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不出是什么心思,明知道现在远远不是宁安对手,还是使出擒拿手法要制住他:“吃火药了呢,今儿我非跟你扛上了,说,还是不说!”
    他一手握着宁安下巴,另一手掰着他脑袋,如果是普通人,大强全力能将他脖子拧断,但这是宁安,况且大强也不会真要拧他脖子,只是做个姿势。
    宁安不出声了,气喘得很急。
    大强疑惑,凑近他看:“果真被我说中了?那你也不要这样大火气嘛。咦?”
    距离太近,他说话呼吸的气息几乎直接喷在宁安耳边,宁安那片皮肤逐渐染上潮红,一寸寸一分分,大强还是第一次看见宁安然会有这种反应,非常惊奇。这就跟那啥,那啥什么?大强放开宁安,挠挠头,有些糊涂了。
    “你起来,想压死我吗?”宁安的声音闷闷地从被褥中传来。他将自己脸完全埋在被子下了。
    大强讪讪然起身,光着身子站在床边愣了好一会,半晌“阿嚏”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我是有喜欢的人。”大强去翻衣服穿,宁安突然说。
    “嗄?”大强停止翻找的动作,“真有了?那就上啊!”
    “他也喜欢我,但是这两种喜欢不一样。”
    “悠游寡断,这不像平时的你啊!”大强将t恤套上,走到宁安床边伸手推推他,“里面去点!”
    宁安稍稍挪了下,大强躺在他旁边,两人一个姿势,大强说:“是哪个?告诉我,我给你出出主意。”
    “你也认识的。”
    “我也认识?不是陈萍萍吧,要么是陶真燕?”大强恍然大悟,“我说你刚才怎么是那种反应!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怎么也没有手足重要,你要看上她们我不跟你争!喏,够意思吧。”
    宁安一直偏着头看墙,大强伸头去看他,宁安半晌才说:“真的?如果说,你喜欢的女人我都喜欢呢?”
    “这也能?!”大强很惊悸,“那……都让给你,行了吧,开心点!别老绷着脸,这些天都快变面瘫了。来,给爷笑一个!”
    大强很流氓地说,宁安蓦然回头,两人鼻尖对鼻尖,差点碰上了。
    然后,大强看见宁安眼里闪过很奇怪的光:“都让给我,那你准备打一辈子光棍?”
    他说得很慢很慢,嘴唇一动一动地,几乎跟大强的贴在一起,气息吹在嘴唇上,大强莫名的觉得自己心情有些奇怪,很想往后拉开,跟宁安保持一段距离,但这个时候,就跟两军对垒差不多,不能退,一退士气就弱了,于是大强说:“光棍就光棍,都做了二十多年光棍了,为了兄弟,值得!”
    他脑子里还糊里糊涂的呢,连自己说了些什么都不知道,又听宁安在他嘴边说:“既然你这样够意思,我也不能落后才是,你要做光棍,我陪着你吧。”
    有些冷,两人跟往年冬天一样一个被窝里挤着睡觉,大强迷迷糊糊的,宁安都睡着了很久他还睁着眼睛看蚊帐顶,今天和宁安的对话怎么就拐到了做一辈子光棍上呢?还两人一起做光棍!宁安逼着他发誓绝对不能违背,想到宁安说出的誓言大强心里激灵灵打个寒颤。
    两个光棍……
    两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发誓要一起做一辈子光棍,不找女朋友不结婚……怎么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被子是十一拿出来的,双人被,但两个大男人一起盖着除非贴得很近,否则也有受冻的可能。宁安翻身,怕冷一样往大强身上挤了挤,手脚都搭到他身上,脑袋就埋在大强颈窝,呼吸绵长。
    大强小心地调整了下姿势,地窖内很黑,但他还是能够朦胧看到宁安脸庞的轮廓。老实说,宁安比起以前,并没有很大的变化,身上的伤疤多了很多,那是被抓起来做实验弄出来的,宁安总说那是男子汉的徽章,不能去掉,或许是不想忘记那段地狱般的经历,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耻辱,或许有一天看见那些穿着白大褂的实验员,要彻底雪恨。
    宁安只提过一次那段经历,非常轻描淡写,但大强还是脑补了很多,他恨不得那些人抓去的人是自己,那些非人的折磨都冲着他来。也为宁安心疼,疼得一抽一抽的,胸膛似乎要爆发,生出一股只有通过杀人才能够发泄的愤怒――结果他被宁安冷口冷面训了一顿,去杀人?恐怕是送去给人杀吧?
    他很生气,宁安然这样看不起他!可他也知道,宁安说的是事实。
    令人无比痛恨的事实!
    所以他每天都逼着自己重新拾起松懈了好几年的训练,除了每天例行的任务,他还让班长给自己重新定了计划,每天都累得像条狗一样,但觉得自己的进步还是太小,而宁安,已经抛了他很远很远的一段路,他几乎要看不到宁安的背影了。
    大强也觉得恐慌。似乎有种被抛弃的感觉。见鬼了!
    手臂被宁安压着了,大强躺了好一会,被压得发麻,也不想惊醒宁安。
    宁安做春梦了吧?大强突然发现自己胯部被一样逐渐硬起来的东西顶着,然后,宁安轻轻顶动起来!
    大强的头发瞬间根根树立起来!
    这种经历不是没有过,只是这个晚上,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宁安搭在他身上的手胡乱抚摸起来,大强惶恐万分,宁安将自己当成哪个女人了?又是掐又是摸的,他然还,还伸舌头舔他脖子!
    软软的热热的舌尖拂过敏感的皮肤,大强的鸡皮疙瘩一颗颗出来了,不等他做出反应,宁安已经翻身压着他,贴上了他嘴唇。
    班长还没有回来,起码要等到清早八点钟。
    大强脑子里然浮起这个奇怪的念头。
    后来的事有些混乱,两人半清醒地互相纠缠,用手帮助彼此解决突发的生理欲r,这也是曾经有过的事情,但到底有些地方不一样了。宁安在大强耳边问他“有没有上过女人或者男人”的时候,大强下意识摇头,也没想出宁安的话奇怪在哪里,宁安脑袋已经缩入被窝了,然后,大强刚刚发泄过已经疲软的火热被包裹起来,口腔温暖而湿润。大强腰部弹动了一下,让宁安钢铁一样的手臂箍住,无法动弹。
    “你……你怎么能这样!”大强喘着气,汹涌的欲r带来灭顶的快感,同样是男人,宁安知道怎么样才能够让他享受到极致的快感,节奏力度,都掌握得恰到好处。
    大强逐渐沉沦,不知不觉放弃了挣扎。
    偏偏在即将达到顶端的时候,宁安退开了。
    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掀开了,两人均是汗水淋漓,眼内满满都是欲r,宁安又吻上了他。带着自己味道的亲吻,令大强脑子昏沉起来。
    宁安跨坐在他身边,扶着他的欲r,在入口蹭了两下,缓缓纳入。
    □而弹性十足的所在。大强一下子脑子清醒了:“宁安!”
    宁安专心地亲吻着他,很久才从唇边吐出几个字:“别忘记了你的誓言。”
    宁安就这样绑架了大强。
    甜蜜的绑架。
    作者有话要说:(_)今天更得晚了,抱歉!
    ☆、112番外2:年关(上)
    十一说的上工,是村委会安排的。 村里不是有一些五保户和孤儿寡母么,前两天有人在地窖内生火取暖,但不懂通风排气,被烟熏着了,如果不是发现得早,早就因一氧化碳中毒过深死了。
    村委会就讨论了下,又征求了村民意见,打算在村委会大院的空地下挖个公共地窖,将这些五保户和孤儿寡母集中起来,彼此互相照料,村委会也好管理。
    天气太冷,土地已经上冻,刚开始挖那段距离可不容易,头几天就由变异人负责挖掘。村里除了宁安,陆续又出现了另外几个变异人,经历了最初的不可置信,村民也慢慢接受了,并没有将他们当成异类。
    燕封羿刚到云隐村的时候和陶德生喝过一顿酒,他并没有和陶德生隐瞒自己是从避难所出来的事实,闲聊中提到避难所的蜂巢式结构,陶德生当时就有挖公共地窖的想法,两人就地窖可否挖成蜂巢结构讨论了许久,燕封羿有儿子等支撑,说可以试试,相对于方形和圆形,六边形的确要坚固一些。
    十一不是变异人,但他的力气堪比变异人,有些人暗地里猜测其实他就是变异人,只是不承认而已。
    十一偶尔听说,也不辩解,笑笑就过去了。
    设计图由燕昶年主笔,一群人吵吵闹闹好几天时间才最终拍板,接着就是施工。燕昶年做监工,十一偶尔也会过来帮忙,只是他做的是力气活,挖掘或者运输。
    两轮班过后,十一去了自家,当初挖地窖没有多想,宁安三人都是大男人,个个单身汉,自然没有那么多要求,直接就挖的一个大地窖,中间一个柱子撑着上方,大概四五十平方的空间,多一个陶远航也什么区别。
    十一将楼上当摆设的一张单人床拆了搬到地窖内,放在一角。
    班长手巧,一把斧头一把锯子就做出了许多小家具,鞋架,放刷牙杯子和肥皂的简易架子,吃饭桌子,木头凳子等等,不好意思用十一的,全部都是自己制造,看着原汁原味,跟十一从楼上搬下来中看不中用的现代家具泾渭分明。
    陶远航原先在家用的牙膏牙刷毛巾衣服等都拿过来了,十一也无心给他一一收拾好,都堆在床上。陶远航虽然看着虚弱,但恢复速度比普通人要快,干重活不行,自理还是可以的。
    十一跟班长说陶远航有些散漫任性,部队里不是有一套方法的么,让他帮忙教导教导。
    班长刚开始不太了解,那孩子一看就是在外面遭了大罪,刚清醒没几天,就被单独“流放”,多少觉得奇怪。听十一说陶远航散漫任性,有些明白过来。他当初教过多少新兵,很多人在家都是独苗苗,什么脾性的没有?别说自由散漫,飞扬跋扈,什么样的刺头最后都一个个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班长一口答应下来,十分认真地对待,没两天就递给十一一张计划书,写得非常详尽。
    十一表情很诧异很吃惊,班长笑笑道:“这是以前我某个朋友告诉我的,他是特种兵,据他说特种兵就是这样训练的,你弟弟还是变异人,这种强度能够适应。”
    除了训练和实战,另外还有一些思想课,自从在村内开了学习班之后,班长偶尔也会跟学员讲一些关于小家大家的话,只是点到即止,毕竟他不可能将这些村民当成真正的兵来教育。但很得陶德生欣赏。
    十一抬头说:“班长您费心了,远航就交给你们,该训训,不要留情面。回头请你们喝酒!”
    班长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最好,陶远航交给他,十一很放心。
    转眼就要过年了。
    很多年以前,关于过年有年关这个词,是将过年当成一道关口来过,因为一到旧历年底,欠租欠债的人就必须清偿债务,过年跟过关一样难。后来春运的时候车票难买,难买之外还贵,年年如此,这是“年关”的新解。
    最古老的传说,就是“年”其实是一种怪兽,“年”一到除夕这天就要吃人,百姓们便把这可怕的一夜视为关口来熬,称作“年关”。
    如今没有“年”这种怪兽,却多了无数跟“年”一样残暴凶残的生物,辐射鼠不用提,这种数目众多怎么也灭不尽的害虫遍布全球,繁殖能力惊人,适应能力惊人,辐射并没有令它们数目减少,反而因为人类数量骤减而越发的肆虐,人类,甚至成为它们的食物来源之一。
    陆地、水里,无数的生物逐渐发生了变异,它们或者改变自己的基因以适应辐射,或者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和食物种类,或者突变出某种能力,或许因为科技的飞速发展,人类自身的进化远远落后于大多数生物,太过于依赖科技,人类自身也越来越羸弱!
    在无高科技可运用的困境中,羸弱的身体能支撑多久?
    从y病毒爆发到如今,仅仅两年多点的时间,云隐村原来的村民减少了大概三分之一。这个比率已经很大了,而其他地方,起码在二分之一以上,人群比较密集的地区,比如大城市,达到三分之二甚至四分之三!
    一开始死了人,还能隆重地火葬土葬,后来只能用床单或者凉席一裹,挖个坑草草埋掉。甚至死了也没有人管,自行腐烂生蛆,或者被辐射鼠等生物吃掉。
    有时候我们起誓,会说死无葬身之地。这是一句比较重的誓言了。
    云隐村位于群山之中,山上树木众多,暂时还没有出现死人了没有棺木下葬的事情,但棺木板越来越薄是真的,那片坟山新坟一座接一座,在苍灰的天底下,异常萧索沉重。
    二伯下葬那天,十一和弟妹们也去了,只是以同村人的身份去的,当初说出口的话他不可能收回来,虽说一切恩怨都因死亡而戛然而止,但他做不到云淡风轻。
    虎落平阳,换以前,陶景明敢是这种态度?!陶春生有些恼怒,但让他老婆拉住了。陶春生老婆到底是大地方出来的,也了解到各人是什么脾性、互相之间有过怎么样的恩怨纠缠。她不觉得和陶十一他们对着干有好处。再说,原本就是公公婆婆做得不对,做错了事,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况且,那只是公公婆婆和陶十一的恩怨,陶十一要不起二伯二婶这样的亲戚,与小一辈的何干?平时去串门,他们虽然不是很热情,也从来不会冷着脸招待,离开的时候儿子偶尔还能拿到一些太爷爷太奶奶给的小零嘴,像红薯干、炒黄豆、煮花生米什么的,这个时候零食很难得,就这样的东西,儿子都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用一句话形容陶春生老婆,这是个识时务、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即使已经进入末世,很多从城市回来的人仍然放不下原先那种高村民一等的架子,但陶春生老婆没两天就能和那些村姑打成一片,不得不说,这是个很有些交际手腕的女人。
    还有三天就是除夕,各家各户都大扫除,十一要帮忙,结果让燕昶年连哄带撵赶了出来,到山间走了一趟。
    秋收过后的田地里每天都有外来的人捡漏,经过老鼠和人的同时梳理,田地里都干净极了,即使这样,仍然还有人抱着一丝希望,顶着寒风,无论是春秋衣还是冬衣,胡乱裹在身上,冒着严寒在被翻过一遍又一遍的红薯地甚至木薯地里挖掘。
    有些明显是从镇上或者县里来的,看穿的衣服就能看出来。镇上和县里的人都比乡下人要讲究。
    在靠近水库的自留地里,一个老人带着个孩子在地里翻找,或许是怕孩子觉得难捱,老人不时跟他说几句话。
    说话声随着风飘到十一耳边,有些熟悉的嗓音。十一回忆了一下,慢慢走过去。
    老人警惕性很高,悄悄将孩子拉到身后。
    十一见状在距离他们好几米外的地方站定,说:“……你们挖的是我的地,我没有恶意,只是过来看看――我们以前见过的。在北安镇上,那天我妹妹带着她的孩子差点被人贩子拐走,是您告诉我她被带去哪里的,您还记得吗?”
    老人紧紧攥着他孙子的手,警惕性没有减少半分,不说记得也不说不记得。
    从北安镇到云隐村起码要走上七八个小时的山路,也不知道这儿孙俩是怎么走到这里的。看样子,两人都有些营养不良的模样,恐怕已经有些日子吃不饱了。
    “我想谢谢您的,但找到妹妹后找不到您了。老天要我报答您,所以今天才会再次碰到。”十一说,“等我一会好吗?我家在那一边,山腰间那栋灰色的两层小楼就是,我去给您拿点粮食,或许你会需要。”
    他回去了,那老人或许是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想离开,却又抵挡不住粮食的诱惑。儿子儿媳妇都死了,连死在什么人手里都不知道,或许是外出找吃的遭到袭击。他只能带着孙子挣扎,过一天是一天,不放心将孙子锁在家里,没大人在身边,有些人就敢撬门将孩子贩卖出售,以前要的是钱,现在要的是粮食。有些胆子大的人拿少许粮食就能把孩子带走,据说,那些人敢将孩子当牲口一样杀了吃肉。
    这是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堕落的世界。
    他年轻的时候还是个农民,战争中也曾发生过人吃人的惨剧,三年困难时期饿死那么多人,却远远没有现在这样荒诞猖狂。
    那个年轻人远去的背影很快就变成小点,继而进入那栋楼内。
    孩子或许是冷了,手凉得很,片刻就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老人有些慌起来,普通的感冒还好,要是严重一些,他们根本无处找药。
    十一找结实的袋子装了十多斤大米,再多一些估计老人带不走,他打算问问老人家在哪里,打探清楚了隔段时间给他送去,这点他自然不会说,有些事,只需要做就好。
    没想到十一真的拿着粮食回来,老人手都有些抖,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激动的,他外套里有一件衣服竟然全部是用口袋缝成的,老人将那件衣服脱下,把大米塞进一个个口袋里,拉上拉链,十几斤大米堪堪装了一半,往身上一穿,外套一套,压根看不出带着十几斤大米。
    期间孩子不时打喷嚏,偶尔还流鼻涕。
    十一说:“孩子感冒了。”除了大米,他还拿了一罐没开封的奶粉,两个刚烤出来热乎乎的大红薯,孩子正捧着红薯吃得香极了,兴许是太饿,连鼻涕也顾不上擦,堪堪流到嘴唇,鼻子用力一吸气,鼻涕就缩了回去。
    十一看了一眼挪开目光。
    老人给孩子擤鼻涕,低声说:“今年冬天太冷了。”
    “您是从北安镇过来的?”十一问,“镇上还有医院诊所开门吗?”
    老人摇头。
    “如果您放心,把孩子带我们村诊所去看看吧。苏医生是我朋友,她看病是免费的。”十一走开几步,他并没有跟着去的意思。
    小蓝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在天上叫了一声,十一打了个唿哨,似乎跟他应和一般,小蓝又叫了一声。
    老人抬头看着小蓝,有些惊疑:“那是金雕?他们说云隐村有家陶姓年轻人,养了五只金雕……就是你?”
    “是。”十一并没有多说,“现在外面有些乱,你们当心。我走了。”
    老人牵着孩子的手眼看十一翻过山梁走远了,在原地踌躇许久,毅然带着孩子进入村子,这个时候极少有人在外头活动,一是冷,二是辐射强。他根据十一之前的指点,摸到了村诊所,那棵香樟树很容易看到,如今树叶掉光,只剩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偶尔摇摆。
    写着“桂贤诊所”的木头招牌老远就能看到,门窗紧闭,却没有人声,更不见有人走动。想问也无处问去。
    老人泄了气,准备带着孩子离开,却听到有个女声问:“来看病么?”
    声音似乎是从地底传来的,片刻诊所的门打开了,苏解站在门内:“你们不是村里人?孩子怎么了?”
    “感冒。”
    “进来吧,喝碗药捂捂汗就好了。”苏解将两人带到地窖内,里面摆着四张单人床,铺着有些泛黄但明显很干净的旧床单,其中一张床已经躺着一个病人,额头上垫着湿毛巾,似乎是发烧,在物理降温呢。
    次日老人带着孩子离开云隐村,无意往天上看,看见昨天那只金雕一直在天空盘旋,直到他们回到家,金雕才离开。
    小妹和燕昶年在下围棋,十一坐一旁看,片刻陶修磊进来喊他:“奶奶说想回她父母家看看,爷爷要陪着去。”
    奶奶的爸爸妈妈?如果还在,那起码在百岁以上了!十一去问怎么回事。
    原来徐臻教球球和小不点学写字,奶奶在一旁看着,她原本大字不识一个,看的时间久了,居然也认得了几个字,球球问她的爸爸妈妈在什么地方,奶奶说了句也不知道还在不在。屠哥就说既然没有人送信来,兴许还在,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奶奶自从出嫁到云隐村之后,一直没有回去。他们这里有习惯,家里父母假若去世,只要女儿嫁得不是很远,一般会派人报个信,从前奶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出嫁后就一心一意养儿育女,帮扶丈夫,种种原因出嫁几十年也没有踏出北安镇一步,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回去探望,也不知道是否还健在。
    奶奶说起的时候还带着类似羞涩一样的笑容,看得爷爷眼睛都睁大了,差点没说难道人返老还童,连思想也倒退不成!这扭扭捏捏的,跟没出嫁的大姑娘一样!
    爷爷开始摸着胡子回忆当初老婆子嫁过来时的风采,一晃眼好几十年就这么过去了!
    小妹在一边点着手指算,50年金婚,60年钻石婚,70年白金婚,六十到七十年结婚周年纪念都是福禄寿婚,爷爷奶奶如今是越长越年轻,80周年橡树婚指日可待,90周年100周年在望,肯定要创历史新纪录!
    爷爷听得眉飞色舞,露出一口新长出来的白牙,老婆子老婆子地喊模样五十多岁的奶奶。奶奶瞪了他一眼,抱着小不点去冲奶粉喝。
    十一答应陪爷爷奶奶走一趟,只是几十年过去了,那路不知道有没有变化,但来去也用不了多少时间,迷路了找个人问问,总能问到的。
    晚上和燕昶年抱着睡觉,十一记得小妹念叨的那什么“1年纸婚、2年棉婚、3年皮婚……”,颇为羡慕爷爷奶奶,燕昶年抱着他要滚床单,一边说我们过千年纪念日!让别人羡慕我们!
    十一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了呢?”
    他举起手掌,五指光光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燕昶年一时郁结,半晌说:“我们在一起滚床单那天就算结了,找个吉日补办!请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他们参加,再给我们自己弄一对钻石戒指……”
    十一正仰躺着,燕昶年不断在他体内进出,狂放的动作令他嗓音支离破碎,两人四目相对,燕昶年内心一阵悸动,一边带着他攀越高峰一边与他亲吻。
    几乎令彼此窒息的长吻,一个毫无缝隙的拥抱,一句天长地久的诺言。
    ◇◆◇◇◆◇◇◆
    作者有话要说:小鹿角菜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20927
    亲们总是善于给俺意外惊喜!
    么么~
    今天突然有个想法,将《重生未来之庆生》里面老细的番外《人机交战》扩为长篇,不知道有没有看过《人机交战》的亲们?将一万多字的短篇扩为长篇,有没有亲有兴趣看呢。
    ☆、113番外2:年关(中)
    “山林起火了!救火啊!!”
    云隐山北面浓烟滚滚直冲天际,树木燃烧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
    起火点不是一个,而是在山林几个相隔比较远的地方,被发现得晚,陶德生组织人手去救火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上一次山林起火发现得早,那山也只是海拔很低的小山,和这一次云隐山起火不可同日而语。
    山这一边连着大坪,云隐村大部分人家都集中在大坪上,天干物燥,北风呼啸,这风借火势火助风威,恐怕片刻就要烧过来!
    许多人眼里已经露出绝望之色,云隐山犹如一道天然的屏障,一旦山上树木被烧光,是否蔓延到村里还未可知,但经此火灾,几近干涸的泉眼肯定彻底断水,而这一片地区的生态环境会更加恶化,这是天要绝人路啊!
    村东头有一棵老樟树,年头没人能说准,根部靠近地面匍匐着几条极粗的树根,露出地面的只是一小部分,常常被人当做长凳坐,表面被磨蹭得很光滑。树干更是惊人,起码要十七八个成年人手拉手才能环起来。
    十一自懂事起,就知道这樟树在村里人很有些分量,或许在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那时候起,就有人在樟树下盖了座庙,几经翻修,如今樟木庙已经占地四五百平方米,里面供着樟木神的全身像,听说那穿的衣服上金光闪闪的就是真金白银,由村里几个有钱人捐钱给塑的。
    山林起火的消息没多久就传遍了整个村子,有一些老人往庙里去,庙里常年香雾缭绕,他们长跪在樟木神面前祈求,庙祝是个六七十的老人,默默地拿出香火,和他们一起跪坐在蒲团上。
    有风刮过,带着呛人的烟雾。
    老人闷咳了几声,又怕对樟木神不敬,憋得老脸青紫。
    一声轻微的声音响起,庙祝蓦然抬头,樟木神金身赫然裂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他怔怔地看着,北风将衣摆吹起,从身凉到了心。
    拐杖急促地敲击着青石板,那曾经跪拜胡蛮的瞎眼老婆子跌跌撞撞地来到陶国强家院门前,声音嘶哑地喊:“国强啊,请那神仙帮帮我们吧……”
    老婆子话音未落,云隐山那一边乌云密集,转瞬间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哗啦一声就下了起来!
    久旱逢甘露,令人兴奋不已,稀奇的是,那雨别的地方不下,偏偏就下在着火的山林,连一丁点都没有超出山火肆虐的范围!
    山火很快就熄灭了,绿翠的群山出现了几块难看的黑色疤痕,村民们带着锅碗瓢盆所有能够盛水的容器欢呼着跑入雨幕。
    本想灭了火就撤身的十一和燕昶年见状只得又做了十几分钟的“雷神”和“雨神”,最后十一灵力告罄,不得不由燕昶年携着避入深山,继而进入东篱空间。
    “有人故意放的火。”燕昶年说,“起火的几处地方都有――尸体。他们堆柴,故意要引起山林火灾。”
    十一愣了,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光是烈火烧身那种痛苦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那些人然挑选这种死亡方式!
    但他实在不能对这些人起半点同情之心,临死也想着祸害他人,明知道这种时候刮的都是北风,还专门挑选云隐山,诚心想害了一村子的村民,即使村民躲过火灾,山上的树木被烧光,村子也好不了!
    雨下得紧,几个的人远远没有达到他们当初的期望:烧成炭烧成灰。其中一个甚至还没有死透,浑身皮肤重度烧伤,耳朵鼻子指头烧熔了,异常可怖,没人能救,几分钟后也死了。这些的人浑身发出熟肉的香气,但饥肠辘辘的村民没有一个不想呕吐的。
    陶德生叫人拿东西盖上,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他们曝尸荒野,最后一些村民用藤条编成床,铺上一些野草树叶,将尸体拉到深山给埋了。
    而樟木神,则多了一丝神秘色彩,据庙祝说,樟木神的金身出现裂缝,正是打雷下雨的时候!怎么能这样巧?有人说是樟木神怒了,救火的同时又警告村民,要想平安,必须注意防火……
    虽说是无稽之谈,但村护卫队确实多了一个任务,巡山,防止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而云隐山有神仙,云隐村受到神仙庇护的传说,再次流传开来,越来越多的人涌向云隐村,村子表面的平静终于被打破,波涛暗涌。
    作者有话要说:很短小orz
    今天事情太多,下午疑似感冒,老打喷嚏头脑巨疼,说话声音稍大一些,甚至连摇头都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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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4番外2:年关(下)
    天灾,流年不利。
    这个时候最多的一种人,就是乞丐。
    他们将所有的家当都带着,从一个地方到另外一个地方。
    他们是没有家的人,遭人白眼,饱受饥寒和疾病的折磨。
    他们也是最坚韧的一种人,生存能力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强。
    十一和燕昶年一左一右走在爷爷奶奶身边,穿过一个又一个萧索的镇子,他们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衣服穿的也不多,虽然很干净,但也没有几个乞丐过来――他们眼睛都毒得很,口袋比他们还要干净的人,上前能要到什么东西?还不如省点力气等待下一个可能的善主。
    尤其看见十一手里还执着根长长的鞭子的时候,他们更加不敢上前。
    这是十一驱赶野外动物和辐射鼠的主要武器。当初看见宁安使用鞭子,觉得很有用――足够长,可劈、扎、抽、划、挡、摔、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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