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你认识袁金强?”
    叶瑀感觉老吴对这个袁金强好像并无好感,刚才的动作和表情都透着一股子厌恶和鄙夷。
    “这王八羔子不是啥好鸟!”老吴听出了叶瑀话中的疑惑冲着袁金强原来站的位置啐了一口痰。
    “我之前给过他一根烟,这老王八从裤兜里拿出个打火机,你们猜怎么着?”
    丁广硕被老吴的话勾起了好奇心,他连忙回应道:“咋的了?”
    老吴表情有些愤怒道:“这瘪玩意儿的打火机印着‘桂花足疗按摩店’我呸,还足疗按摩,我就不信他有那闲钱去按摩,那地方就是个鸡窝,这王八羔子拿血汗钱去泡小姐。”
    “额……老吴,那你也不至于生这么大气啊。”丁广硕见状心中不解,平常老吴挺没心没肺的,脾气好的没话说,对谁都是笑呵呵的,怎么一个农民工去找小姐就这么动怒。
    “唉,小丁啊你是不知道。”老吴长叹一声,目光望向远方,用充满同情的口吻回忆道:“我出身农村,我们村里就这种外出打工的人多了去了,一个家里,男人出去打工赚钱,女人在家种地照顾老人孩子,都说男人苦男人累,可守在家里的女人更苦,家里没男人,那女人就是顶梁柱,脏活累活都是她,白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地,喂猪养鸡;晚上伺候老人照看孩子,还天天像个望夫石一样盼着城里的丈夫打完工回家一家人团聚,可那些外出打工的男人,一年的血汗钱有好很多砸在那些洗头房按摩店,甚至有的被那些狐狸精迷得五迷三道,人都不回家,也不寄钱回家。”
    “老吴,你对这种事怎么这么清楚。”叶瑀听到老吴言之凿凿义愤填膺,不免心生好奇。
    “我们村有个疯婆子,就是老公在外面养了个破鞋,后来跟她离了婚,她一时接受不了精神受刺激就疯了,多好的女人啊,吃苦耐劳,贤惠持家,就这么被活活逼疯了,婆家人也不管,娘家人也不认,就一天到晚在村里跟个魂儿似得游走,这村里人可怜她,就时不时的给口吃的,给个旧衣服。”
    “这特么也是人,自己结发妻子都不管不顾,抛妻弃子,简直是畜生!”丁广硕听完老吴的一番话,恶骂道。
    “行了,我们改变不了这些现象,不必动怒,还是查案要紧。”叶瑀安抚丁吴二人的情绪,虽说他也心中有些波澜,但这种事自己根本管不了,社会就是这样充斥诱惑和堕落,你我只是一片落叶,没有渡人披荆斩浪的能力,那就自保不被恶浪洪水所吞没吧。
    来到祝福财尸体所在地,在拍照取证后,尸体早已经被刘法医装进尸袋带回法医室了只有一个染红了的沙堆安安静静的呆在那里,只留下雷爱国和几个技术科的警察在寻找线索。
    “雷组有什么发现。”叶瑀刚看到雷爱国就直接询问道。
    “尸体的胳膊被人截了,不过法医说这次是用刀从肩膀头一点点切断皮肉的。”雷爱国右手并拢成手刀指着自己的左肩比弄道。
    叶瑀望了一眼沙堆,从沙堆中飘出丝丝的血腥味,鼻子皱起,将目光收回在雷爱国身上:“两只胳膊都没了?”
    雷爱国点了点头眉毛微皱:“恩,失血过多而死,现场也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应该是被凶手用**深度麻醉后才实施的。”
    “又一起截肢案,死者除此之外还少什么吗?”叶瑀半闭眼帘仿佛能感受到的案发时的血腥惨状,沉默片刻抬头朝雷爱国问。
    “没有,只有双臂都没了,这是尸体照片。”雷爱国把从技术科那里拿来的照相机递给叶瑀。
    照片中一个躺卧在血沙中的男人一头灰白发在红色的血沙中格外突出,脸上的皮肤粗糙黝黑,一看就知道是长年累月在太阳底下暴晒而成,脸上干枯的血迹底下依稀可见岁月和辛苦留下的沟壑皱纹,身上本就看不出什么颜色的衣服早已经被血染透,两侧手臂位置空空荡荡。
    “除了他什么地方的人,他的名字年纪,还知道些什么。”叶瑀看着照片上这个苦命的男人不由得心中惋惜不已。
    “正在问他们建筑队的包工头和工友,看看有没有线索,不过我觉得跟邰正虎的案子应该是出自一人。”雷爱国话锋一转说道。
    “恩,有可能,不过这次凶手的手法更为精准了,从电锯锯腿,到用刀细心沿着上臂和肩膀连接的地方切下手臂,这如果真的是一个人,那这个凶手有可能在进化啊。”叶瑀顺着雷爱国的话往下说,最后叹息道。
    雷爱国说出他的看法:“也有可能是电锯不容易携带,声音太大,容易引起注意,他才用刀一点点切割,不过这样速度会更慢些。”
    叶瑀点了点头认同道:“雷组说的可能性也很大,这个地方我刚才看了看,四周没有灯光,又在楼房角落位置,如果是晚上不容易被人发现,倒的确是个截肢的好地方。”
    “那就这样,雷组你调查工地的情况,老吴和广硕借我用用,我要去个地方。”叶瑀忽然一笑看了看两旁的老吴和丁广硕。
    “去哪?”雷爱国有些迷糊的望着叶瑀。
    叶瑀表情神秘兮兮的回答一句“洗头房,按摩店。”
    ……
    洗头按摩一条街,叶瑀、丁广硕和老吴三人在街上走着,时不时两侧站在店外的衣着十分简约的洗头妹、按摩妹笑脸相迎冲着他们招手嘴里还嬉笑着:“进来洗头/按摩足疗”
    “叶哥你干嘛带我们来这种地方啊。”丁广硕很不适应的用余光瞥了几眼街边的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孩还有女人,不敢与她们直视表情很是不自然。
    老吴却跟丁广硕不一样,他倒是很敢盯着她们看,不过眼神很是凶狠如虎,让那些女孩躲闪着他那锐利的目光,不敢张口招呼。
    叶瑀无奈的看着身边这两个人,他不以为然道:“放轻松,这是距离祝福财工地最近的风尘女子工作的地方,我来这里只想看看有没有人认识祝福财,我想看看这个死者祝福财平常的生活是否也是跟那个袁金强一样不堪。”
    “你怀疑凶手在这里?或者跟这些破鞋的有关系?”老吴偷偷指着其中一个,低声口无遮拦道。
    叶瑀摇摇头不置可否道:“不好说,我现在只是想找到凶手为什么会选择祝福财为行凶对象的理由,如果说邰正虎被锯腿,是因为凶手有恋腿癖,那难不成凶手还有恋手癖,可一个农民工的手有什么好看的,我现在倒觉得凶手可能并非癖好那么简单。”
    丁广硕闻言晃了晃手机:“一会儿问问这群破鞋认不认识祝福财,刚才我已经让在案发现场的同事把他的照片发给我了。”
    “恩,走吧我们就去这家。”叶瑀随手指了一个辣妹洗头房边冲那里走边对老吴和丁广硕嘱咐道:“你们可不能说自己是警察,我们这次是暗中调查,没有那个做这种生意的人会对警察说实话的,更何况还是自己的金主,一会儿进去后老吴尽量控制自己的火气,可别暴走啊”
    “放心吧,不就是装顾客嘛,我年轻的时候在扫黄大队当过鱼饵。”老吴一拍胸脯,靠谱的目光回望着叶瑀。
    彩凤发廊里,几个衣着性感暴露的女子正在店里围成一团打扑克,做皮肉行业的一般白天是没有活的,只有到了晚上那些色眯眯的臭男人才会跟夜晚觅食的苍蝇一样一窝蜂涌到这条街里。
    一个染了一头紫发的女子将手中的两张牌丢在桌上,一脸得意的表情看着眼前的三个女子:“俩二,要不要,不要我可出了。”
    “要不起!”一个黄头发的女孩眼睛瞪视紫发女子,口中愤愤道。
    另一个黑发白色露脐吊带装的女孩看了一眼手里的牌,眼中沮丧嘴里嘀咕“我也不要,这臭牌,都输了三把了。”
    “一个五!哈哈哈来来来一人五十。”紫发女子哈哈大笑丝毫没有掩饰内心赢钱的狂喜之色,她冲着那两个女子伸手喊着。
    “真是的,我昨天赚的钱都快输的差不多了。”黄发女子从桌角拿出几张纸币递了过去,然后用埋怨的口气对白色吊带女训道:“你刚才就应该拿三j压她,你说你,不会出牌就别玩。”
    白色吊带女将一张五十丢给紫发女后,不甘示弱被黄发女训斥,朝后者反驳道:“谁知道她后面那么多顺子啊,我还以为最起码有三a呢。”
    一旁正收钱的紫发女无意抬头看了眼门外,连忙冲正在拌嘴的两个女子挥手打断道:“行行行,你俩别吵了,来客人了。”
    白色吊带女和黄发女闻言赶紧站起身,刚才还怨气横生的脸霎那间就笑脸如花,转身朝门口笑迎,只不过她们那副笑脸的眼神中带着丝丝诧异。
    “哟,还是头一次见有残疾人来嫖。”紫发女心中惊讶呢喃,看着正缓缓走来的三个男人中,中间有一个坐着轮椅的青年男人。
    但生意归生意,做这行的只要嫖客有钱,管他是能走的还是不能走的,只要钱到位,瘫子都可以,而且说不定还能抬高价格。
    白色吊带女第一个扑上去,娇滴滴的说着,时不时还冲三人中最帅的丁广硕抛媚眼:“哟,三位老板,这么早来玩啊,这位小哥哥还害羞了,头一次吧。”
    丁广硕最见不得这种场景,平常跟艾小暖在一起都会脸红的人,更何况被这种妩媚风骚的女子**,他低着头不敢直视吊带女,只是下意识的用余光扫了一眼身边的叶瑀和老吴。
    老吴第一个开口,一脸坏笑的看着吊带女“怎么,难不成看我岁数大身体不好么,一进门就调戏我们老幺。”
    “哟,哪的话啊,我就喜欢大叔,有味道。”紫发女最有眼力价,她连忙走上前细声软语,搔首弄姿的回应老吴。
    黄发女见来的三个客人就剩下叶瑀了,她便将糖衣炮弹对准叶瑀:“我觉得这个哥哥长得就好像港剧《四大名捕》里的无情,好帅哦。”
    叶瑀那里被人这么夸过,自己那张脸那是最了解不过的了,虽然不算丑的独特,但也绝非帅的惊艳,他头一次来这种地方紧张的心跳加速,但他强装镇定,微微眯眼上下打量黄发女:“我看你到挺像女明星的,这身材脸蛋长得像南韩唱歌跳舞的。”
    黄发女见叶瑀色眯眯盯着自己,心中大喜有门儿,这是个身残心色的货,她暗下决心准备一会儿好好宰叶瑀一笔狠得,她脸上媚笑更浓,用眼睛看了看里边的小屋子给叶瑀使了个眼色:“是么,哥哥我还真的会跳舞哦,想看么,想看咱俩进屋,看个够。”
    叶瑀摆摆手,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调出一张照片,随后又从衣兜里拿出一百块钱在三个女子面前晃了晃:“不急不急,跟你们仨打听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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