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午两点,世景路发生了一起严重车祸事故,一辆林肯房车与一辆大货车相撞,伤亡严重,两辆车内一死三伤,尚在医院抢救中,据悉,林肯的主人是位被大众熟知的名人。
    发生的车祸令太多人震惊得反应不过来,当某些人得知后,玻璃杯轰然摔落在地上,一下子摔得粉碎,久久回不过神来,以为是自己在做梦亦或是耳朵听力出现了幻觉。
    医院中,手术室上的红灯还在刺眼地亮着,走廊上的长椅上坐着几个人,低垂头暗暗红着眼睛,或者在走廊上焦急不安地来回走动,气氛压抑紧绷,紧绷地能让人的那根弦戛然断掉,令人窒息不已。
    古淑敏听闻消息也急匆匆赶了过来,见了傅母脸上的那副模样,傅念晴正在耐心安抚着。
    傅齐华实在坐不下来,紧紧皱着眉头,握着手指都发白了,他表现地较为内敛,但也是焦急担忧的,手术室里走在生死边缘的可是他的儿子。
    傅母紧紧握住古淑敏的手,咬着牙关低鸣道:“怎么办啊!到底该怎么才好啊?”眼神迷茫无际,失了方向。
    古淑敏心里也不好受,毕竟傅施年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柔声安慰,“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会好起来的。”
    “他要是有了什么事,我可怎么活下去啊?”她的身子整个在发颤,仔细去看,不知何时,她的鬓间也有了白发,岁月无情,她也慢慢地在老了,此刻承受着太大太大的恐惧了。
    “不许再胡说了,施年会好好醒来的。”她如今除了说这些安慰的话,还能说其他什么呢?
    是自己十月怀胎生的孩子,怎么舍得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就算平日里缺少关心和爱护,此时也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换孩子的命。
    祝夏刚刚出差回来,谁知就听见了这个消息,心陡然坠了千万丈,急急忙忙赶来了医院。
    长达五个多小时的手术,对于在手术室外等待的人是何等的巨大煎熬?
    手术室上的红灯陡然熄灭了,几个人的心一下子被高高吊起,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门,甚至害怕里面出来的医生,怕他说出口的话。
    医生打开门,走了出来,摘掉口罩,傅齐华和傅母立刻走了上去。
    “他伤得不轻,我们已经尽力,能不能醒来就看他的造化了,若是四十八小时内没有醒来,最好的结果就是成为植物人了。”
    傅母听得心惊,双手死死地拉住医生的衣角,“求求你们,救救他,要多少钱都行,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行!”
    医生也不能做主,生命谁能掌控?该做的都尽力地去做了,“亲人们试试在他耳边说说话,也是有些希望的,对唤醒他生的意识很有用。”
    傅母片刻不敢耽误,立刻去了儿子刚刚转入的病房,万分期盼他能在不久后醒来。
    祝夏也听见了医生的话,在心中默默祈祷着,但愿能出现奇迹,愿上天可以垂怜。
    七,八个小时过去了,傅母的嗓子都沙哑了,傅施年还是没有任何要苏醒的迹象,戴着氧气罩静静地躺在那里,好像要一直就这样睡下去一样。
    傅母心里怕得很了,天还没亮就上了山上的寺庙,求佛烧香祈福,求佛祖可以大发慈悲。
    祝夏看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走,他的生命正处在弦上,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
    她不能再在这里坐以待毙了。
    走到了这一步,她不得不又拿出了在心里徘徊想了许久的一个大胆想法,擅做主张,要是先生知道,一定是不会答应的。
    可是如今,不那样,还能怎么办呢?
    就算再不行,也要做了。
    她下定了决心,转身离开,立刻定了一张最近一张去往国外的飞机票。
    ······
    何姿的刘海儿长了,遮住了眉毛,需要修剪。
    君喻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剪刀,用梳子梳直了她的刘海儿,一点点修剪着。
    他好像什么都会,没有什么不会,倒是省了很多钱。
    何姿看着镜子中自己的刘海儿,修剪地很是整齐,比得上专业的理发师。
    “你有什么不会吗?”她很是好奇,到底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有。”他回答得一本正经,好像真的有什么事是他不会。
    “什么?”她很想知道。
    他轻轻地用指尖擦了擦剪下的碎发,“摘星星,月亮和太阳。”
    何姿不说话了。
    这男人,是在逗着她玩吗?
    清晨,君喻起得比她早,早早地出去给她买早餐,她很喜欢隔了两条街的那家早餐店做出的早点。
    临走时,她还在安静地睡着。
    日本的早晨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等到太阳出来照射出光芒,才会慢慢消散开来。
    房间的门铃响了起来,她被吵醒了,以为是君喻出去后忘了带房卡,穿着拖鞋前去开门。
    当房门打开,看着门口站着的那人时,才开始自嘲起自己的粗心大意,君喻那样细心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出去忘了带房卡呢?就算忘记了带房卡也不舍得按响门铃的,心里顾及着怕会吵醒她。
    什么话都没说,决绝地准备关上房门,可是房门还没关上,就被一只手用力抵住了,焦急地唤道:“小姐!”
    第一百二十八章 病房门口 狭路相逢
    祝夏的手使劲抵住即将要关上的房门,语声很是焦急。
    房门关不上了,何姿索性就松了开来,留给她的是淡漠的背影。
    祝夏看着她,走进了酒店套房,垂放在衣边的手指始终都是紧握着的。
    何姿不说话。
    静默了好久,是祝夏先开口的,“小姐,请你回国救救先生吧!”她在求她,语声卑微得低声下气。
    她闻声,抬头看着窗外的薄雾,只是缄默不语。
    “先生出了车祸,生命危在旦夕,只有您能救他了。”祝夏凝视着她,眼底分明是存了些希冀期盼的
    半晌,何姿总算说话了,“我不是医生。”
    救死扶伤,挽救生命,她好像没有那么厉害。
    “您可以的,只要您去,先生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她在傅施年身边待了这么多年,知道先生心底最重要的人就是何姿,她若是去了,先生很快就会醒来的。
    何姿笑了,是极为自嘲的笑。
    “求求您了,看在先生为您做了这么多事情的份上,去救救他吧!”
    她还是能记得起傅施年的,在她精神恍惚的那些日子里。
    “他为我做了很多事情。”她在嘴里反复呢喃着,究竟是念给谁听不得而知。
    祝夏是看在眼里许多的,“您忘了吗?四年前,您因为长期服用抗抑郁的药物而依赖上药物,当您死死咬着牙关硬撑时,是先生把手背放在您嘴里的,当手背再拿出来时,鲜血都已经模糊了,可他依旧面不改色。”
    当时傅施年只是简单地用毛巾包扎在伤口上,站在床边不肯离开,问医生能否不打镇定剂?
    她不知道,也许是有那么一件事的。
    “先生真的很爱很爱您,请您好好珍惜他。”祝夏说着说着,眼底不自觉地蒙上了水汽。
    若是她对先生笑一笑,就足够先生高兴上好些天了。
    何姿听着她说要她珍惜傅施年,“我伤害他了吗?”
    祝夏不敢说出逾距的话来,可是此时什么也顾不上了,先生正在医院里一分一秒地危险着,不知道下分钟的情况是什么。
    “您和其他人亲密地在一起,虽然先生面上什么也没说,可心里怎么会好受?您不要忘了,您外婆临终前对您说的话,不要违背了她的遗愿才好。”
    何姿听了这句话,怔怔地凝视着她,“你说什么?”似是听到了什么极为震惊的事。
    祝夏看着她,却再也不敢多说了。
    “你再说一次!”她的嗓门陡然提高了,“我外婆她说什么了!”她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桌上盛水的玻璃杯猛然摔落在地面上,摔砸得粉碎,刺耳得很。
    君喻买完早餐回来时,一眼就看见了地上摔得粉碎的玻璃碎片,客厅里安静得出奇,他心里隐约感到不妙,找了好多地方,都找不到何姿了。
    他真正慌了,怕她是否遭遇了什么事。
    下了楼问了前台人员,大概描述了何姿的身高长相,前台人员是个年轻的女孩,本来对君喻就很仰慕,对何姿自然注意力就多了,一问就知道了。
    “方才她和另一位陌生的小姐一起出去了。”
    刚才看着她们两人出去时,还纳闷过,一个从不单独出去的人,跟着另外一个陌生的小姐出去了。
    君喻立即要求调出监控录像,酒店经理表示理解,随即让人调出了录像,在监控画面中,那个大家口中的陌生人,他还是认识的,是傅施年身边的秘书。
    他的眉头从未舒展开来过,心中千回百转。
    经理好心地问他,是否有事?
    他摇了摇头,随即立刻订了一张飞回中国t市的飞机票,可是最近的一班航班也要六小时后。
    何姿方才冷声质问祝夏,祝夏是这样回答的,您回去去问先生吧。
    她一路上眼睛没闭上过,到达t市是凌晨四点。
    转车前往医院,到达医院是五点多,病房上的走廊太长,太死寂了,祝夏走在前面,何姿跟在其后,静得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祝夏在一间病房前停住了脚步,轻轻推开了门,傅施年还一如她走时一样了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
    何姿重复着她的脚步,一步步地走进。
    当走到病床边时,头也不回,对祝夏说道:“你出去吧。”
    祝夏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病房,关上了门。
    先生这次一定会好的了吧。
    何姿没有坐下,低头看了他好久,动了动唇角,只说了一句话,“你若能醒,就醒来,若是醒不来,就别怪我会忘了你。”
    也不知道他是否能听见,是否能醒来。
    最后看了他一眼,就走出了病房,一步步走在漫长的走廊上。
    祝夏一直跟在她身后,“您要去哪儿?”半点不敢怠慢。
    她要去哪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去哪里呢?好像可怜地无处可去。
    “先用些早餐吧。”祝夏担忧地说道,担心她的身子。
    “你去照顾他吧,我会自便。”她无需被人照顾,她还是有照顾自己的能力的,还没完全丧失。
    不再去理会其他,她慢慢走着,走远在走廊尽头深处,就再也看不见了。
    何姿去哪了?她不过是坐在医院外公园里的青石台阶上,吹着风,抱着膝盖,一直就那么坐着,坐到天空发亮,坐到太阳出来。
    离医生口中的四十八小时还剩下最后五个多小时,傅母一直待在山上的寺庙中,从未下山,一直在虔诚地求着佛祖。
    傅齐华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至于被一刹那间打击得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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