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仔,我们该拍婚纱照。”支肘撑起上半身,客晋炎捧她脸,以唇摩挲她的,“有天醒来你不在,自己躺在床上出神,总觉哪里不对,现在才想起,原来是缺了老婆仔的婚纱照。”

    贺喜哭笑不得,以手抚他眉眼,“正好,我也没见过客生拍照。”

    忙完所有,又适逢女王诞辰,港地大放三天,客晋炎带她去伦敦,教堂的钟声敲响,缭绕在伦敦城上空,红色制服的仪仗队在前开道,四轮马车由他们面前经过,年轻的戴安娜挥手向街道两旁致意,笑容干净甜美。

    “是查尔斯娶王妃。”贺喜将头伸出窗外,何琼莲几日前便打电话给她,讲新王妃的穿衣风格风靡伦敦城。

    客晋炎抓她腰,将她拖回车中,一巴掌打在她臀上,轻斥,“坐好了。”

    等仪仗队经过,司机才继续开车,送他们去牛津乡村。

    连牛津乡村姑娘的穿衣风格都受到了王妃的影响,她们穿及踝裙和浅口皮鞋,出门习惯戴遮阳帽,其实英国的夏天也没有多大太阳。

    在看到客丁安妮穿衣风格之后,贺喜语滞。

    “妈咪,你有年轻二十岁,像戴妃。”

    客丁安妮开心不已,摘下遮阳帽,“爹哋帮我选的,出门之后人家讲我二十出头,你爹哋带女儿出来玩。”

    客良镛重重咳嗽,老脸羞窘。

    贺喜哭笑不得。

    休息一天,贺喜和客丁安妮去试婚纱,客晋炎一边旁观。

    复古婚纱,阔袖,贺喜一套套试,穿出来给客晋炎看,每换一件,他会由衷道一句,“老婆仔好靓。”

    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察觉,说的次数太多,惹得客丁安妮取笑,她笑眯眯对贺喜道,“养晋炎这么大,从没见过他这样失态。”

    贺喜笑,有些许羞赧。

    傍晚他们去河谷草地散步,夕阳朦胧,为远处山林蒙上一层红色薄雾,羊肠小道上,仍有奶牛经过与他们抢道。

    “好像薄扶林山道。”贺喜分外有熟悉感。

    客晋炎重点不在此,他仍在回味贺喜穿婚纱的样子,捉住她手,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回去我们就摆结婚酒。”

    “发癫。”贺喜乜他,“摆酒杂事多多,说办就办,我也太廉价。”

    客晋炎怔然,问道,“即是说,我阿喜同意摆结婚酒,不等毕业?”

    话毕,不等贺喜回话,他便自我笃定,“一定是了。这样好,公证只有你我少数几人知道,摆完结婚酒,全港都会知道你是我客晋炎的太太,将来宝宝出生名正言顺,还要为他先想好名,到时候入族谱…”

    话匣子打开,他收不住。

    贺喜怠懒理会他,想太多。

    既然来了英国,贺喜便想去爵禄街拜访七哥。

    能让客晋炎同意的前提是,他也一起,否则扑街佬总惦记他老婆。

    车停华埠街口,司机在外等,出于礼貌,客晋炎拎了礼盒。

    门钟叮咚,力哥从柜台里伸出脑袋,随即瞪大眼,“阿、阿…”

    在看到客晋炎之后,力哥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嫂”。

    “客、客太。”力哥别扭喊。

    贺喜环顾四周,“店里怎么就你一人,他们呢?”

    力哥为他们送茶水,“教堂做礼拜,七哥被子君拉去。阿三老婆生产在即,医院陪产,大飞接仔下课。”

    人世沧桑,变化万端。当年旺角街头纹身满背,凶神恶煞收保护费的人都已成家立业,贺喜难掩感慨。

    讲话间,门钟叮咚,在教堂受洗礼的七哥归来,提大包小裹,身后尾随子君。

    “叼,再让我去听念经,拔光你身上所有毛!”七哥脑壳发胀,“讲讲讲,日日同我宣讲耶稣,快烦死!”

    这人色厉内荏,子君已摸清,才不怕他,“我已申请政治庇护,获得合法居留权,可以控告你耍流氓。”

    “你倒是讲讲,我哪里耍流氓?”七哥回头,脸上露出熟悉奸笑。

    “死相,走开啦。”子君拍开他欲揪她头发的手。

    “也不知是哪个日日缠我这个死相…”七哥语滞,怀中文丹扑通掉地,“阿、阿喜?”

    贺喜绽开笑,“七哥,许久不见。”

    七哥激动,要给她拥抱,被客晋炎半道拦住,改向七哥伸手,“林生。”

    七哥翻白眼,与他击掌,“白斩鸡,阴魂不散啦。”

    客晋炎还他,“扑街佬,你也是。”

    第77章 773号二更

    旧日情敌再见面,相视一笑,噼噼啪啪火星四溅。

    “生意如何?”客晋炎四下环顾。

    “还行,大家给面。”七哥大咧咧坐下,让力哥通知后厨做菜,挑眉看客晋炎,“敢不敢喝几杯?”

    客晋炎接过七哥递来酒杯,并不惧。

    两个男人暗中较劲,看谁先倒。

    贺喜桌底下的手轻碰客晋炎,示意他少喝,可他不理,看她时眼中似有火焰在跳跃。

    子君看过来,两人托腮相望,齐齐叹气,丢下两个发癫男人,去华埠不远处的鸽子广场。广场人来人往,不同面皮的游客,熙熙攘攘。

    “阿姐,你和七哥应该好事将近了。”贺喜和她一起在木质长椅上坐下。胆大的鸽子飞停在贺喜肩头,向她讨食。

    子君笑,嘴角显露酒窝,“等七哥接他阿妈过来,我们就公证。”

    贺喜也笑,由衷道,“恭喜你们,千年修得共枕眠。”

    子君脸红,略有羞涩,偷偷向贺喜抱怨,“脾气一如既往的坏,日日欺负我。”害她总有错觉,自己是古时受尽虐待的童养媳。

    他们同居一处,就在大吉祥茶餐厅楼上。

    大吉祥白日开门营业,是正正经经茶餐厅,晚上打烊变赌档,从隔壁店铺老板,到偷渡来的打工仔,统统耐不住手痒,每日要玩几把才能收手。

    子君已睡下,半夜里酒气熏熏挤上来一人,隔睡衣将她揉醒。

    她嫌弃推开,“好臭,去洗澡。”

    又忍不住同他宣讲耶稣,“阿哥他们挣钱不易,你不要总和他们赌钱。”

    七哥皱眉,“我坐庄,他们想押注便押,愿赌服输,大家各凭本事,我又不开善堂,赢来的钱还能还他们?”

    话毕,他酒气熏熏的嘴堵她的,被她躲开。

    他一手捏住她下巴,恼道,“下面几根毛我都清楚,才去念几天书,矜贵了?还是嫌我叼不够爽?”

    “神经!”子君挥拳头砸他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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