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倪湛强吻后,方天艾发誓一定要在七天内治好他,因此不眠不休地熬煮许多葯汁,要倪湛一一服下,再佐以经外奇穴的扎针与热灸,忙得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但真正的累还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精神上的挫折感。
    倪湛原就不是个配合的病人,现在为了刁难她,更是不愿合作。每每她端上上等珍贵葯材熬煮出来的葯要他喝时,他就挥手砸碗,然后等着看她生气、发怒。
    她不否认,性情再好的人遇见像倪湛这样难缠的对手,也会有杀人的冲动。
    “请你别糟蹋这些葯材!”一连吸了好几口气,方天艾才能平静地开口。每一种葯材都是她写下交由修罗去采购的,不仅得来麻烦,有几味还是高级又昂贵的中葯葯材,一般人可是吃不起的。
    “每天只要喝这些黑水,腿就能好了吗?”他冷哼一声,看着方天艾离他远远的,一副怕他再次侵犯她的防卫样,火气就更大。
    “不喝一样不会好,那你为什么不试试?就为了让我难堪,你用这么幼稚的方式来报复我,这不是和你自己的腿过不去吗?”她控制好脾气,捺着性子劝道。
    “我就是要为难你,怎样?”他不会让她这么容易就离开暴风岛的。
    “报复我和治好腿,哪一样重要?”她定定地看着他。
    倪湛被她问住了,无言以对。
    “如果你真的看我不顺眼,就该在回春号上把我杀了,何必掳我回来?你的目的一定是为了利用我来治你的腿,不是吗?那你又何必百般阻挠我的诊治?就因为我伤过你那可笑的自尊心,你就非要整倒我不可吗?”她咄咄逼人。
    “你说完了吗?”他的眼神化为海上的飓风,几乎将她狂卷撕裂。
    “没有!若你再这样赌气下去,那你就别指望脚能站得起来!这葯具有舒导血液的功效,补强你的气血循环,连喝三天之后,再辅以针灸,就能通经脉,坚骨质,我不懂聪明的你为什么不敢试试这惟一能治你的疗法?你是怕我毒死你吗?还是只要我端来的你都不吃?”她愈说愈气,到后来干脆将那破碗捡起,冷凝着面容说:“我的脸真的那么惹你嫌的话,明天开始,我叫石刚送葯来就好。”
    语毕,她在他火山尚未喷出岩浆之前就大步离开。
    倪湛被数落得火气罩顶,他伸手翻倒身边所有的东西,引起一阵哐啷巨响,他高声大吼:“方天艾!我会杀了你——”
    经过这次事件,方天艾真的一连三天不再出现在倪湛面前,不管他如何传唤她,她就是不理不睬,躲在房里配葯,让石刚炖煮熬汁,再由他送去给倪湛。
    倪湛最后还是喝了那些葯,但他愈喝心愈不爽。方天艾明明是他的囚奴,为何反而主掌一切?更怪的是连石刚也帮她,每天按时端葯进来,一定要盯着他喝进去才肯离开。
    这混帐到底清不清楚谁才是他的主人?
    “你几时成了方天艾的走狗了?”倪湛一抹唇边的苦葯汁,将碗丢给他。
    石刚利落地接住碗,没表情,也没回答。他其实是认清方天艾绝对能治好倪湛才协助她的。
    当然,他也看得清楚,倪湛最近的笑容增加不少——虽然多半是嘲弄和冷讽的表情,但他看得出他眼中活络的笑意。那完全不同于以往只是表面虚应的冷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共鸣。
    他知道,是方天艾引发他深藏不露的热情。即使冰封的外表没有多大改变,可是他百分之百肯定,倪湛口口声声说讨厌方天艾,然而眼光却从未离开过她。
    这意味着什么?只有天知道了。
    “去带她过来!她竟敢躲着不见我,净喂我这劳什子鬼葯,她向谁借的胆敢这样忤逆我?”他扬声怒喝。三天没见到她人影,不知为何,他连骨干里的细胞都觉得烦闷。
    石刚匆匆找来方天艾,将她送进倪湛房里。
    “怎么了?”忙了三天,她根本没空理会他的不悦。
    “我的腿麻。”倪湛盯着这张三天来深植在他脑中的红颜,有些惊觉自己对她的过分思念。
    该死!她一定对他下了蛊!他恨恨地想。
    “腿麻?真的?”方天艾不着急,反而一脸惊喜。她冲到他床边,隔着长裤轻压着他的腿。
    “说!你给我喝了什么?难道你在葯里下了毒?”趁她不防,他快手拽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下来,扑倒在他胸前。
    “啊你做什么!”她微惊,努力稳住身子,手不经意地挡在他的胸膛上。
    被倪湛拥吻过后,她明白他一点也不像她想象的虚软,指腹和掌心传来的肌力明白地告诉她他的力量不曾衰退多少,匀称又结实的胸膛意味着他虽控制不了他的腿,然从不放弃锻炼他的上半身。
    “看你这么平静,我不禁要怀疑,你是不是想毒死我,乘机逃逸?”他的脸向她逼近,刀锋般的眼神定在她细致柔美的脸上。
    方天艾硬将心中涌上的恐慌压下,倪湛这个人实在太危险了!但她害怕的不是倪湛的暴怒,而是他的侵略,在他体内掠夺的天性远比他的脾气还要让她心惊。
    “就算要逃也逃不了,不是吗?我水性差,还没逃成,说不定就掩死了。至于下毒我可不知道狂龙也会担心这种事。怎么,你以为我医不好你,就干脆毒死你?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她直视他的眼瞳,那黑得有如地狱深渊的中心,似乎有着别人无法理解的风暴,而毫无心理准备的人,一个不慎就会被那团风暴卷入。
    “听你这么说,你对自己很有信心了?”他挑高眉睫,扬起嘴角,使本来就刚俊不羁的脸更充满阴邪的张力。
    “我不是对我的医术有信心,而是对你的腿有信心!”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
    倪湛脸色一敛,眯起眼睛,语气冰冷“西医都说我这双腿没希望了,你却指望它们好起来?”
    “你的腿有麻痛反应,这表示腿的神经尚未坏死;你腿上的肌肉并末因瘫痪而软化萎缩,可见你曾经努力复健过。如果我没猜错,似乎有人时常帮你按摩,舒活你下肢的血气,才能被我的葯汁激起反应——”她说得正起劲,就忽地被拉近他,两人面对面,鼻尖相距不到三公分。
    她急急煞住话,倒抽一口气,却将他冰冷的气息全吸进胸腔,不禁感到一阵战栗。
    “聪明!想知道我都靠什么复健吗?”他露齿一笑,笑得冷飕飕。
    她不敢吭气,只是张大黑白分明的秋眸,防备地盯着他。
    “女人!每晚找女人做ài,要她用全身帮我按摩、搓热,让我几乎死光的细胞又活回来,热身完毕,再和她来一段狂猛热烈的床上运动。必要时,我能整夜不睡,与她身体交缠得难分难解这就是我的复健!你觉得如何?”他低沉挑逗地说着,开口的同时等于在向她脸上吹气。
    方天艾连耳根子都红了,在她面前说这种话,他分明在作弄她!
    “这方法太旁门左道了些,不过你若认为有用,那就随你。”她转头想拉开两人太过亲昵的距离,可是才偏开一半,就被他抓回下巴,强迫看着他。
    “旁门左道?是了,你是正经女人,不会推荐病人用这种方法,是不是?”有那么一瞬间,倪湛被她微晕的双颊震了一下;这张平静无波的俏脸,一旦染上了嫣红,竟是这般眩人。
    “这方法用来调剂还可以,可是我说过,你下盘孱弱,太太耗精力会导致肾虚,说起来还是不太妥当”她说到后来有些结巴,但令她脸红的不是说话的内容,而是他好整以暇的讽笑表情!
    哪有人霸道地用这种方式和人谈性事的?面对面、口对口,不知情的人搞不好会以为他们就要接吻
    “肾虚?”他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而且还是出自一一个美丽的年轻女子之口,听来倍觉可笑。
    “听我的劝,如果你日后想要有美满的性生活,最好现在开始保本,别再荒婬纵欲了。”她一口气说完,挣开他的手往后一跃,逃出他的钳制。
    “哈哈哈”倪湛忽然支额大笑,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我说的话可是有根据的,替你将来的新娘好好想想吧!”她认真地警告。
    她语重心长兼老气横秋的话更惹得他笑不可抑。
    哦,果然是个女神医,三句话不离本行!
    “谢谢你的忠告。但我是个及时行乐的人,有冲动就发泄,管他伤不伤身,反正这身残破的躯壳也不怕再多几项病痛,我忌讳什么?”大笑歇止,他冷冷哼笑一声,对她的论调不以为然。
    “你这种观念是最要不得的!不过是双腿受伤就这么悲观,世界上还有人断手断脚照样勇敢地活下去,你有什么好灰心的?况且你的腿又不是无葯可医,我正在想办法打通你下半身的穴道。相信我,我会医好你的,所以请你收起放浪形骸的心态,把全部的意志力用来对抗病魔”方天艾最气那些不战而败的病患,还没开战就先认输,这样又何需来求医?
    “你的道理还真多哪!你都靠这种精神攻势治好你的病人吗?”他听得心烦,眉头渐渐聚拢。
    “这是基本的心理建设。”她义正词严地道。
    “只可惜这种心理建设对我没用,我需要实质的治疗。”他的手放肆地搂住她的后腰。
    她努力抗拒着,清清喉咙:“实质的治疗?”
    “是啊!铃子奉命出差,今晚不在,我闷得慌,需要人帮我做点全身按摩才能入睡。”他挑衅地抬头看她,没忽略她脸上闪过的一丝惊慌。
    他的企图太明显了!
    “放放手”她使劲挣开他的手,好不容易从他怀中脱逃出来,手里握起银针,呼吸急促。
    “怎么,想用那些小针保护自己?”他冷嘲地瞥瞥那几根小针。
    “这些针是要用来帮你扎穴道的。我本来预计利用四天帮你密集治疗,既然你等不及,不如现在就开始。”她为了化解他挟带而来的攻掠气势,只好将治疗提前。
    “你打算怎么整我?”他扬扬眉问。听她胸有成竹的口气,他忽然好奇她准备怎么做。
    “我哪敢!在你的地盘上撒野,不是存心和自己过不去?”她顺口送上一顶高帽子,但口气并非害怕,而是带着淡淡的挪揄。
    “我真想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他审视着她的反应。
    方天艾拿出银针和艾草,坐到他床沿,抿了抿唇道:“别花那么多心思研究我的态度,把力气省下来对抗接下来的疼痛吧!”
    不容否认的,他被她强自镇定的功力迷惑住了。才短短三分钟,她就从方才的惊惧恢复了原有的冷静,是什么样的历练让她能将情绪控制得这么稳当?
    “不过是根小针,会有多痛?”他轻哼着,撇开脸。
    “每个人的耐痛力不同,或者,你会觉得只像是蚊子叮到那样而已”她说着拉高他的裤管,奇准无比地认穴下针,在他小腿正面的中央“条口”穴直刺入一至二点五寸。
    倪湛猛地吸了一口气,觉得痛感从那一小点向整条腿蔓延,骤地低喊一声:“你”方天艾抬起眼睫,忍不住抿嘴一笑,故意问道:“痛吗?”
    “该死!”他怒斥着,如剑的双眉在眉心交锋,利眸如电。
    “还有呢!忍着。”她才说完,又是个利落的下针动作,在“条口”的正下方“下巨虚”穴上扎一针。
    倪湛眉头乍拧,这次和上回她用玻璃碎片指压的感觉全然不同,又麻又痛,差点让他提不起气来。
    “放轻松,这几个穴道属‘胃经’,除了刺激你胃的机能,还可以促进下肢血液循环,加强双腿的复原。”她安抚地轻拍他搁在膝上的手,这是她平缓病人情绪的习惯动作。
    倪湛被她手心传来的热度怔住了,有种奇特的感觉在他心底酝酿着,她在这时候表现出的温柔,如煦日般触动着他
    “这只是热身,等一下你得脱下衣裤,我要帮你做背后的针灸。”她没注意到他的凝视,只是忙着在针上点艾草,加温银针。
    见她细如凝脂的额上泛着点点汗珠,他竟移不开目光,久久才发觉自己看她看得太入神。为了解开她对他莫名的符咒,他强迫自己堆起心墙,拉沉嗓音,冷冷地问:“脱衣服?你不怕吗?”
    “怕什么?”她不解地抬起头。
    “你经常要男人在你面前脱光衣服吗?”他讥讽地笑了笑。
    “不常,因为我很少遇到像你这样的病患。”她一本正经地回答。
    “哦?那么,你是对我特别了?”他解开黑衬衫钮扣,眼神暖昧。
    “你是特别,因为你的情况非常特殊。”她明知他故意挑衅,也不生气。
    只是为何瞥见他光滑的胸肌会觉得有点燥热?她暗暗纳罕,自己之前的无波心绪跑哪去了?
    “是吗?”倪湛脱下上衣,往床下一丢,然后将手臂向后靠在后脑,懒懒地瘫在靠垫上,扬眉一笑:“我脚麻了,无法自己脱裤于,你来!”
    “我叫石刚来。”她马上道。
    “不,我要你脱!”他坚持。
    他是故意的!方天艾瞪他一眼,顿了顿,才轻轻拔掉他下腿银针,慢慢地帮他褪下长裤。
    其实,她并非真的无动于衷。毕竟是个女人,做这种事又岂是司空见惯?尤其当她的手拉下他裤挡的拉链时,她真的窘得恨不得有地洞让她钻进去。
    她奇怪以前帮男人治病时,怎么都没有这种怪异又不对劲的感觉?是她神经线太粗,还是倪湛本身太让人无法忽略?
    随着长裤褪尽,他修长的双腿全然暴露。她不禁多看了两眼,那蜜色的肌理匀称富弹性,虽然不是很结实,但以一个不良于行五年的人来说,已算保养得非常好了。
    她一直垂着头,以免让他看出她的脸在发烫。将他的长裤折好放在一旁,她急忙走到桌旁找出长针,背着他说:“你自己转过身趴着。”
    “很抱歉,我就是无法翻身。”倪湛从刚才就没放过她脸上羞赧的神情,心中霎时充满说不出的乐趣。与她接触的这些日子来,这是第二次他觉得占上风。
    第一次,是他吻她的时候
    方天艾没辙地转过身,隔着五公尺看他,佯装平静地说:“我去叫石刚进来好了,这样比较方便。”
    “怎么,连帮我翻个身你也不敢?”他挑高一道眉,十足挑战意味。
    方天艾杵了一会儿,拼命告诉自己,要治好他,身体的接触是难免的,她得克服这点才行。
    想清楚这点后,她终于放弃矜持,走向他,弯下腰,双手搭住他的肩,帮他翻身。
    倪湛恶意地扬起嘴角,全身放软,并在她要扳过他时微微用力抗拒,她一个不慎,往他身上跌落。
    “啊!”惊慌中,她低喊一声,忙撑住床垫,慌张地想站起来。
    倪湛乘机搂住她,一个翻转,将她压在床上,而他正如扑杀猎物的野兽,以全身制得她无法移动。
    “倪湛,你”她有点不知所措。天,一个双腿不能动弹的男人还是轻忽不得!
    “这么容易上当?你真以为我是个废人了吗?”望着她酡红的脸,他几乎克制不住想吻她的冲动。
    “你答应我这七天不乱来的”她急急地说,怎么也想不到他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我有答应吗?”他耍赖地反问。
    “你说七天内要我治好你”她的心跳从没这么不规律过。
    “但我可没说这七天内不碰你。”他慢慢俯下身,唇已在她耳边轻啄。
    “你你你”惊喘一声,她结巴地说不出话来。
    “我怎样?很坏?女人不都爱坏一点的男人!”她身上泛着接近檀香的奇异香气,如灵蛇钻进他的心扉,撩动了他沉寂了许久的欲望。若未来的四天都要接受这样的“治疗”他绝对会血脉偾张而死。
    “认真点,倪湛,我正在帮你治病哪!”她无力地提醒。
    “除了腿,我的欲望也需要治疗”他又吻向她的颈子,觉得益发抵挡不了对她莫名的渴望。
    “别这样!”她全身轻颤,从来不曾被人侵犯过,如今就栽在他手里两次,她最近还真是多灾多难!
    “安静!”他忽地低喝,然后毫不犹豫地覆上她的唇。
    这种美妙的滋味从第一次吻过她后就在他脑子里生了根,他常会没来由地想起她柔软芬芳的**与口中的甘醇
    这是怎么回事?从不恋栈女人的他竟会三番两次想起她!
    那些葯果然有问题!
    倪湛胡思乱想着,方天艾则在晕眩中一时忘了要推开他。她了解人体,可是不懂男女之情,这样被莽撞地推进情潮中,她几乎承受不了他带给她的刺激。
    她忍不住轻吟一声,而后被自己放浪的声音吓醒。
    老天爷!她她竟不知羞耻地回应着他?
    羞怒中,她霍地举起手中捏紧的针,往他的手用力刺下,他痛呼一声,猛抬头,怒焰迅速在眼瞳中燃起。
    好个悍女!她引发了他前所未有的征服欲望。
    “你这个带刺的女人,看我饶不饶你!”他气得扯住她的长发。疯狂地含住她的小嘴,以极粗鲁的方式**拨弄她的**,手也不客气地往她胸口探了进去。
    “不”她真的害怕了!四肢不停地抵抗,无奈根本挣不开他强而有力的箝制。
    “你今晚逃不了了”他在她耳边喃喃说着,五指间所抚摩到的姣好曲线正传回他的大脑,他被那细柔粉嫩的触感深深震撼住,手不自觉地罩住她饱满的玉峰,心旌为之激荡不巳。
    方天艾连连喘息,惊骇中仍有着连她自己也不道的燥热。倪湛的行为已严重威胁到她的底限,但她却无法从他怀中逃脱,毫无道理地陷入了他营造的欲海中。
    为什么她不抵抗了?他身上如大海般的气息强烈又狂猛,她没在海里游泳过,但在他怀中,她却有着在海洋漂浮的优逸,全身被水密密地包裹着,想要依偎更深,想要沉潜更久
    “嫁不成倪澈,当我倪湛的女人也一样,不是吗?”他的唇抵在她的胸口,冷冷相讥。
    方天艾迷乱的心被这句挖苦的话一下子打醒,他在说什么?她受辱地以膝盖顶向他,气得浑身发抖。
    倪滋下腹乍痛,低咒一声,手自然放松,她便乘机跳下他的床,低斥:“我根本无意嫁给倪澈,更不可能成为你的女人!”
    她讨厌他那种只要是姓倪的她都可以接受的荒诞论调。
    “回来!”他欲望正紧绷,怎能就此放她走。
    “看来你令晚心不定,接下来的治疗等明天再说。”她揪紧领口,退向房门。
    “站住!除了我床上,你哪里也不准去!”他怒喝。
    “有本事就亲自站起来拦我!”她不甘示弱,立在门边挑衅地瞪他。
    “你——”他被她嘲弄的语气惹得火气冲天,她还真以为他奈何不了她?
    “失去行动力,你也只能被局限在一个小框框之中而已。倪湛,下肢不能动,你这只狂龙充其量只能在原地钻洞,飞不上天!”她轻蔑一笑,故意字字带刺。
    倪湛被这句话激得额暴青筋,他一手撑在床上,冲动地**右腿,脑中根本没想到自己瘫痪的事,此刻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掐死眼前这个叫作方天艾的女人!
    然后,奇迹在一瞬间发生了!
    他大步走了两步,在方天艾微笑惊喜的表情中,才猛然觉醒自己正站立着
    “我就知道我的方法有效!这几日来的葯方和针灸终于起了作用了!”方天艾首度在他面前展露开怀的笑庞。
    倪湛则尚未从惊愕中回神。他有多久没用这种高度看世界了?
    但奇迹并没有持续太久,当他意识到他的腿受过伤后,整个身子再次瘫软坐倒。
    方天艾忙不迭地冲向前,一把接住他,正好抱住他的腰背,两人跌回床上,身体亲密地贴在一起。
    “看,你可以站了!是不是?”她撑起头看他,兴奋地喊着。
    “站”是的!他曾经能走三步的,但是去年的枪伤又让他的努力变成泡影;如今经过方天艾的巧手,他竟能站立了
    “相信我,接下来的几天,我有把握让你再次变回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她忘情地许下了承诺。
    顶天立地?不,他不着望顶住天,他只要能再直立起来,再一次靠自己的力量站在大地之上!
    倪湛激动地拥住她,久久说不出话来。
    方天艾一怔,僵了一下,才脸红地从他身上爬起来。“你早点休息,我去告诉石刚这好消息。”
    他没回答,依然陷在震撼之中。
    刚才那一刻,方天艾替他沉暗的世界开了一扇门,他就要可以走出绝望的谷底了,就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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