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轻语塞,昨晚上他还真把他俩忘了。
    但他并不是为了对象!
    呸!他哪里有对象了!
    十点半那不是
    笑什么笑羊羔子,我还不是为了履行协议!时轻瞪着在一边进行嘴角运动的高恙。
    然而他忘了,协议上没这条,他真不按时回家,高恙也不能把他怎么着。
    是,谢谢轻哥的付出。高恙掩着嘴角说。
    孟阳看看他俩,慢半拍地领会到了顾朝那个恋爱脑说过的话。
    这俩人,怎么看怎么不纯洁。
    两个大少爷当服装店员的一天,业绩居然出奇的好。
    时轻这张脸就是活招牌,他穿什么衣服就卖什么衣服,毕竟是明星同款,连洗过的羽绒服人家也不嫌。
    孟阳则充分发挥他勾引小姑娘的特长,往门口那么一站,拉客老鸨似的见一个姑娘忽悠一个,忽悠进店里就进行贴心推荐,再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一顿猛夸,小姑娘们大多扛不住,最后心满意足地掏钱。
    这一天的营业额活活翻了近十倍,因为有大明星坐镇,前来光顾的顾客们四处散布消息,到下午的时候逼格门口已是水泄不通,并出现了哄抢现象。
    因为人越来越多,高恙不得不提前关了门。
    好家伙,店里都要空了。孟阳的嗓子都快发不出音了,他这一天说的话抵他一年的份额,但是好爽啊有没有,卖东西的感觉真的好解压。
    我没有爽,我这一天就忙着换衣服了,穿一套被人抢一套,我都要换吐了,娘的去健身房撸铁也没遭这罪。时轻瘫靠在高恙的老板椅上,累得眼皮子都不想抬,但还没忘了要奖金,老板,快发奖金,我俩今天可是把你店都带空了,要不拦着真有人想盘你的店。
    你保暖裤呢?高恙瞥见时轻穿了条破洞裤,里面居然什么也没穿!
    啊?时轻十分茫然,他因为太冷不得以向老年标配保暖裤妥协,但因为中途频繁换衣服,不知道脱哪去了,我换衣服换得烦,里面就没穿了,不知道扔哪去了。
    高恙无语,他把小太阳搬到时轻腿边,蹲下来握住他裸|露的脚踝,好家伙,活像握住了一根冰棍,你还能感觉到你腿的存在吗?
    你干我操!时轻的反应出乎所有人包括他自己的意料,脚踝被握住的瞬间,他像遭了电击,整个人弹了一下,那只脚差点儿踢到高恙的脸。
    时轻:
    高恙抬头望着他,仿佛在问:你这么敏感吗?
    时轻确实对别人的碰触非常敏感,但他不知道居然敏感成这样?这几乎都有点色 q了吧?
    他不知道是不是谁碰他的脚踝他都这么敏感,毕竟谁也没这胆子碰,但他知道这里是敏感|点,在羊羔子面前反应这么大,有点尴尬
    好像是有点冷。他极力装平静,可抓在转椅把手上泛白的手指出卖了他。
    操,他怎么还不松开。
    现在挣脱是不是有点欲盖弥彰?
    热得快精的手是不是有八百度,为什么这么烫?
    都哆嗦了还有点?高恙抬眼瞅他,你赚这一天的钱,都不够截肢的。
    时轻:
    他不是冷得哆嗦,他是烫得哆嗦,被握住的那一块像被小太阳燎了一下,烫得灵魂都发颤。
    等手里那寸皮肤有了热滋味,高恙才拿起账本算账,一件十块,你卖了将近三百件,加上底薪四舍五入给你三千。他把记账本给他看,孟阳也挺牛,卖了近一百件,四舍五入一千。
    哦时轻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后知后觉他们居然卖了这么多,我靠,老孟可以啊!
    他是靠明星的身份才卖了那么多,但孟阳是纯粹靠嘴皮子,这个业绩可以说是非常牛了,老孟你以后干男销售绝对是个人才。
    那是,魅力在这呢。孟阳撩了撩头发说,但随即他又反应过来这不是什么夸人的话,什么男销售,我是那种出卖色相的人吗?
    谁知道呢。
    反正也不知道是谁每次去无度都要跑去后台走廊上勾引他本家姐姐。
    今天晚上时轻代替老虎秀了一把贝斯,现场的反应也非常棒,据老板说,这两天酒吧上座率已经爆表,预订位置的更多,酒吧微信小程序早就崩了。
    为了表示对时轻的感谢,老板今天给了理想乐队两万块的演出费用。
    嚯,老板敞亮。孟璇拿着老板给的两沓现金,放在手里拍了拍,怎么分啊恙哥,你那部分都交给恙嫂不?
    我那一份就给乐队充当发展基金了吧。时轻没打算要酬劳,他讹高恙的钱是一回事,上台来玩是另一回事,何况玩得很有收获,这两天感谢大家帮忙,我茅塞顿开。
    高恙看着他笑了笑,说:我听轻哥安排。
    孟璇说:我那份也充公吧,这两天玩得开心,姐姐爽了,钱都无所谓。
    那行,回头把钱都交给老虎。高恙说。
    老虎是乐队管家,负责管账。
    恙嫂,你明儿还来吗?来到后台允许吸烟的区域,孟璇又掏出了烟。
    刚要点,就看见了走廊上竖着的一根黄色小骚包。
    璇~早早等在后台的孟阳,又又又靠在墙上发骚,你今天舞台超棒,真是绝了当然,大家都很棒,我家轻儿也棒棒的。
    时轻一脸黑线,这家伙还敢再造作一点吗?
    孟璇叼着烟,眯着眼打量孟阳,今天本家弟弟穿得特别接地气,一身衣服不超过三百块,而且特别嫩,像个大学生。
    特意换这身儿来勾引我啊?她直白地说出了孟阳的目的。
    孟阳被孟璇撩得心花怒放,他可太喜欢这种直球型的了,上|床一定很爽!?
    够让姐姐看一眼吗?孟阳这个死不要脸的,比人孟璇大半岁,非要玩弟弟人设。
    时轻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再也待不下去,拉着高恙先走了。
    回家路上,他问:璇姐平常玩得开吗?
    挺开的。高恙不关注人家的私生活,但架不住孟璇大方,什么都说,距离她提起上一个小男友才过去了半个月吧。
    啊,那我就放心了。时轻不怕孟璇玩,反正孟阳也是玩,玩玩不伤感情。
    可他这心没放下一天,第二天孟阳就疯了。
    阳哥:轻儿,朝子,我需要安慰!你们在哪啊呜呜呜呜
    朝哥:我跟我们家老虎聊天呢,如果是恋爱方面的问题,我现在只能虐你。
    轻哥:工作中,勿扰。
    阳哥:哇哇哇呜呜呜呜你们都不爱我了呜呜呜呜
    阳哥:我不,我偏要扰,我不说可能活不过今天!
    阳哥:我昨天差点就跟璇姐炮了!
    阳哥:但是,但是你们知道吗但是!
    阳哥:但是她竟然是第四爱!
    轻哥:
    朝哥:??????
    朝哥:啥是第四爱?
    阳哥:呜呜呜呜,她是个女攻!我他妈差点让她上|了!
    朝哥:
    这事让时轻吃了好一大惊,但他现在实在没功夫聊这事,他今天拿到了高恙的新编曲,一大早就来到公司跟白昊谈判,只好先退出了群聊。
    你要换编曲?白昊的音调又有喷发的趋势,想什么呢你,这可是杨老师编的,业内你还能找出第二个比他牛的人来吗?
    找不出来,但我希望您能先听听我的这个版本。时轻很认真地对白昊说。
    他难得露出这样认真的神色,白昊罕见地没一口否决,谁编的?
    我一个不太愿意混圈的朋友。时轻说。
    白昊皱眉,他对那些野生音乐人一向没好印象,主观上就先否定了这个版本的编曲。
    去录音室。时轻不等白昊点头就帮他做出了决定。他发现对付白昊这样的人,就得比他强势。
    白昊:
    时轻把分轨文件交给了录音棚,录音师混音师都在,大家一起听高恙的编曲,一边听着互相对视,眼里不约而同地释放出了赞许的光。
    昊哥,时轻歪头对旁边的白昊说,原先的编曲没有不好,是我唱的问题,我唱那种风格找不着感觉,于是就考虑换个编曲,反正都是古风对吧,并不影响您帮我制定的优秀的发展道路,要不然我先录一版您听听?
    白昊不是专业的音乐人,他对歌曲的鉴赏能力只限于好不好听以及流行不流行,光一个编曲效果有限,而且原先的版本时轻确实唱不好,所以就点了头,也行,你录吧。
    这一录就到了晚上,时轻跟各位老师在录音室磨了一天,期间原作曲编曲杨老师过来录音棚监棚,听到新的编曲后,他本人非常感兴趣。
    方便透露一下编曲作者吗?杨蒙问道时轻,这曲编得很老道啊。
    是我一个朋友,圈外的。时轻表示不太方便透露。
    哦,这样。杨蒙点头,表示理解,这编曲不错,你的嗓音适合这个版本,唱歌不要太追求流行,得唱适合自己的。
    是,老师您理解我。时轻今天唱得很舒服,可能是前两天在无度唱开了,他找到了感觉,也有了自信。
    最终版本出来后,时轻自己挺满意,这首歌被高恙改成了一首大开大合的中国风歌曲,配上诗词一样美的歌词,凄美又荡气回肠。
    但白昊却有些犹豫,因为他认为这种风格眼下不是特别流行,当然歌是好听的,并且得到了杨老师肯定。
    不过他最终还是妥协了,他认为时轻自带狗屎运,没准儿这次又让他踩上了。
    新歌定在腊八那天发售,还有一星期,这期间歌曲进入制作环节,基本上没时轻什么事了,刚好过两天要录制新一期的亲密日记,他干脆请了七天假,差点没把白昊气疯。
    不过,这次请假不是为了浪,而是想多陪陪老头。
    他终于体会到老头对于顺民街的不舍,一个让人寄予感情的为之难忘的地方,或是人,他们的离去就是一场深入灵魂的割舍,没有人能平静。
    他不知道高恙这么长时间是怎么做到平静以待的,反正他很难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他忍不住对老头投去不舍又心疼的目光,忍不住为他多夹一些菜,忍不住给他买好吃的好玩的,忍不住想要为他做点什么。
    或许老头也察觉到了吧,但他依旧忍不住。
    休息的第一天,他计划上午陪老头去市集玩,中午跟他学做几样菜,下午陪他去打牌。
    大概是把这事当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时轻很早就醒了,竖着耳朵等老头吹早哨。
    可今天等来的却不是老头的哨声,而是时财异常的狂叫。
    汪汪汪!!!
    时轻蹭得坐了起来,身边的高恙不知道是早醒了还是惊醒的,几乎跟他同时坐起来,两人对看一眼,眼里都凝着担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燕子,super30511,阿巴阿巴,万一,郁人,无 的营养液!
    第33章 破防
    没事小羊羔, 时财估计是想出去玩了。
    时轻一边安慰着高恙,一边用比平常快数倍的速度穿好衣服,他想赶在高恙前面去隔壁看一眼。
    嗯。高恙只是机械地进行穿衣的动作, 时轻的话显然没有安慰到他。
    时轻其实连自己都没有安慰到。时财一直住在老头的房间, 这孩子多少有点怂, 对着强势的老头从来不敢大喊大叫,它饿了或者想出去了, 也只会去蹭人的腿。
    老头的房间就在隔壁,出门左转,两步就能走到门口。房间门没锁,但时轻没有贸然闯进去, 而是学着老头那样在外面吹了声口哨,喊道:太阳晒屁股了啊老头!
    意料之内的没有回应。
    时轻再也没有犹豫,拧开门把手推开了门。
    房间开着小台灯, 老头歪坐在床上,身体朝一边倒着, 就像是靠在床头学习或者玩手机的人睡着后的姿态。
    时轻快步走向床边,心忐忑不安地跳着, 他太过慌乱,以至于连时财靠近他的腿都没在意到。
    爷爷?时轻握住老头的手,有一点凉, 但还有温度,可是没有任何回应,应该是像上次一样晕倒了。
    这样频繁的晕倒让人心慌, 他觉得不能再装不知道,于是朝高恙喊道:高恙,快叫救护车!
    站在门口的高恙有一丝犹豫。
    你他妈快叫救护车!时轻疾言厉色地朝高恙吼, 你不知道他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这次什么时候醒,你难道想看他一直醒不过来吗!
    大概半个小时后,救护车将仍旧昏迷的老头送进了医院。
    抢救室外,时轻靠在墙边站着,看着垂着头坐在对面的高恙。
    从老头进了抢救室后,高恙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也没动。
    时轻不知道揭开老头极力维持的骄傲是不是对的,但他知道,如果今天老头没能醒来,他跟高恙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老头长了脑瘤,救护人员询问病史时,高恙艰难说出口的。
    视力受损,头晕头疼甚至昏倒,这是时轻对这个病很有限的一点认知。
    他回想了一下老头睡觉的姿势,估计他晚上应该是靠坐在床上睡觉的,极有可能是因为头疼难忍没办法平躺,也或许,他根本睡不着,所以每天起得那样早。
    刚刚时轻偷偷给何叔打了电话,请他帮忙联系了权威的脑科肿瘤科专家,他们应该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跟本院的医生连线会诊。
    病房外的等待像是一场跟死神的拉锯战,任何人都难逃身心疲惫。
    时轻站了半个多小时,从头到脚都充斥着疲惫的麻木。他动了动站麻的脚,走去饮料贩卖机里买了两罐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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