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万分无措“妍儿……”

    白妍只冷冷地盯着她,许久,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骗子!”说罢,决然而去。

    段弘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呆呆地望着那玉轴出神。

    “陛下……”

    一旁的太监面露忧色的望着她。

    段弘闭眼忍怒,许久,道“接手圣旨的那帮太监是谁,全部拖出去,乱棍打死。”

    屋子里瞬间雅雀无声。天色渐晚,段弘还端端地坐在书房里,入定一般。

    “陛下”

    恍惚间听人呼唤,段弘回神,见房里不知何时点起了灯,泛黄的烛光打在老太监脸上,格外的不真实。

    “陛下,晚膳时候到了。您午膳未用,万念以圣体为重啊”

    “……”段弘沉默以对,半响才动了动僵劲的手臂,重新取出一卷玉轴,稍作迟疑,便提笔作书。

    一气呵成。段弘并未传晚膳,只将那玉轴亲执手中,召驾回文思殿。

    冬日的夜来得特别早,戌时未至,满宫所见之处只有灯下阶了。文思殿前的石兽夜色半掩,那块金烫的匾,在高挂的两个灯笼下,亦显得暗淡无色。

    段弘下辇,出来相迎的太监宫女俯首诺诺,生气全无。周身四望,段弘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觉得一切都快走到了尽头。

    偏房里静寂无声,只灯未点。段弘站到门外,那里边长窗半开,冷风席卷,白妍伫立在窗前,身影与夜色融在了一起,若隐若现。这样静静地站了片刻,段弘才迈开步,将门关了,轻声走到白妍身后,抬起手拉了拉她的衣袖,出声道“妍儿……”

    白妍没有转身,亦没有回答。

    段弘的语气颇是委屈,出声的那一刻,连她自己也惊了。宿家礼觉得委屈,白妍觉得委屈,可她为什么也会觉得委屈?来不及细想,段弘换上一副喜悦的语气道“妍儿,我重新拟了一份旨,你看看吧”说着,便将玉轴塞到白妍手里。

    白妍无动于衷,只紧紧握着那玉轴,似在忍耐着什么。

    见此,段弘有些急了,道“妍儿,我知道错了。我本来是要赦免魏铭的,可是丞相他,他……你别生气了。”

    “弘儿”白妍声音有些颤抖,她深吸一口气,将那玉轴放在一旁,转过身凝视着段弘。其实那时黑灯瞎火的,隐约也只见着轮廓,两人相对良久,白妍叹道“我不想跟你生气。”

    段弘诧异,接着白妍又道“你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的。但是弘儿,你错在不该答应我。”

    段弘无言。

    “宿丞相的顾虑,理之当然”白妍问她“可若我说对皇兄的了解,绝无再来之势,你信么?”

    段弘依旧是无言以对。

    见此,白妍道“那我现在再问你,你答应么?”

    段弘迟疑了半响,道“……我答应你”

    见她语气犹豫,白妍无奈道“弘儿,我并非强要你什么。你要想清楚,因为我和你一样,平生最恨欺骗了。”因为即便段弘拒绝,她也无可厚非。

    这时,段弘倒是不确定的问了“魏铭真的会安心做一个寻常子弟吗?”

    “弘儿”白妍思绪飘远“在你眼里,皇兄或许是一个为得皇位步步为营不折手段的人,但在我看来,他却时系百姓安危。天下百姓累于战乱,皇兄亦是心中愧疚夜不安枕,只是家恨国仇,不得不报。”

    又是这样,每次白妍提及他时,总是不经意的流露出骄傲与怜悯的神情。这让段弘分外的不满,魏铭心中愧疚夜不安枕,关她什么事?

    白妍还要再说,忽觉段弘有些不对劲,正要问,腰间被人大力一圈,紧接着段弘凑了过来。白妍那时心里情绪一大堆,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情爱之念,段弘怎么突然……仓促的闭上眼,只觉唇畔被人轻轻一点,接着耳边便传来一阵热气“妍儿,我想要你,现在!”

    什么?!白妍心中一震,猛的睁开眼,愣了愣,才开口“……这是,交换吗?”

    ……

    且说令至军中,加段誉为骠骑大将军,众武将纷纷恭贺。段誉谦言相谢间,一小厮悄至身后低语道,君上还有密旨相授。段誉一愣,往传旨的太监那边放去,见对方正以目色示意。

    段誉了然,于是散去武官。

    那太监将玉轴奉上,段誉一看,不觉颜色大变,紧握着轴书,半响不语。那太监察其颜色,上前一步“侯爷。”

    “这是……陛下的意思?”

    “侯爷勿怪奴才多嘴”那太监似乎就等着他这样问呢,道“陛下原意是赐死那前朝余孽,不知怎的,二日从明妍公主房里出来,就改了主意。”

    “呵……”看来真是无药可救了,段誉低声冷笑,四哥啊四哥,你可千万别怪六弟不顾念手足之情啊,因将那轴书投至火盆,命门外将“圣上有旨,意取魏王项上人头。速点兵八百,随本侯进宫捉拿魏铭。”

    ?

    ☆、第 95 章

    ?  陈王宫里一片沉寂,宫女太监早在数日前就遣散干尽,仅剩些个忠将良臣也不足为惧。段誉带着这八百精兵气势汹汹,倒有些小题大做了。

    很快到了宣和殿前。这座重檐九脊顶的王宫正殿,黄瓦覆顶,斗拱交错,极尽威严。殿门大开,隐约可见正中是一个约两米高的朱漆方台,那上面应安放着金漆雕龙宝座。段誉此时勒了马,命人去搜查魏铭所在。不想不过片刻,便有人前来回报,说魏铭一个人坐在宣和殿上呢。

    当年他父皇一个坐在皇位上等死,如今他瞎折腾一番,搞得天下大乱,不依然是这样的结局?段誉心中冷笑,旋即下马,大步进殿去。

    随着殿门缓缓合上,那殿上传来一个沉着泰然的声音“你来了。”

    雕龙围屏前,果然端坐着一位身穿前朝服饰的俊逸君王,那少年老成,威严自成的模样让段誉也不由的一震。其实在段誉看来,魏铭这个人一向是深不可测的,就像他此刻一个人坐在金殿上等死,即便殿下空无一臣,他的神情依旧是睥睨天下的,那种淡定与冷静,仿佛天下事尽握手中一般。段誉不觉有些恼怒,道“真是有种像种啊!”

    这句话显然是用来讥讽他父子俩的,不过他却并不买账。有种像种么……魏铭把目光投到他身上,审视片刻,道“王城百姓撑不过十日,你那数万大军亦撑不过。那么,你以为你凭什么可以站在此处与孤说话?”不过是他一时心软,先递降书罢了。

    ……这句话让段誉暗自心惊,他没想到魏铭对他军中状况了如指掌。他们两人间的博弈,是在拿这百万生死作较量,而魏铭输了……不对,魏铭本是前朝余孽,他的出现已致千万死伤,临头痛惜这百万生死,不过是伪善!

    想到此处,段誉正目对向他,但终究他与前朝昏君有所不用,过多的讥讽倒显得自己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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