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了,有些麻。”

    赤金了然,指了指另一侧的角落:“那边有凳子,下次可以去坐着看蚂蚁。”

    这个人可真是……徐初酿觉得好笑。又有些感动。

    怀玉说的没错,赤金是个很体贴的人,他知道她是躲着在难过,却也没让她难堪。

    “多谢你。”她道。

    赤金神色如常地看着前头的路:“一个汤婆子而已,哪值得谢。”

    初酿勾唇,顺着他的话就点头:“我去看看它长什么样子。”

    寻常的汤婆子,就是个椭圆的铜壶,赤金买回来的倒是巧妙,轻便不说,周身刻着鲤鱼衔梅的图样,盖子上还有镂空的梅花雕纹。

    李怀玉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会儿,笑道:“买给我的?”

    赤金一点也不惭愧地点头。

    看了看旁边欣喜的徐初酿,李怀玉勾手把赤金叫到跟前:“你不觉得这行为很欲盖弥彰?整个飞云宫都知道我冬天不用汤婆子。”

    赤金一脸正色:“禀殿下,有人不知道就可以了。”

    那倒也是,看初酿这高兴的模样,显然是没察觉到别人的心思,不然以她的性子,定是要立马把东西还给赤金了。

    怀玉想了想,道:“初酿这个人看起来软,骨子里却还是有徐家人的硬气,你要是因为同情她所以对她好,大可不必。她还有我和徐将军呢。”

    同情?赤金不解地皱眉:“她何处需要人同情?”

    “……嗯?”

    余光瞥了那边的人一眼,赤金道:“徐姑娘无愧于天地,亦无愧于人前,即便遇人不淑,但也寻着了解脱。她如今步于街上,能得四周百姓点头赞许,亦能得贫穷人家感激拥戴,同情于她有何用?”

    怀玉一愣,继而倒是笑了:“是我狭隘,你看得比我开。”

    “殿下不必担心。”他拱手,“赤金做事,一向有分寸。”

    “好。”怀玉拍手,“我信你。”

    徐初酿只看他们在嘀嘀咕咕,也没在意究竟在说什么。抚着那温暖的汤婆子,她长舒一口气,感觉冻僵了的手一点点回暖,心里也一点点放松。

    没关系,既然避不开了,那就去面对,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不是吗?

    江深醒来的时候,感觉脑子清明了许多,他盯着陌生的床帐看了一会儿,扭头看向床边。

    徐初酿背对着他坐着,手里捏着针线,正仔细地给一件小褂子绣衣襟上的花纹。

    盯着那褂子看了一会儿,确定大人根本不可能穿得上之后,他沙哑着嗓子开口:“那孩子,是三弟的还是谁的?”

    惊得一针就戳在了手上,徐初酿倒吸一口凉气,回头看他。

    醒了怎么也不吭一声,突然说话真是要吓死人。

    江深皱眉,拉过她冒血的手指就要低头,徐初酿却是挣开了他,自己吮了吮,将手放在了身后。

    “我来就是想同二公子说此事。”她抿唇,“殿下有孕之事,还望二公子莫要告诉君上。”

    是因为这个才坐在这里的?

    僵在半空的手慢慢收了回来,江深觉得好笑:“你与李怀玉是多大的交情,要这么护着她?”

    徐初酿想了想,道:“我没地方去的时候,都是她收留的我。”

    她怎么会没地方去?那么大的江府……江深很想反驳她,但想到一些事,他垂了眼。

    他这个人性子也实在恶劣得很,喜欢欺负人。明知道她看见他与别人亲热会不高兴,偏生要去碍她的眼,就想看她当真生起气来是个什么样子。

    结果每次到最后,他在韶华院里就都找不到她的人了。

    原先还奇怪,不知道她藏去了哪里,现在倒是真相大白了,原来是躲去了墨居。

    抿了抿唇,江深道:“你告诉我她怀的是谁的孩子,我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三弟。”

    若是别人的,那自然没有说的必要,可若是江家血脉。这事儿可就大了。

    徐初酿看他一眼,夫妻这么多年,她也能猜到些他的心思,想了想,她吞吞吐吐地道:“反正不是……不是君上的。”

    这人,连撒谎都撒不利索,还想着骗他?江深摇头,吩咐霜天:“去找个府里的下人打听打听。”

    霜天应声而去,徐初酿有些急了:“你一定要如此?”

    “事关江家血脉,马虎不得。”

    原以为能劝劝他,再不济都能骗一下他。没想到两样都不成,初酿恼恨自己无用,起身就要走。

    “你去哪儿?”江深急了,鞋也不穿就下床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徐初酿头也不回地道:“我去让人备车,好送二公子回去。”

    江深气不打一处来:“这么着急想让我走?”

    “二公子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她道,“这一线城荒芜不堪,连个红街烟巷都没有,二公子不如早些回紫阳,日子还潇洒些。”

    江深一噎,咬了咬牙:“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嘴皮子这么利索?”

    徐初酿不吭声了。背影看起来僵硬得很,还带着些怒气。

    江深头疼地扶额,软了语气道:“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会儿话?”

    初酿回头看他,问:“二公子还有什么要说的?”

    他向来是会说话的,下至七岁上至七十岁,就没有他哄不好的女子。然而现在,迎上面前这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江深竟有些捋不直舌头:“你……休书放哪儿了?”

    “送去丹阳主城,给我家人了。”

    心里一沉,江深微恼:“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和离了?”

    深吸一口气,徐初酿觉得有些好笑:“二公子。这休书是有人拿刀逼着你写的吗?”

    “……倒不是。”

    “那既然你都写了,我为什么不能把休书给家人?”喉咙有些生疼,她道,“被休弃的人,总要给家里一个交代吧?”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了,“我是想说,那休书我可以收回来的。”

    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徐初酿左右看了看,拿起桌上的茶杯塞他手里,倒上半凉的茶水,就着他的手把水泼了。红着眼问他:“水能收回去吗?”

    江深怔了怔,也就着她的手,捏着茶壶重新倒了一杯:“这样可以吗?”

    徐初酿:“……”

    把茶壶一并放进他手里,她道:“祝二公子新的一杯茶能合口味,小女就先告辞了。”

    “徐初酿!”江深喊她。

    恍若没有听见,面前那人走得头也不回,像在阴平一样,丝毫没有留恋地离开了他的视线。

    江深茫然地看着屋子门口,突然觉得女人真的很难哄,以前分明怎样都不生气,如今倒是好。他做什么都不能让她消气了。

    “公子。”打听消息的霜天回来,拱手道,“问过了,府里人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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