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因道“你知道本侯今日为何前来吗?”

    “当然是来取孤性命。”降书递交已经好多天,段誉却只是围困王宫,很明显是在等朝中令至。

    “错!”段誉似乎很乐见他的失算,微微笑道“本侯是奉皇命,来赦免你的!”

    什么?!魏铭心中大惊,片刻之后回想过来,终忍不住心中长叹……他这个傻妹妹啊。飞鸿精通机关之术,想要生,极其容易。只是他生为复国,死亦当为复国,魏氏嫡子怎能做逃兵。

    “呵……”说到此处,段誉颇是愤愤“一个搅得天下不宁,一个把我那四哥迷得晕头转向,你们魏家人一个个真是好本事啊。”

    魏铭沉思片刻,缓缓道“所以你会遵从皇命吗?”

    “你觉得呢?”段誉眸光一变,抚刀跨前一步。

    “自然不会。”魏铭淡淡道,如此看来,段誉是要拥兵自立了。段弘不保,那蔓儿她……

    魏铭的神情已不似方才那般从容了,段誉猜出他心中所想,宽慰道“放心,你兄妹情深,本侯自不会让你黄泉孤单。”

    “……”魏铭无言,半响,无奈道“你就这般痛恨她吗?”

    “红颜祸水,必当诛之”段誉紧紧地注视他的一举一动“逼得本侯手足相残,你还想说什么?”

    “她有过,段弘岂不过更大?”魏铭道“一句红颜祸水,就妄想把所有过错推在一介薄弱女子身上,岂非懦夫之言!段誉,孤本以为你身为王子,该眼光独到,不过与常人一般见识罢了。”

    “你!”段誉怒极,偏又无话可说。

    “……孤王与你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段誉有点意外的看向他,冷笑道“你已是将死之人,拿什么做交易?”

    “就拿孤王这副身躯,以及那份降书如何?”魏铭静静地望着他,随后缓缓从口中吐出四个字“保她平安。”

    “事已成定局,你若早日这样说或还有机会,现在,呵…痴心妄想。”

    “若你良心过得去……”魏铭还要说,但见他目光坚定,只自嘲一声叹道“看来这是一场永远也谈不拢的交易啊……罢了,随你处置吧。”说罢,他抚住胸口,闭目良久,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

    那理应是□□无疑,段誉见此,也并未阻止。

    魏铭仍旧端坐在位上,一手握着□□,一手抚着座上龙头。那红黄两色的金龙纹雕刻得栩栩如生,节次鳞比。魏铭慢慢的看,看那高大的蟠龙金柱,殿顶藻井上的巨大雕龙,梁材间的绚丽彩画,壁间的双龙戏珠

    ——江山,皇妹……终忍不住长叹一声,魏铭紧紧地握了一下龙头,松开手,他扯掉瓶塞,仰头,一饮而尽。

    一刻之后,殿门沉沉的开了。一个副将悄声进来,往殿上一望,心中了然,随即请示段誉“侯爷,如何处置?”

    “把他的头颅割下来”段誉最后望了一眼,转身道“本侯要送明妍公主,不,四哥,一个大大的礼!”

    那日的临淄下了整整一天的绵绵细雨。

    段弘在书房坐到日暮,原是想雨停了回去,这样看来,怕是还要下一整夜了“来人。”

    “陛下”李卓似乎就等着她唤呢,立马从外边进来道“奴才还以为您看折子,忘了时辰呢。”

    “说什么话,回文思殿。”

    李卓忙去外边吆喝一声,随即捧着裘衣来为段弘套上,道“奴才看陛下这几日废寝忘食,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

    “是么?”段弘轻声自问,其实也不过是因为那件事,心中有愧罢了。

    “当然……”李卓正说着,一个传话小太监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脸色煞白“陛下……”

    “何事?”段弘心中有不好的预感,紧问道。

    “丞相薨逝了。”

    “什么?!”晴天霹雳,段弘整个人都懵了,她直直地落坐在位上“你说什么?”

    “陛下”那太监已有哭腔“丞相听人说陛下临时改意,赦免魏王,一时想不通,在府中自缢身亡了!”

    “……”段弘无言以对,只觉得心空凉了一大片,静坐良久,终于开口道“府中何人来上报?”

    “是一个老管事”

    “传他进来”

    片刻之后,一手捧朱盒的管事目光呆滞的进来,他半身湿透,想必就这样淋着雨进宫的,直直的跪在案前“老奴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段弘一时无话,看了他半响,才问道“丞相何时自尽的?”

    “大约午时刚过不久,丞相阅下一份密报,郁郁回房。再后来……”那管事没再说下去,只道“丞相留下书折,请陛下过目。”

    段弘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朱盒,李卓忙呈上来。段弘打开一看,果就一本折子,面上附了一个大大的永字。“陛下这字,与之前并无大不同。只是锋正字劲,平添了些威严罢了。”段弘手一顿,心中难安,她缓缓打开那折子,出乎意料的只有一首四句诗:

    “一笑相倾国便亡,何劳荆棘始堪伤。小怜玉体横陈夜,已报周师入晋阳。”

    段弘愣住了。

    “丞相生前几日,常唏嘘自叹,道是有负先王庄相之托,无颜地下相见……”

    “行了”段弘打断他的话,扶额自伤,许久,无力的吐出一句话“你回去罢。”

    ?

    ☆、第 96 章

    ?  一连串的事故,让人不明东南西北,平静之下诡异的浪潮暗涌,整个齐王宫还浑然不觉。

    宿家礼的死讯并未在朝堂上掀起多大的波澜,除了唏嘘感叹,群臣有的只是静默。段弘亦然,只是她这些日夜反省,算来算去,仍不知过该咎往何处。若说她赦免魏铭是错,与白妍纠缠不清是错,还不如说当初段纯立她为王就是错。

    结局早已注定……

    思及此,段弘长叹一声,往长窗望去,暮色霭霭,又是一天了。

    旁侍的丫鬟见她回神,忙把剩得中温的茶奉上来。段弘将那青花盏顶轻轻一掀,旋即清香四溢,茶水清澈见底。段弘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顿,抬头望着门外飘影的彩纸金带,问“快过年了吧?”

    “回陛下”那丫鬟赶紧答道“不到半月了。”

    看来宿家礼过世的举哀七日也过去了啊,心里像是沉了一块足实的金砖,难受得紧。段弘一抬手,将茶一饮而尽。

    方放下茶盏,那丫鬟犹豫着道“陛下……方才外边来人,说公主在文思殿等您回去呢。”

    “什么时候的事?”段弘瞥眼望向她,随即又道“等晚膳时分再去吧。”

    “……”丫鬟无言,沉默了半响,又道“那公公说公主面色不太好,请您赶紧过去呢……”

    话音还未落,段弘便往桌上一拍,冷眼盯向她,丫鬟吓得腿一哆嗦,慌忙跪下。段弘这才冷声道“不要一天到晚公主长公主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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