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追来了要把人拉回去,或是兄弟族亲。但到底是宫门口,不敢造次,说几句人不肯走,也没有办法。

    说着官话在都城长成的小娘子们到没有这种困扰,好奇地看着操外地口音的人拉拉扯扯。

    阿巧也在其中。她不穿女子襦裙,穿的是爽利的骑装。原本骑装是为了骑马方便才有的,可因为穿着便利,看着英姿飒爽,有先皇后和太后带头,这些年许多小娘子平常也爱穿。

    阿巧与都城小娘子们一道说话,见有一个孤身来的小娘子被人拉得扑在地上,过去打抱不平“咱们是为公主尽忠来的,你这样不情愿,未必是对朝廷有甚么怨恨?”把人一下便说哑了。看看不远处的卫军,气呼呼就走了。人也不敢再拉。

    把人扶了,都城的小娘子们便围来嘘寒问暖。一听家里是要拉她回去配个鳏夫,个个义愤填膺。拉着受了惊吓的外地小娘子与自己在一道呆着,免得那些人再趁着不备来拉人。七嘴八舌地给她出主意。

    花样的年纪,凑在一起很快便熟悉起来。这里头有像阿巧这样在学馆识字的,也有在家里请了先生教学的。只因为宫里太后喜欢聪明识字有学问的,官家的小娘子没有不进学的,又因为这样,下头家境好些的但有条件,也要让女儿识几个字读些书。

    苏任进宫时看到门口那些人,也万分意外。

    进去在宣室外遇到了几个辅臣,当先的关阁老脸色就不好,脸上还有一道血印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早来的走到苏任身边,小声说“关家小娘子非要去考。他说了几句重的,跟家里继室吵了起来。”看着血印子,大概不是吵那么简单了。关阁老那个继室都城就没有不知道的,那是个蛮横的主儿。时不时把关阁老骂得不敢回家。

    看着外头这么大的架势,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便是想反悔也不能行。告示都盖了皇帝的印贴出去,总不好再反悔吧。朝令夕改,岂有信义。

    结果内宫选人到比科举还早了几天。固然人是没有科举的多,但这势头已经够大的。街上到处都是神彩飞扬的小娘子。不管是参考的,还是上街看热闹的。

    时不时有擦身而过的小娘子们带起阵阵香风,说的却是何种案例该当如何判决。争论个不休,又说,李氏书局出了什么书便是讲这些的。现在便去查证,输了要请席。仿佛个个都是治世的学究。

    诉部府衙再没有这么热闹过。许多小娘子结伴去查看案卷。笑吟吟,乖乖巧巧,又没有不让人看的规矩,门房也闹得没有脾气,因为里头还有本部官员家的小娘子在凑热闹,也不敢说别的话。

    嘀咕着“只只要考识不识字,懂不懂道理,这些现在看有甚用。”

    各家夫人也是无奈,坐在一道都叹气“做家臣有甚么好呢。”

    关夫人甚以为然“那怎么不好?那是谁,长公主!连幼帝都受她教训。要比起来,太后比她还差了一层。女儿们去了,便是迟几年嫁人,于家里却是有好处的。”她可还有个儿子呢,将来入仕头上固然有关阁老在,可谁知道幼帝长成之后哪些人才合他的脾胃呢?她虽然不懂朝堂上的事,可她懂得家宅的事,原配生的不论表面怎么跟继室亲近,那都是虚的。就好比关雉,会重用她这个继室用过的下仆吗?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自然巴不得再站得稳些。

    其它人听了,也深以为然。太后现在抛头露面越来越旺,幼帝上位后,必然要改头换面。若女儿能得长公主的重用,将来幼帝要自立,最信的还是他阿姐。一家要受重用,也就是长公主吹一吹风的事。

    考试就这样轰轰烈烈地办了起来。

    明明只取十五人。报名的却足有近千人。先取前三十人,再由长公主去挑。

    长公主如今站起来,快有齐田高了。与徐铮十分神似,什么时候都是神彩飞扬。看着稚气,挑人也竟然很规矩,齐田陪坐,看着她跟那些小娘子们说话,不由得有些时光如梭的感觉。宣室里的时光好像并不是以天来算,而是以事来计,一件事过了还有另一件,几件事完就是数年。

    不过看着静公主胸中成竹地考人,已经懂得说话的小公主像个小豆丁,跟在她身边学手学脚的,有些感叹“也不知道她跟谁学的。”

    椿好笑“还不是平日在宣室耳濡目染。有娘娘为榜样,苏大人也教得好。”

    齐田坐在那里,只觉得奇异。

    自己也能做为别人的榜样了?

    椿感叹地说“娘娘,以后只有更好的。”

    虽然缓慢,但渐渐的一切都在改变。现在是齐田,以后是长公主,将来有小公主,一代代去。不同于猛然绽放的烟花,绚烂地出现,却无声地消逝无以为靠。这是慢慢烧起来的野火,从一个点,向四周散去,一处接着一处,只要有人便绵延不绝。

    齐田点点对“是吧。”

    不打扰这些小娘子,悄悄便退了出去。外头遇到正要去读书的幼帝,看到她兴冲冲跑过来,一下扑在她腿上。小时候总是要抱,被长公主教训了几次,知道母母腿不太好,就再不叫她抱了。不过一天到晚要哭上几回。不是书没读好被先生教训了,就是阿姐又欺负他了,不然就是小马儿不听话不给他骑,想多吃点糖长贵不让,或者舅舅讲话太凶。

    大事小事,一天到晚要哭好几回,又是一个小哭包。

    长贵真愁啊,跟齐田说“这可怎么得了啊。”

    齐田到不怕,阿丑小时候也爱哭。可人渐渐长大,懂得道理,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便坚强起来。

    幼帝遇着了母母,扯着她的袖子说了好一会儿话,就小大人似地行礼,要去读书了。但因为小肚皮长得大滚圆,弯不下腰,重心不稳摔了个屁墩自己又连忙爬起来,哼哧哼哧就跑了。

    齐田在池边站了好一会儿,宫人来报说田氏来了。

    齐田过去,田氏是带着喜信来的。珍娘年初与何并吉成了亲,昨天查出喜信来。田氏又有给阿丑说亲的打算。原本也不想进宫来,可想想,到底姐弟关系好,提也不提怕女儿暗暗要伤心。再者自己一向小心,这次来一趟也应该没什么。

    齐田问,原来田老夫人身体渐渐不好了,想在老夫人身前把喜事办了,叫她能安心。看中的是老夫人外家的一个小娘子。刘家主族都不再了,只剩些支族,前二天年到都城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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