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殿下肚子里的……是陆掌柜的骨肉。”

    “什么?”江深惊得回神,“你没打听错?”

    霜天摇头:“问了很多人,都是这么说,看样子不像是撒谎。”

    怎么会是陆景行的?那么大的肚子,一看都该有五六个月了。五六个月之前,李怀玉不是还在玄瑾身边吗?

    脸色有些难看,江深沉默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还不是最惨的。

    “殿下。”

    就梧回来了,把长林君寿宴上发生的事都转告了李怀玉,末了补上一句:“属下不明白紫阳君是什么意思。”

    联名上书减免苛捐杂税?怀玉半靠在软枕上,神色很是古怪:“他这是……也要与怀麟作对了。”

    “此话何解?”

    怀玉低声道:“我丹阳之地税收不归京都管,他紫阳之地何尝不是?自从他把江家人都接到紫阳之后,便不与京都来往,税不上抽、折不上递,也不入京述职,完全是独立于皇权之外的封地了。”

    这样的情况之下,折子会怎么写?肯定就以一种表述各地封君心愿的态度,让皇帝减税,反正与他无关,要减税的是别的封地。

    长林君那几个傻子,真以为江玄瑾是好心替他们说话?孰不知折子一递,在皇帝眼里,他们就都成了与紫阳君一条船上的人。在当今形势之下,无疑成了江玄瑾用来制衡皇帝的筹码。

    一个紫阳君皇帝尚有动干戈的心思,屯兵在了临江山。那要是紫阳君背后还有长林君、平陵君、公仪君这些人呢?加起来,可就是北魏的半壁江山了,他焉还敢动?

    李怀玉唏嘘:“我现在都能想象到怀麟看见折子时候的表情。”

    原以为把江玄瑾除掉,就能彻底坐稳他的江山,谁知道江玄瑾逃出了生天,还反手送他一个撼动社稷的大礼。

    你不是忌惮我十万兵力吗?那我不仅把兵力握紧了,还把周围的封君都握紧了,你怕不怕?

    看江玄瑾这态度,好像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死板忠君,就算有江老爷子在上头压着,他似乎也没打算一条路走到黑。

    只是,未来的形势会如何,谁也说不准,江玄瑾这一步棋,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这……”就梧想明白之后,很是费解,“他江家一世英名,可还有世代忠良的御笔在呢,怎么会这样做?”

    怀玉揣测:“也许跟临江山屯兵有关?我听青丝说,临江山那边形势有些紧张。”

    就梧道:“毕竟都还是北魏土地,紫阳君不让朝廷兵力靠近紫阳边城十里之内,委实有些过分,无怪京都那边反应大。”

    不让兵力近边城十里,这是国与国之间的规矩,在北魏一国之内如此,说是挑衅也不为过。

    旁边一直没吭声的白皑开口道:“咱们反正是不用担心这些的,丹阳之地位于紫阳之西,朝廷的人就算攻过来,也有紫阳在前头顶着。”

    说来这位置也算是有意思了,紫阳地形本就如一轮弯月,横在丹阳与京都前头,眼下来看,像极了丹阳面前的盾。

    朝廷的人连紫阳都无法靠近,更别说靠近丹阳。

    “既是不关咱们的事,那便说点别的好消息吧。”就梧道,“殿下可还记得南平君?”

    李怀玉道:“他老人家我如何能不记得?当初各地封君有反意,齐聚于京。李善推我去见那一群君主,要不是他护着我,我定是没命回宫。”

    就梧点头:“长林寿宴,南平君也去了,本是有礼物要属下转赠,但属下只身前往,无人可运那么多东西,故而托了长林君来送,算算日子,再过两三天就该到了。”

    怀玉乐了:“这的确是个好消息。”

    长林君与她没有仇怨,但关系也不亲近。毕竟封地相邻,有机会拉扯两句,那还是不错的。

    同样的消息,传到江深这里却不太一样。

    “你说什么?”江深站在屋子里,脸色黑得难看,“三弟来了?”

    霜天点头:“御风大人刚刚让人传来的消息,说是君上与长林君一起,正在来一线城的路上,问公子是否安好。”

    要是别的时候江玄瑾来,江深至多骂他一句轻重不分,可现在……

    想了想李怀玉那肚子,江深连连摇头:“不行,他会气死的。”

    整个江府都知道紫阳君有多看重曾经的君夫人,若是只把消息传到他耳朵里,尚有让他缓和的余地,可若直接让他看见,那还得了?

    江深起身,想出门。

    然而,门口守着侍卫,他一只脚刚跨出去,两把刀就横了过来。

    “公子好生休息。”侍卫面无表情地道,“殿下吩咐,我等在此护公子周全。”

    呸!护他周全还把刀对着他?江深咬牙,想了想,还是让霜天出去,让他一定要阻止三弟来。

    江玄瑾这一路心情都甚好,就算越靠近一线城越荒芜,他眼里也是泛着光的。

    “主子,要先去找二公子吗?”乘虚问。

    江玄瑾很莫名:“找他干什么?”

    自家主子心情好,乘虚也跟着胆子肥了,戏谑道:“不找二公子,那咱们来这一线城做什么啊?”

    江玄瑾抿唇,漆黑的眼眸里光芒更盛,像刚出水的黑珍珠,有月华流转其中。

    旁边的长林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副模样,心想这不对吧?在紫阳看见的那位君上不是这样的啊,严肃起来能吓得他这个大两轮的老人家说不出话,怎么转脸又变得这般温和了?

    还……还有点喜悦?

    正襟危坐,长林君开始回忆,想这紫阳君是不是在哪里被人掉了包他没发现?

    “君上!”

    已经行至一线城城外了,前头突然有人拦路。乘虚抬头,就见霜天和御风一起回来了,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怎么了?”乘虚道,“你们有话上车说啊,别挡着道。”

    霜天摇头:“长林君可以先行。三公子请听奴才一言!”

    江玄瑾闻声掀开了车帘:“何事?”

    跑到车边,霜天拱手:“传我家公子的话,请君上回紫阳,莫要再往前。”

    眯了眯眼,江玄瑾声音冷了:“原因?”

    “公子说,紫阳事务繁多……”

    嗤笑一声,江玄瑾道:“你要么说真话,要么就让开。”

    紫阳事务多不多,用得着他们来提醒?更何况已经到一线城了,现在折返算怎么回事?

    霜天怔了怔,迟疑地道:“我家公子说,不到逼不得已,不能告诉您原因,但您若非进城不可,那与其让您一直被蒙在鼓里,不如提前知道,也好有个准备。”

    什么事这么严重?乘虚都好奇地转过了头来。

    江玄瑾定定地看着他,像是有了什么预感似的,眼里的光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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