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做皮肉生意的,但不用出卖**,随随便便回答几个问题就可以赚到一百块,这好事谁不做?
    店里三个女子一听打听个事儿就掏一百块,这三人的目光便就都盯着叶瑀手里的红票不放。
    “帅哥您说,想知道什么,只要我们三个知道肯定问什么说什么。”黄发女一脸谄笑开口说道。
    “这个人你们认识么?”叶瑀低头点了点手机把祝福财的照片调了出来,随后将手机屏幕朝三个女子展示。
    “这个……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是谁。”黄发女眉心微皱,思索着脑中的记忆。
    吊带女盯着屏幕里的照片细看了看,然后翻了个白眼嗤之以鼻语气不屑地说道:“这不是上个礼拜那个老抠么!”
    “对对对,还真是这个人,三位老板找他干嘛啊。”黄发女似乎被吊带女这么一提醒,猛然想起连连点头。
    叶瑀刚准备开口回答,老吴却插话道:“没事,这孙子欠我们钱,听别人说这片儿有他的相好的,想找找有没有藏在这里。”
    “相好?不能吧。”那个紫发女指着照片上的祝福才语气鄙夷:“这老家伙一毛不拔哪有钱养个相好,上次跟三哥来这里,还真以为我们这里是洗头房,让我们给他剪头洗头,等弄好后,人家就给十几块钱打发我们,还说什么,早知道是鸡窝就不来了,他可不想把钱花我们身上,我呸,装什么清高,要我看啊,这老犊子肯定是功能不全,怕出洋相。”
    紫发女说完还脸上露出嘲笑的表情,另外两个女子一听这话毫无遮掩的笑了起来。
    “三哥?你说的是那个长得跟猴一样的袁金强?”老吴一听三哥两个字,他立马联想到工地里的那个袁金强。
    “对对对,你也这么觉得是吧,我们背后叫他猿猴。”
    叶瑀对这紫发女的笑容心生厌恶,毕竟对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说这种话实属不敬,不过人家不知道祝福财已经死了,他只好面无表情的继续问道:“那他之后没有再来过?”
    吊带女表情讥讽道:“哪能来啊,甭说我们这店了,就是别的店我都没见他出入过,肯定是兜里没钱不敢来,用网上那句话就是,‘空虚寂寞全靠手’。”
    “呵呵,看起来是个穷光蛋,行吧,这一百块就赏给你了。”叶瑀附和一句,把那百元大钞给了吊带女。
    吊带女接过红票,那本就媚笑的眼睛瞬间就因为心中欢喜而笑成一条缝。
    黄发女和紫发女见状撒娇讨钱:“老板,你可不能偏心啊,我们也说了不少呢。”
    “这个……我没有了,你可以问问我身边这两个。”叶瑀两手一摊,眼睛朝丁广硕和老吴看了看。
    紫发女和黄发女见状,立马把含情脉脉的眼睛对焦在丁广硕和老吴身上:“大叔/小哥哥,赏给奴家点银子吧。”
    “要钱当然可以。”老吴保持微笑看着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不过我也没带钱,要不然跟我去公安局取一趟?”
    老吴边说边从衣兜里掏出证件,与此同时丁广硕也从拿出证件向紫发女亮明自己的身份。
    三个女孩一见这一老一小是警察当时就被吓傻下意识彼此向后退,靠拢站在墙边紫发女见眼前这情景表情已经石化了,还是黄发女反应快,她赶紧咧嘴赔笑,还一个劲儿冲吊带女使眼色:“额……不了不了,二位警察同志都是误会,我们可都是好公民,钱不要了,小爽把这位大哥的钱赶紧还给他。”。
    吊带女心领神会把一百块还给叶瑀,还泪眼婆娑表情可怜兮兮:“几位警察大哥,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养家糊口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啊,全家就靠我养活了……”
    “拿着吧,这钱就当是刚才问话的小费。”叶瑀把钱递了过去打断吊带女的话。
    “这……”吊带女拿着一百块不知所措的看了看身边俩姐妹,又看了看对面三个男人,这钱揣也不是不揣也不是。
    “我们不是扫黄大队的,不钓鱼执法。”老吴看出了吊带女的顾虑,以前扫黄大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风尘女子手拿嫖资才算黄色交易,才可以实施抓捕定罪。
    老吴收回证件揣兜,见吊带女还是畏畏缩缩的抓着那一百块,不耐烦的呵斥道:“给你就拿着,在不收着我就放消息出去,说你们是警方钓黄色交易的鱼饵,磨磨唧唧什么,你们仨分了吧!”
    吊带女一听这话连忙把钱装进兜里,这要是眼前这个老警察真的如他所言那么做了,那她们仨日后在这条街上可就彻底没生意了,甭说新顾客了就是以往的老顾客都不一定敢来了。
    ……
    “事情就是这样,我们从风尘街上了解到的情况就是祝福才这个人并不像袁金强那样好色,他只去过一次那种发廊,结果还真是剪个头发洗个头,相反他很节俭甚至可以说是吝啬,为人老实,按道理这种人不应该有仇家。”
    叶瑀在刑侦局会议室里叙述起今天上午在风尘一条街上所查到死者线索,他不止去了那个洗头房,后来又走了三家按摩店和发廊,都说没见过这人。
    “恩,跟我调查到的情况差不多。”雷爱国表情沉思微微颔首然后拿出在工地询问的笔记顺着桌面滑向叶瑀:“上到建筑队的包工头,下至一个棚舍的工友都说这个祝福财老实巴交,平常话少但卖力气肯干活,他昨晚之所以去工地,是因为要建筑队队长告诉他要让他去点数沙子还有多少,怕第二天不够用,后来就一去无归,同一棚舍住的工友还以为他是去泡小姐去了就没多想,等第二天袁金强报警一闹,那些人才知道祝福才死了。”
    “祝福财的底细查的怎么样了。”叶瑀边听雷爱国讲述,边看着笔记本上的记录。
    “打电话去j镇的公安局问过了,让他们调查一下,估计下午有回信吧,还有已经通知祝福财家里人来认尸了。”
    “嗯,我没什么疑问了。”叶瑀说完便沉默不语看着会议室里其他落座的人。
    “那我就说一下死者的验尸情况吧。”刘法医见叶瑀和雷爱国对话结束,他站起身拿起验尸报告。
    “死者的鼻腔检测出有乙醚的成分,应该是被凶手残害邰正虎的方法一样,用乙醚捂住口鼻致其昏迷之后被凶手用针管于颈部动脉注射过量**导致深度昏迷,然后用刀一点点从肩关节处将手臂与肩膀分离,从刀法和伤口来看,凶手手法虽然生疏,但很是细心尽可能的不去破坏上臂,好像生怕破坏上臂完整型,至于祝福才的死因,是失血过多而死。”
    “恩,而且那个沙堆就是作案现场,但现场没有任何的有价值的脚印指纹,凶手应该是带着手套实施的,而且事后清除了沙堆附近留下的鞋印。”技术科的警察接话补充。
    雷爱国听完两位的报告后说:“看作案手法可以确定是一个人了。”
    “他怕破坏死者的手臂,看样子他是又带走了死者的手臂留有他用?”叶瑀埋头皱眉心中回想着刘法医的那句‘生怕破坏上臂完整性’他抬起头朝雷爱国瞧去:“雷组,有没有祝福财的全身照,最好是上半身能清楚看见胳膊的。”
    “这个……我让人给你找找。”雷爱国听闻心里也不确定的回答道,之后他看了看手表,已经13点了:“行了,案件讨论就这样,我们先去食堂填填肚子。”
    ……
    饭后,叶瑀找了一个安静的办公室翻看分析截肢案的资料,雷爱国的办事效率很高,一顿饭的工夫就托人拿回来好几张祝福财的照片,都是建筑队以往建好楼后拍照留念用的。
    叶瑀一张一张翻看着照片,大部分都是祝福财跟工友的合照,照片上的祝福才,知天命的年纪,但长相却如同六十岁的人,头发灰白,眼神浑浊,常年劳累使其有些驼背,身形也只比身边的袁金强稍显强壮,皮肤因为多年体力活风吹日晒而形如糙纸,笑起来的脸布满沟壑,那笑容淳朴、老实、让人联想到以前农村父亲那种神情样貌。
    这样一个没钱没势,为人老实巴交,又毫无特点的人,凶手为什么会对他下手?
    叶瑀心中里回荡这个疑问,如果说邰正虎正值青春,事业上升期,长相硬朗帅气,倒是会引起一些变态凶手,但祝福财,叶瑀左看右看还是没发现这个扔人堆里都不会引起注意的人有什么可取之处。
    “他的手,或许就是可取之处?”叶瑀想起邰正虎那两条肌肉轮廓分明,爆发有力可以称作为黄金比例腿,可能凶手就是冲这点才只截肢而不杀人的吧。
    叶瑀拜托技术科将祝福财的照片都用电脑放大增强清晰度然后打印又重新拿回办公室慢慢看。
    桌面上是三张已经放大到一比一比例的手臂照片,手臂并无独特之处,这双手臂跟他的主人一样,饱经风霜烈日暴晒,皮肤黝黑粗糙,甚至还能看见长年累月的受伤而留下的大大小小的伤口散布在手背、手指和小臂上臂上。几乎两条手臂都有。
    其中有一张是祝福财举手的照片,经过技术处理后,可以清晰的看见右手五指都有老茧,这是多年体力活所磨砺下的印章,见证了这只手的主人的勤劳辛苦。
    坦白而言,这双手从所谓的黄金比例来看并不符合,根本不符合一双美手的最低要求:十指修长,骨节细小,看起来白皙但厚重有力
    可祝福财的手简直巧妙的脱离了所有优点,叶瑀看了看自己这双手都比他的要好看的多,祝福财的手相比较正常人的五指有些短且粗,手掌有茧子手背有伤疤而不是细皮嫩肉,手指骨节因为多年苦力活而变形看起来粗大,整个手瘦的青筋毕露,再加上肤色整个就是乡巴佬卤鸡爪。
    “凶手这口味未免太独特了吧,这种劳动人民的手难不成也心有癖好?”
    叶瑀不禁哑然失笑轻声自语,那是一种带着无奈且不解的笑容。忽然他眼前一亮脑海里回想刚才说的话。
    “劳动人民的手!”
    或许凶手就是想找一双可以体现出劳苦人民的手,粗糙不堪、斑驳茧痕、被生存所蹂躏的手,祝福财很明显都符合!
    但他残害祝福财是偶然为之,还是蓄谋已久?要知道工地上这种手可不缺啊,随便一个农民工的手都具备这些条件,也就是说凶手除了对手的外表要求,对手主人也是有一定范围选择的,可祝福财本人又有什么特点可以令凶手对他动心?
    叶瑀拿着笔快速在笔记本上记下这几个推导出来的因素,但写到凶手对被害人的内在也有所要求时却停笔了,刚刚打开的思路又一下子堵塞了,他想不出祝福财有什么优点可以吸引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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