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诸葛军师来访。”杨雷正在房中歇息,忽地有军士来报道。
    “诸葛亮?!”杨雷一惊,心中暗道,他来找自己干嘛?心里虽然胡思乱想,口中已然说道:“快请!不,某亲自去迎。”言毕起身,便欲要出门去迎。
    “将军却是礼重,亮何德何能,敢劳将军亲迎?”诸葛亮一声长笑,声音正在门外。
    杨雷一怔,朗声笑道:“军师倒是爽快。”言毕,诸葛亮已然走了进来,手里握着那把四季不离的羽扇,颇有几分高人模样。
    “亮不告而来,还望将军恕罪。”诸葛亮见杨雷正在打量自己,便即笑道,轻摇羽扇,微微颔首,颇有国士之风。
    “军师说的哪里话?”杨雷笑道,“军师大驾光临,吾深感荣幸啊。军师请坐。”
    诸葛亮亦是一笑,便分宾主坐下。诸葛亮坐了客位,杨雷自是坐了主位。二人落座,杨雷便问道:“军师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要事?”
    “非是其他,乃是问当今天下大势矣。”诸葛亮笑道。
    “军师有经天纬地之才,难道看不出天下大势乎?”杨雷闻言,不由的摇头笑道。
    “亮虽然自诩有管仲乐毅之才,然亦是难以赶得上将军之文可提笔安天下武可上马定乾坤之言矣。”诸葛亮笑答,“观将军自从主公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更兼一手创立云龙书院,此方是主公百年大业之根基矣。故而文才武略,可谓天下第一矣。”
    “军师谬赞了。”杨雷闻言不由笑道,“吾文不如诸位军师,内政不及子布长文,经济不如子仲,武艺更不及诸位哥哥并温侯孟起汉升等人。军师说我是天下第一,实在谬赞了。”
    “亮并无谬赞之处,单论一方面,将军虽说皆能今天下前列,然综合起来,这第一非将军莫属。”诸葛亮正色道,“故亮特来请教一事。”
    “请教不敢当,军师请讲。”杨雷急忙道,至于那个天下第一,直接略过不提,权当自己没听见了。
    “亮敢问将军,大军迟迟不过黄河,可是要保主公登基?”诸葛亮倒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只这一句话,便让杨雷面色一肃。
    杨雷闻言,默然半晌道:“军师以为如何?”
    “主公早晚当登基,但非是此时。”诸葛亮见杨雷如此答,心中自是明白,当即笑道,“亮以为当先灭曹贼,尔后再谈论大事。如此方能水到渠成。”
    “军师跟随大哥身边,岂不知大哥为人乎?若真的迎回陛下,大哥又岂肯登基?”杨雷淡淡道,“且到那时,大哥仁义之名,皆毁矣。”
    “那将军以为,现在就可以让主公登基了么?”诸葛亮闻言不由的摇头笑道。
    杨雷默然,良久乃道:“主公若是不肯披上龙袍,恐怕三军将士无有进军之心矣。”
    诸葛亮一惊,脸一本,正色道:“将军万万不可如此。”
    “军师此是何意?”杨雷看诸葛亮如此严肃,心中不由的惊讶起来,连忙问道。
    “将军可知自己功绩如何?”诸葛亮不答反问道。
    “某自徐州跟随主公,大小战事不可胜数,这功绩自然是有的。”杨雷闻言,昂然道。这点没什么可谦虚的,毕竟都是事实。
    “将军自徐州跟随主公以来,先立九里山大寨为徐州西北屏障,更在其中为主公训练精兵。而后迫降吕布,使主公尽得温侯之麾下军马部将。其部下臧霸张辽皆是大将之才,此乃是主公之绝大收获。而后定青州,平淮南,定扬州。更是为主公立下赫赫战功。而后荆州亦是为将军所取。如此一来,将军一人便已然尽取青徐荆扬四州之地矣。如今兖州亦是将军与君侯合力取之。最为重要的是将军为主公创办云龙书院并九里山练军之地。如此功绩,莫说管仲乐毅,便是当年韩信,亦不过如此而。”诸葛亮缓缓道,“而今将军身督青徐扬三州军政,更兼交州之孙权亦是将军姻亲。手下握有大军五十余万,部将上千员,其余谋臣名士亦是无算,如此之势力。若是强逼主公进位,与兵谏何异矣?且将军似乎已然说服君侯,共行此计矣。如此,将军与君侯联手,已然占据天下一半矣,且皆是富庶之地。如此一来,一旦强逼主公进位,主公心中当如何想?”顿了顿,看了看杨雷有些阴晴不定的面孔,又道:“亮此番言语,却是交浅言深了。只是此事有关吾军内部稳定,不得不言而。”想了想,又加了一把火,道:“另,水军一众将领,皆是江东旧部。水军正副都督,亦是将军交好之人。如此,一来,万里长江并黄河,亦是将军之势力所在矣。如此威势,若是强逼主公,主公定然进位。然将军之身家性命可危矣。”
    “吾乃主公结义兄弟,主公岂会如此待吾?”杨雷闻言,勉强笑道。
    “将军可知高祖与西楚霸王项羽亦是结义弟兄矣。”诸葛亮闻言不由的笑答,在他看来,杨雷这句话实在是有些白痴。
    杨雷已然听得浑身上下不停地冒冷汗了,良久乃道:“如此说来,却是某思虑不周了。只是若不在此地称帝,一旦迎了天子,主公尚能称帝乎?”
    “吾听闻天子自幼聪慧无比,必然知道会如何做。”诸葛亮闻言笑道,“且即便主公不欲称帝,便为文王又有何不可呢?”
    “军师之言吾已然明了,此事吾尚需与二哥元直等人说明。”杨雷颔首道,“只是军师此来,莫不是就为此事么?”
    “非也,吾久闻将军大名,故而特来拜访。”诸葛亮笑道,“不知将军为何一心要往邺城见曹操。须知此事十分凶险,一旦事情不成,将军难免有杀身之祸啊。”
    “某与曹操对阵多年,却是不能与其闲聊,故特请命往邺城与其畅谈而。”杨雷闻言,微微一笑,当即答道。
    诸葛亮闻言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很显然杨雷没有说实话,自己先前那番人情等于白送了,不过诸葛亮也不气馁,闻言便道:“将军如今还一心要与曹操议和么?养虎为患乃是大忌啊。”
    “今日厅堂之上,主公已然心意已决,军师难道看不出么?”杨雷闻言不由笑道。
    “既然如此,某告辞便是。”诸葛亮闻言便道,起身后,脚步却是一顿,道:“若是曹操退往辽东,恐怕守牧幽州者非将军莫属了。”
    杨雷本已起身相送,闻言不由的身形一顿,待要拉住诸葛亮好生再讨论一番,诸葛亮已然洒然而去,甚是风度翩翩。看着诸葛亮隐入夜幕,杨雷忽然觉得身上一阵发冷,才感觉一股冷风吹来,自己已然衣衫尽湿了。
    翌日,刘备召集关羽张飞赵云杨雷宴饮,只有弟兄五人。其余人等,一概不叫。众人喝的欢畅,俱是畅所欲言,毫无顾忌。而门口三百步外,皆有陈到领白毦精兵驻守。挡住一切来人,便是诸葛亮张昭徐庶庞统等人皆被挡驾。三位军师倒还好说,微微一笑便去。张昭却是大怒,喝道:“主公岂能因酒而误大事乎?”言毕,拂袖而去,却是吓得陈到一把拉住,道:“先生若有要事,某可为先生通报,何故如此生气?”
    张昭一甩袖子,喝道:“主公虽然顾念兄弟之情,然岂能置国家大事于不顾?今天下尚未定,已然如此。待得天下定时,岂不日日笙歌,酒宴接连。如此,天下危矣。”
    这些话吓得陈到连忙颔首道:“先生勿急,某这便去禀报主公。”言毕,就要往府衙去。
    张昭却是喝道:“不必了。吾回府便是。”言毕,理也不理,径直往自己的府衙去了。
    此情此景,一旁的三位军师皆是看在眼中,不由的皆是面面相觑,各自一笑,随即便相约往诸葛亮府中饮酒不提。
    且说刘备等人在府衙之中,互相敬酒,却是喝了个不亦乐乎。只是杨雷心中有事,未免这酒就喝的有些不太爽利。此时,刘备忽道:“宇霆云长,汝二人为何不愿意吾认寇封为义子?”
    “大哥自幼习武,身体康健,如何还要义子?想必只要过些年月,便有亲子降生的。”关羽闻言便道,“岂不见小珠儿甚是可爱乎?”言毕,却是捋须而笑。
    “正是。”杨雷亦是笑道,“更何况华佗先生亦是为大哥并嫂嫂们诊过脉象,皆是身体康健。只要天下安宁了,想必会多子多福啊。”
    刘备闻言亦是笑道:“吾观寇封人品相貌才华皆为上等,故而有此心,却是别无他意。”言讫,却是举起酒杯,向众人劝饮。
    “正是,吾看那寇封亦是不错,不过大哥日后自有亲子,这义子还是免了吧。”张飞亦是笑道,一脸的憨相却是隐隐透出几分自得,显然亦是看透了其中厉害。
    “二哥三哥及五弟说的不错,大哥,这事儿急不得,尚需时日方可。”赵云说的却是恳切,只叫众人皆是哈哈一笑,便是刘备亦是手指赵云,连连摇头道:“子龙向来慎言,今日却是让吾开眼了。需防你嫂嫂告知弟妹。”赵云闻言,亦是一笑。
    刘备又道:“宇霆,多日征战,想必你亦是思念弟妹了吧?恐怕你再回去,弟妹已然不识得你的面容咯。今番战事平稳,正好放你大假,可要好生歇息啊。”
    “大哥所言甚是,宇霆,吾看弟妹那麾下侍女皆是舞刀弄剑之辈,你却是要多加小心,万不要被一群婢女所擒。若是如此,则是丢尽了吾等面目矣。”张飞性子直爽,当即开口道。
    杨雷愕然,随即苦笑摇头,自己亦是想起了孙尚香麾下那些武艺精熟的婢女,亦是不由得打了几个寒战。这些婢女,该不会就是为了让孙尚香好来抓自己未来的夫婿的吧。不过,一想起孙尚香平素的温柔,心中亦是不由一动。暗道,此番回去,定要好生待其。只待天下平定,便即归隐金陵,再不问天下事矣。
    “宇霆,明日文武再为你摆酒宴饯行,尔后你且回江东,好生与弟妹相处。多待些时日亦可。若有事,吾自会传令召你。”刘备笑道。
    “大哥所说甚是。吾在外征战,实在是有愧于她。”杨雷亦是颔首道,“某先往徐州一行,随后便往江东去,多团聚些日子。只是,金陵初成,恐费用不足,大哥可要贴补些家私才行。”
    刘备闻言,不由的哈哈一笑,道:“宇霆,吾已然将金陵作你的食邑,这样吧,吾便将金陵城赐予你。凡是金陵城无主之地,皆是你的土地,如何?”顿了顿,又道:“另为兄打下成都及汉中之时,府库甚是富足,再赐你黄金两万两,蜀锦三万匹。如此可够用度乎?”
    “多谢大哥。”杨雷大喜,急忙拜谢,“此番却是能给香儿好生做几件衣服了。”众人闻言,不由的皆笑。独刘备看着杨雷微微颔首,满眼皆是赞许之色。
    “大哥,你赐五弟这么多财帛,恐怕别的将领心中不满啊。”关羽却是开口道。
    “宇霆功绩如此之高,其余人自是无话可说矣。”刘备笑道,“云长,翼德,子龙,你们有什么要的么?大哥如今可是一方雄主,这金帛可是不缺的。”
    “大哥无须给我那么多财帛,只要将足够的酒给我便行了。”张飞有点醉醺醺道,说话间舌头有点儿打晃,想是有些醉了。
    “好,既然三弟如此热爱美酒,异日大业成时,必将天下酒坊皆由三弟掌管。”刘备笑嘻嘻地道,言语间似乎亦是有些喝醉了。
    “吾最爱读春秋,大哥不若将书籍出版之事赠与我吧。”关羽有些明白过来了,亦是笑道。
    “如此甚好。”刘备颔首道,身子有些东倒西歪的,“子龙,你有何愿望,且说出来,大哥给你办了。”众人皆是看向赵云。
    赵云见状亦是笑道:“某自幼随师傅练武,便是家乡亦是去的不多,这爱好,唯有好武而。不若留在大哥身边,紧随左右便可。”言语间亦是舌头打晃,显出几分醉意来。
    “子龙说的也是,日后这白马义从还得靠你啊。”刘备大着舌头道,“那些北方胡人实在可恶,子龙你要领着白马义从将他们尽皆赶往漠北。如此,方能使百姓安心,吾才能安坐江山。”说完这句话,却是身子一歪,已然倒下睡着了。
    “大哥,你怎的不喝了?”张飞看着刘备倒下去,还以为他躲酒呢,再勉力睁开眼睛,却是发现,堂中五人,只剩自己还端着酒坛痛饮,其余诸人皆已倒下了。张飞见状,不由的哈哈笑道:“还是俺老张的酒量最好。”言毕,将怀中的酒坛举起,咕咚咕咚便是一顿痛饮,直至喝完,却将那酒坛子往一边一摔,自己亦是扑通倒地睡着了。
    门外有值守军士听见异动,却未得吩咐,不敢进来观看,然又害怕出了什么事,只得速速报与陈到。陈到得报,亦是骇了一跳,急忙进来看,却见五人皆已经睡熟。当下陈到便命军士轻轻将酒宴撤去,又叫近卫们进来,轻轻将诸人抬往榻上安歇,方才归去。至于这行动中间,众人醒与未醒,却是只有上天才能知道了。
    翌日清晨,杨雷等人醒来,看看自己躺的地方,皆是一笑,而后众人俱皆起身,盥洗完毕,便有下人端过醒酒汤并早点等物。兄弟五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听得陈到来报:“张昭先生求见。”言毕,不等刘备答话,便将昨日之事一一说过。
    刘备听完,不由的苦笑道:“此番却要被子布先生好生批评了。”言毕,便要陈到请张昭进来。
    片刻,张昭进来,见过礼,落座,不待刘备开言,便即开口道:“主公,如今天下大事未定,竟如此嗜酒,实在令昭失望。如此下去,上行下效,恐吾军危矣。”
    “子布所言甚是,却是某的过错了。只因兄弟之间许久未见,故而在此痛饮,不觉间,已然醉矣。”说着话,便对众人打眼色。
    杨雷见状,急忙道:“先生有所不知,乃是吾久久未见大哥,故而邀大哥痛饮,不想一时之间就竟然喝醉了。如此,还请先生原谅。”赵云在一旁颔首,张飞却是有点傻笑着不说话,独关羽眯着眼睛,看也不看张昭一眼。
    张昭见杨雷如此说,姿态甚低,自是知道杨雷这是给自己台阶下,当即颔首道:“如此,主公以后还需注意,酒之一物,少饮可活血,然多饮则伤身呐。主公万金之躯,岂能自己不爱惜乎?”至于关羽的表情,被他直接忽略,毕竟关羽的孤傲是天下人皆知的。
    刘备连连称是,便与张昭闲话,此时便有军士来报,道是诸葛亮庞统徐庶鲁肃吕布等人皆已来到了。当下众人便在此处落座。刘备见人到的齐整,当即笑道:“宇霆明日便往徐州,而后往江东,汝等今晚却要为宇霆饯行啊。”众人心中皆是有数,闻言皆是颔首。
    此时刘备又道:“出使邺城之人,主攻以为,可使何人去?”
    “主公,宪和可为使臣前往。”徐庶当即道。
    “宪和固然能去,然其人不在此处啊。”刘备皱眉道。
    “如此,可使蒋琬前往。”诸葛亮闻言便道。
    “蒋琬?”刘备下意识地看了关羽一眼。关羽却仍然眯着眼,恍若未闻。
    “蒋琬此人才智超群,口才亦是不错,可为使臣矣。”诸葛亮道。
    “其实有一人最为合适,只是不在此处矣。”庞统眉头一转,却是笑道。
    “士元举荐何人呐?”刘备急忙看向庞统,自那日一言,他对庞统可是格外的重视。
    “陈登陈元龙,只是元龙现在江南,却是赶不及了。”庞统笑道。
    “正是如此啊。”刘备听其谈到陈登,亦是颔首道。陈登其人机智无双,善于随机应变,却是最好的人选,只是此人现在江南,却是无可奈何而。顿了顿,道:“如此,便命蒋琬前去吧。只是恐怕曹操轻视其身份啊。”
    “主公勿忧,曹操此时定然着急等着主公之回复,断不会为难蒋琬的。”诸葛亮见状便道。
    “如此最好。”刘备颔首道,便命人唤蒋琬来。
    片刻后,蒋琬来到,刘备便道:“公琰,某欲以你为使,出使邺城,与曹操谈论诸事,可否?”
    蒋琬闻言,从容答道:“定为主公尽力行事。”
    刘备闻言,当即颔首道:“如此便好。你且与宇霆前往另外一室商谈,诸事了然,再与吾谈论不迟。”蒋琬颔首。杨雷却是微微一笑,领着其往另外的偏室去了。而诸葛亮却是有些狐疑地看了过去,只是刘备既然如此说,必然有其道理,自己亦是不好过问。
    日至午间,杨雷蒋琬方才出来,此时,众人皆已退去,只有诸葛亮徐庶庞统并刘备在此,杨雷见状,亦是向刘备告辞,自去歇息,而蒋琬却是留下来只等刘备咨询。
    不想刘备却是看了他一眼,便道:“宇霆之言,你可明了?”
    蒋琬肃然道:“五将军之言,某皆已记在心内。”
    刘备闻言颔首道:“如此,吾便放心了,你且准备一下,明日便动身吧。吾修书一封,明日你便带上书信,往邺城一行。”蒋琬闻言,一怔后随即告辞。
    诸葛亮有些疑惑地看了刘备一眼,心中纳闷,难不成自己这位主公真的这么相信自己的义弟杨雷将军?不过眼见得庞统徐庶皆是不以为意的样子,心中便按下疑惑,心想着日后便向二人请教一番。毕竟,都是水镜先生的弟子,大家都是很好的朋友,这事情应该很好办才是。
    晚间,刘备又开宴席为杨雷饯行。此番,杨雷亦是没能绕过这么多人的劝酒,当下又是大醉而回。刘备看杨雷如此受众人欢迎,亦是忍不住微笑摇头,自己这位五弟,实在是让人难以看透啊。
    趁着忙乱劲儿,诸葛亮拉过庞统,将心中所虑问他。庞统闻言,却是哑然一笑,摇头道:“孔明有所不知。自宇霆跟随主公以来,其发展战略,皆是由宇霆一手策划。倘若心有不忿,又何须在此等事情上弄风起浪?须知青徐及扬州之地,可是有歩军五十余万,水军十万之众啊。更兼那位荆州牧刘琦公子,亦是与宇霆相交莫逆啊。”言毕,大有深意地看了诸葛亮一眼。
    诸葛亮恍然明了,看来这位五将军,军政等各方面已然占据刘备军一半的力量了。自是无须在这些事情上对主公不利了。这等实力,委实可怕啊。不过,自己那天与其谈话的表现来看,其人却是真的对刘备忠心耿耿的,不然,恐怕刘备只能困守益州一地而。至于关羽,诸葛亮绝不相信他的豫州军马能拦住杨雷的大军。毕竟,曹操亦是不敢与其直面相抗。此人,非奇策不能制矣。而也只有刘备这样的人,才能以自己的人格魅力将其收服吧。诸葛亮暗暗想着。他却不知杨雷乃是被逼的,他可不想无缘无故成了军粮,或者被人在睡梦中杀死。至于自立,那种累人的事情傻子才做呢。后宫种马,哼哼,他可不像关二爷那样,喜欢带绿色的帽子。
    翌日一早,杨雷告别众人,便领着自身亲卫出虎牢关,往徐州去。刘备领着文武重臣直送出三十里外,方才回转。至于蒋琬,则是在悄悄在孟津港上了大船,沿河而下。
    杨雷一路向东,却是先往陈留,见过张辽等人,了解了下曹操并无异常举动,又向东行,至白马见了陆逊等人,辞别后再往历城,却得知臧霸魏延已然领军过了黄河,将高唐港的曹军赶了出去,自己占了平原。如此一来,却是不曾见到。杨雷闻言只是一笑,而后便转向南。一路往徐州而行。杨雷一路行来,感慨颇多。出了虎牢关,几乎全无人烟,沿河往东,亦是只有军营而已。百姓甚是少见。直到进了青州地界,往南而行,方才遇见大片的村庄,以及整齐的道路,并道路两边的田地。此时,已然初冬时分,田野里却是有些绿意了,却是冬小麦已然种了下去,带着百姓们沉甸甸的希望。
    一行数百骑兵,自然动静甚大,不过百姓们亦是如同当日其自扬州回徐州一般,皆是在一边观看,却是并不惧怕。亦是有胆大的在一边指指点点,眼见得甚是好奇,外加有些羡慕而已。毕竟,刘备军的军士们待遇是很优厚的。而且骑兵,那更是待遇优厚的很了。不过这么大队的骑兵,看来不是成群的骑兵巡逻,便是有大人物过境了。故而百姓们便在一边指指点点的,却是无人靠过去。至于那些在军中服役过的人,则是有些羡慕地看着那些飞驰而过的背影,还有那马匹上挂着的各种弩箭并装备。这分明是一支精锐的骑兵小队啊。忽地有脑袋比较好使地人想起来了,要知道这群人中,只有一人银盔银甲白披风更兼白马,尤其这马身上还挂着一杆银枪。很显然,此人不是赵云便是杨雷。不过子龙将军已然去了益州,那么此人必然是杨雷将军无疑了。当下便有快嘴的人透漏了出去。于是,不久后,杨雷所经过的郡县长官们心中不由的皆是有些后悔。多好的机会啊,怎么就没有抓住呢?要是能和杨雷将军谈上一会儿,纵然不能被其欣赏,便是混个脸熟也好啊。只是此时杨雷已然过境,往徐州城去了。当然,这一路行来,未免有军士们前来详查,但是,看到亲卫队长出示的令符之后,皆是一声不吭地退下了,当然,望向杨雷的眼光愈发地崇敬起来。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来至郯城,早有军士报知孙乾。孙乾已然领属下前来相迎,二人相见,自是把酒言欢,诉说诸事不提。酒宴罢后,杨雷便回自己府邸,早有守门军士见了,急忙拜倒。杨雷进了府邸,管家急忙迎上,却是道孙尚香早已然回江东了,因为杨雷久在外征战,实在是担心的不行,故而回江东与自己母亲呆在一起了。一则可照顾母亲,二则可以找点事情做,免得在徐州老是胡思乱想的。杨雷闻言,亦是一叹,暗道,这一世,却是欠她太多矣。当即便命管家退下,自去寝室安歇不提。
    翌日,杨雷又往云龙书院去,来至内院,正遇着顾雍在那里训斥一个学生。顾雍见得杨雷,先是一呆,随即喜道:“将军来的正好,这个孩童一直嚷嚷着要做你的学生,其余人等,却是皆不放在眼中。委实气死我了。”
    杨雷见状,亦是一笑,当即过去,问道:“先生,不知这孩童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却是看着这孩童不过十余岁,却是一脸倔强,当即便问顾雍道。
    顾雍闻言,方要答话,那孩童已然自说道:“吾乃义阳人氏,姓邓名艾,家父闻知云龙书院乃是天下书院之首,故将吾送来读书。吾亦是久闻书院大名,故而愿意来此。一心只想拜的名师,学的本领,好为国家出力。”
    “顾先生乃是当今名士,汝为何不能拜其为师?”杨雷见其说话甚有条理,便即问道。
    “顾先生虽是名士,然不同军阵战略,故吾不愿从其学。”邓艾认真的说道。
    “你想学军阵战略之术?莫不是要当大将军?”杨雷笑问道。
    “正是,吾要向杨宇霆将军那样,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威震敌胆。”邓艾认真答道。
    “好孩子。”杨雷闻言,不由的连连颔首微笑,忽地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仔细想想,不由的一笑,此番自己确实捡着宝贝了。当即道:“汝可愿拜吾为师?”
    邓艾看了他一眼,道:“将军乃是何人?”
    顾雍已然笑道:“他便是你天天念叨着的大将军,杨雷杨宇霆。”邓艾一愣,随即看到杨雷满面含笑地点点头,当下便毫不犹豫地拜倒,磕头道:“见过老师。”
    杨雷笑道:“如此甚好。你且在书院等候两日,吾尚有事要往九里山一行,待事毕,便领你在身边,亲自叫你军略战阵,如何?”
    邓艾大喜,急忙谢过。杨雷却是心中暗喜,自己这番可是捡着宝了。当下便与顾雍及邓艾又在书院里走了一圈,方回去了。邓艾自是有些依依不舍地与杨雷告别。
    下了云龙山,杨雷便往九里山而去。到了九里山,黄叙于禁自是出寨相迎。众人见面,亦是急忙见礼,毕竟杨雷此时的官衔比他们高多了。而且,黄叙算得上是杨雷的学生,而于禁更是对杨雷心存感激。当下,众人各说了近况,便有军士摆上酒宴。三人入席,席间,于禁忽问:“将军忽然回归,莫非前线战事有变乎?”
    杨雷看了他一眼,方道:“曹丞相已然派人与主公商谈议和之事了。主公亦是遣蒋琬为使臣,往邺城参拜天子了。”
    于禁闻言,却是松了口气,道:“如此看来,百姓可免去刀光之灾矣。”杨雷微微一笑。黄叙见状,急忙劝酒,三人痛饮不提。
    待得一日,杨雷便回徐州,此时,糜芳亦是从东海而来,见了杨雷,亦是免不了一顿好酒。席上,看着糜芳有些圆滚滚的肚子,杨雷不由笑道:“子方,你如今可是上不得战场了。”
    糜芳闻言,亦是不好意思地一笑,道:“某在东海,亦是时常操练军士的,只是久未上沙场,却是有些惫懒了。”杨雷闻言,亦是微微一笑,不再多言,随即便是喝酒。
    翌日,杨雷便告别众人,来至书院,接了邓艾,便往江东去了。一路上骑马,行的亦是快捷,不过三日,已然至广陵城。便自广陵渡江,往江东而去。至丹徒,直往吴郡而去。来至城下,早有军士报知陈登并诸葛瑾。陈登亦是来城门相迎,诸葛瑾等一众人等亦是紧随其后。
    等杨雷来至城门之时,赫然发现程普黄盖韩当亦是在此处相迎,不由的连忙跳下马来,见过诸人。程普见杨雷下马,急忙上前见礼道:“犬子程咨,有劳将军法外开恩了。”
    杨雷一怔,随即明白程普所言,当即笑道:“此乃是主公大度,且程咨将军应对妥当,并无有大错,却是不必谢我。”程普闻言,亦是一笑,点点头,便与韩当黄盖去了。此时陈登方过来道:“宇霆,如今战事正酣,你却如此偷闲,不怕军法从事么?”言毕,却是笑嘻嘻的。
    杨雷见状,亦是笑道:“某听闻元龙辛苦,特来替你,却要你替我往前线厮杀。”
    陈登闻言,一撇嘴,靠近过来,低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不就是主公不过黄河,你亦是不敢北上罢了。要不然,就凭曹操如今的实力,岂是你的对手?”
    杨雷却是骇了一跳,当即道:“元龙慎言,慎言。”
    陈登这才撇撇嘴,绕过他。此时诸葛瑾亦是上前见礼,杨雷亦是急忙招呼。
    众人将杨雷迎进府衙,便即宴饮。酒宴散后,杨雷便欲回府,陈登见他着急,不由的笑道:“宇霆何故着急,须知弟妹此时并不在府中矣。”
    杨雷一愣,转身看他。陈登不慌不忙道:“宇霆岂不知自己家住何处?”
    杨雷一愣,随即试探道:“金陵城?”
    陈登赞许的点头道:“看来宇霆你打仗还没打糊涂。”杨雷闻言,不由的哭笑不得,心中才明白为何今日无有孙府的人来迎接他,却是皆在金陵了。当即便不走了,留在府衙中与陈登谈天说地,亦是好生快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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