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在河西分局?”安雅很疑惑“你跑哪去干什么?”
    “我让人抓来的,要不然你以为我喜欢来这?”王鹏苦笑“不过没什么事,你先回家,回头我再跟你说这个。”
    安抚好了安雅,王鹏拿起手机叹口气又给他爸爸打电话:“爸,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
    “你个兔崽子”王鹏他爸爸可能想起来了这个词汇对于家长也没好处,顿了半天才勉强压低了声音“你又上哪疯去?”
    “我在河西分局呢,就是打那个胖子的事情发了,我在这接受调查。”王鹏依旧满不在乎“今天我不会去吃饭了,这边晚上给送煎饼果子。”
    “你小子”王鹏他爸爸这次倒是没骂街,因为当时动手的时候他老人家是主力,王鹏顶多就是个按住手脚的胁从犯“什么时候能出来?用不用给你送铺盖卷去?”
    “不用,这边环境挺好,我也不在看守所。”王鹏摇了摇头“明天等纠察过来问了案子之后我就回家,后天我还预约了律师要谈关于我新房的装修问题了。”
    “这么快?”他爸爸愣了“你把人打的满脸是血,这么快就能出来?”
    王鹏差点骂出声来:“老爷子,您到底是哪边的?你儿子能出来还不好是怎么着?”“好好好。”他爸爸也懒得和他矫情“不过你犯了事一定要诚恳的认识错误,别跟上学时候似的还让我去领你”这话,说的好像您老人家就真的脱身事外了一样。王鹏放下电话之后满肚子郁闷,坐在沙发上看着值班的警察苦笑:“我觉得,我生在这个社会,也好也不好。”
    警察在那不知道写着什么,抬头警惕的看他一眼,低声说:“少说这个。”
    “没事。”王鹏摆了摆手“我就是抓这个的。现在又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说点子犯忌讳的也不重要。”
    警察又看他一眼:“你等我说完了,然后再抓我当功劳?”警察冷笑“这一套,我们玩过。”
    我抓你干什么?王鹏撇了撇嘴:“抓你麻烦事多了,还不如上街随便找个小混混然后带回本部了。呆上两天保证你说他是兔子他就跳你说他是狗熊他就掰棒子。”
    警察歪着头想了想,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笔:“也对。不过你们本部在哪?”
    “京北小密河,有一片军事禁区。就在那。”王鹏掏出一包一统江山,自己拿一根又给警察递一根,点上用力吸了一口“我有辆桑塔纳,军c牌照地,在卫星上注册过,能开进去。”他看着警察笑。“如果没注册过的车开进去,三声喊停不停直接用导弹轰。”
    “你们牛逼啊。”警察喟然长叹“国安的侦察员,杀人都不犯法”
    “慢着!”王鹏举起手“我们可从来都不杀人!”
    “对。你们不杀人,自然有人替你们杀。”警察又叹口气“我要是能进国安局,该多好。”
    “国安局并不是什么好地方。”王鹏摇了摇头“尤其是我们这帮人,一有点什么事情军队不好出马就要我们来。”他把枪拿出来放在手里一扔一扔的“要不然配枪呢。就是这个原因。我们这一行是要送死的。”
    “我们难道不是么?”警察苦笑着说“别看九河的治安在全国大城市里数一数二,但外面其实也不是这么风平浪静的。去年咱们各区分局的刑警死了6个,这你不知道吧?”
    “我真不知道。”王鹏说“问题在于,你们上报了么?我们可以看到公安部内部文件地。”
    “上报?”警察很惊讶“这个是指标计划内,我们上报这个干什么?”
    王鹏拍了拍脑袋,想起来以前是听说过有这个说法,每年公安局只要死亡人数不超过预定目标。就算成功。
    “不过说实话,你们按照比例来讲,已经算是不错了。”他摇摇头说“我们可是随时准备牺牲。而且好歹民警要安全得多。”
    “民警?”警察继续苦笑。“民警,也是有名额的”
    谁都不容易啊。王鹏叹口气躺在沙发上问:“煎饼果子。什么时候送来?”
    “差不多该送来了。”警察抬头看看表,笑了笑“平常都是七点半送的,现在还没到时间。”他看看揉着肚子的王鹏,低声问“不知道您是因为什么事情,进来的?”
    你刚才没听见么?王鹏撇了他一眼也不以为意,就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又讲了一遍,然后按照自己的理解把今天中午发生地事情也绘声绘色的描述出来:“当时我左手一捞右手一托,你们赵队就飞出去了”
    警察听得两眼放光,也顾不上赵队和自己好歹也有同事之谊,在那连连点头,在王鹏喝口水的功夫还迫不及待的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到这里了。”王鹏看着他“你们警察,是不是都没有进门先掏证件的习惯?”
    “这个”警察皱起了眉毛,颇不好回答“只是担心掏证件地功夫,那犯人就跑了”
    我们家住在4楼!顺着窗户跳下去平常人不死也落个半残,用的着这么紧张么?王鹏不以为然:“那踹门进来之后好歹喊一嗓子也行啊,何至于要伤了人了才亮证件。”
    问题不是没想到你是个国安的么。警察无奈的摇头低声说:“刑警队都是练过武的,如果是普通人,几个人冲进去怎么也能制服了”
    所以你们一向懒得亮证件,就是这原因是吧?王鹏叹了口气:国家暴力机关啊,暴力机关啊!
    “煎饼果子来了。”警察透过窗户看到外面大门那进来一个人,欢呼一声站起来“有晚饭吃了。”
    分局里面各个科室都有留守值班的人,那个送煎饼的抱着一个大大地塑料泡沫箱子在一楼进门那里扬着嗓子唱歌一样的叫:“楼上楼下的兄弟们,下来吃饭喽!”
    这让王鹏想起了一部电影,不过看到那警察比兔子跑的还快地冲下楼去。连忙从沙发上跳起来跟过去。
    “这位兄弟,是新来的?”送煎饼的大娘看着王鹏直接从二楼楼梯上跳下来,吓了一跳后退一步拉着一个警察问“怎么也不穿制服?”
    “不是我们的人,是刑警队抓回来的国安侦察员。”现在刑警队摆乌龙的事情在整个分局上下已经传开了,那警察看了一眼王鹏之后低下头继续在煎饼堆里找自己地那套。
    “国安?”大娘显然没听过这个东西,站在那有些发愣。.
    “那个,我的煎饼在哪?”王鹏真饿了。不过眼看着一群如狼似虎地警察围在那,自己也不好意思往里挤,只能找大娘说话“我是王鹏,今天加订的那个。”
    “啊,王鹏,我记得。”大娘指了指那个人堆。“你地那套在里面呢,多加葱花香菜地是不是?”
    那还是等等吧,也不急于一时。王鹏叹了口气等警察们把箱子里的煎饼都瓜分完之后,才拿到属于他地那份晚餐。只不过这一份显然不是多方香菜葱花的,而是多放了笔墨朱砂地。
    “辣死我了。”王鹏吃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坐在那一边喝水一边愤愤“谁他妈动了我的煎饼!”
    “有的吃就不错了,反正我从来没见谁在提过这种要求之后能顺利拿到自己那份煎饼的。”警察一边吃一边说“大家闷头一抢一般情况下都是乱拿,赶上什么算什么。碰上有个爱吃辣地值班就算你倒霉。”
    剩下的事情,就是睡觉了。分局这边有宿舍,还有行军床。还有大沙发。现在天气也算得上不冷不热,拉过一床毛巾被来往身上一裹躺在沙发上王鹏也能就和一晚上。
    只要明天纠察们来了,一切就都好说了。王鹏躺在沙发上琢磨着明天的事情:就是不知道谁过来,要是于学毅的话,估计连检查都不用写。
    只不过赵队长他们似乎把公文投错了地方,第二天来了两个纠察,只不过是九河分局的,在看了看王鹏的证件之后,就明确的告诉赵队:“我们管不了他,不过会把案件上报本部地。麻烦你们再多看他一天吧。”
    赵队长悚然而惊连连点头,客客气气的把两位送走,回来看着王鹏问:“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侦察员么。”王鹏耸了耸肩。“对了。赵队,那个黄胖子打算什么时候告我?我也好准备准备。”
    “我这么知道。”赵队长的表情越发的严肃起来。“不过按照程序来讲,我们审讯之后就应该提起诉讼了。”
    诉讼也分公诉和自诉。像王鹏这样的案子,部分归结民法,部分归结刑法,是要按照先后次序进行审判的。不过王鹏不走法律程序,而是要按照内务条例由军法处进行处置,因此什么刑法民法对于王鹏一概都不适用,只能等纠察到来按照军纪处置。
    不过能怎么处置?赵队长用脚趾头也想得出来那帮纠察在那自说自话能给眼前这位王先生安排个什么结果,叹了口气干脆不说话了。
    再转过天来,本部的纠察们到了,一个两个三个戴着白帽子穿着制服胳膊上挂着纠察袖章的人开着一辆喷着军事检察的桑塔纳停在了分局门口,站在楼上眺目远望地王鹏看到那帮人,叹了口气:“还真是熟人”
    那哥儿仨,就是上次跟着于学毅过来调查王鹏在酒吧故意伤人事件的其中三位,一脸的冷若冰霜排成纵列往楼上走。
    看到他们这种表情,赵队心底下莫名的一沉,扭过头来看着还是满脸不在乎地王鹏:“他们,真地,没问题么?”
    “应该吧。”王鹏对于他们这种表情上次倒是见过,但现在看到,也有些不安“应该没事吧。”
    三纠察上楼之后一眼就看到了王鹏。但视若无睹,先找当家的副局长递交了证件,然后再转回头拉着王鹏进了一间没人地办公室。
    赵队在门外看了两眼,扭头一路小跑回到办公室,勾着一个带着耳麦听着什么的警察低声问:“怎么样?”
    “不怎么样。”那警察叹了口气摘下耳机“他们进门之后就把窃听器给毁了。”
    这帮人,还挺精明的。赵队摇摇头,坐在那只能静等结果。
    20分钟之后。王鹏和三个纠察勾肩搭背地纠察说说笑笑的从房间里出来大摇大摆的往外走,让在外面看消息的警察们张口结舌:“他们,就这么走了?”
    倒真是一点不避讳警察们就眼睁睁的看着王鹏他们走出分局大楼上车扬长而去,扭头看赵队。
    “看什么呢?”赵队拍了拍手招呼一声“都回去干活去!”
    摇头叹息为什么督察就不能像国安纠察这样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的警察们各自回到座位上坐下,开始继续干自己的公务。
    “老于,出门了。”纠察们开着车围着九河转悠找饭馆。一边和王鹏扯淡聊天“现在凡是超能特务行列的,不管是以前地还是现在,都派出去抓人了。”
    “抓谁?”王鹏指了指一个路口,让他们开进去。不过他也就是这么随口一问。上边现在要抓谁,他心里清楚得很。
    “我们不知道。”纠察们看着正阳春鸭子楼的牌面,下车排成一列纵队往里走“你是干这个的,应该比我们清楚吧。”
    “我没接到命令。”王鹏跟在服务生后面走进一间单间坐下点了菜,挥挥手让服务生出去之后说“我一直在九河。没接到什么命令。”
    “嗯,对。”一个纠察喝杯茶水点点头“不过上边对于你们郭队迟迟按兵不动,可是着急生气的很啊。”
    “哦?”王鹏三天不在京城,没想到就有了这么一趟子事“怎么?”
    “你也知道,你们郭队是真正的将门之后,京城里有一号的大小姐,从帕米尔回来之后就是军委上下一顺儿的掌上明珠。”一个岁数大一些地纠察看看左右低声说“以前出的一些事情也没牵扯她你知道那些事情吧?”
    “有所耳闻。但知之不深。”王鹏从推门进来的服务生手里接过买的酒看一看,让他们打开各倒上一杯之后挥手把人轰出去关上门扬起眉毛看着他们问“你们,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三个纠察脑袋摇晃的拨浪鼓一样端起酒杯哈哈大笑。“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喝酒。喝酒”
    知道地,也是不知道。不知道的,就更加不知道了。但是有的时候,却要明明不知道而说知道。此中的奥妙,王鹏一时间是把握不到了。
    “你也知道,咱们国安局的纠察,有一部分是以前退下来的超能特务。”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有个纠察还是开口了“我们不是,但是于队是,我们对于一些事情也比较了解。而且,”他看一眼王鹏,低声说“你们郭队,在我们来之前,让我们给你捎一句话。”
    “什么话?”王鹏不明白为什么有手机之类郭怀玉弃之不用,而要人来送话“请说。”
    “让你好好在九河呆着,有空就结个婚什么的,反正大把地时间你随便干什么都行,但就是不要回京城。”那纠察低声说“现在京城有些乱。”
    怎么了这是?王鹏不是很明白:“怎么乱了?”
    “天上打雷,地上下雨,有些事情,不可说,不可说。”另外一个纠察指了指头顶低声说“以前的特务们还敢出现在京城,让一些人看不下去了。”
    以前那些特务们不是常常出现么?也没见到有什么大动静出来啊。王鹏更不明白了:“那为什么这次,要闹得这么大?”
    “变天啦”纠察又指了指头顶悄声说“你以为当年那些特务为什么”这时候那个年长的纠察一个嘴巴打过来:“就你话多!”
    “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喝酒。”那纠察猛然醒悟低头喝酒再也不发一言。
    “于学毅,出任务了?”王鹏吃了个鸭子卷,开始没话找话“去哪了?”
    “去东北了。”那个年长的纠察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夹一筷子菜说“边境线上搜人呢。”他睨着眼睛看王鹏“现在除了第三大队之外,所有超能特务以及所有知道超能特务存在的人,都被撒出去抓人了。”
    另外一个纠察低声说:“说起来,我们还要谢谢你了。要不是九河分局这边临时报上来你有事,我们也就奔内蒙了。”
    这让王鹏心脏跳的更快了,有些迟疑的说:“那我这一直不回去”
    “没事。”年长的那纠察说“还是那句话,凡事都有郭怀玉顶着,现在虽然两会开完天变了,但军队里可没那么容易改朝换代。”他嘿嘿一笑一口把杯中酒饮尽,又给自己倒上一杯之后说“只要军队还在,你们郭队一时半会儿就是平安无事。”
    “那如果,军队也变了呢?”王鹏对于枪杆子里出政权这一套了解的很深,闷声说“那郭怀玉”
    “不知道。”年长的那纠察低声说“反正那帮叛变地特务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上面催的倒是不急。不过,”他顿了顿,继续说“早晚有这么一天,上边会下定决心去掉这帮人。”
    我一直想知道,那帮人究竟是为什么叛变的?王鹏不管从哪方面考虑,都想不出来那帮人叛变地原因,只是闷闷地喝酒摇头。
    “我们走啦。”纠察们酒足饭饱之后,又排成一队迈着正步下楼坐进车里。王鹏跟着他们下楼看看他们,敲敲窗户问:“你们酒后驾车,没事么?”
    “酒后?”纠察们笑了笑发动车“没事,军检的牌子,我看谁敢拦!”
    不过就这么一路回京城,恐怕不好吧?王鹏把喝地迷迷瞪瞪的三个人放到后座上,自己开车带他们去找旅馆。
    王鹏把他们安顿好要走的时候,那年长的纠察冷不丁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低声说:“上边下定决心了。”
    “决心?什么决心?”王鹏一愣,愕然的转过头来看着他。
    那纠察把他的脑袋拉到自己嘴边轻声说:“下定决心要清理了。有些人看不下去那些以前的特务们还这么悠哉游哉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他看着王鹏,手成刀状在脖子上一抹。
    (第五卷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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