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小冬瓜来了,她就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要是没来,她便真正地死心。
    说到底,所谓的婚礼不过是一出戏,还是万崇提议的。
    万崇在她面前从来都是一副君子之态、言而有信。
    只是小鸡翅没想到,明明说好只是演戏,万崇现在居然当真了,还认为小冬瓜不来的话,她会真的嫁给他。
    如今小鸡翅不得不怀疑,如果小冬瓜没来的话,万崇会想办法假戏真做。
    一旦疑心一起,小鸡翅便忍不住多想,竟觉得万崇不如表面那么简单。
    她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小冬瓜门口。
    似心有灵犀般,这时,门突然打开了,小冬瓜苍白的俊脸,出现在小鸡翅面前。
    “小鸡翅,你来看我了?”小冬瓜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欣喜地拉着小鸡翅的手。
    “不是!是路过!”小鸡翅故意冷下脸,要甩开小冬瓜的手。
    “嘶!扯到我伤口了。”小冬瓜不肯松手,却呼起疼来。
    果然,小鸡翅脸色微变,不敢再动了,僵着手,任小冬瓜拉着。
    小鸡翅的反应让小冬瓜松了口气,心想,她难得肯冷静听他说话,这么好的解释机会可不能错过。
    于是,小冬瓜略想一下措辞,“小鸡翅,对不起!以前是我没看清自己的心,其实我也很喜欢你。”
    可小鸡翅依旧冷着脸,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小冬瓜不着急。他知道一时要小鸡翅相信他的话很难,得一步步来。
    不过,他没哄过女人,就算前身与易冰云,易冰云在他面前表现得很温顺,根本不需要哄。
    因为没经验,以致于现在不知要怎么哄,小冬瓜突然想到,祁煊是不擅言词的人,每次惹得孟茯苓不高兴时,直接就以‘行动’来安抚她,而且都很有用。
    太‘猛’、太‘直接’的。暂且不采用,他可以学比较‘含蓄’的方法。
    小冬瓜想到就做,但他认为的含蓄方法,却震呆了小鸡翅。
    竟是将她推在门上,低头覆住她的唇、把她要说的话吞进嘴里。
    小鸡翅懵了,感受着小冬瓜灼热的唇,从开始的温柔、渐渐地如暴风雨一般,狂卷着她的舌,又好似要把她一口一口地啃下去,啃得骨头,连都不剩。
    她甚至忘了要推开他,身子有发软,内心深处竟涌出了浓浓地心酸、混杂着欣喜。
    此时此刻,本该是气氛暧昧,小鸡翅却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盼了多少年,一心念着小冬瓜,只求他不再躲她,从未想过能与他做如此亲密的事。
    小鸡翅很怕自己是在做梦,梦醒了,小冬瓜又会把她推得远远的。
    如果不幸真是梦,她愿意就这样沉沦下去,再也不要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小冬瓜才松开小鸡翅的唇,抬目间。看到站在不远处,死瞪着他的万崇。
    小冬瓜优美的唇角勾成一道极其好看的弧度,笑中似有讽刺之意、似在说‘小鸡翅是我的’。
    万崇被小冬瓜得意的样子,刺激得几乎快发狂了,紧握着双拳,青筋暴起,差点忍不住冲上去分开他们。
    这时,小鸡翅察觉到什么,理智也回笼了,急将小冬瓜推开。
    小鸡翅转过头,刚好看到万崇来不及收回的怨毒眼神,忍不住打了寒颤,她从来都不知道万崇能露出这样的眼神,很渗人、很可怕。
    她很不喜这样的万崇,皱了皱眉,“阿崇!”
    小冬瓜以为万崇会做出什么激烈的反应,结果,万崇只是冷冷扫了小冬瓜一眼,就由小厮扶着离去。
    这反应不正常,小冬瓜觉得万崇越是这样,爆发起来,越可怕。
    小冬瓜心想着,又低头看向小鸡翅,但见她面染桃色。娇嫩的双唇愈发红艳欲滴,显得十分诱人。
    不妙的是,她美目中逐渐凝聚起愤怒的火焰,好像恨不得在他身上烧出洞一样。
    小冬瓜身躯忍不住一抖,在小鸡翅还没发怒之前,皱紧眉头、装出一脸痛楚的样子。
    小鸡翅本想质问小冬瓜为什么要吻她?是真的喜欢上她,还是一时想玩弄她?
    毕竟,她追了他十多年,他都没动过心,怎么现在突然就喜欢上她,不管怎样,她都不敢相信。
    可还不等她开口,小冬瓜就这么‘难受’,莫非是牵动伤口了?
    总之,小鸡翅在小冬瓜面前,脑容量根本就不够用,立即紧张得不行,“小冬瓜,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
    “是、是,好疼啊!”小冬瓜夸张地嚷了几声,还故意把身体往她身上靠。
    “疼死你活该,谁让、让你——”向来大胆的小鸡翅,竟羞于说出‘吻’字,又气又急,扶着小冬瓜到床上躺着。
    小冬瓜暗笑,见小鸡翅要扒开他的中衣检查伤口,吓了一跳,急忙握住她的手。
    笑话!哪能真让她检查?一检查,就知道他在装疼。
    不过,小冬瓜很懂得趁热打铁的道理,可怜兮兮地问,“小鸡翅,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小鸡翅抬头,看着他沉默了很久,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小冬瓜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一时顾不得装疼。
    见小鸡翅久久不言,小冬瓜着急道:“你说话啊!”
    小鸡翅深深地看了小冬瓜一眼,脑子乱糟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便答非所问,“二长老被人杀害了,阿崇怀疑凶手是你,你没事暂且别出门。”
    她说完,便走出房间,脚步竟有些不稳,可见她此时心里有多慌乱。
    小冬瓜笑了,小鸡翅明显已经动摇了,要让她原谅他不难了。
    突然,床下传来青锋有些郁闷的声音,“公子,曦玥小姐走了,属下可以出来了吗?”
    “出来吧!”小冬瓜这才想起青锋躲在床底下。
    其实小鸡翅来的时候,没有刻意消去脚步声,小冬瓜听出是她。
    正巧青锋在向他禀报事情,他不希望小鸡翅误以为他是在和青锋密谋什么,就让青锋屏息躲在床底下。
    然而,青锋此时不出声的话,小冬瓜已忘了他的存在。
    青锋从床底下爬出来,心说,公子你有美人可抱、可吻,都把属下抛之脑后了。
    “把门关了!”小冬瓜道,待青锋关了门,方问:“他还不肯松口?”
    青锋知道小冬瓜指的是谁,摇头,“不肯,正伤心呢!”
    “亲生儿子要杀他灭口,怎会不伤心?”小冬瓜叹气道,
    “公子,万崇想把二长老的死推到您身上,这事得先下手为强。”青锋忿然道。
    因为不是谷中人,传出二长老的死讯时,小冬瓜不便去看。并不代表他不知道万崇当时的表现。
    当小冬瓜知道小鸡翅维护他时,心里很高兴。
    “不急!让他再蹦哒两天,只要别让他发现尸体有异就好。”小冬瓜不以为意道。
    以万崇的阴险程度,不把二长老的死推到他身上,才奇怪。
    “公子放心,属下的易容术尽得师父真传,绝对没有破绽可寻。”青锋对于自己的易容术很有信心。
    他口中的师父正是龚烈,他是龚烈亲自挑选、传以武功,再分到小冬瓜身边的。
    小冬瓜目光逐渐冷却,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他起身,把手放在床柱上突起之处、用力一按。整张床便自动、缓缓移开,露出一扇与床同色的木门。
    当初挑选客房时,小冬瓜发现这间客房后面有个密室。
    事后,小冬瓜问了伊千重,才知道谷中有一些房间建有密室、有些没有,具体密室的分布图,只有谷主有。
    这些密室没起到过什么作用,伊千重也没放在心上,所以,任由小冬瓜挑了这房间。
    小冬瓜断定万崇应该不知道他房间里有密室,而小鸡翅则不可能想到他会在密室里藏人。
    没错!小冬瓜在密室藏了一个人,此人正是‘已死’的二长老。
    小冬瓜得知二长老因规劝万崇,父子俩因此起了争执,便猜到以万崇歹毒的作风,定会杀二长老灭口,以防二长老把他的事泄露出去。
    于是,小冬瓜让青锋在谷中捉了一个年纪、身形都与二长老相仿的老人。
    当然了,小冬瓜自是不可能牵连无辜,这老人是万崇的人,也不是良善之辈。
    青锋把这老人打晕、易容成二长老的样子,带到二长老的房间,并绑了二长老躲在暗处。
    亏得二长老痴迷医术,疏于武道,是几个长老中武功最差的。很容易制服。
    青锋和二长老躲了许久,终于有人往房间投放了迷烟,青锋事先给自己和二长老服过可解迷药的解药,没有被迷晕。
    来的是万崇本人,他见‘二长老’躺在床上,以为已中了迷药,直接一剑刺入其心口。
    万崇不知道床上的二长老是假的,杀他时面不改色,且,干净利落,可谓是杀爹不眨眼。
    杀完人,确定人已死,就逃离。可万崇不知道他的行为,已落入躲在暗处的二长老眼里。
    二长老被点住哑穴,痛苦欲绝地目睹儿子毫不留情地杀‘他’的一幕。
    事后,青锋把二长老转移到小冬瓜房间的密室里。
    ******
    小冬瓜让青锋守在外面,他独自进了密室。
    入目便见二长老盘腿坐在角落,双目无神地睁着,似乎没察觉到有人进来。
    “二长老!”小冬瓜唤了一声。
    二长老目光呆滞地看了小冬瓜一眼,又匆匆移开,“祁公子,你别劝我了,我不会揭穿阿崇的。”
    “即便他要弑杀你这个亲爹,你都不在意?”小冬瓜皱眉道。他在二长老面前坐下。
    他的话显然刺激到二长老了,二长老抱头痛哭了起来,“在意,怎么可能不在意?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二长老的妻子早逝,他独自抚养万崇,几乎把心血都倾注在万崇身上了。
    没想到,临了,疼爱的儿子要置他于死地,哪怕他侥幸没死,心也伤透了。
    小冬瓜见二长老如此痛苦,心里有些不忍,但再不忍。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你该知道就算你不出面揭穿他,我也有办法把这件事捅破,包括他之前的所做所为。”
    二长老听了小冬瓜的话,反问:“你若能捅破,为何还要和我浪费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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