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丫鬟再度被她吓跑之后,孙琬若虽然对于自己的策略进行得相当顺利而感到满意,整个人却是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还听见自己的肚子传来一阵!本噜咕噜”的声响。
    她抚着平扁的肚子,露出一抹一苦笑。
    今天除了早膳之外,她一粒米也没有吃,这会儿可真是快要饿扁了。
    “唉怎么到现在都没动静?”她困惑地叹气。
    一早陪她上街的丫鬟并没有一块儿被掳来,因此爹娘和表舅他们应该已经得知她发生了什么事,可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半点行动?
    莫非那魏力扬真的这么有办法,连身为县太爷的表舅也拿他没辙?若真是这样,那该怎么办才好?
    爹娘和表舅他们,肯定都会担心死了吧?该怎么办才好?
    难道她真的只能继续扮演核天歇斯底里哭闹的女人,让魏力扬忍无可忍地将她扔出去?
    正当孙琬若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哀叹之际,房门突然被打开。她原本以为是丫鬟去而复返,转头一看却僵住了。
    来的人根本不是丫鬟,而是魏力扬!
    魏力扬一进门就见她摊在桌上,那有气无力的虚弱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让他的心底一阵不忍,两道浓眉也立刻皱了起来。
    “听说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
    “哇啊别打我!饶命啊!呜呜”孙琬若不仅答非所问,还立刻唱作俱佳地演了起来。
    魏力扬差点忍不住翻白眼,他甚至还听见了自己忍耐磨牙的声音。
    “我没有要打你!”
    见他走进房里,孙琬若立刻装出更加惊恐的神情。
    “那你过来做什么?不,你别过来!不——”
    她霍地起身,想要退得远远的,然而或许是久未进食,又不断卖力演出,体力几乎已耗尽,这会儿又猛地站起,让她的脑中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不仅视线一片模糊,身子也顿时失去了平衡。
    “小心!”
    魏力扬眼捷手快,将她一把捞进怀里。
    孙琬若闭着眼眸,眉心紧蹙!那阵强烈的晕眩感让她难受到了极点,只能虚弱地喘着气。
    她此刻的神情看起来相当在弱,那楚楚可怜、娇柔无助的模样,足以激起任何男人的保护欲,当然,魏力扬也不例外。
    他盯着她略显苍白的美丽容颜,她蹙着眉、喘着气、我见犹怜的虚弱模样,让他的心底升起丝丝怜惜,那是过去他从不曾有过的情绪。
    他突然发现,不大哭大闹时的她,还挺惹人怜爱的嘛
    一向刚硬的心,仿佛被一股柔柔的春风拂过,胸口变得温热,似有某种异样的情绪在他的心中不安分地鼓靓跳动着
    孙琬若的难受持续了好一会儿后,那阵强烈的晕眩感才逐渐退去。
    当她回过神之后,才赫然惊觉自己刚才竟一直依偎在魏力扬的怀抱之中,那强壮的手臂、厚实的胸膛竟让她有种能够放心依靠的感觉
    能够放心依靠?
    一个强掳她回来的土匪头子让她觉得能够依靠?!
    老天,她一定是饿昏头,连脑子也不清醒了!
    她连忙挥开心里那阵莫名其妙的“错觉”尴尬地嚷道:“你快点放开我!快放开我!”
    魏力扬怕突然松手她又会站不稳,因此并没有立刻放开她,但她却在他的怀中不安分地挣扎,香软的身子紧贴着他扭动,让他的体内很快地掀起一阵火热的骚动,尤其她胸前的丰盈随着她挣扎的动作一再磨蹭他的胸膛,那股骚动宛如火上加油似的,又更强烈了几分。
    他像被烫到似的突然松了手,甚至还轻推开她,就怕被不经意撩起的欲望会一发不可收拾。
    要是他一时失去理智将她给“吃了”那可就麻烦了,他可没打算真的占有她的身子。
    孙瑰若没料到他会突然推开她,踉跄了儿步,幸好刚巧跌坐回在椅子上,要不然恐怕要跌个四脚朝天了。
    这样也好,她正好可以就近趴在桌上放声大哭。
    “呜呜呜呜呜呜呜”她实在没什么力气再编出一大串呼天呛地的台词了,只好卯起来哭泣。
    那一阵阵凄惨的哭声,不仅让魏力扬开始头痛,也让他刚被挑起的欲望宛如被浇了盆冰水般,瞬间熄灭。
    “如就算要哭,也得先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哭个不停吧?”他无奈地叹道:“我刚才已经命丫鬟再重新送上一些饭菜过来,你等会儿要是再不吃,我就亲自来喂你,就算塞也要塞进你嘴里!”
    他知道开口恫吓是下下策,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一个只会拚命哭泣的女人,希望她等会儿能够乖乖进食,要不然他还真是拿她没辙。
    孙琬若原本想哭嚷着自己绝对不吃这里的任何东西,但转念一想,若是继续这样挨饿下去,对于脱身并没有任何帮助。
    虐待自己实在不是个好主意,她得让自己有体力才行,要是真的饿昏了,那才真是得不偿失了。
    “我吃就是了呜呜就算是要死呜呜我也不要做个饿死鬼呜呜呜”
    听着她那宛如魔音传脑似的哭声,魏力扬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又开始发胀。既然要她进食的目的己经达到,不如赶紧撤离吧。
    退出房间之后,魏力扬的俊脸满是无奈。
    唉,早知道当初他在决定强抢的对象时,应该先把孙琬若的个性调查清楚,若是晓得她会这样哭闹个不停,他肯定会找其他更适合的人。
    这下子可好了,不仅他的耳朵饱受摧残,也害得无辜的她饱受惊吓、哭个不停,刚才甚至还差点晕了过去,实在是罪过。
    听着从房间隐隐传出的哭声,魏力扬皱起眉头,深叹了日气。
    原本以为他“强抢民女”的计划应该会进行得相当顺利,可怎么好像出了点差错,到现在应该进行的下一步竟迟迟没有半点动静。
    看来,他得再去找那位建议他掳回孙琬若的友人一趟,好好把目前的情况弄个清楚。
    夜色渐深,己是大多数人就寝的时刻。
    县太爷陆定伟的府邸中,几乎所有寝房都己吹熄烛火,唯有书房仍透出光亮。
    习惯晚睡的陆定伟,每夜总要先在此翻阅一些书,才肯回房歇息。
    就在明月正好被一朵飘过的乌云遮蔽之时,一抹黑影无声无息地翻墙而入,没有惊动任何一名守卫。
    那人影仿拂对这府邸相当熟悉,不一会儿就已来到书房外,轻悄悄地推开窗子,翻身而入。
    这一连串的动作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就连书房内的陆定伟也没有察觉,直到他不经意抬头,赫然瞥见屋内多了个高大的黑影,当场被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瞧清楚来的是什么人之后,陆定伟忍不住摇了摇头,半开玩笑似地抱怨道:“啧,进来了也不吭一声,幸好我胆子够大,要不然岂不是当场被你给活活吓死了?”
    魏力扬扯开嘴角,笑道:“县太爷行事一向光明磊落,难道还会怕半夜鬼敲门不成?”
    “还“光明磊落”呢,我跟你这土匪头子“勾结”了这么久,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恐怕”
    “有什么好怕的?咱们可是在惩治那些恶德奸商!”
    “这倒是,这几年多亏有你,做到了我这个县太爷没法儿做到的事。”陆定伟笑叹。
    说起他们的相识,那是在三年前,他刚当上县太爷时。
    有一日,他为了几桩难办的案件而心烦,便换下官服、斥退了随从,独自一人到山林去透透气,结果却不慎从土坡上滚落,当场跌断了腿。
    就在他痛得快晕过去的时候,刚好有一票“虎牙寨”的土匪下山来,而为首的魏力扬发现了他。
    那时他以为自己死定了,想不到魏力扬非但没有杀他,反而还动手将他拉上了马背,一路带着他去抢劫!
    毫无反抗与逃跑能力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群土匪去行抢,却意外发现他们下手的对象是他正锁定要好好调查的商人。
    他明知那商人用了某种不法的手段赚取暴利,可偏偏那家伙相当狡猾,让他苦查不到能让那奸商伏首认罪的证据。
    眼看那奸商被土匪抢夺,即使他身为县太爷,也忍不住在心里叫好。
    当这帮土匪顺利得手之后,他本以为他们会立刻返回山寨,想不到魏力扬却领着一千手下来到一处贫困的村落,悄悄将刚抢来的银两全送给了村民!
    目睛一切经过的他,心中惊愕万分,而仔细想想,这些年来都只听说一些被抢的商人去报官,倒不曾听过有谁被“虎牙寨”的土匪杀害。
    难道这些人不如大伙儿以为的凶恶?
    惊疑不定的他被带回了“虎牙寨”就在他不知道自己将遭受怎样的对待时,魏力扬不仅让山寨中一名擅医术的老头儿替他接回了断骨,还在一旁关心地审视他的伤势。
    在那一刻,他几乎可以肯定这男人绝对不是凶残的坏人,也因此在周遭无人的时候,他悄悄对魏力绳透露了自己是县太爷的身分,那时魏力通脸上错得的神情,实在精彩万分。
    而从那之后,他们两人就私下结为好友,对于“虎牙寨”的存在,他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尽管数度派兵围剿,但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私底下依旧任由魏力扬去对付一些贪官奸商。
    “好了,我可不是特地来找你回忆往事的。”魏力扬说道。
    “那你是来做什么的?”陆定伟反问。
    “当然是为了我“强抢民女”的事啊!究竞是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对方的爹娘到现在还没上门来讨人?”
    当初,他决定要强抢民女,却为了人选的问题而伤透脑筋,因此悄悄前来找陆定伟商量对策。
    他心想,陆定伟既然身为县太爷,应该能够给些好建议,让这件事造成的伤害降到最低,而陆定伟提出的人选就是他的表外甥女孙琬若。
    据说孙氏一家三口才刚从常州远道而来,因此浅阳城里几乎没人认识他们,就算掳了人,也不至于引起太大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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