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躲在阴暗中,不抛头、不露面的富绅世家们,点小钱去蛊惑平民老百姓流血,去为不属于他们自己的特权和利益搏命。
    太子苏这些日子来,久久不能平息骚乱的原因,便是因为手里没有这些世家们犯罪的确凿证据。
    尤其在以法家为尊的大秦,身为太子,他更不能以身犯法。
    不过。
    这在嬴楼的眼里,却是另一回事。
    “无论是法、儒、亦或者其余百家,均是服务于皇权,你只需知道是谁在暗中操控便可,而流血,是最快解决一切矛盾的办法,就比如吕.”
    嬴楼本想告诉太子苏,在自己冠礼那日,吕不为死前是怎么屠杀掉陇关士族的。
    但想了想,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去。
    毕竟说的再多,不如让这位大秦的储君自己亲眼看一看来的直接。
    将手中的鱼腹,轻轻抬起。
    刹那间。
    只见无数黑色的手指,一根连着一根,沿着剑尖直接窜入到了人群之中。
    雄踞中原江南几百年,曾经楚国的芈家、伍家、屈家、景家、昭家,五大家族的人,全被黑指缠身,高高的悬吊在了半空。
    而且不单是城守府附近的,整个郢城的五大家族,共计一千七百四十二人全都被拉了过来。
    “陛下,您这是何意?我芈家为大秦纳税、捐粮,当年大秦灭楚,我等也出了力.”
    芈家家主,一个五十多岁的油腻胖子,吓的面如白纸,混合着油脂的汗水,噼噼啪啪落在地上。
    只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
    上千根黑指便钻入了他的嘴里,将他那肥硕的身子,直接撑爆。
    浓稠的血浆、残缺的内脏、一根根断骨,溅落一地。
    散发出恶心的腥臭味。
    看到自家老爷成为了一堆碎肉,芈家众人吓的纷纷开口求饶。
    声称愿意用全部的家产,换他们四百多口人一命。
    尤其是另外四大家族,竟同时齐声喊道,将撺掇文人学子、蛊惑百姓向朝廷施压的事情,全都推到了芈家身上,想要抛开关系,还全家人一命。
    只可惜,嬴楼今日便是来立威,来警告天下所有士族,甚至他连看都不看一眼,仅仅在刹那间,便让这一千七百四十一,全部步入了芈家家主的后尘。
    “你,过来!”
    嬴楼朝着郢城郡守开口道。
    “陛下,臣有罪!”
    血腥的场面,以及这恶臭的味道,让这位四十多岁的郡守,差点晕厥了过去。
    “查抄他们的家财,而后拿出一成,郢城和其周边乡村,凡是有入伍参军或劳役的家庭,每户补贴三贯。”
    “若还有不知趣者,就地处斩,至于其余世家,限其三日内交齐税款,凡有不听者,夷三族。”
    郢城附近的百姓,少说也有近乎百万户。
    但五大家族的累积了百年的财富,只要区区一成,便可让这些家庭富裕的生活一年。
    “诺,臣遵命!”
    郡守的话刚说完,嬴楼便带着太子苏离开了这里。
    连给他讨好的机会都没有。
    至于其他的那些富绅世家们,早已被嬴楼的手段吓破了胆,别说是补交税款了,就算是全捐了,估计也不会二话。
    离开郢城,嬴楼又去了几处富裕,但却不安分的城池。
    如法炮制,以雷霆手段血洗了带头的最大家族。
    一个多时辰后。
    邯郸、大梁、新郑、襄阳.,十余座城池,全被洗刷了一遍。
    这一路上,太子苏面色煞白,久久没有开口。
    不过嬴楼也没有继续对其口头教育。
    毕竟有些事情,是需要自己去想明白才行。
    最后一站,将长安的崔氏、卢氏、王氏共计九百多人,全部处决后。
    嬴楼并没有回咸阳,而是来到了白马寺附近。
    只不过这一次,胖乎乎的未来佛,早已于白马寺门前,口念佛经双手合十静等嬴楼的到来。
    还是如以前一样,腐朽的牌匾、破败的大门。
    不同的是,院墙内,金色的佛光极其浓郁。
    “金施主,好久不见!”
    穿着灰色破衣的大肚未来佛,说句话身上的肉都在颤抖。
    “带我去见楹台!”
    嬴楼双手负背,迈着帝王步朝内走去。
    “金施主请进。”
    未来佛微微躬腰,双手依旧处于合十状。
    白马寺的大门,咯吱一声,自动打开。
    “这怪和尚,为何要称父皇为金施主?而且,楹台.,难道是最后一任唐王?”
    跟在嬴楼后面的“苏”低着头,反复思量,但始终找不到一点眉头。
    三人沿着白马寺内的青石砖一直朝里走去。
    今日的白马寺,不同以往枯树林立,处处都透漏着盎然的生机。
    未来佛在最前面带路,不过因为体型的原因,走得并不是很快。
    嬴楼倒也不急,就这样与他错着一个身位,慢悠悠的走着。
    只有“苏”一人,被这白马寺的内景所震撼。
    虽然已经知道九方天宫、仙人的存在。
    但这还是他第一次接触和其有关的事物。
    大约两刻钟后。
    薄雾、草地、溪流。
    一棵高大、古朴而又沧桑的菩提树,竖立在一处微微隆起的土丘上。
    树上的枝蔓藤条,缠绕在一起,护着树下盘腿端坐的李楹台。
    白衣素裙,长发自由下垂,双眸微闭,面容恬静,眉心之间一点朱红砂印。
    少了曾经的那份俏皮、泼辣,只有庄严的七彩佛光和淡淡的至高光晕,在身体表面一轮一轮的荡漾。
    “‘现在’在菩提树下,参悟一千零九十六纪,才开悟成佛,成为那无上的至高,李施主短短数年便已做到,而且只需再过几年,便可超越,这种悟性,我佛门无出其右。”
    未来佛颔首朝着李楹台参拜道。
    “你是要让楹台成为佛门新的至高,然后去杀了‘现在’吗?”
    嬴楼双眼眯在一起,冷冷的声音中,已起了杀意。
    “以胎身化佛,承载过去、现在、未来三法,破现有桎梏与旧佛一同圆寂,本佛之前是说过,但这人并不是李施主。”
    “‘过去’泯灭、‘现在’圆寂,佛门才会有未来,本佛可以是‘未来’,李姑娘也可以是‘未来’,金施主可以是‘未来’,这孩子也可以是未来,大千世界,一草一木、猪狗牛羊、人人都可以是那‘未来佛’。”
    未来佛依旧是笑眯眯的说着,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他天生爱笑,还是脸上肉太多的原故。
    “哼,朕为何要将你的话当真?”
    没有任何征兆,只见嬴楼直接拔出鱼腹,将剑尖抵在了未来佛那三层肥肉的下巴上。“金施主,本佛既是未来,那便要做未来之事,不过你既然想要,那这东西自然也是可以给你,反正对于我来说,它在你手里和在我手里也没什么区别。”
    未来佛说完,便挪动宽厚的右手,直接插入了自己那透明的肚内。
    在一阵搅和之后,拿出了一枚白如脂玉,散发着佛光的舍利。
    “舍利毁,本佛便会直接圆寂,金施主可拿好了。”
    未来佛捧着自己的舍利,朝着嬴楼递了过去。
    呼~~~
    嬴楼长出一口,微微停顿了几秒,然后将其接过。
    感受着这枚拳头大小的佛陀舍利,嬴楼知道这胖子没说假话。
    “对了,关于你和李施主的两个孩子,切记,绝对不要成仙,至于原因.,佛曰暂时不可说。”
    听到这话,首先吃惊的不是嬴楼,而是身后的“苏”。
    “父皇和唐王有孩子?还是两个?”
    “苏”不可置信的望向嬴楼,在心里想道。
    脖子上凸出的喉结,不停的上下浮动。
    双手也下意识的攥紧。
    “无需装神弄鬼,朕早已清楚。”
    嬴楼绕过未来佛,朝着李楹台的方向走去。
    但可惜,明明近在咫尺的李楹台,却好似相隔了万万里外,始终都接近不了一步。
    而且从始至终,李楹台都在闭目打坐,对周边的事情似乎没有任何察觉。
    “金施主,该回去了,李施主在彻底参悟前,谁都没法去打扰她。”
    嬴楼没有理会,而是站在原地朝前伸出手,但始终都摸不到对方的脸颊。
    “希望还有机会能再见!”
    低声自喃了一句,嬴楼看了最后一眼,便转身朝着白马寺外走去。
    出了寺院大门。
    白马寺便如之前一样,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未来佛一人,化为了一具残破的石像,静坐在黄土地上。
    回到阿房宫后。
    嬴楼让寝宫内的太监全部离开,然后拿起沾着墨水的笔,在用来拟诏的绸缎上写道。
    【始皇帝,诏曰】
    【朕,横扫六国,混一宇内,践祚称尊,赖历代先王之庇佑、将士之奋勇、黔首之拥戴,得以创大秦不世之基业。】
    【朕之太子“苏”,性宽仁,怀悲悯,重仁德而思贤才,怜苍生且顾社稷。】
    【朕每见其行止,思大秦未来托付有人,欣喜满怀。】
    【今,朕明谕天下,朕百年之后,若遇不测风云、意外身死,便传皇位与太子“苏”。】
    【朕望苏登基之后,勤勉不懈,以民为本,施仁政于中原大地。】
    【但若异族蛮夷,凡有敢犯我中原一寸土地者,必要将我大秦旗帜,插与蛮夷祖坟之上,将其灭种、断根、绝苗,不可心慈手软。】
    【而后,朕令国相李斯、蒙恬将军、李信将军、王贲将军、子岸将军、暮玄子将军、白仲将军,全力辅佐太子,共护我大秦江山、百姓。】
    【若有奸佞敢生逆乱、阻朕遗命,李斯、蒙恬可勿论亲疏,有格杀之权。】
    【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盖上玉玺,嬴楼将写好的诏书,朝着太子苏扔了过去。
    “父皇,您.,您寿于天齐,就算是几年后.”
    “打住,朕死不了,而且是寿比天高,这份诏书,是让你在朕不在的时候能顺利继位。”
    嬴楼挥了挥手,直接打断了结结巴巴的太子苏。
    至于对方后半句想说的是什么,嬴楼自然清楚。
    “屠九宫,诛仙人,古往今来,唯有大秦,这一战,朕不会败、不会输,你无须担心!”
    嬴楼顿了顿,然后朝着满肚子疑问的“苏”继续说道:“从今日开始,你继续监国,五年内,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要完成长城的修建和凿河引水。”
    “儿臣,遵命”
    看到面色有些不悦的嬴楼,太子苏虽然已经将满腔的问题,全都压了下来,但还是忍不住的问道:“父皇,您方才说的不在,指的是.”
    “无需多问,你只需要记住,朕不会死便可!”
    嬴楼俯身坐下,抬头顺着门外,朝着天边望去。
    自己会死吗?
    至少是这具身体会不会老死,嬴楼并不知道。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随着这些年,逐渐对国运的了解,对七处国运之地的勘探,嬴楼得出一个猜想,就算九方天宫被灭,自己恐怕也无法再回到中原。
    虽然目前只是猜想,但也八九不离十。
    而今日去白马寺,嬴楼本想再去见一见李楹台。
    但可惜,两人终究隔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好了,有事你去金府找我便可!”
    嬴楼说罢。
    拿起茶盏,最后喝了一口阿房宫的茶水,便起身一步踏出,消失在了原地。
    一年后。
    始皇十八年。
    嬴楼虽然消失了一年,但大秦在太子苏和李斯的管理下,井井有序的运转着。
    自从六国那些顶级世家被宰了后,长城的修筑和凿河引水,便步入了正规。
    其余还活着的富绅世家,为了保命,不但补齐了税收,还额外赠予了不少。
    而在银两充足的情况下,两项旷世的工程,甚至还提快了进度。
    始皇十九年,年中。
    金府的吴管家,因为气血干枯、五脏俱损长辞于世。
    新的管家,则由吴管家的孙子担任。
    三十五岁,聪明、忠心。
    而在吴管家下葬的那天。
    消失了两年多金蝉和小洛阳,从天边回来,上了三炷香后,便又离开了咸阳。
    不知去处。
    始皇二十年。
    项羽和李存孝自回到了咸阳后,便辞去了嬴楼给的军中职位,不知去了何处。
    李信、李牧、王翦、蒙武,虽然没有辞去军中职位,但也一样不知去了何处。
    突破百万兵气的将军,只有蒙恬一人留了下来,包揽了大秦所有的军事操练。
    始皇二十一年。
    据闻。
    金蝉和小洛阳两人,穿着素衣出现在了南荒的边境。(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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