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接道。

    杏儿引着秋言去房间,李砚也跟在后面。

    “少爷,您怎么不回自己屋啊?”杏儿不解。

    “我今晚上跟着秋言睡。”李砚坐在秋言屋里的椅子上,翘着腿,懒洋洋地答。

    “诶,”杏儿嘴边勾起暧昧的笑容,“你们俩?”

    秋言脸一红,忙推着杏儿出门,“我自己收拾着就行了,你忙你的去吧。”

    “好好,那今天放过你,以后再听你讲军营里的事,你就先好好伺、候少爷吧。”杏儿刻意加重“伺候”两个字。

    “这丫头真是一点也没变。”李砚晃晃脑袋,刚想乐却忽然觉得嗓子眼里一阵刺痒,不禁干咳了起来。

    秋言慌忙为他倒水,“三少爷?”

    第52章 第五十一章

    李砚伸出手去接水杯,却偏了一点,水杯落到了地上。

    碎裂的声音触动了李砚的某条神经,让他不可控制地干呕起来,他蹲下身子,捂着胃口,眼泪都被挤压出来。

    秋言吓了一跳,俯下身子帮李砚拍背,紧张地盯着他,声音也不敢大,担忧道,“三少爷,我去请个大夫来。”

    “没事,”李砚挥挥手,忍着不断向上涌的酸意,疲倦道,“这几天犯了好几次了,大概是上火了,我多喝点水,你别小题大做,惹得我娘担心就不好了。”

    秋言却不知道李砚最近添了这个毛病,暗自警觉了起来,他忽又想到另一件事,“三少爷,您今真的和我睡啊?”

    “嗯,我和你睡习惯了,自己睡要做噩梦的。”李砚把手放下来,神情虽调皮,脸色却十分苍白,“你不要睡地上,凉,”李砚看到秋言往柜子前走就知道他要拿铺盖,出声阻止,“咱们两个大男人,我还能对你做什么不成。”

    秋言蓦地羞耻起来,他才没想到那些呢。

    李砚被他的反应逗得咯咯笑,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一些。

    ……

    又是同一个梦。

    血,红色,溅得到处都是。脸上,衣服上,脚边,全部都是令人目眩的红色。

    全世界弥漫着这令人作呕的腥味。

    李砚右手握着一把长剑,在这无边无际的血色和腥味中不断探寻,他找不到可以凭依的东西,他孤独一人。

    有人呼喊着口号朝他冲过来了,是敌人,他只有半边脸,另外的半边皮肤在随着跑动的动作啪嗒啪嗒拍在头骨上,那脱离了皮肤的眼球在空荡荡的晃着。

    李砚把手里的长剑握紧,挥开,却没有碰触到那人的身体。

    那人越过了他,向他的身后跑——他的目标不是自己。

    李砚心底一颤,回头看过去——秋言!

    秋言就站在他的背后,这些半人半鬼的东西都是朝着秋言去的,他要救他,要救他!

    “三少爷!”秋言不堪忍受疼痛,把李砚钳住他脖颈的手硬生生地掰开。

    李砚眼睛猛地一睁,才看清现在的状况。

    秋言抱着自己的肩膀躲在床角处,他的脖子上是又红又紫的手印,索性他并没有怪罪李砚的意思,只是担忧道,“三少爷,您做噩梦了?”

    李砚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明明是要救秋言的,为什么,为什么……

    秋言下了床,拿了张手帕回来,想帮李砚把额头上的冷汗擦去,“三少爷,我原先也会做些噩梦的。”可他刚把手帕伸到李砚的跟前,李砚却向后一缩,“别碰我。”

    秋言手上的动作一滞,便不敢再上前。

    李砚喘了几口气,才把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他招招手,“过来,我看看你的伤。”

    秋言已经被李砚这时好时坏的态度弄得糊涂了,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到了李砚的跟前。

    “我,我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李砚用指尖轻轻碰触秋言颈上的勒痕,“我想救你的。”

    秋言知道李砚这话说得一定是梦魇中的情景,于是安慰李砚道,“还好有我在旁边,不然您伤到自己就不好了。”

    李砚抱住秋言的肩膀,低下头,薄唇在鼓起来的淤紫痕迹上摩擦。

    秋言身体一阵战栗,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从上次在城楼顶上的一吻过后,他俩还未曾这样亲密过,“三少爷,您最近到底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李砚把下巴搁在秋言的肩膀上,眼神黯淡无光,没有焦点,“我心里总有股无名火,看到谁都觉得烦,觉得燥,闭上眼也睡不着,梦里总是身在战场,周围都是尸体,都是血的味道。”李砚越说下去越难过,他把秋言推开,弯着身子拿手使力敲自己的头,“我的头也痛,我的身体也痛,快要折磨死我了这种感觉。”

    秋言看得心疼,忙止住他的动作,跪在床边,“三少爷,我们找个大夫好好瞧瞧行吗,您别这样对自己了。”

    李砚晃晃脑袋,苦笑,“我许是病了,今天控制不住自己伤害你,明天可能就要到大街上杀人去了。”

    “三少爷!”秋言打断李砚的胡言,他伸出胳膊,揽住李砚的脖子,“您只是累了,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李砚重新躺了下来,但他却再也睡不着了。

    他一想到他在睡梦里对秋言做的事就浑身发抖,无论秋言再怎么安慰他他都闭不上眼睛了。

    ……

    折腾了一晚上连秋言都憔悴了不少,更不用提深受折磨的李砚了。

    李夫人把武阳顶好的几个大夫都请了来,谁都说不出李砚的病是个怎么回事。

    倒是来探望的荣国公见过这样的事,“参加过战争的人有很多这样的情况,更严重的还能看见幻影,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

    “那要怎么办,有什么法子治吗?”李夫人忙问。

    “没什么法子啊,”荣晋叹了口气,“就得靠人陪着,慢慢调整心态吧,你给他两幅安神的方子最好,再在他睡觉的时候点些香烛。”

    “好好,”李夫人差使杏儿,“记下了吗,快去买来。”

    杏儿用力地点点头,掉个头就走了。

    “娘亲,你就叫秋言陪着我吧,别弄得人心惶惶的,该以为我得了不治之症呢。”李砚无力道,他睡眠不好,食欲也不振,几天的功夫就瘦了一圈。

    “叫秋言陪你?”李夫人看着秋言脖子上那伤痕心下不忍,“你把人家都磨成什么样了,还是我陪着你罢。”

    “夫人,我没事的,”秋言赶紧上前,“在军营的时候少爷就挨着我睡,我们俩熟悉。”

    “可你,”你也只是个孩子啊,李夫人见秋言这样懂事更加不舍得,“砚儿这辈子真是欠了你了。”

    但确实,只要秋言在身边,李砚的情绪就能缓和一些,不至于到失控的状况。

    这是杏儿被李砚莫名其妙地吼了许多次得到的结论,后来她就把照顾李砚的事情全部交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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