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想要碰一碰那苍白的脸颊,却猛地被一手打掉,不禁痛呼出声。

    她心爱的男人终于有所动静,慢慢地将冷彻的目光凝聚在她身上,道出了离开王府后的第一句话:“你捣的鬼?”

    流丹不知所措地呢喃道:“我……我……”

    明心诲空洞的眼神中因为她的迟疑而渐渐涌起了愤怒:“我知道你不敢,谁指使的你?”

    流丹无法面对那双眼眸,只能忍住涌出的泪水,支吾道:“没……没有……”

    “是父王吗?”明心诲强迫她直视他的眼睛,冰冷的声音刺痛着流丹的心,“那就是李王妃了。”

    “殿下!”她终于忍不住打断他,痛声呜咽道,“殿下不该如此怀疑自己的长辈,这是……这是不敬之罪。”

    明心诲冷冷地笑了一笑,冰凉的眸子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还轮不到你来治我的罪。”

    他一甩手,流丹就被他甩得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在地。她强忍住心头的痛苦,转目望着明心诲问:“要如何,殿下才能原谅我?只要我能做到,我定当全力以赴。”

    “那好。”几乎毫不犹豫地,明心诲凝住她的眸子说道,“我要回京城,不论你用什么方法。否则,就再也别让我看见你。”

    流丹心如死灰,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她要如何在重重铁甲的耳目下,在平王与众妃的耳目下,将一个最受关注的人悄悄送走?

    明心诲自然知道她做不到,他没有再看她一眼,目光再一次转向窗外,连一丝的多余都不屑分给她。

    黄昏时分,众人都已准备休息了,一个仆役走进流丹的门前,躬身唤道:“丹姑娘,王爷有请。”

    冬儿出去打水还未归来,流丹只得独自摸出门,诧异地看着对方:“请问王爷有何要事?”

    那仆役只是低着头,看不清脸,对她说道:“丹姑娘来了便知。”

    流丹心里有些奇怪,但毕竟是王爷的命令,她不得不从,便在仆役的搀扶下走了出去。没过多久她就发现了不对,仆役竟然将她带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角落,根本不见平王的踪影。

    流丹惊恐地大声斥道:“你是何人,想做什么?”

    仆役扬起脸来,示意她噤声。流丹这才看清此人的脸,普普通通,可那双眼眸却亮得惊人,而且十分的熟识。她心念电转,忽然想到什么,险些再度惊呼出声,被对方及时掩住。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那张脸,压下声音唤道:“赤炎,怎么会是你?”

    此人正是宁王麾下十二暗卫的赤炎,专门负责保护流丹。只是流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乔装改扮混入了王府,还跟随着队伍一路迁徙。

    赤炎沉声说道:“丹姑娘,王爷有令,卑职将不能继续跟随在您身边了。”

    宁王曾经说过,要她跟随平王去往尧兴避难。流丹怔了怔,蓦地心生一计,抓着赤炎的手问道:“我不去尧兴,我想回京城,可否带上世子一起回京?”

    赤炎目中闪过诧异:“带上世子?王爷给你的任务就是要世子离开京城。”

    “是要平王离开京城。”流丹纠正道,“世子已经对我心生罅隙,若不带他回京,我就不能留在他身边了。”

    “你不能留在他身边,王爷自然欢迎你回来。只是,只有你一个,丹姑娘。”赤炎微眯的眼眸中闪过一道敏锐的光,他语声冰冷地说,“你只怕是……爱上世子了吧?”

    流丹怔然地咬了咬唇,却也不想隐瞒,直视着赤炎的眼睛一字字道:“我一直都爱着他,从未改变过。”

    一丝厉色蓦然从赤炎的脸上飞掠而过,他压低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威胁的意味,沉声说道:“你若背叛了王爷,该知道下场。王爷不会因为你是他的义女,就对你网开一面。”

    流丹亦正色道:“我爱世子,与效忠王爷,并不是两件冲突的事,我自会向王爷解释清楚。”

    她坚决的眼神已经告诉赤炎,她是不会放弃明心诲的。赤炎为难地皱起了眉,沉思半晌才说道:“那好,回京之后,再听王爷发落。”

    流丹一颗心算是落了地,没有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可她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赤炎毫不留情地冷讽:“只怕你这般千辛万苦助他回京,他心里却只装着顾流萤,哪里还有你的位置。”

    流丹弯起唇角,露出一丝难言的笑意:“我只答应带他回京城,至于能不能见到顾流萤,就不是我能解决的了。”

    赤炎深思片刻,突然醒悟,会意地笑道:“原来如此,丹姑娘的确计谋高明。”

    ☆、狗洞

    究竟要如何将这个计划透露给明心诲,成了流丹的难题。若据实以告,她的身份就会败露,明心诲不信任她倒在其次,若通报给了平王,她就难逃一死。

    她问赤炎:“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赤炎本不想帮她的忙,可流丹的固执让他无可奈何,思忖了片刻,他幽幽道:“若只有你和我,趁夜脱身不成问题。但世子随同的话,我就不方便露面。”他望了流丹一眼,冰凉的眼瞳里浮起一丝讥讽,“你觉得世子会相信你吗?”

    流丹默然不语。

    想要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瞒过卫军与平王的眼睛带走明心诲,无异于登天之难。赤炎再度劝道:“丹姑娘,大局为重!”

    流丹定下了决心,凝住赤炎的深眸一字字道:“就按你原先的计划,趁夜脱身。”

    “那世子呢?”

    “世子这里,我会想办法。”

    平王与李王妃原本都期盼着流丹能够劝服明心诲,孰料当天夜里,明心诲突发重疾,卧床不起。平王心急如焚,大夫亦束手无策,平王只得令护送的卫军急报传回京城,求圣上开恩,宽限几日再上路。

    可圣旨无情,勒令他速速启程,不得有误。世子明心诲则可以留在驿馆,待痊愈之后再赶路。平王仰面叹息,老泪纵横。想当年三王鼎立,尚能兄友弟恭,如今一朝天子继位,天平失衡,他就如被仇视的眼中钉一般,欲拔之而后快。

    圣意难违!

    翌日一早,平王不得不将唯一的儿子留在驿馆,独自先行上路。大部分的仆役与卫兵都跟随平王而去,只余下小部分留守在明心诲身边。待大部队走了之后,明心诲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

    “丹儿果真聪慧过人。”他喃喃叹道,望着流丹的眼眸中渐渐重回一丝暖意,“可是如今这些卫兵与仆役全都盯着我一个人,要如何避过他们的耳目逃走?”

    这一点,流丹早已计算在内,她告诉明心诲:“我已令大夫酉时前来复诊,到时卫兵交班,我们便可以蒙混出去。”

    一切似乎都如她所预料的那般顺利,打晕了前来复诊的大夫,明心诲换上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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