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又一个的疑问浮上脑海,而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
    她吓得赶紧坐起来,左右张望,却没瞧见任何能拿来防身的东西,这下子该怎么办才好?
    魏力扬推门而入,朝床上瞥了一眼。
    见她的神情紧绷不安,他并没有靠近,只站在门边说道:“你就等着过几天和我拜堂成亲吧!只要你乖乖的,别想擅自逃跑,我就不会伤害你。”他尽可能语气和缓地安抚她的情绪。
    坦白说,自从决定“强抢民女”之后,对于要强掳的对象,他实在是伤透了脑筋,因为他虽是故意要让何媚娟忍受不了他的存在,好让他可以在不违背承诺的情况下返回山寨,却也不想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最后为什么决定是她,那是因为当他决定要“强抢民女”却为了对象的问题而伤透脑筋时,前去找了一位与他有着特殊交情的友人。
    经过友人的建议,他才决定将孙琬若当成下手的目标。
    对于将无辜的她扯进自己的计划之中,魏力脆的心里充满愧疚,对于事后该怎么弥补她,他与那个友人商讨过后也己有了腹案。
    孙琬若瞪大了眼,防备地盯着魏力扬,而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一名中年妇人就宛如一阵旋风般冲了进来。
    “力扬,我刚才听说你掳了一个女人回来?!这不是真的吧?”何媚娟气急败坏地问。
    “是真的,人就在这里。”
    魏力扬往旁边一站,好让她能瞧见房里的孙琬若。
    “怎么样,是个标致的美人胚子吧?”他的语气透着一理得意。
    何媚娟根本没兴趣看房里的女子有多美,她气恼地说:“你当街强抢民女,不怕惹上麻烦吗?”
    魏力扬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难道忘了,我本来就是个土匪头子,强抢民女对我来说,不过是芝麻绿豆般的小事。”他耸耸肩,恶意地说道。
    听见他的话,孙琬若震惊地倒抽一口气。
    虽说她第一眼见到他时,曾觉得他很有山大王的狂霸气势,但原以为他只是神情凶恶了点,心肠并不坏,想不到他竟然真的是个土匪头目!
    何媚娟咬了咬牙,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耐着性子劝道:“家中除了少数几人之外,没有人知道你是“虎牙寨”的寨主,你现在回到魏家,还这样贸然强抢民女,不怕身分暴露吗?还是快将她放走吧!”
    “呿,我是抓她来当我的女人,岂有放走的道理?况且你也未免太大惊小敝了吧?这种事情在咱们山寨可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他故意说着,事实上“虎牙寨”不曾干过这种事。
    “这里可不是山寨!”何媚娟压抑不住地叱喝,心中恼恨不已。
    可恶!那个该死的长工当年既然都已经潜逃了,十八年后还来良心发现个什么劲儿?害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儿子可以接掌魏家的一切,即使老爷死后,他们母子后半辈子也能享尽荣华富贵。
    岂料,一得知真相后,老爷懊悔万分,而从福伯那里得知魏力扬当年是被送入“虎牙寨”之后,更是决定将魏家的一切都交给魏力用。
    那个病昏头的老头甚至还当着家中总管以及几个帐房管事的面宣布——若是魏力附没有回来当家,魏家的家财将全数捐去造桥铺路,当作赎罪!
    这已经够恼人的,想不到她儿子魏力航得知这件事情之后,竞然十分赞同那个老头子的决定,认为自己这么多年来霸占了爹,接下来魏家的一切本就该归哥哥所有,家财他一毛钱也不要,甚至还留书说他要靠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番天地,独自离家去了!
    这下子,没了万贯家财又跑了儿子,这全都怪那个该死的长工!
    更可恨的是,为了不致落得一无所有的下场,她还得忍气吞声,冒险到山上去将魏力扬找回来。
    就算儿子不想要魏家的半毛钱,她也没打算真的让那些帐房管事将钱财全部捐出去。为此,她非得要魏力脆回来当家不可,这样只要她还住在魏家,她依旧能过着奴仆成群、不愁吃穿的日子。
    何媚娟再度按捺住脾气,尽可能委婉地说:“可要是这件事情传进了官府,让县太爷知道了,那可就麻烦了呀!听小娘的劝,还是将她放走吧!”
    孙琬若一听,正想立刻表明她的表舅就是县太爷,要他们立刻放了她,却听见魏力扬发出不屑的嗤笑。
    “官府?县太爷那家伙每年派兵想要剿灭我“虎牙寨”有哪一次成功的?那些饭桶官兵根本就不足为俱!倘若县太爷那老家伙想要找我的麻烦,我就先去对付他!”他毫不在意地说着,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甚至当他提到“县太爷”三个字时,黑眸深处还掠过一
    抹诡濡的精光。
    县太爷?呵,要是何媚娟知道他早就不晓得到县太爷的书房去喝过儿次茶,说不定会惊愕得掉了下巴呢!
    听了魏力扬的这番话,孙琬若立刻噪声,打消了说出表舅身分的念头,就怕不但自己没能脱身,反而还替表舅惹出什么祸事。
    “力扬,你可要想清楚啊!为了一个女人把事情闹大,对大家都没好处啊!”何媚娟还在劝着。
    魏力扬在心里冷冷一笑,说道:“不管怎么样,我是要定了这个女人,倘若你真的这么害怕,我将她带回去当压寨夫人也不是不行。”
    “不!不行!绝对不可以!”何媚娟急嚷道。
    “为什么不行?”魏力扬哼道,摆明了就是要一意孤行。
    “因为因为要你回来当家,是你爹的遗愿”何媚娟眼看劝不了他,索性改变方法,努力挤出儿滴泪水。“力扬,小娘知道魏家对不起你们母子,害你这些年受苦了现在小娘只想要好好弥补你,难道你不能永远离开“虎牙寨”咱们一家过着
    平静安定的生活吗?”
    她希望温情和泪水能够打动魏力用,只可惜却造成了反效果。
    “够了!”魏力附神情不耐,毫不客气地叱喝:“我最厌恶女人哭哭啼啼的,要是你想说的话己经说完了,就给我滚出去!”
    虚伪的泪水最令人作呕,他不不相信她是真心忏悔的,而这么一个虚情假意的女人,他一刻也不想忍受!
    “你要是再不走,就别怪我亲自动手将你丢出去!”他沈声警告,那不善的目光和语气显示他可不只是随口恫吓而已。
    “你——”
    何媚娟的脸色铁青,想不到这家伙竞然软硬不吃。
    为了避免真的被扔出去,她只好恨恨地转身离开。
    魏力扬余怒未消,何媚娟前脚才刚踏出门槛,下一瞬间他就“砰”的一声甩上房门。
    当何媚娟离开后,孙琬若混乱的脑子正迅速消化着刚才听来的讯息。
    听起来,那个自称“小娘”的女人怕会惹上麻烦,所以急着想将她放走,倘若她能够小心保护自身的安全,说不定这女人会私下帮助她逃跑。
    但眼前这个男人既高大又威猛,想打也打不过,该怎么样才能够让他离她远一点!
    我最厌恶女人哭哭啼啼的——想到刚才他说过的话,孙琬若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呢!天啊!老天爷,怎么会这样?”她突然双手掩面,用着既惊慌又激动的语气哭嚷:“我怎么这么命苦?呜呜爹娘女儿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见到你们呜呜我该怎么办我该不会等等就要被杀了吧呜呜呜”
    魏力扬的眉头一皱,刚才他的情绪已被何媚娟搞得相当不悦,这会儿又听见她的哭泣,让他的额角隐约抽痛了起来。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只要你乖乖地待着,我不会伤害你的。”他试着安抚她的情绪。
    孙琬若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不但继续哭泣,哭声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呜呜我怎么会这么倒霉?呜呜爹娘女儿是做了什么坏事要遭到这样的报应?呜呜女儿还不想死啊呜呜呜”
    那愈来愈凄惨的哭声,让魏力扬的眉头愈皱愈紧,差点忍不住要动手捣住自己的耳朵。
    在“虎牙寨”里生活了十多年,大伙儿都是大刺刺的性情,他实在应付不了也难以忍受这种哭哭啼啼的娘儿们,但是一想到这女人是无辜被他掳来的,他也只能勉强压抑住脾气。
    “放心,我不会杀你的,只要如别擅自逃跑,我保证你可以活得好好的,一根寒毛也不会少。”
    尽管他并没有打算真的要强娶她为妻,但是为了骗过何媚娟,他不能向她说出实情,免得被何媚娟那个满肚子坏水的女人看出什么破绽,坏了他的计划,因此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口头上向她保证安全无虞了。
    “你好好休息吧,晚点我会差人送膳食过来。”魏力腌又看了她一眼之后,转身走了出去。
    听见房门开了又关上的声音,孙琬若仍“呜呜呜”地发出凄惨的哭声,直到过了一会儿,确定他没有去而复返之后,哭声才戛然而止。
    她放下了掩面的手,白哲柔嫩的脸烦上没有半滴泪水,刚才的一切全都是她假装的。
    “呼幸好这一招有用。”孙琬若松了一口气。
    那男人果然厌恶哭哭啼啼的女人,不杠一向不爱哭的她,努力演出了刚才的戏码。
    她心想,爹娘和表舅一得知她被强掳到魏家的消息,肯定会立刻前来搭救的,在那之前,她只要一逮着机会就上演一哭二闹的戏码,好将魏力扬从身边赶走,那应该就能暂时安全了。
    孙琬若谨守她的哭闹策略,并且彻底执行。
    正午,丫鬟送来午膳,她将那些饭菜全扔出房外,呼天抢地地嚷着自己的不幸,吓坏了丫鬟。
    午后,丫鬟送来一些糕点,她不肯吃,还激动地抓住丫鬟!哭求丫鬟悄悄放她离开,害丫鬟只能尴尬地落荒而逃。
    傍晚,丫鬟又硬着头皮送来晚膳,她当然还是一口也没吃,只顾着哭哭哭、喊喊喊,努力扮演歇斯底里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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