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熊贵带头冲锋,在他眼中千余人的小股援军如同蝼蚁一般,不识好歹,五千骑兵本就势大,京畿戗城的五千骑使他更加强大,这其中还有三千弓骑,他打心底觉得自己所向披靡。
    一万骑兵的猪突猛进,凹字形突击,显然是要包围之后吃掉这股援军。所以援军做出了应对,他们变换阵型,摆成刺猬一般,第一排下蹲横枪,第二排扎弓步斜枪,第三排直身横枪,第四排预备。手持长刀短剑,盾牌牙锤的人交错站位,掩护枪卫防止突入。弓弩在前,弓箭在后,木弩开弓,长弓搭箭。骑兵在内举旗压阵,半圆形的白色鱼鳞护罩环绕而起,长枪附着灵力透过护罩罩架出阵外。
    吴熊贵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他和朝廷刚久了,自然不会会普通山贼那般无脑莽。虽然嘴里喊着“冲啊”但马速却逐渐减慢。
    一万骑兵中那一千五百轻骑兵已经冲出了骑阵,成了冲击的先遣部队,吴熊贵心想:正好让他们试试水。他手里的缰绳回拉了一点,让马的速度再降一点。按道理说,这个距离还没到弓箭射程,但是他突然有不好的预感,背后升起一丝凉意,下意识的向左倾斜了一下身子。
    嗖!!!
    一个高速自旋的物体从他的颧骨划出,窜进了他身后的一个骑手,那个骑手身子一僵,掉下了马。吴熊贵回头看了眼被淹没在马蹄中的那个骑手,他感到脸上有着灼烧的疼痛,他立刻让左右的骑兵掩在身前,对独眼怪说道:“这伙人不简单,用圈羊战法。”独眼怪见大哥脸上的伤,便立刻挥动将旗,改变战术,然而前面的轻骑兵并不知情,他们与队伍的联络脱节了,之前接二连三的胜利使冲昏了他们的头脑,先到先得不正是他们的便利吗?
    率先迎接他们的是弓箭手的箭雨,一支支箭从阵中飞出,坠向那些轻骑兵,不少人中箭下马,但这样的伤亡是常见的,目标就在眼前他们,猛蹬马腹加速突进。近阵后,弓弩也发出了它的声音,扳机一下,白余弓弩平面射出了如同被子一般的箭网,交织着突进骑兵的生命,阵中大旗一挥,前阵枪兵冲出保护罩,压枪猛刺,冲上来的骑兵无不人仰马翻,一千五的轻骑,接阵亡了三四百,枪兵一拦截又倒了四五百,士气崩了大半。但是见枪兵出阵,就代表这缺口,他们想吃掉这波枪兵,但时局变化快,他们刚要截断退路,就被接应的步兵顶个正着,重盾前挡长刀夺命,背后便是乱箭消耗,卡的轻骑兵冲也不是,退也不及,直到其它骑兵赶到,这些他们才有了空隙撤出。
    他们一走,阵型立即收缩,回到护罩中。轻骑兵死了一千余,他们撤回骑兵的环形阵中,但依旧心有余悸,此刻这伙援军被围在了这九千骑的交叉环绕阵中,骑兵中的弓骑开始试探性射箭,附着灵力的箭刃也破不开护罩,但是护罩里的人却在向外放箭,这种消耗战术反到消耗起自己了。吴熊贵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便对独眼怪说道:“让陷阵营去弄他们!”将旗再度挥起,五百执长戟的中甲骑兵脱离阵型,退到一处丘陵上,呈锥形从斜面向刺猬阵突进。
    那个方向的骑兵立刻松开一个口子,让他们突进去,陷阵营斜冲进阵,他们形成的锥形冲击带着旋风,长闪着白光,仿佛可以撕破护罩,援军立刻做出反应,重盾护在枪兵前,弓箭与弩的弦音奏出了急促乐声。
    嘭!!!
    旋风与枪刺对接,碰撞出白蓝色的炫光四溢,掩护步兵立刻上前接战,堵塞护罩缺口,对面骑射的骑手抓住时机反击,对着缺口射箭,枪骑也跟着陷阵营一同冲击。
    顿时杀声大作,那处缺口爆发出了一场激烈的白刃战,骑兵借着马高左挥又砍,横冲直撞,欲破开敌人的阵形,吴熊贵见敌人的阵中出了一个口子便喊道:“突击!把口子再撕大些!”轻骑兵们看到了战机,他们觉得他们又行了,即刻调转马头,冲入缺口加入混战,有一个轻骑兵借着混乱钻出来混战场地,进入阵中,朝着帅旗冲过去。
    他看见帅旗下的首领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心想:要是老子斩了敌首,那么这次老子立功最大,嘿嘿,银子,美人,我来了!阵中的骑兵和掩护步兵没人拦截他,仿佛给他让开路一般,全都只是赶往缺口,而不理他。
    他有些奇怪,但是在欲望面前,这些都不足为奇,银子就在眼前,老子来了!他手中挥舞的马刀附着灵力,大喊道:“小崽子,去死吧!”
    坐在帅旗下的那个青年稳坐中军,就在他要摘到胜利果实时。
    唰!
    噗!
    战马冲了出去,但是他却被杵在了空中,感到有鲜血在嘴中翻滚,从嘴角流了出来,他一脸惊讶,脸上的肌肉抽搐,手中的马刀滑落在地,接着便被甩了出去。青年手中的枪在空中散去,紧接着又回到帅旗下,静静地站着。
    这一幕恰恰被吴熊贵看见,在来回穿梭的骑兵之间他看见了帅旗上绣着的家族图案,那象征着勇猛与稳固的白马家徽,这难道是当年被满门抄斩的钟家吗?吴熊贵不免心惊,本来他以为只是小股不自量力的义民,连甲都不穿就来送人头,然而钟家就不一样了,就是因为这家人朝廷才禁止家族卫兵不得有枪卫和远击卫。钟家一家抵挡联合进攻,至使朝廷虽然宣布其已被满门抄斩但是却根本没真正做到。
    吴熊贵早该想到,他有点懊悔当年那么多人去攻击他们都几乎两败俱伤,他这一万骑兵又会有多少奇效?不过都到这一步,何必撤退呢,更何况此刻情况看起来对他们及其有利,平原且他们人多,又快冲进阵了,所以他不能跑,跑了以后还怎么混,在这该死的乱世里,他死了不过是大地肥料罢了。
    吴熊贵不会甘心,他让独眼怪挥动将旗,发出突破指令,弓骑继续环绕,抓住空隙消耗,其余人全部朝缺口突进。在缺口处的战斗更加激烈,刀光剑影在艳阳下闪烁,旌旗飞扬,嘶吼浩荡,许多人杀红了眼不顾一切的挥砍自己手中的武器,枪兵三三两两成队形突刺,长刀与重盾卡位,骑兵来回交战,退到丘陵,再冲入敌阵,掩护步兵不遗余力的捕杀漏网骑兵,长刀锯马腿,牙锤去补刀,而双方的的远程位也一刻不停的输出,这场战斗搏杀起来就是看谁的意志力更强了。
    就在战况焦灼之时,只听远处传来号角声,又冲来一伙骑兵,乌黑的盔甲甲,执虎纹长刀,从远方奔袭而来,其旗应风动在空中飘扬上将绣着一个大大的“苏”字。
    吴熊贵见远处冲来的骑兵,心想大事不妙,这难道是其他援军,必须速战速决!他一枪挑翻了一个钟家的枪卫,绕开长刀卫和盾卫,左砍由闪钻出敌群,手里的三尖枪直指青年首领。
    擒贼先擒王,老子去办了这个钟家的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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