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庄扬抱住。

    “二郎。”

    刘弘的少年声听起来沙哑,不似平日清亮的音色,庄扬好会才意识到刘弘哽咽,竟像是要哭。

    身子被紧紧勒住,庄扬动弹不得,昏暗中,他看不清刘弘的神情。

    庄扬闻到刘弘身上的汗味,还有淡淡酒味,刘弘抱着他,肩膀微微颤动,庄扬觉得他似乎哭了。庄扬抚摸刘弘的背,像安抚小孩那边,他轻语:“我无事,你怎么找来了。”

    “阿弘,你放开我。”

    邓定夫妇在旁看着呢,虽然灯火昏暗,可觉得他们必然是露出惊诧的表情。

    “阿弘,你……”

    庄扬无可奈何,他肩上一片湿凉,这刘家的犬子,像只大型犬一样趴在自己身上,竟是推不开。

    身上只穿着薄衫,衣服都教那盗贼给剥了,庄扬贴着刘弘宽厚温暖的胸脯,逐渐觉得不好意思,好在终于刘弘松开了他的手臂,放开庄扬。刘弘低着头,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庄扬身上,他这时才意识到,庄扬只穿着一件衫子。

    第35章 守护

    在涞里, 刘弘协助老段捕得一位梁上盗贼, 押往乡啬夫那儿,等候发落。老段押人进堂, 刘弘站在院中。天色将晚, 刘弘心神不定, 心中有一缕焦虑,却不知源自于何处。老段出来, 抛出一串赏钱给刘弘, 喊着:“小子呦,咱们师徒喝酒去。”刘弘点点头。老段拍了下刘弘的头, 笑说:“怎么一副傻样子, 想女人了?”老段擅长说荤段子, 揽着刘弘就要离去。

    “啬夫让你们留步。”

    一位老仆人从院中出来,传达主人的话。

    刘弘和老段面面相觑。

    刘弘第一次进得啬夫的厅堂,跪坐在一侧。

    “你就是刘弘?”

    魏啬夫在主位上询问,他是位有几分脸熟的人。刘弘记得他, 两年前, 此人前往竹里收赋, 携带了两位士兵。

    “便是。”

    刘弘抬头应声,对上魏啬夫的眼神。四目相对,刘弘相信此人已认出他来。

    “以你一身本事,可有意从军?”

    丰乡人才稀少,正值这盗匪四起之际,太需要有武艺的人了。

    “并无此意。”

    刘弘拒绝。

    魏啬夫脸上有些许不快, 见刘弘一副决绝的样子,他也无可奈何。不过无妨,待刘弘成年,还不得入行伍中服役。

    离开啬夫家,老段和徒弟骑马前往酒肆,顶着晚霞,芒草摇曳,相随一路。

    老段说:“小子啊,为师教你一身武艺,可不是让你去抓偷鸡摸狗贼,大丈夫,应当建功立业!”刘弘丝毫未受师父的豪情传染,他淡然说:“师父,我学武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人。”老段知晓刘弘老爹是位旧朝的骑长,并且随军队一去不返,留他们母子受苦多年。这头犬子的心思,他懂,只得一声叹息。

    抵达涞里,天色将黑,沽酒一壶,刘弘跟着老段归家。

    段家妻女早守在门口等候老段,段妻见到刘弘跟来,像自家亲人般对待,热情招呼。

    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刘弘这位外人,坐在老段身旁对饮,倒像是老段的儿子。

    再多酒老段也饮不醉,何况买的是兑水低廉的酒水。几杯下腹,老段开始讲他早年从军的英勇事迹。

    “阿弘,给你。”

    段思将一碗菜羹递来,她自己那碗稀得都是汤水,给刘弘这碗则很稠。

    “我不饿,你和师母先吃。”

    刘弘呷口酒,案上的下酒菜是条咸鱼和一碟菜豆。

    已是夜晚,段家点上一盏小油灯,师徒在屋外喝了很久的酒,段思和母亲在屋内纺织,刘母操作织布机,段思纺线。

    “师父,我该回去了。”

    刘弘起身话别,到院中牵马。

    老段一家将刘弘送出门外,老段说:“路上盗贼多,要为师送你一程吗?”刘弘扬鞭笑语:“哪个不长眼的盗贼,敢打劫段游缴的徒弟。”

    老段哈哈大笑,挥手送别。

    “阿弘,路上要小心!”

    段妻和段思在后头叮嘱,刘弘早骑着马奔出老远。

    刘弘夜深返回家,刘母告诉他庄兰刚来找过他,说是二郎清早去罗乡,到现在还没回来。刘弘惊慌赶往庄家,庄家媳妇接待刘弘,告诉刘弘张离已带人去找。“阿弘兄,你要把兄长带回来。”

    庄兰哭花一张脸,扯刘弘的袖子。

    “别哭,我会找到二郎。”

    刘弘跃身上马,在月光下狂奔,他身上背负弓箭,马上挂着一柄长刀,心急如焚,赶往罗乡。

    夜风在耳际呼啸,刘弘的衣发在风中张扬,马儿腾跃,奔驰在通往罗乡的山路上。抵达丁西坡,刘弘见前方有灯火,下马察看,正是张离和他的仆人。

    “弘兄,兄长和阿易多半是遇到了剪径贼。”

    张离领着刘弘到路中的石堆,刘弘一看便知晓是怎么回事,只是路上有拦路抢劫的,可未必就意味着二郎的马车遭遇到贼人。

    “这边有条车辙,往土沟里去,兄长的车就停在前面。”

    张离提着灯笼,在前指引,来到林间,草中卧着一辆熟悉的车。车中空无一物,而且即不见人也无马。

    见得这辆车,刘弘扶住车辕,双脚一软,跪了下去,低语:“二郎。”

    “弘兄,现在怎么办?”

    张离束手无策,他不安地看着刘弘,还指望着刘弘有什么主意。

    刘弘心乱如麻,只得闭目静心,可别在此关头,自乱阵脚。刘弘抬起头时,双眼明亮,神色毅然,他从张离手里拿走灯笼,提着灯笼照明车横,捡起一旁的绳索察看,明显是刀子割断的痕迹。

    “阿离,你们四周搜索过了吗。”

    二郎无疑遇到匪徒,匪徒抢走了车上的东西,还有拉车马的马,然而二郎和阿离在哪呢?若是被杀,死也要见尸。

    “弘兄,我们先前仔细搜过林子了,没看到二郎他们。”

    张离在刘弘来前,就在林子里搜索一番。刘弘不再言语,只见他提着灯笼,趴在马车四周寻找着什么,他看到一摊血迹。

    刘弘丢弃灯笼坐在地上,月光下他的脸色苍白,他将脸埋在胳膊里,肩膀抖动。跟随老段捕抓盗贼,刘弘见过各式各样的盗贼,为了点财物,穷凶极恶,杀人如麻的不少。见得血迹,刘弘心中恐慌。

    “弘兄,你骑马去报告亭长和游缴,我们在这里等候。”

    阿离在刘弘身边坐下,他拿袖子擦脸,脸上泪水止不住涌出,见到血迹,他也彻底慌了。

    刘弘摇头,背对着阿离站起身,林风吹干他眼眶的泪,若是今日他陪二郎去罗乡,便不会让二郎独自面对匪徒。然而此时再后悔也已无用,罗乡的丁西坡往时并无匪徒杀人的事,二郎和阿易显然有人受伤了,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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