一会儿带人把他留的尾巴给清扫掉。”尚玄烈[着眼睛轻笑一声,“有胆识有计谋,算得上年少有为了,被人逮住可不好玩了,既然见到了就帮他一次。”
    范长空见自家主子一笑,就知道他的打算,此事好好运作一番,定能把这夺嫡争位的浑水搅得更浑,北安王府才会从中得利,近年来今上看北安王府越来越不顺眼了,毕竟如今独存一家的异姓王只有北安王。
    第5章 幼年的事
    翌日,苏照雪一大早,带着明宝把收拾好的行李搬上马车,痛痛快快的往京郊的三元村驶去。把苏世辉给卖了,这事做起来他理直气壮,但经过一夜难免有些心虚。虽然这事做得机密没人会知道,但他不想威远候府呆下去,一早就逃之夭夭。
    威远候于夫人一早就听到婆子来汇报,住在东北角偏院的苏照雪天还未亮就离开了,眉角上扬,讥笑道:“算他识趣。”
    在身侧侍候的王嬷嬷听了,笑道:“可不是,要是他拖上个十天半月一直不离开,就这么拖下去赖咱们候府,又不好赶他,要是落了个不容人的名声可不好了。”
    “嬷嬷说的是。”于夫人得意一笑,“就算赖在候府又如何,到时芳华院里的那位应该担心了。”
    “夫人说的是,那位着平日里冷冷清清跟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似的,谁知道竟然那么的狠心,都是一样的儿子,对大儿子不闻不问,任由人欺负,亏得她做得出来。”王嬷嬷不屑的挑挑嘴角。
    于夫人冷哼一声,不想再听到关天芳华院的事了,她问:“听辉儿身边的玉画说昨儿,辉儿没回来?”
    “夫人担心什么,大公子已经十八了,在外交几个朋友不是正常的么?更何况大公子是个有分寸的人,听说大公子跟大皇子的三公子称兄道弟了呢,跟咱们候府相交的那几们公子哪有咱们大公子厉害?”王嬷嬷是看着苏世辉长大的,自然希望自家小姐的儿子出息。
    听到王嬷嬷这么说,于夫人甚是愉悦,眉眼带笑,嘴上却训道:“嬷嬷慎言,三公子是正经的皇孙,我们辉儿怎敢跟他称兄道弟,嬷嬷在我身边说说也就罢了,候爷性子向来谨慎,这等胡话若入他耳,罚了嬷嬷,就是我也不好开口求情。”
    “哟,瞧老奴这张嘴实再是太不严实了,以后这话老奴绝不再提。”王嬷嬷似真似假的打了自己嘴巴一下,笑道:“听说前些日子,陛下又赏了大皇子,如今大皇子风光一时无两,若咱们候府……”
    “哎,可是候爷向来不搀和这些,若是有了从龙之功,咱们候府何尝不能再进一步。”王嬷嬷话中之意,于夫人如何不明白,如今大皇子是下任皇帝的呼声最高,连这深府大院里的老嬷嬷都知道,谁知道威远候在想什么,大皇子让他的三公子与自家儿子交往未尝不是有拉拢之意。
    “算了,不说这些了,要是让候爷知道咱们谈论这些那可不好了。”于夫人摆摆手,叹道:“再有四个月秀娴就要出孝了。”
    “是呀,该给大公子准备婚事了。等到明年,夫人就能抱上孙子了。”王嬷嬷道。
    三元村一面环水三面环山,风光极好。此时四月天,花红柳翠,燕剪烟波,端得一片春光好景。说来,苏照雪对这里的地理环境极满意,离京城又近,驾着马车一天能跑个来回。
    柳姨娘给苏照雪的庄子有几十间,全是青砖砌成,十几年的老房子了,看起来还挺新的,想来打理庄子的管事用了心。
    庄子里的管事李福生早就得了消息,说是这个庄子给了苏照雪。嘴里不禁发苦,哎哟,早知道庄子会给他,他小时候来住时就应该好好侍候着。
    在苏照雪七八岁时,因为把时常欺负他的下人给打了,被柳姨娘给发配到这个庄上一住就是两年。初来时,李福生见他是个小孩子,克扣柳姨娘送到的用度。结果有一日,被苏照雪看到,李福生便撕破了面皮耍起无赖,本以为苏照雪长得瘦弱矮小好欺负,结果遇到了硬茬,不仅被整治一番,还把他以前积攒下来的几十两银子给倒贴进去。自此以后,李福生便对苏照雪毕恭毕敬。
    两年后,苏照雪回候府时,李福生还去拜了菩萨,求菩萨让这个小魔星别再回来,结果世事难料,柳姨娘竟然把他连着庄子丢给了苏照雪。
    “哟,李管事,好几年不见福态了。”苏照雪一见李福生那张神似大阿福的圆脸挤成一团,露出尴尬的样子,心情就好极了,他坏笑道:“怎么,李管事就这么张寡妇脸来迎接我这个主子?幸亏遇到我这样开明的主子,否则李管理一大把年纪肯定要再回西市驴马胡同。”
    驴马胡同位于京城西面专做买卖人口的营生,苏照雪这话一出,李福生吓得脸都白了,他连连哈腰:“公子大人大量,小老儿年已五十,要是送到驴马胡同那不是要小老儿的命么?都怪小老儿有眼无珠欺了公子,那事早已经过去多些年,公子还提它做甚,就请公子就当小老儿是个屁给放了吧。”
    苏照雪似笑非笑道:“瞧李管事说的,把本公子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么,要是我还记恨李管事,把李管事早就不再这庄子上了。以后,我就是这个庄子的主子了,手脚给我放干净点,本公子最恨有人拿属于我的东西了,要是有哪个不开眼的犯了本公子的忌讳,那可就没脸了,也别怪本公子不客气。”
    “是是是。”李福生连连点头,心里的那小心思立即无影无踪。他抬眼看到马车还停在庄子门口,马上叫来庄子上的几个小厮来搬东西。
    苏照雪轻哼一声,眼神微冷,找机会他肯定会庄子里的下人全部给换掉,当年他住在这个庄子时,就因为他身份尴尬,再加上遭柳姨娘厌弃,受这群势利小人欺负,连顿饱饭都没有,若不是他练了武功,恐怕坟头上早就长草了。
    “公子,这个管事欺负过您么?”明宝站在跟前,听了个一清二楚,“那公子干嘛不把他给换掉,要不公子让明宝做管事吧,明宝肯定对公子忠心耿耿。”
    “现在还不是时候。”苏照雪笑着弹了弹明宝的额头,“你还小呢,多念些书,不认字怎么能当管事?”
    明宝八岁时因家张饥荒被父母卖掉,苏照雪遇到他时,身上的钱袋一个不防被小偷给偷走了。大庭广众之下,苏照雪不好使用武功,让那小偷跑了,小偷跑得过程中遇到了蹲坐在城墙根上的明宝,这小孩眼明脚快伸手绊了一脚,把那小偷给绊倒了,拿了钱袋还给了苏照雪。苏照雪请他吃了顿饱饭,还跟他聊了会儿,见这小孩很是机灵,便买了下来。
    第6章 司马凌云(一)
    苏照雪便在庄子上住了下来,想到这里以后就是自己的地盘了,苏照雪决定好好把庄子整修一番,他画了图找了匠开始改造起了厕所。以前在候府住的时候,他就想弄了,可惜不是自己的地盘只能想想。他也顺就这里的习俗,给庄子取了个名叫苏园。
    苏园的后山上有温泉,山上全是些达官贵人修的温泉山庄,苏照雪早就眼馋着想泡泡温泉。他也想在山上面修个庄子,但想到那里是个是非圈,自己没啥背景,怎么修得起来,就是钱也是个问题。于是,他决定找个无主的泉眼,把温水引到庄子里。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只能先计划,让下人上山找泉眼。
    召来了李福生,苏照雪把这话一说,李福生低着头,嘴里发干,这个小魔星怎么这么异想天开,也不想想山上那些庄子的主子是什么人,还想引泉水?
    “怎么?这事不好办?”苏照雪见李福生一脸困窘,问道。
    “公子,不是不想为公子解忧,实在是不好办龋当今的皇子公府候府都在山上修了庄子,山上发现的泉眼早就被占完了不说,就算有剩下的,别轮得到我们?人家勋贵之家,不会让我们从山上引泉水的,平时上个山都有侍卫阻拦的。”
    这话说的也在理,苏照雪也没有坚持,反正自己武功高强,平时温泉山庄也很少有主人长住,想泡温泉了,大不了上去找一家就是,也省了笔开销。
    “那就算了。”苏照雪道。
    见他没有为难自己,李福生暗自松了口气,挤出一个笑,有心讨好:“公子,今日三元村的村长女儿召入门女婿要办婚事,前些天公子没来时,就请了老奴去观礼,若公子无事,可以去看看。”李福生觉得苏照雪成天的瞎折腾,很可能闲得,来了庄子后,也没见他出过庄子。
    “那好吧,你去备些贺礼,一会儿,我带去。”苏照雪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这些日子就在庄子忙活了,还没怎么出去转转。
    苏照雪带着李福生和明宝出了门,婚礼是在晚上举行,此时是下午,现在过去还能赶得上。苏照雪小时候在三元村生活过,对村子里人比较熟悉。村长张保身体有病,大小老婆娶了有四个。可惜只一个肥胖痴傻的女儿,那女孩跟苏照雪同龄,如今十六岁正是嫁人的时候。
    “村长家要招谁为婿?”在这男尊女卑的世界,等闲人家是不会让自家的儿子入赘的。倒插门女婿的地位比一般的男人要低的多,虽然张保是个村长,但他那女儿谁都知道是傻子。
    “司马家的长子司马凌云。哎,真是可惜了那孩子一表人才的,可惜亲娘死得早。”李福生惋惜的叹道,“去年司马凌云还中了秀才呢。他那秀才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怎么会是他?”苏照雪很是诧异。
    司马凌云比苏照雪长三岁,他娘死得早,秀才爹又娶了个后娘生了儿子,自此家中便没有了他的地位。小时候经常挨打,长得瘦瘦小小的。平时阴沉寡言,村子里的孩子没几跟他玩的,不仅如此,还经常欺负他。
    苏照雪小时候遇到过他几次,就见他一个人一边放牛一边看书。那时觉得这孩子不错很有上进心,帮司马凌云赶跑过欺负他的孩子。还送过他几本书。司马凌云也送过他山里野果,两人相处的不错。
    司马凌云要入赘到村长家,不用想就知道是他那后娘做怪,他那后娘典型的乡野泼妇,自私刻薄蛮横不讲理。他爹中了秀才后便眼大心空,一想再想去考举人。只是考了十几年还没有考上还不放弃,除了掉书袋没别的本事,还瞧不上村里种田的。
    想到这里,苏照雪叹惜一声,真是可惜了。他决定去看看司马凌云,毕竟小时曾经玩过,他那人有点钻牛角尖,要是想不开那可不好了。
    “李管事,你先去村长家,我去看看司马凌云。”苏照雪道。
    “说来公子小时候跟他还是玩伴呢,那好,老奴先行一步。”李福生同意道。
    苏照雪带着明宝掉头往司马凌云家去。明宝瞪大眼睛道:“公子小时候跟那司马秀才一起玩过?”
    “嗯,人家小小年纪就有成算,知道秀才爹靠不住,就谋划着想要科举来改变命运,可惜棋差一步。”小时候,司马凌云告诉苏照雪说他以后要考科举要当官,那时谁都不敢欺负他了。
    明宝一听,顿时起了善心,拉了拉苏照雪的袖子道:“公子若是有办法,就帮帮他吧,听着挺可怜的。”
    “再说吧。”苏照雪此时前去就看看司马凌云是否值得他帮忙,虽然小时候相处过,但他们八年未见,谁知他现在长成什么样,品性如何?三元村的村长张保还是有点势力,他想要在三元村长久的生活下去,不能把张保得罪狠了。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这个理谁都懂。
    苏照雪凭着记忆找到了司马家,此时院里摆了几张桌子坐满了宾客。一进院,众人看到苏照雪均惊讶的看着他跟明宝。司马凌云的爹司马宏不客气的上下打量着他道:“你是哪位,找谁?”
    “在下与司马凌云是旧识,听说他今天成亲,便来看看。”苏照雪淡笑道。
    司马宏见他穿着一身蓝色长袍,看不出是什么料子,但腰间挂了个金镶玉的玉佩,通身气派,眼睛一亮。连忙道:“他在屋里,公子随我来。”
    苏照雪笑道:“有劳先生了。”
    还从来没人叫过他先生呢,这位贵客还真客气。司马宏拳头放到嘴边掩住笑意,腰直了直。引他入了屋内。
    刚进入门,就听到司马凌云的后娘,压低了的嗓声,“不去也得去,老娘已经收了的村长一百两嫁妆银子,你已经是张家的人了,若不是你中了秀才,村长家能看上你?你也不看看你成日垮着一张死人脸。你中了秀才已经是老天开眼,还想考举人老爷?做梦吧你!你就是死,老娘也要把你的尸体给张家抬去……”
    苏照雪扫了司马宏一眼,一脸无辜的表情:“这谁在说话呢,司马兄大喜的日子,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司马宏尴尬的瞧了苏照雪一眼,听到他嘲讽的话,怒火中烧。推开房门,啪的给了刘桂姐一下,瞪着眼道:“你还有完没完了,给我滚出去。”
    刘桂姐想要撒泼,就听到司马凌云淡漠的声音:“父亲请出去,儿子会入张家。”
    刘桂姐一喜,推开司马宏道:“这可是你自己同意了,没人逼你!”
    司马宏看了心如死灰的大儿子一眼,心中难得生起愧疚,低着头拉了刘桂姐夺门而去,也没理会苏照雪。
    坐在桌前的司马凌云抬头看到了门口的苏照雪,眼睛一亮喊道:“照雪弟弟……”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渐渐的暗淡下去,声音也低了。
    苏照雪没想到七八年过去了,司马凌云还记得自己,心中不禁喜悦,他笑道:“许久不见,凌云哥哥还记得我。”
    司马凌云微微一笑:“弟弟一去这么多年,也没来封信,让为兄担心了好久,还怕弟弟出事,曾经想去京城找弟弟,可是不知道弟弟住在哪里,也没有去成。”
    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苏照雪心中一动,自己竟然在别人的记忆的存在了这么久,他决定帮这倒霉的孩子一把。他柔声道:“哥哥的事,弟弟已经知晓,惹是哥哥不想入赘张家,弟弟可以帮忙。”
    “不用弟弟费心,我已经决定入赘到张家了,村长说了只要我入了张家的门,他还会供我去京城读书。你也是知道的,我一心想当官,这么好的条件我为什么不答应?若我不答应,我后娘肯定会闹得全家不安生。”司马凌云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的红晕,眼睛也灵动了些,不似刚才那么木然。
    苏照雪见他这样,也觉得他可能想通了,他笑道:“哥哥这样想也不错,等哥哥考上了进士,以后有了出自息,休妻再娶没人会说什么,到时你给村长养老送终算是还他恩情了。”
    司马凌云笑了笑,露出个要似笑似哭的表情,他起身拿起新郎的礼服道:“弟弟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
    “那好,弟弟就先行一步。”苏照雪点点头,带着明宝出去了。
    看到满院子的人盯着他小声的窃窃私语,苏照雪没心思再呆下去,便离开了司马家。
    “村长家竟然愿意送司马秀才去京城读书,要是我我也愿意入赘。”明宝道。
    “呵呵,那是你没有见到过村长那女儿。”苏照雪道。
    “他女儿长什么样?傻成什么样?”明宝好奇的问。
    “到时你去他家看了就知道。”
    第7章 司马凌云(二)
    出了司马家,苏照雪和明宝在乡间小路上漫步,婚礼到了晚上才举行,现在去了也是干等着。
    春日的阳光照到人的身上没有什么温度,此时草长蝶舞莺飞,鼻端闻着草木香,苏照雪心情不错,明宝手里拿着一把不知名的野花嘻笑着。
    突然后面传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苏照雪扭头就见两个少年一边说话一边往这边跑来。
    “天呀,司马凌云跳河要是淹死了,娘要怎么跟村长交待?”
    “娘已经收了一百两银子呢,难道要退回去?我还等着那银子娶媳妇呢?”
    “真是,怎么不进了张家门再死?”
    ……
    听到这恶毒的话语,苏照雪大怒大步走到那两名少年跟前,抓住其中一个的衣领,眉毛倒竖厉声道:“你们说什么?司马凌云怎么了?”
    “他,他跳河了,也不知道死没死,我娘让我们去找大夫。”少年哆哆嗦嗦道。
    苏照雪皱眉松开手,提气纵身一跃已经是三丈外,两个少年见了,惊讶的张大嘴巴呆在原地。
    “你们还不去找大夫,傻站在这里作甚?”明宝厌恶的扫了他们一眼,追自家公子而去。
    要是再晚点走,就不会出事了,苏照雪不禁懊恼。
    到了司马凌云家,就看到院子里一圈人围着,刘桂姐正破口大骂:“你个小畜生,给你娶媳妇你还不愿意,真是好心没好报,你要是死了,休想入司马家的祖坟,老娘把你扔到乱坟岗喂野狗……”
    苏照雪扒开人群,就见刘桂姐啪啪的扇着司马凌云的耳光,一边扇一边骂。而司马宏木呆呆的站在一旁,像是失了魂似的。他上前推开刘桂姐,刘桂姐卒不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扭头就骂:“哪个不长眼的畜生,没见老娘正……”
    苏照雪实在厌了这个女人的一张嘴,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伸手在她身点了几下,刘桂姐顿时全身抽痛起来,倒在地上打滚。众人见他身手不凡,吓得连忙退后几步。
    司马凌云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灰色长袍,脸被水泡得死白,双眼紧闭。苏照雪伸手在他的鼻子处探了探,又拿起他的手腕号起了脉,鼻息全无也没有了脉动,心头抽紧,再次的后悔,若是刚才能看出他的异样,也许司马凌云不会死了。
    他长叹一声,起身推开人群,眼睛发紧。明宝见状,就知道他在自责,伸出手拉住苏照雪的手,劝道:“不是公子的错,毕竟公子与他八年未见过面,刚才看他时,他还好好的。谁知道他会想不开。”明宝说着说着眼圈红了,轻声抽泣着。
    苏照雪不禁回想起小时候,与司马凌云相处的时光,那时司马凌云腼腆害羞,稍微逗下就面红耳赤,但他又聪明好学,书读几遍就能背下,还时常和泥等泥半干再拿着树枝练字。苏照雪送他书时,那发亮的眼睛,他至今记忆犹新。
    明宝见自家公子一脸悲痛的盯着远处,像是沉浸在回忆中,不愿意打扰他,便松开他的手,站在一旁。
    “啊,他睁开眼睛了。”突然背后的人群中传来一声尖叫,人们惊得均倒抽一口气,上前围住看个究竟。
    苏照雪大喜,以为刚才司马凌云是假死,这会清醒了,疾步上前推开挡路的人,正要开口寻问,就听见一道虚弱的声音:“你们是谁,哎呀,我头好痛,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苏照雪身体一僵,忽然一股从骨头缝里窜出来的寒意爬上后背,他见司马凌云抬头打量着四周,眼中掩不住的震惊与好奇,根本没有失忆人独有的茫然无措。一个人纵然再失去记忆,本性是改变不了多少,以前的司马凌云沉默内敛,光看眼神就知道,这位的眼神太不安分了。
    “谁能告诉我,我的家在哪?”司马凌云站起来拂了拂发皱的长袍,站起来微笑的看着众人道。
    宾客们均沉默,你望我我望你,都碍于村长张保的权势不敢作声。刘桂姐一听,立即从地上爬起,扑向司马凌云,抱住他笑道:“哎哟,我的儿呀,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你赶紧跟娘进屋换上喜袍,别耽误了时辰。”
    司马凌云一愣,道:“我要成亲了?”
    “对,你要娶村长家的独女儿,村长家可富了在京城里有家铺子呢,娶了他家的女儿,这以后全部是你的。”刘桂姐努力从脸上挤出和蔼的表情。
    “那他家的女儿漂亮不。”司马凌云又问。
    “当然漂亮了,比他还要漂亮。”刘桂姐指着苏照雪信口胡说,宾客均诡异的沉默着着他们。
    司马凌云顺着刘桂姐的手指看向苏照雪,眼睛亮了下,待看清楚他是个男人后,一脸的失落。
    “好了,儿呀,快去换喜袍,一会儿就去村长家迎亲。”刘桂姐推着他让他进屋。
    苏照雪无语,这个粗妇为了不退村长那一百两银子,还真有急智,把这个新的司马凌云给骗得团团转。他可以肯定这人跟他一样是借尸还魂,是不是同乡暂时还看不出来,不过可以肯定这是个好色的男人。
    “公子,我怎么觉得司马秀才有些怪怪的。”明宝觉得这个人跟他早些见到的司马凌云不相像,怎么看都有一股说不上来违和感。
    换了个内芯,怎么会不怪,两个人的气质根本不一样。苏照雪淡淡一笑,却道:“也许人失去记忆了就跟换个性子一样,与以前并不相同。”还好他穿来时,原身体只有一岁点的小孩,没有引人注意。
    晚上村长家的堂屋内,张保和他的嫡妻端坐着,司马凌云被两个身着绛红衣裙的粗壮婆子一人扶着一边,站着在堂下候着。等待着新娘子出来。
    想到自己前世还没有结过婚,今世来了就要娶老婆,心中不禁充满了期待。今天那个少年长得可真漂亮,哎,要是他是女孩就好了。听说自己的未来老婆比那少年还要漂亮,司马凌云乐得咧嘴无声笑着。
    他仔细的看了下自己的老丈人容姿中上,岳母虽然年过三旬但也是皮肤白皙容貌艳丽,比前世的一线的女明星漂亮多了,心中也有了普儿,可见这个身体的娘亲并没有骗他。只是在岳家拜堂有些奇怪,他以为是这里风俗,便自作聪明的没有问他的娘。
    “新娘子来了。”一声小孩子的叫声,让司马凌云回过神,望去就见一个身材有他两个宽,个头跟他差不多高,盖着红盖头的大胖子被两个婆子扶了出来。
    司马凌云眼前一黑,心头冰凉。待那大胖子走到他身边时,他忍不住上前扯掉大胖子的红盖头,看清了新娘的面貌后呆立在原地。
    只见新婚脸上涂着一层的白粉,两腮用胭脂涂了两个红圆圈,厚厚的红脂也掩不住一张歪着的嘴,眼睛鼻子堆在肥肉中几乎找不到,嘴角还挂着可疑的水渍。新娘看到他后,一把拉住他冲着他嘿嘿直笑,嘴里嘟囔不清:“夫君,你是我夫君对吧,春花要嫁人了,嘿嘿……”
    司马凌云吓得赶忙抽回手,推开新娘,大吼一声:“你们骗我,我才不要娶这个丑女人!”身边两个婆子听他这么说,上前一左一右的拉住他的手臂。司马凌云急得满头大汗,一边挣扎一边吼:“啊啊,放开手,天呀,怎么会这样,你们竟敢骗我!!快放开,不然老子以后有你们好看的。”
    村长张保听了此言,冷笑一声,给司马凌云身边的一个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婆子抬手一个手刀把他劈晕了。
    主持婚礼老头有眼色的高声唱诺:“礼成,送新郎新婚入洞房。”然后低声挥着手,道:“快快送他们进去。”
    司马凌云被他身边的两个婆子架着送进屋里去了,新娘推开身边的婆子,嘻嘻的笑着跟了进去。
    村长张保脸色不变的,站起来向众宾客打了个千,笑道:“今日感谢各位来参加小女的婚礼,席间已经备下酒菜,请各位入席用膳。”自他生不出孩子,只有一个痴傻的女儿时,张保的脸面早已丢尽,如今已经练就出视脸皮为无物的境界,今日的闹剧他心早就有数。
    苏照雪跟明宝站在人群中看得目惊口呆,他还想着等拜堂时司马凌云发现了真相怎么办,没想到人家早就有准备,这个司马凌云的战斗力真是负五的渣,一个回合人家已经把他给解决了。苏照雪心中默默得给这个疑似同乡的家伙点了个蜡烛,今晚的洞房有他受的。
    第8章 放人
    到苏园已经有半月余,苏照雪想起他把苏世辉们卖入相公倌这么久了,还没去京城打探过。不知道他们是否被人找到,决定去看看情况。
    用药粉在脸上涂抹几下,相貌顿时大变样。他是用易容结合前世化妆的手法,药粉是教他武功的高人帮他配制的,能够遇水妆容不花。跟明宝交待一声,他一大早悄然的离开了苏园。
    他妆扮成了个弱质白脸书生,脸容平凡无奇,一看就是个路人甲样。在三元村口找了个去京城送货的马车,给了马夫些银子一道同去。
    到了京城已是晌午,苏照雪找了个家酒楼要了些饭菜,一边吃一边听着食客们的谈话。他在候府地位尴尬,在苏氏族学里书时一位朋友也没有交到。京城里发生的事没有一个人告诉他,为此,苏照雪经常游走到各种茶馆酒楼探听消息。
    大晋朝民风开放,书生百姓有议论政事的习惯。说来大晋朝当今皇帝五岁登基,如今在位已经四十一年。而他皇子成年的共五位,未成年的有三位。当今陛下的元后无子,已经在十几年前去世。自此皇帝陛下就没有再立过皇后,所以今上并无嫡子。朝中大皇子与三皇子势力最大,已经到了敢当庭抗争的地步。据风传,陛下要立大皇子为太子。
    要苏照雪说,当今陛下能从五岁开始当皇帝,一当便是四十年,显然是个能力极强的人。又没有听说过陛下身体有什么病痛,看样子还能再活个一二十年,现在立太子,明显是个晃子,没一个皇帝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势力过大,皇帝陛下想要平衡朝堂就得立靶子。现在谁的风头最盛,下场就越惨,君不见康熙把他的儿子们给玩得死去活来,没一个好下场。
    “听说了没有,大皇子家的三公子已经失踪有十来天了,谁这么大胆竟敢绑架皇孙,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哎,同三公子一道失踪的还有威远候的嫡长子,长远伯的嫡长孙。天子脚下这绑架的贼子胆子也太大了,听说陛下令刑部立即破案,抓到了这贼人要灭他九族。”
    “据小道消息说他们是在楼外楼消失的,当晚与他们在一起的还有温国公的孙子,就他没有被人绑架。真不知里面有什么猫腻。”
    “说得可不是,要不是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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