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啊……”

    冼澄海乐了,说:“你猜我多大?”

    既然他是嘉禾的同学,理应和他差不多大。蒋言灵猜了个数字,冼澄海不说,一直否认。

    冼澄海说:“他这几年还不急,一到立遗嘱的时候就开始拿财产要挟了。我跑通了贸易多赚钱,以后吃红利就行了,到时候他逼也逼不了我了,哈哈。”

    冼澄海的尼桑换成了陆巡,他说部队那帮二代子弟做生意很豪爽,喜欢从车看人,黑色轿车在他们眼里太拿腔拿调了,索性是越野车大气又能载货。冼澄海还鸣了两下喇叭,这是他第一次跟蒋言灵说生意的事情。

    她不知道冼海鹰给自己生活学习的费用每年有多少,全都由冼澄海保管,她读高一的时候冼澄海曾跟她说拿她的钱做了一笔投资,后来也没有下文了。蒋言灵没有心眼,冼澄海也待她如亲兄妹,甚至鼓励她出国留学,费用由他承担。

    直到现在她对“继承”和“遗嘱”都没概念,她只不过是半路杀出来的“眼中钉”,对冼家的钱财没有野心。如果说冼澄海此时是在试探则大可不必,他也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两人都对冼海鹰那破碎的家庭失去希望了。

    冼澄海带她去了新光商城,之前她和冬箐来过。可她不知道新光商城的三楼竟然有一家文具店,里面每一支笔都标着进口,价格也昂贵。蒋言灵从来用的都是校门口小店几毛钱好几只的替换笔,冼澄海径直走到柜台对售货员说:“有没有好一点的笔,推荐一下。”

    售货员问他:“请问是工作用笔还是……”

    冼澄海说:“我妹妹高考,千万不能断水或者走芯,来最好的笔。”售货员说:“您稍等。”蒋言灵站在他身后,手心渍渍冒汗。售货员拿来标有不同语言的笔摆在柜台上,冼澄海说:“一种各一支。”

    售货员将笔包起来,递给蒋言灵。

    买完笔,冼澄海问她:“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蒋言灵连说不用,两人在一个西餐厅吃了晚饭。服务员还煞有介事地上了蜡烛,蒋言灵被火光照得眼睛发慌。

    吃完甜品,冼澄海说:“这家店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蒋言灵问他:“有什么不一样?”说着服务员端上了一个碟子,上面放着两块有棱有角的小饼干,冼澄海说:“这是签语饼,你掰开,里面会有占卜的小纸条。”她眼睛一亮,说:“那么神奇?”冼澄海说:“试试不就知道了。”蒋言灵拿了其中一块,打开,果然掉出一个小纸团,上面写着:莫被眼前蒙蔽,勇敢追逐内心。

    追逐内心?我的内心是什么?她问自己,又问冼澄海:“你的上面写着什么?”冼澄海无奈摊开,上面写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很伤感啊。”蒋言灵说。

    回家后蒋言灵房间来电话了,来电的是冬箐,她说:“今天你哥哥来接你了吗?”蒋言灵说:“是,去买了考试用的笔,还吃了顿晚饭。”

    冬箐声音带着笑意,问她:“好玩儿吗?”

    蒋言灵说:“我吃了一种很神奇的饼干,里面竟然有纸条,真不知道是怎么放进去的。”冬箐说:“是签语饼吧?国外的华人餐厅很常见。”蒋言灵犹豫片刻,说:“以后我们出国好不好?”

    冬箐说:“怎么了?突然提到这个。”蒋言灵咬着下唇,说:“没什么,我想和你生活,只有我们两个。”冬箐说:“可我有工作,你也有学业要完成呢。”蒋言灵苦笑,幸好冬箐看不到,对面说:“别多想,等你考上大学,我们就有时间了。”

    蒋言灵说:“嗯,我会的。”

    冬箐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我爱你。”

    蒋言灵看了一眼关闭的门,小声说:“我也爱你。”

    第 39 章

    六月的天气酷热难耐,教室里的吊扇无力旋转,窗外吹进的又是徐徐热风。蒋言灵一手扇凉一手写题,整个人临近崩溃。

    屈子杰比她崩溃得还要快,第三节自习课他突然捂着鼻子,问她:“蒋言灵,请问你有纸巾吗?”

    她的纸巾擦汗用完了,问他:“你怎么了?感冒了吗?”屈子杰摇头,下巴流下一道蜿蜒的血痕。

    蒋言灵像老师请了假,领他去医务室。当时规定生病的同学必须由一名同学陪护,大家都不愿意耽搁宝贵的复习时间,只好由他同桌蒋言灵上阵了。

    校医取了一块棉花塞他鼻孔,说:“最近天气太燥热了,你们复习地又急,回去让家长煲点金银花水解解暑。”回去路上,蒋言灵一直走在前面。屈子杰跟上来,说:“那天你看到我的照片了吧。”蒋言灵装傻,说:“什么照片?”屈子杰说:“就是我……和我朋友的照片。”蒋言灵说:“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屈子杰说:“谢谢你,没找老师高发我。”

    蒋言灵有些气愤,说:“你觉得我是随便打小报告的人吗?”屈子杰急了,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的鼻孔还塞着棉花,看上去很滑稽。蒋言灵并非有意为难他,说:“算了,我也没想到是你。你爸妈知道吗?”

    屈子杰低头,说:“他们在西安工作,不知道,这里只有我爷爷奶奶。”蒋言灵停下来,说:“……我挺羡慕你,你男朋友为你付出那么多……可又很惋惜。”

    屈子杰说:“这有什么羡慕……陈为歌他都打算出国了……你……你也喜欢女孩儿吗?”

    蒋言灵反驳:“谁跟你说的?我什么时候说过?”

    屈子杰拧着衣角,说:“我以前骑车回家,看到你和一个女的,在路灯下……”蒋言灵说:“你怎么肯定是我?”屈子杰涨红了脸,说:“鞋子,我当时没敢看,就顾着看地下,看到了你的凉鞋,很特别。”蒋言灵脚上穿的仍是冬箐给她买的凉鞋,上面点缀着标志性的塑料花朵。不知道是不是男同志天生对配饰十分敏锐,就那一眼,让他记住了蒋言灵的凉鞋。

    蒋言灵握着拳头,颤抖地说:“你不准跟任何人说。”

    屈子杰苦笑,自从两人成了同桌,他看到了她脚上在学校里独一无二的鞋子,心中的秘密就藏匿至今。他怎么可能会和老师说?蒋言灵当然明白这点,但人对秘密的第一反应是否认,她也不例外。

    屈子杰耷拉着表情,看上去很失落。蒋言灵的戒备心一点点卸下,说:“我哥哥说了,上了大学一样能出国读书。”屈子杰说:“我不能,我爸妈希望我考x大,我父亲当年错失了高考的机会,至今都没来首都了,他希望我能完成他的遂愿。”蒋言灵感觉她的心哽在喉间,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每个人的家庭都是不一样的,能像她这般随心所欲决定自己未来的又有多少呢?

    她咽下唾沫,哑着嗓子说:“那就好好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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