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惺惺相惜遂成刎颈之交的两人一起干过的荒唐事委实不少,再加一个凑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魏薇,活脱脱的混世魔王。

    小学毕业那次,乖巧优秀的模范生叶同学不知怎么就崩了人设,凌晨四点非拉着他们一块儿去爬山。谁知道天降大雨,山路湿滑,险些没挂在山上。

    回到家的时候,惊魂未定,全身湿透。

    三家家长披头散发的聚在客厅,吓得肝胆俱裂,眼泪与鼻涕齐飞,眼看就是一顿毒打。

    十佳少年叶云扬同学挡在前面,端的是品学兼优的模范生面孔,大义凛然道:“今天的事都是我的错,和魏薇一点关系也没有。”

    于是最后还是没能逃过一顿打,鸡毛掸子乱舞,漫天飞舞的鸡毛,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举魏薇那天被打的尤其惨。

    老鬼痛心疾首的拿手指着他:“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叶云扬。”

    “那又怎么样,魏薇从小就是朵一肚子坏水的霸王花,周围的小孩儿谁没有遭过她的毒手?林墨那更是个连魏薇也不敢轻易招惹的主儿,半斤八两罢了,能好到哪去?我和他们混了这么久,耳濡目染一点有什么奇怪?”

    “而且,他喜欢有趣的人。”

    老鬼摸着他那宝贝的包子听着故事,还抽空撇了撇嘴:“谁要听你们那些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的青涩过往,还能不能进入正题了?”

    毛没长齐的小鬼难得的没有和他斗嘴,嘴角一丝似有若无的苦笑:“少年不识愁滋味,青涩过往又有什么不好?”

    可是时光的轱辘不知疲倦的转着,不知愁的孩子们到底还是一点点的长大了。

    当年淘气的男孩长成了白齿青眉的翩翩少年,单车,篮球,惹尽多少追随的目光。

    成天在男孩子的床上打滚的疯丫头也淑女了起来,黑发白裙,亭亭玉立的模样,虽然仍旧改不了某些汉子的习性,心里却有了人,藏了自己的秘密。

    叶云扬有些无奈的继续道:“那段时间,我和魏薇走的比较近,反倒是刻意疏远了林墨。”

    疏远的原因其实显而易见,不过是发现了自己的不对,那些初露端倪的小心思,和顽强生长的小苗头,不时就蹦出来刺他一下,扎的人心里发慌。

    偏偏当事人一无所觉,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们一眼,还能挑着眉微笑着调侃了一句:“你们这架势是要抛弃我双宿双栖啊。”

    不过是青春期的孩子最常说的一句玩笑话,不拘小节的疯丫头急红了脸说不是,向来脾气温和的少年却生生气白了脸。

    叶云扬又笑了一下:“他向来是个聪明的人,那一次可是傻透了。魏薇看着林弘时,眼睛里的光花噼里啪啦都能砸死人。而我,目光的焦距在谁身上,连魏薇都看的出来。也就是他那个傻子,居然还能那样乱点鸳鸯谱。”

    老鬼终于放下了他那半个包子,正色道:“所以你企图疏远他,但是没有成功?”

    “怎么可能成功,我骨子里压根就不是什么温和宽厚的人,淡然温和的外表下藏的那就是颗偏执狂的心,想要的东西哪有轻易让出去的道理?招惹上我,也不知道是他倒霉,还是我倒霉。”

    可惜,那却不是个能争能抢足够优秀就有本事抱回家的东西,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主见有思想的人。

    “其实后来,我虽然不肯放弃,但也没真的采取什么行动,我甚至想,就这样打打闹闹一直陪在彼此身边也不错。”

    老鬼似乎是嗤笑了一声:“你可真是伟大。”

    “我就是不够伟大,才会有后来的事。”叶云扬苦笑了一下。

    “高二那年,林墨和班上的一个女孩走的很近,开始只是帮她补课,后来就成了一起吃饭甚至顺路一起回家,一时之间,传言四起。”

    老鬼看了他一眼:“所以你的醋坛子就翻了?找他干了一架?”

    “不,我什么也没说,不声不响的去班主任那里告了他一状,大家都知道我是他最好的朋友,这一锤可足够硬的。”

    他说:“其实我知道,他们不一定真有什么,不然,林墨不会一点也不告诉我。但是,管他呢,你看,我这一状告下去,永绝后患,管他有什么还是没什么,一律game over,那个女生绝不会和他再有任何牵扯,连什么张校花谢班花,都得统统避着嫌离的他远远的。”

    老鬼无言以对的看着他:“他最好的兄弟莫名其妙的背叛了他,他和那个女生倒真是游戏结束了,你们也他妈的快要game over吧!”

    叶云扬却挑了挑眉:“不至于,我和他认识将近二十年,就算我在他那儿还谈不上数一数二,也绝不会可有可无。这点信心都没有的话,我岂不是太失败了。说白了,我认定他就是再怎么生气,也不能真的和我绝交。”

    “但他确实找我要解释了,那天我站在他面前,冷笑了一声,什么也没说。他当时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但我就是知道,他很失望,也很难过,就像当时的我一样。”

    “那天我回去时又下了大雨,我在路上摔了一跤,满身泥渍,还磕破了胳膊,真是狼狈啊。”

    老鬼叹了口气,声音轻轻的,不知道叹的是别人还是自己:“然后?”

    “然后日子仍旧得过且过,我还是我的模范学生,他还是他的风云学长。”

    “就这样形同陌路?”

    叶云扬苦笑了一下:“若是真能形同陌路我又怎么会走到后来那一步,我只是在忍着,看等到什么时候会忍不住而已。”

    家长们说,兄弟之间有什么话是不能摊开说的;魏薇也说,大老爷们的错了就认喜欢就说你们这样让我夹在中间很难做;连云影都说,这么多年的感情哥你舍得吗?

    “我当然舍不得,于是我去找他摊开了说。”

    “那天他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似乎是刚打完球,拿着篮球看着我。他大概以为我是来道歉或是和好的,绷着一张脸,却分明是脸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写着松了口气。我知道,或许我都不用真的说出对不起三个字,只要稍微示个弱表个态,他就会顺着台阶下来,兄弟还是兄弟。”

    “到底,并不是只有我会舍不得的,他当然也会。”

    “我是陪了他近二十年的兄弟亲人,没有人能比我更懂他理解他;只要我在球场上,他从来不用有后顾之忧;从小到大,他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只怕比和他妈都要多。我布了一张大网,旷日持久的把他和我都困在了里面,从此,不论他承认或不承认,都再无法把我的痕迹从他的生命中抹去。”

    “可是,这痕迹里到底还是有所不同的,就好像,他真的只是舍不得我这个朋友。”

    老鬼若有所思的道:“你道歉了?”

    叶云扬从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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