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遇到打劫又受伤,只要没被害性命,必然会去村落里求救。

    “阿离,此事匆忙,若是报知游缴,也得明早才能赶来。不如我去前面邓村找寻,你去对面的村落打听,看是否有遇劫受伤的人。”

    “好!弘兄,我这就去!”

    刘弘骑上马,驾一声便消失在夜色里,留下后头招呼仆人的张离。

    此时,邓村的村民大多已入睡,刘弘进屋,引得犬吠,询问村头出屋探看的人,那人告诉刘弘早先村里来了两位遇劫的年轻人。刘弘大喜,跟着这人前往邓定家,由此才见得二郎。

    见得庄扬,刘弘死死抱住不放,并未觉的自己所为有什么不妥当。放开庄扬后,刘弘这也才留意到,庄扬的腿上有伤。

    手掌贴在庄扬的小腿上,刘弘喃语:“在地上看到血”,他果然是受伤了。

    “险些以为你……”

    刘弘用力抓住庄扬的手,将头低下。十五岁的刘弘,还未曾如此慌乱过,在林中见到庄家马车、看到血迹,他的心情难以陈述,仿佛被人往胸口捅了一刀般难受。

    “我无妨,受点小伤,阿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庄扬将手搁在刘弘肩上,这是一个安抚的动作。

    刘弘把他饮酒归家,庄兰找他,及如何遇到张离等事都说了。

    “阿弘,你要是早些来,把那些歹徒痛打一顿,多解气呀。”

    在刘弘陈述时,阿易就已醒来,他从席上坐起,痛苦的扶着自己的头。

    刘弘默然,深感内疚。

    “这群歹人,就该抓起来砍头,切脚,腰斩!”

    阿易在旁边咒骂着,被人痛打,他怨气很大。

    不会,派去通报张离的村民回来,带来张离的马车和仆人。刘弘背起庄扬,脚步平稳,他将庄扬放在马车上。阿易自己柱着根木棍,一瘸一拐走来,看刘弘的小眼神可怨念了。

    张离用马车载上庄扬,刘弘用马驮阿易。张家的马车在后头匆匆行驶,刘弘的马儿在前方奔跑,阿易在马上一路颠簸,痛苦地趴在刘弘背上,念叨:“我知你不想带我,可也让马儿跑慢点,哎呀,我头晕,想吐。”

    终于返回竹里,等待多时的庄母、庄兰激动迎来,拥抱泣泪。因庄扬和阿易都有伤,便都搀扶到堂上,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听阿易讲他们如何遭遇匪徒,匪徒又如何抢马,如何他一顿,还逼二郎脱衣服,还扎伤二郎的腿。

    “匪首扎二郎腿时,还冷笑着说‘不疼’,他拔出把匕首,猛得往二郎腿腹刺,二郎疼得叫了一声,我都不敢看……”

    “后来,我和二郎相互搀扶,走到邓村,二郎腿上的血一直流,我真怕二郎会昏过去……”

    阿易讲述着艰难而辛酸的求救过程,大概是觉得委屈极了,平白无故遭了劫匪,边说边抹泪。

    众人把阿易安抚一番,扶着阿易去歇下。

    张离和母亲、姐姐辞别,庄扬由刘弘搀扶上楼,卧在寝室里。

    刘弘坐在庄扬榻旁,他看着庄母为庄扬擦脸,林嫱端来热粥,庄扬说他吃不下东西,又让庄母不要担心,伤口已敷过药。庄母这才和林嫱离开,屋内终于只剩庄扬和刘弘。

    “阿弘,今日你也累了,早些去休息。”

    庄扬留意到,从阿易讲述他们如何遭遇匪徒开始,刘弘就坐立不安,显得很焦躁,不时出堂到院中去。此时的刘弘,抱刀坐在榻下,模样则显得呆滞。

    “二郎,我一会再回去。”

    刘弘起身,坐在榻沿,他看着庄扬。庄扬躺靠在榻上,长发披肩,身上更换了干净的衣物,白色的丝织物贴服在他身上。屋内燎香,人多时,未留意到,此时香味袅袅,缠绕周身。刘弘挨靠着榻沿躺下,他小心翼翼贴着庄扬,他的举止像一个孩子,带着偎依和眷恋。庄扬想起刘弘在邓家抱住他哭泣的情景,他伸手抚摸刘弘的头,像在安抚一个孩子。刘弘抓住庄扬的手,贴在脸庞,这样的举止已超出寻常。

    庄扬合目,手心传来温热的气息,那是刘弘鼻口传来的温度,刘弘还细细摸着庄扬的手背,包括每一根手指,即像情人般的挑逗,又像似孩子般的玩戏。庄扬似乎无法再忍受,正想将手挣脱,刘弘正好放开了他,突然脸又凑到他跟前来问:

    “二郎,还疼吗?”

    话语温柔极了,饱含着情感。

    庄扬睁眼,对上近在眼前的英俊脸庞,他瞬间迟疑,继而温和轻语:

    “有些疼,会好起来。”

    庄扬的伤腿放在被外,包扎伤口的布条,血迹晕开。不知道伤成怎样,不知道他拖着伤腿,一路受了多少痛楚。

    刘弘突然揽抱庄扬,在庄扬看来,刘弘的体魄强壮,像个成人,这般举止却是不该。庄扬错愕过后,是无奈,他推开刘弘说:

    “阿弘,去睡吧。”

    已是深夜,何况庄扬受伤疲倦,只想早些歇息。

    “二郎睡下,我再回去。”

    刘弘搀扶庄扬躺平,帮庄扬拉被搬枕头,而后他又坐回榻下,安安静静抱刀守护着。庄扬见劝不动他,便也由他去了,有刘弘陪伴在身旁,庄扬安心睡去。

    第36章 捕霍

    一早, 罗乡的游缴将人召集起来, 领着亭长、伍长等人,还有一位丰乡的少年, 前往罗溪头抓人。动静很大, 在队伍出发前, 早有人跑去霍大家通风报信。霍大卧在席上呼呼大睡,突然被堂侄的大呼大叫吓醒。

    “不得了, 游缴派人要来抓你, 连刘犬子也来啦!”

    “刘犬子?他一个丰乡人来抓我作甚?”

    霍大挠挠肚子,睡眼惺忪。

    “前些日, 我们不是把庄家二郎劫了, 刘犬子来寻仇了。”

    “我劫庄二郎干他什么事?”

    “听说庄二郎是他恩人呀。”

    “不就是刘犬子, 毛都没长齐的小孩,把你吓成这样。”

    霍大动作敏捷穿好衣物,背起刀,从屋后溜走, 对于在屋中哭泣的妻子, 压根没理睬。

    待罗乡的游缴们前来, 自然是又扑空了。霍大家除去一个哭哭啼啼、蓬头垢面的女人,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外,哪还有霍大的踪迹。

    一群人原路返回,也不沮丧也不泄气,扑空是常有之事,罗乡这些负责捕抓盗贼的人, 对于抓霍大的态度相当敷衍。

    返回路上,刘弘问一位和霍大同村的亭长,霍大还有没有别的藏身处,亭长说:“有时也会去罗溪头的黄家找他相好,那相好叫黄三花,还是黄二花。”又有人说:“霍大是条汉子,我们罗乡这么多人都抓不到他,你刘犬子有多大能耐?”

    刘弘不予理会,问得罗溪头就在邓村附近,他返回邓村,到邓定家打探罗溪头的情况。

    “黄叟有个小女儿叫三花,听说是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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