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请他吃饭,上上次还帮他擦了药,这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傻七次次任务干手净脚给八爪鱼做了,完事也不吵吵,价格什么的从没怨言,还不算上一次莫名其妙惹了一身腥,给划了三刀也没要求医疗报销。
    呵,男人。
    傻七不高兴,心说这回老子就是不给你回复,反正你给我的手机崩了,我原来的手机号也换了,我见不着你,你也联系不上我,我看谁着急过谁。
    地下拳场前半场只是热身,傻七瞅着上头两条短裤,一条红一条蓝,搅在一起不分你我,一点兴致都没有。
    傻七偶尔也看拳,不过他只看开春时节的后半场。
    平日不打死人的赌注都不高,赢了输了不容易肉痛。但后半场就不一样了,后半场是签了生死状的,那赌注大得就像赌玉一样,一刀穷一刀富。
    狼国有个规矩,开春时节一定要来几场生死角斗。
    狼国盛产血狼,血狼在还没有被驯化之前,开春之际便是他们新旧领袖更替之时。年轻的对抗老的,要不是搞死对方成为新的霸主,就是被对方咬死,湮没在尚未化尽的白雪之中。
    那场面是很壮观的,老母曾经说过,早些年猎人还可以随意捕猎,那时候上到山上,要有幸见着血狼搏斗的痕迹,就是偌大的白色世界里一团红。
    那红无比鲜艳,仿若开在冰棱中的一朵花。
    狼国人也继承了这样的脾性,开春便以几场血斗洗礼,这象征着狼国人不衰的生命力和战斗力,也将为新的一年带来幸运与勇气。
    当然现在血狼驯化了,圈养了,吃不完的还做成肉条风干打包,销往世界各地。他们已经好长时间没见过白雪上开着的血花,于是只有在擂台上造出这样的盛景。
    (18)
    红裤衩的人没挣扎几下就被干倒了,一趴地上,就拍着对方以示投降。
    赖叔也顺势站起来,远远地朝傻七点点头,让傻七跟自己走。一路上傻七都走得很沉默,脑子里尽是些乌烟瘴气的想法。
    赖叔又问他,之前有没有遇到类似的事情?
    傻七说有,上次就是这样,但也可能是自己做任务时被人看到了脸,仇家追过来也不奇怪。
    赖叔说,你帮这东家做事多久了?
    傻七搪塞,没多久。
    见着傻七不愿透露更多关于东家的事,他也不再追问。
    但一进酒吧,傻七就愣住了。那个穿着紫色衬衫的男人又来了,而这一次他仍然坐在吧台上,还在傻七进门的一瞬,看似无意地扫了他一眼。
    傻七一紧张,马上收回目光,佯装无事地与赖叔一起坐在嘴得流口水的屁叔旁边。
    前几天傻七已经觉着这人不是八爪鱼了,可刚刚短短的一对视,又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感觉真来不了假,若不是这俩是同一个人,就是傻七真对八爪鱼有想法,看谁都像那条章鱼。
    傻七面对吧台而坐,赖叔把屁叔推醒,屁叔抬眼嘟哝句“来啦”又倒下继续睡。傻七的目光再次回到那个人身上,眉头皱得死紧。
    赖叔也发现了异样,扭头看了一眼,对傻七道――“怎么,你认识?”
    “不知道认不认识。”傻七说。
    赖叔骂了一声,说你他妈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傻七没答,闷了一口酒。
    他现在有点后悔自己把手机撅了,否则他可以现在打一通电话过去,看对方的兜会不会响。不过下一秒他又否定了自己的看法,如若八爪鱼连他的脸都不让自己看,又怎么可能随时带着能被傻七打响的电话。
    何况,如果真是他要铲掉自己,那说明八爪鱼手下有很多像傻七这样的人。电话还不得在桌面一字排开,谁他妈出门会带十几个机子。
    那男人转头了,他似乎有意接近傻七,这次眼神也不移了,直接对着傻七笑了笑。
    好样的,你这不是叫我去厕所吗,我尿给你看便是。
    想到此,傻七一拍酒瓶,跟着也站了起来。谁知那人没去厕所,见着傻七起立,还怔了一瞬,继而又笑了笑。
    傻七也不回避,拿了瓶酒就过去说话。
    现在吧台还没什么人,除了那人之外,只有老板一个人在擦量酒器。傻七直接落座在那人的旁边,与那人一瞬不瞬地对峙着。
    那人的表情倒是温和,就像一个普通的、被搭讪的人一样,上下打量着傻七,目光落在傻七的胸口,再从胸口往下停在胯部,再从胯部转回来,定格在那张胡子懒得刮的脸上。
    他身上真没什么味道,没香味,没臭味。
    傻七回忆着和八爪鱼的见面,对方好像也没有味道。除了偶尔抽烟会带来一点点烟臭,其余时刻几乎不给他留下显著的痕迹。
    这次那人把胡子剃干净了,只有嘴边青青一块,证明着他的络腮胡基因。他微笑着望着傻七,然后开口道――
    道什么,傻七不知道,因为他还没等那人发声,自己就忍不住抢话,恶狠狠地说――“你敢发誓你不吃章鱼小丸子?!”
    酒吧老板差点把量杯摔地上。
    那人的表情有一刹那的僵硬,表情中似涵盖千言万语,他应该是要辩解什么,辩解他不是八爪鱼,他和八爪鱼没关系,他家里也没一个乌贼面具,更不会把一个破手机塞别人口袋里,还不会招募一个下属之后干了几次活,就不知为着什么原因,想着把这下属卖了――傻七想。
    然而那人只是有些窘迫地挠挠头,道――“我……或多或少吃一点。”
    (19)
    后来的事情傻七又不记得了。
    他觉着这人身上虽然没有香味,但一定有醚类或苯酚类的玩意,能让他在厕所那么臭气熏天的污浊地晕晕乎乎,云里雾里,追着天上的云朵,一脚踩一只棉花糖。
    妈了个逼的,傻七真是恨透了自己。
    他咋就那么经不起诱惑呢,只消那人笑笑,握握他的胳膊,再拍拍他的脸,然后瞎鸡`巴称赞他几句,傻七就和屁叔一样,脑一沉,把头闷在桌子上。
    那人是来寻欢的,和傻七一样不过是身体寂寞要找个伴罢了。
    所以他会咬着牙,呜咽着让傻七进出,会张嘴啃上傻七的嘴唇,把他嘴唇都咬出破口。还会箍住他的后背,随着撞击问傻七,说你和章鱼小丸子有什么仇什么怨,你怎么老想着那玩意。
    傻七不说话,他开垦得很卖力。
    老母曾经告诉过他,做事情就要专心致志。所以当他不知为何又和这人来到厕所时,他就是专心致志地操`他而已,他不想别的,也不想八爪鱼。
    活动间赖叔还来拍过门,喊了几句傻七,得到傻七咕哝的回应,确定其只是在运动而不是遇险后,没再多理。
    完事后两人在厕所里提着裤腰,傻七的理智一瞬间回归脑海,他一把抓住那人的面颊,抵上厕所门不让他出去。
    傻七说你怎么这么好看,你这么好看怎么看得上我,你他妈出来卖的啊?
    那人脸色骤变,一抬脚撞了小傻七一下,狠狠地骂了句你他妈才出来卖,你要觉着我卖,你咋不给我钱啊?
    傻七捂着小兄弟嗷嗷几下,心想完了完了,这一下真重,重得他今晚回去大概都撸不了一发睡前管了。
    那人拉开厕所门出去洗手洗脸,也就在这时,厕所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喧哗。
    那喧哗很大,大得甚至盖过了点唱机不成调的音乐。像是有人突然掀翻桌子,打翻瓶子。
    傻七立马看向洗手池,不出所料,那男人也警惕地抬起头来。
    傻七心说你装得再好,这样的警惕性也暴露了你。酒吧闹事隔三差五都有,你天天泡吧要没习以为常,就是这喧闹本就不同寻常。
    不过傻七没戳穿,而是马上靠近厕所门,小小地打开了一条缝。
    果不其然,有一伙人从外面冲了进来。
    但和普通的酒吧闹事不同的是,这些人人手一把枪。虽然有些人的枪没有拿出来,看似要伪装成普通地痞流氓的模样,但在监狱里待了三年的傻七一眼便能看出,他们脸上警惕的表情和极度克制的动作,绝对不是地痞流氓能有的阵势。
    而当他定睛再看,却发现屁叔和赖叔已经走了。
    这俩老家伙先前拍门估计也是想通风报信,但岂料里头还有着另一个人,话不能说,只能先走一步。
    既然报信,也就证明这伙人冲着傻七来。傻七心说糟糕,他手枪虽然带了,但里头也就几发子弹,还不一定打得中。外头这些人可是人人满膛,要有个三长两短,白天没在南厂被搞定,晚上也得暴尸街头。
    他回头看向那人,那人也快步向前,就着门缝往外看,而后露出一种普通人该有的惊慌神色。
    傻七问他,你有枪吗?
    那人摇头。
    傻七又问,你知道怎么做吗?
    那人犹豫一下,反问――先顺从他们?
    顺从个屁,傻七心里骂道。外头这人说不定就是你这家伙招徕的,就为了把老子堵死在这里,你他妈现在跟我装孙子,真当我傻了。
    傻七故意摇了摇头,把手枪举起来,再把门轻轻合上。
    他说你躲我后面,我这能抵抗一下,你又不知道人家干啥来的,万一只是抢劫,压根不会来厕所呢?
    那人听话地点点头,猫到傻七后面的一间厕所。
    但这人到底按耐不住了,见着傻七一副全面戒备的样子,他仅仅安静了几秒,便突然出手,猛地从后面勒住傻七的脖子。
    可很遗憾,傻七确实有所戒备,只不过他戒备的不是外头那群乌合之众,恰恰相反,他等得就是这男人露出马脚。
    露出触须。
    傻七一个猫身,让那人扑了个空,而后迅速打转枪口,对着男人开了一枪。那男人的行动也很灵活,一脚就踹在傻七的手臂上。
    这一枪打穿了厕所的门,也算提醒了屋外的人。
    (20)
    傻七从来没低估过这男人,他觉这人要真是八爪鱼,那能走到如今的位置上,没两下子是不行的。
    可男人的身手仍然出乎他的预料,别看他体型没傻七壮硕,力道却一点不小。
    这一脚险些让傻七的枪脱手。
    但傻七知道,什么都能丢,枪不能丢,枪若丢了虽然不至于变成青铜,但至少瞬间从王者降到白银。
    他借着力道往前栽了两步,对方顺势就想箍住他的脖颈。
    傻七眼疾手快,赶紧抓住他的臂膊,一把将他抡到前面来,也学着对方的样子想锁住脖子。
    岂料傻七的手臂刚绕过他脖子前,他就屈肘一撞,直接撞上傻七的肋骨。
    傻七吃痛往后缩身,他又瞅着那枪去夺。
    他目的是傻七的枪,傻七知道了。
    所以这回傻七根本不和对方近战,三两步绕后退到池子边,两人距离一拉开,他再次冲着那男人开了一枪。
    这一枪让男人止了步,毕竟那一发子弹直接打中了对方侧旁的门板。
    傻七连忙把手臂举起来瞄准对方的脑袋,可他的质问还含在嘴里,厕所的门就被狠狠地踢了一脚。
    傻七不敢再等,瞅着池子边上有个小窗,对着窗开了两枪,赶紧踩上池子边钻出去。
    还好他没吃晚饭,窗子不大,但勉强没卡住自己。
    只可惜这窗距离地面有点高,傻七一摔,摔得满眼金星,痛得涕泗横流。
    他抹了一把脸,赶紧从地上爬起来,顺着小道就往远处跑。
    他一直跑过马路对面,再横穿另一条酒吧街,才慢慢地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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