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皮笑脸凑上前,尽显无赖本色:“热水都打好了,要不要我帮你沐浴,嗯? ”

    乘安歌刚醒迷糊之际,我偷抚上他腰侧揉捏两把。感觉手心微热留恋不已,又是摸了两下。还不满意干脆直接将人横抱起,美滋滋得把他紧在怀中 。

    “闹,你就闹我!”安歌微怒,一双眼依旧半睁不愿醒:“把我闹走了,看你找谁去!”

    我初听心里一惊,半晌才察出是气话。搂他坐在床沿半笑,寻思怎么应答。

    “那可不能走,我明儿要找根红绳把你栓腰带上。”走哪都带着,见人就说你是我媳妇。后半句话我堪堪咽下肚里,怕他听去要好一阵闹。

    安歌轻哼声不语,大有重新入睡的征兆。怕是赶一天路当真累着了,我心疼便任他睡去。

    但是这沐浴驱寒不能落下,我搂住他蹑手蹑脚绕过屋内桌椅屏风。见浴盆上腾腾窜出热雾,伸手探水温。

    啧,热了。

    也不知那小二如何想得,这哪能给安歌沐浴。

    愣是紧紧抱着安歌在浴盆旁等了半刻,看他梦中睫毛微颤。气氛静谧到似乎能听见水雾升腾的声音,静到全世界独我倆人。

    想起往日在书房读书也这幅光景,他看书乏了便就近伏案小憩。我总坐他桌旁捧本书装模作样,看一字便抬头盯他一会儿,再看一字又抬头盯他出了神。神游久了便觉得,书房就是全世界。我这世界里除去我,便是他。

    四处云游久了倒失了往日的感觉,没料到如今在这家客栈中寻回。

    我看眼浴盆再伸手探探水温,比刚才温凉多了。放心替安歌宽衣,轻放入温水中。我原想一同进去泡会,怕是这浴盆装不下两人。

    只好退而求其次半蹲在浴盆外,不时往安歌肩上撩些温水。安歌原本白皙的皮肤,在水雾蒸腾下渐渐透出粉红。清淡干净的眉目,隔着水雾看更添份仙气。

    云游三年风吹日晒,他还是面如冠玉纤尘不染。我看在心里欢喜,连眼尾都笑弯了。

    泡足时辰,我将他捞出好一阵擦拭。从脚底到指缝一处都不愿落下,躺在床上后还意犹未尽偷亲一口。

    闭上眼才想起姜汤未喝,又下床取来与安歌一人一半分了。这才安心躺下,抱着他入睡。

    睡前听他迷糊嘟囔声“热”,我作怪把他抱得更紧,之后沉沉睡去。

    第3章 三

    翌日醒时天刚朦朦亮,伸手触到身侧床铺冰凉。

    心脏突然猛缩我嗖得翻身坐起,喊道:“安歌?”

    急得未穿鞋袜便跑下床,隔着微昏的光线我看到一人静坐桌旁。

    那人可不就是安歌,依旧身着昨日的水色长衫。坐在那里盯着昨晚余下已凉透的半碗姜汤,默默发呆。

    我悬着的心才算松下:“什么时候起的,也不和我说一声?”话说出口,我查觉自己声音轻颤,还没从刚刚的情绪中缓过来。

    一想到我若把安歌跟丢了,那感觉绝不是心如死灰就可以形容。

    “你不是在睡觉。”安歌把半碗姜汤推到一边,指指窗外说:“半夜被雨声吵醒,滴滴答答的,看来一时半会停不了。”

    经安歌提醒,我赤脚走到窗边。推开窗后冷风接连卷来,与昨日相比更寒上几分。

    “看来今日是走不了。”我微微叹气。原以为今天可以带安歌赶回周府,看来愿望要落空。

    这雨虽下的不大,雨滴稀疏落在地上砸在叶上。但是寒风呼啸袭来,我回头望望安歌的小身板,他肯定受不住。就算是受得住,我也不忍心。

    “店中定有蓑衣,问小二取两件来,没必要在路上耽误时间。”安歌说时有些怒气。

    他总能把我心思猜中六七分,知道我担心他身体,气我把他当娇小姐一样照顾。

    我看安歌身上的薄衣,咬咬牙接着劝阻道:“云游三年,不差这一天。”

    话音刚落,安歌轻叹口气:“我承认自己是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但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男子,堂堂七尺男儿,我还能怕了这点雨不成!”

    “不,不,你不怕。”我厚脸皮的凑上前,咧嘴赔笑:“我怕。”

    安歌听后拍案而起,站在原地气了半响才弱弱吐出两个字:“你滚。”

    “不成,我滚了谁陪你。”我凭借自己城墙一般厚的脸皮,在安歌身边赖了十三年,哪能说走就走。

    安歌拗不过我,脸皮更厚不过我。他不愿意与我多纠缠,只好选择在客栈多留一日。

    青年坐在桌旁对着烛光发呆,跳动的火苗映在他脸上光影摇晃。我在心里一遍遍描摹他的眉目,美滋滋得盯着他。可能是我嘴角的笑意让安歌觉得不痛快,他瞪我一眼背过身去。

    我搬起椅子转到安歌面前,正对着他稳稳坐下,颇为得意的冲他挑眉。安歌深吸一口气,狠狠得回敬我一脚,接着侧过身体不再说话。

    “你若觉得无聊,我找小二要副棋来。”这样干坐着也不是办法,我提议道。

    “和你对弈?连街口十岁小儿都能赢你。”安歌还在生闷气,说话时冲我呲牙。

    “打发时间而已,你何必当真。”我如是说暗示他让着我点,毕竟我的棋艺确实不敢恭维。

    他微抬下巴,算是同意。

    我赶忙找小二取来棋子棋盘,怕晚了半步他就会反悔。

    摆好棋盘后,我特地将烛火留在安歌桌角边。就着烛光心安理得的欣赏青年一颦一笑,思索时蹙起的眉、落子时抿起的唇、得手时自信的笑。

    来来回回几个回合,一上午下来我皆惨败。

    知道他是在拿我出气,可我还是觉得不平,抱怨:“说好的手下留情。”

    “何时说的?”安歌嘴角噙笑,反问我。

    我低头回想之前的对话,好像确实没说过。在他灼灼的目光下,我一时语塞。

    若想赢他,看来只能另想计策。

    “我还记得你第一次骑马时,意外跌下马。脑袋磕石头上昏迷整整三天,全府上下都愁云惨淡。”我状似闲聊,想借此分散他的注意力。

    “然后呢?”安歌不以为意,修长的手指抿着颗棋子思索该落哪。

    “我赖在你府上守了三天三夜,也是被吓得不轻。所幸后来你醒了,不然……”

    “不然什么?”他抬头淡淡看我,手上白子落下。

    “没什么。”其实那三天我都在身上藏着把匕首,打算他若是去了我便跟着一同去了。安歌平日总骂我儿女情长没有大局观念,这事我一直没敢告诉他。

    “我赢了。”

    “什么!”我呆愣愣扫一眼棋盘,交叉错落的黑白子晃了我的眼。我扶额不愿搭理安歌,确实是他赢了,赢得不费吹灰之力。

    “你别自卑,下一局我让你便是。”安歌悠闲收起棋子,那只手起落之间被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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