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睿立刻张大眼睛说:老板您是不是也发现蜜语姐最近有点不一样?就看起来,有点春风满面的?
    纪封闻声皱眉。
    春风满面?
    她最近忙什么呢?他又问了一声,声音被拉得有些紧,像被抻着两头的橡皮筋。
    薛睿也问他一句:您还记得大年初二那天晚上,一起喝酒的蜜语姐那些同学里,有个叫强哥的吗?
    听到这个名字,纪封都感觉到自己肩膀有些发疼。那个不拍肩膀不会说话的人。
    记得。他硬邦邦地说。
    薛睿告诉他:前两天他通过琪琪李翘琪跟我打听加确定:蜜语姐和那天一起去喝酒的同事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薛睿看着纪封解释一句,他问的那个同事指的就是您。
    纪封面无表情道:我听得出来,不用薛总再费心解释一遍。阴阳怪气完,他问薛睿,你怎么回答他的?
    薛睿应:那我肯定得说你们没关系啊。然后那个强哥立马就给蜜语姐张罗对象了。
    薛睿说完,纪封的表情在脸上凝滞了一瞬。随后他嗤笑一声:挺大个男人,真够闲的。
    薛睿看看他,就好像看不出他身体的某个地方已经破出口子、开始悄悄向外渗着酸味似的。薛睿用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还有点兴奋雀跃地说道:您别说,强哥效率真的很高,就在咱们转来斯威酒店开后半场月度会议那天之后,他就给蜜语姐撮合了一个挺像样的对象。算起来,蜜语姐和他相处也得有两个星期了呢。
    纪封的眉心夹得死紧,像能把整个世界都夹成真空。
    相处了快两个星期了?月度会之后就开始了?
    也就是说,在他公主抱了她之后,在他为她理了鬓边碎发之后,在他告诉她,她的命或许没有她想的那么不值钱之后,她就转过身去和别的男人相亲了?并且不只是相了一下就完事,他们已经结结实实地又相处两个星期了?
    纪封的两只手在他的无意识中已经握成拳头。
    他心里鼓起一蓬一蓬的怒气,恨不得把谁撕碎掉的一种气。
    好像自己的什么东西被别人觊觎了偷走了那种气。
    他咬着后槽牙问薛睿:然后呢?他们相处到什么程度了?他问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是有些喑哑的。
    就像野兽准备扑杀对手时发出的那种低哑嘶鸣。
    薛睿看着纪封肉眼可见地有了转变,却继续像什么也没察觉到似的,若无其事般继续讲着别人的精彩八卦,一副很神秘也很兴奋的样子告诉纪封说:老板您要是问这个我可就不困了!我要是告诉您他们俩到了什么程度了,我估计您也不会困了!
    卖完关子,他告诉纪封:琪琪跟我说,男方对蜜语姐相当满意,看得出,他很喜欢蜜语姐,也一点不介意她离过婚。并且这人还有一点体贴和浪漫劲儿在身上的,比如我从陆晓妍李昆仑还有那个什么柯文雪、他们几个组成的酒店八卦小分队那搞到了第一手新鲜消息今晚蜜语姐值夜班,那男的想多陪陪蜜语姐,然后您知道他干了件什么事吗?据说他今晚特意在行政层订了一间商务套房呢!
    他说到这看着纪封,暧昧地挤眉弄眼:这男的很会吧!他晚上住在这,说起来是为了可以多陪蜜语姐一会儿;但其实也有别的小心机的比如万一蜜语姐被他的浪漫体贴给打动了,直接去到他房间和他一起休息继而发生点什么更亲密的事,也不是不可能。这么一想,这个男的在顺水推舟方面,真的很会啊!不像眼前某人,别说顺水推舟,直男得就差逆水也要把舟推回去了。
    他话音一落,就如在心里预料的那样,看到纪封腾地变了脸色。
    他比以往任何一天任何一个时刻都更冷峻也更失控。
    他已经完全控制不住他自己的表情。
    从他眼底蜂蛹涌出不可置信、在意、愤怒和嫉妒。
    纪封眼前闪过许蜜语那一晚躺在他面前的样子。
    半闭的眼睛里迷离地润着水气,微启着的唇间流溢出短促柔软的呼吸,那截细韧的腰像块无暇的凝脂白玉一样,还有她乌黑的发铺散在白单子上,黑白交错间是出奇的靡丽惊艳。
    回想着这些,呼吸不由就在纪封喉间一滞,令他心尖都跟着麻了一下。
    可是马上,想到她那副样子,晚上也极有可能会被那个和她相亲的男人看到品到,他心里立刻像梗住了什么。
    他从外表看起来,除了更冷峻更凝重些,没有什么特别。
    可在他心里,已经勃然腾起一种灼心烧肺似的东西。那东西冲撞腐蚀他的脏腑,让他坐立难安,也让他无端想要发怒。
    脾气好像一下就坏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他大声呵斥薛睿:他们开不开房间、晚上都想干些什么,和我有关系吗?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龌龊不龌龊?出去。
    他几乎是气急败坏地把薛睿赶了出去。
    站在顶楼套房外的走廊里,薛睿却没有被喷后的愤愤不平。相反他站在门外偷偷地笑了。
    就知道里面那位就算择偶原则再强,也强不过他心里的真实感觉。
    每天跟在他身边,他在想什么、讨厌谁、鄙视谁、对谁动了心,他这个助理这会儿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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