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落在了白年手中。

    白年道:“自然是看到了名单,哦对了,还有人帮了我一个大忙,你说是不是啊,福生?”

    “沈福生?怎……怎么可能!”沈明奇脸色惨白,不敢相信地重复道。

    却见沈福生从暗卫中走出来,恭恭敬敬地向白年拱手行礼,道:“属下白福生,参见教主。”

    “你竟不是哑巴!”沈明奇全身瘫软,若不是还有人提着他,他早就倒在地上。

    白年怜悯地看了沈明奇一眼,叹息道:“福生可是我白家的家奴,自然是听命于我。”

    “苦心经营,其实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沈明奇,你比你爹还笨。你爹好歹还晓得抱着白衣教的大腿狐假虎威,而你,哼,妄想自立门户,黑白通吃,结果呢?你怎的不问一问,被你们灭了满门的卓家,独家,还有赵家,还有那一个镇子的疫病,那些死人的亡魂该做如是想?最迟明儿,你们做的那些事就会传遍江湖,我只是找了几个嘴快的,帮你们四处说一说。”

    “什么正道,邪教!我白衣教是邪教又能怎地!总比你们这群假仁假义的正道来的光明磊落!”

    白年负手望天,一番话掷地有声。

    沈明奇拖着断腿缓缓动了一下,许久才颓然道:“败者为寇,我无话可说。”

    白年挥了挥手,手下人送上一把刀,他掂量了掂量,道:“你沈家的后事,本座已经安排妥当,你自行了断吧。”说罢将那柄刀扔了过去。

    沈明奇颤抖着双手,抓起刀柄。

    他一辈子没有握过兵器,不曾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握,就是要自裁。

    他怨毒地看了白年一眼,满是不甘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白年嗤笑:“鬼?本座阎罗也不怕,还怕你个小小的怨鬼?”

    沈明奇横刀颈上,闭上了眼睛。

    刀锋切进喉头,只是用力一划,一条命就此了结。

    白年对软在地上那滩肉毫无兴趣,轻飘飘地嘱咐了一句:“剩下的,也给个痛快吧。”

    手起刀落,卓琅那些死士也随之共赴黄泉。

    白年侧头,脸上带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小煜,这个人,你要怎么处置?”

    白年指了指伏在血泊中的卓琅:“他以前也算是你的人,交由你处置,可好?”

    殷承煜点头。

    “那我们回西域吧。”白年弯下腰,想要扶起殷承煜。

    殷承煜摇头道:“不。我要陪着阿卿。”

    “陪着?人家可不会领你的情。他有青城就足够了,而你,还有我。”

    殷承煜强忍疼痛,慢慢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向林之卿。

    “阿卿。”殷承煜双膝跪下,低声道:“你……果真不会为我的死,掉一滴泪吗?”

    林之卿神色复杂,许久才道:“不会。”

    殷承煜身体晃了一晃,几乎要摔在地上。

    林之卿缓缓站起身,蹲在卓琅身边,道:“卓琅,你可知道,我师尊他仙去了。”

    卓琅在这件事上本就心怀愧疚,林之卿如此漠然地对他陈述一个事实,令他懊悔不已。

    只是他气力全无,虚弱至极,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抓他的衣摆,嘴唇张合,不断地说:“对不起。”

    “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原谅你,但是……师尊对我恩重如山,你怎能……”林之卿再也说不下去。

    “我不会杀你。”林之卿把卓琅的手扯下来。

    卓琅忽然抓住他的腕子,力气大得惊人,把林之卿拽到身边,用力说道:“林大哥,我这一辈子唯一的人是你,沈明奇给你下了毒,解药就在我身上。对不起,林大哥,真的……真的……”他暗淡的眸子忽然闪现出一丝神采,卓琅用力地扬起头,嘴唇在林之卿的唇上轻轻一碰,随后他便重重地跌到了地上,再也没有醒过来。

    “卓琅!”林之卿错愕地捂着嘴,卓琅到死还在紧握着他的手。

    他本以为自己不会为卓琅流泪,可是到最后关头,那泪水控制不住地从眼眶中掉了下来。

    嘴唇上还留着卓琅冰冷的体温,林之卿呆坐在地上,双手紧握着卓琅的手,久久不能松开。

    一直稀稀落落的雪花逐渐变大,最后成了一场鹅毛大雪,簌簌地掩盖了满地血腥。

    殷承煜默默地站在他身后,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了那个坐在地上好似雕像的人。

    一滴温热的液体忽然落到了唇上。

    殷承煜伸出舌头舔了舔那味道,又酸又涩。

    原来,这泪水不该是他为你而流,而是你为他而流。

    尾声

    巫伤命一直觉得一碰到殷承煜就倒霉透顶,连睡觉都会撞鬼。

    如果殷承煜不是扫把星,那该如何解释当他好不容易哄荆衣开心了打算共赴春宵时,却被人气冲冲地一脚踹开门绑在马背上就往外跑。

    自己裤子没穿不要紧,他们家荆衣可是刚被他剥光了,就被殷承煜这个混蛋看遍了!

    巫伤命趴在马背上小心肝几乎都被颠出来,他愤怒地挥舞着光溜溜的四肢,高喊道:“姓殷的!我跟你没完!”

    殷承煜一鞭子甩在马屁股上,一个不小心鞭尾几乎擦上了巫伤命的脸,把巫伤命吓得哇哇乱叫。

    殷承煜显然没有那么好脾气跟他斗嘴,只是冷冷道:“闭嘴,不然我让你死得好看。”

    巫伤命却不示弱,依旧嚷嚷道:“你就是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的吗,我再也不给你看病了你死了也不要来找我。”

    殷承煜冷笑:“不给我看没关系,若是阿卿死了,我绝对要你,荆衣一起陪葬。”

    荆衣绝对是巫伤命的死穴,若不是他被牢牢捆着,早就跳得老高要跟殷承煜拼命。

    但是此时他是反抗不得,又过了一会儿他不喊了,只是小声抱怨:“我说二少爷,今天这么大的雪,我可是没穿衣服,如果你就这样把我带一路子,恐怕没到地方我就先冻死了,到时候荆衣肯定会伤心为我殉葬,你的阿卿也一定没有活路。”

    殷承煜脸色一沉,把肩上斗篷拽下来盖住巫伤命,然后用衣带把他的嘴牢牢绑住。

    巫伤命呜呜直叫,殷承煜这才觉得耳根清净了,嘴中喝道:“驾!”绝尘而去。

    从锦官城到荆州城,两日的路程叫殷承煜跑死了一匹马,只用了一天一夜便赶到。

    当他把巫伤命从马上提下来时,巫伤命已经冻得鼻涕横流,哆哆嗦嗦地不敢动。

    殷承煜心知一刻也耽搁不得,直接把他拖进了府衙。

    白衣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剿灭了荆州城的武林盟残余,又威逼利诱荆州县令驱赶周边武林中人,一时间引起江湖众怒。

    只是武林盟群龙无首,乱成一锅粥,又被白衣教四处绞杀,也成不了气候,白年忙的焦头烂额,还得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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