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她扶着凸起的肚腹,温柔道:“锦公主与刘裕正在蜀地,与七爷恶战。听说七爷又将蜀王策反了,现下的蜀王站在七爷这一边,共同对付锦公主和刘裕二人。”
    谢琰一愣,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倾城道:“不过你放心,锦公主一定会没事的。刘裕仿造咱们的工艺,已经能做出跟咱们一样的火雷,轻易绝不会输掉的。”她说完话,不愿意再继续待下去,转身走出了内室的门。
    刚踏入花厅之中,便被谢琰唤住,谢琰道:“夫人。”
    倾城回头看着他。
    “夫人救了我,又养了我这样久,而今夫人正是用人之时,我怎能龟缩于此。夫人若是想要我与刘裕一战,我定在所不辞。”他终于出声,好像早就明白倾城来寻他的目的。
    倾城摇摇头,“现下还不是时候,所以……你还是安心养着吧。”
    这是第一步,只要他有出征之心,便能为她所用,她并不着急。
    出了花厅门,四大丫鬟慌忙迎上来,管家道:“夫人,唐公子可是在里面?”
    她颔首,“先不管这里,先将唐公子安顿在其他安全干净的别院吧,唐公子受了惊吓,一定小心些。”
    管家忙低头俯身,“喏。”谢琰成日戴着一个银色面具,傻子也知道他的脸上有问题。有人早就窥探出他脸上的情况,只是不敢公开了说出来罢了。着了一场火,他吓得躲在屋子里,众人面面相觑,也不好多言只是躬身听候吩咐。
    倾城转身,朝着主院走去,问,“那一对小姐妹呢,可在?”
    豹园中的小姐妹,早被七爷救了回来,就养在芙蓉园中,跟唐七不同的是,她们可以自由出入芙蓉园,甚至可以离开。但她们一直未曾离开,一直在等待倾城的召唤。
    倾城从未召唤过她们,经历几场大事,都不曾给与她们任何的任务。
    很快进了主院,听说倾城归来,两个小姐妹已然等在了院中。一见到倾城,即刻迎了上来。多日不见,二人的容貌是出落地愈发好了。很有点小家碧玉的感觉,倾城才看出来,她们二人的容貌都十分娇俏。
    “夫人。”二人齐齐行礼。
    倾城点点头,脚步不停进了花厅,她们二人忙跟了上来。
    一直到坐在花厅之中,千儿为倾城端上来热茶捧在手心里,姐妹二人才恭恭敬敬行礼,“夫人从宫中来,不知道可有什么吩咐?”
    倾城勾唇一笑,眸光冷清,抬眼打量二人。
    姐妹二人姓阿,姐姐叫阿若,妹妹叫阿初。阿若今年十五岁,阿初今年五岁。两个人都不是南朝人,也不是北朝人,而是北朝再往北之外的异族人。
    她们容貌解释极美,而性格亦是彪悍,所以才能徒手杀死豹子。
    阿若道:“我们这样的家族能力,也是讲究技巧的。但阿初自小就被人牙子拐跑了,所以并未获得阿家的任何真传,可她的身手比我还好,一点也不输于阿家任何人。”
    阿若的口中,小小的妹妹总是最好的。因为失散四年,再次相见难免唏嘘,阿若对阿初的爱护之心,人人都可感知。
    倾城转头瞧着阿初,见着小孩子正紧紧地盯着自己。但那一道目光却是不属于小孩子的。仿似那小小的身躯里,正居住着一个年岁相当的成年人。睿智而冷漠,坚毅又果敢。
    她眸光一动,问,“你叫阿初?”
    阿初垂下眼帘,审视的目光眨眼而逝,像是她方才只是眼花看错。小小孩子的声音依旧清亮奶气,“启禀夫人,是的。”
    倾城问,“你会打仗吗?”
    阿初一怔,低着头,“如果夫人希望姐姐去打仗,阿初就愿意跟随姐姐。”
    这算是做下了决定了吗?
    “如果夫人不希望我们打仗,我们即刻就能离开建康府,回去我们的国家。”阿初并没沉默,而是接着说话。
    倾城一动,“你们想走?”
    站在一旁一直没插得上话的阿若,慌忙摆手,“不,夫人。夫人救了我们姐妹性命,给了我们自由的身份,我们不会走的。只要夫人用得上我们,我和妹妹一定鞍前马后,听夫人差遣。”
    两姐妹虽然不是南朝人,但说起南朝的话并不生疏。即便是倾城来听,也没听出她们异族人的腔调。
    她不由得迟疑,“你们的南朝话说的很好,是谁教的?”
    阿若认真回答,“我们的外婆是南朝人。”
    阿初低着头,“我被人牙子拐卖来,一直生活在南朝。”微微停顿,道:“我跟姐姐不同,我并不会说我们国家的语言。”
    原来是这样。
    倾城点点头,淡淡道:“今日来此,本不是为了专程探望你们。而是来看唐公子的。既然你们执意要跟随我,我也不会将你们拒之门外。不过……”
    她停顿下来,审视地看着阿初,“我希望你们能想好,对未来做好规划。一旦答应为我所用,我即刻就会派你们上战场去。实话说,七爷那边需要人马,而我需要派遣可靠的人过去。”
    眼前两姐妹并没怎么动,仍旧是乖顺的模样。
    倾城淡淡道:“辛夷回来了,很快就会出征。如果你们想好了,我就派你们跟着她一起出征。”
    她将手中的茶盏搁下,站起身来,眸光看向眼前两个姑娘,勾唇一笑,“虞美人中,身手能抵得住你们二人的实在很少。原本我也希望你们能回去家乡,但现在我需要用人,而你们又愿意跟随,那真是太感谢了。”
    阿若忙出声,“夫人,我们……”
    “我与姐姐再商量一下,很快就给夫人答复。”阿初打断了阿若的话,先一步回答。
    倾城点点头,“只有思考的足够多,你们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我等你们的消息。”
    匆匆出门,蒋玉娇就在她身旁,四大丫鬟跟在身后,众人都有些迷惑。
    出了芙蓉园,倾城上了马车,四平驾车往皇宫去,蒋玉娇坐在车中,这才询问,“她们是咱们救出来的人,真要用人之时,哪里需要这么多废话,直接吩咐做事就是。我发现你有了小宝宝之后,整个人都和善多了。”
    蒋玉娇笑眯眯,眼光在她的肚腹上扫来扫去,透着说不出的爱意和满足。
    这厮想当干娘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都被倾城严词拒绝。一想到肚子里的家伙,日后极有可能是皇子或者公主,便不敢真个让蒋玉娇当了干娘。就蒋姑娘这性子,脑袋一头热,指不定什么时候仗着干娘的身份,带着孩子为非作歹。
    她这个亲娘,还真是不好教导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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