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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朝皇室皆好道术,吃丹药,养方士,空谈玄妙,甚至醉心房中术,许多朝臣都心忧不已。和王旷为皇子时,不吃丹药,不养方士,也不与人空谈,言行皎洁,朝中重臣都暗暗开心,觉得这是老天赏给楚朝的希望。打算联手推旷皇子为太子。

    但有一日,灵帝在御花园设宴,数位重臣列席,诸皇子皆在,还有灵帝甚是宠信的国师。席间诸皇子与国师谈玄论道,酬酢甚欢,唯独九皇子旷沉默不语。几位重臣正越端详越觉得旷皇子持重沉稳,出淤泥而不染时,灵帝问:“九儿为何一味不语?”旷皇子起身答道:“儿臣性拙,不擅言。”

    灵帝又道:“拙乃朴也。九儿性朴,既不擅言,今御园中景色甚美,便择一物绘之罢。”

    随侍宫人摆上笔墨纸砚,旷皇子提笔挥毫,满园鲜花秀木,他偏偏画了一棵老松杵在花丛中,还题曰“身在锦绣终是客,愿与老鹤伴云崖”,几位重臣均是两眼一黑,这才醒悟,旷皇子不是出淤泥而不染,而是道根深种,其他人只是逐于风气,谈虚弄玄,他却是真真正正的离世清修。

    过不多久,旷皇子便自请出家,灵帝未允,后来旷皇子还是到了一个山沟里去学了一段时间道法。待灵帝驾崩后方才回朝,被封为和王,居于封地,也仍是每日看经下棋,绝不问政务。

    兰珏边说边又喝下一杯茶水,茶劲凝聚起精神,他忽而又想起一事,望向张屏:“是了,你之前曾问过我哪些番国信道,我当时没能想起一件事,和王淳于旷与东真国,确实算有一段纠葛。”

    张屏望着兰珏的目光顿时更加专注,王砚亦坐直了些。

    兰珏再喝了一口茶:“和王隐姓埋名去深山修道,拜的是当时很有名的一个道人阳华子为师,道号玄同。”

    阳华子知道和王的皇子身份,但仍让他去挑水种菜,不教他经文,阳华子门下弟子十数人,都以为和王是个小僮,不怎么理会他,唯独大弟子玄及待他甚亲厚,和王向师兄们请教道经,也只有玄及耐心为他解答。

    待到和王离开师门时,玄及等人才知道他竟是皇子。封王后,和王常请玄及到王府,仍以师兄之礼待他。

    “后来玄及到边疆金州府苍云观做了住持,不曾想东真国攻打金州时,玄及竟带着道门至宝投了敌国。”

    张屏忽而开口:“大人所说的可是《虚元秘卷》?”

    兰珏诧异,张屏垂下眼皮:“下官曾听师父提起过此书,《虚元秘卷》收录老君及南华真人一些秘传学说,更有混元真武几派秘典经册,十分珍贵。世上本只存有一部,藏于金州府的一道观中,后来落入番国之手,今已失传。”

    兰珏点头:“不错。《虚元秘卷》究竟何人编纂不得而知,玄妙说法,乃是东方朔自天庭得来。唐时武后夺位,更尊佛法,此书多毁于战乱,失传许久,直到楚朝时,金州府苍云观修建大殿,于地下一石函中发现,奉若至宝。却被玄及送给了东真国。”

    后世史官多推测,和王出山参政,到边关领兵,应是因这事起。他师兄投了番国,当时楚朝与东真国势如水火,通敌之罪太大,和王也不敢让朝廷有这种怀疑,只能领兵打东真国自证清白。

    玄及被和王的手下捉拿回国,同观的道人与城中百姓恨他是卖国贼,将他活活打砸烧死。

    兰珏叹息讲完,王砚猛地起身:“佩之啊,你真是个渊博的福星,这个案子真相已出,能破了!大半是你的功劳!”

    张屏亦一揖:“多谢大人。”又从袖中取出一物,“此物请大人一鉴。”

    白色布帕上,躺着的正是仵作从女尸胃中取出的同心锁。

    兰珏皱眉看了看:“此坠被腐蚀过,本部院看不出年代,不过形状是胡物样式。”

    张屏立刻再一揖:“多谢大人。”

    王砚匆匆向兰珏拱手:“佩之,恕我先失陪了。”又看向张屏,“本部院要去牢室,你可要同去否?”

    张屏却犹豫了一下,没有动:“证据,尚不足,下官想等京城的消息。”

    王砚嗤道:“也罢,你便乖乖遵你们冯府尹的训导,案子,就让本部院来。”回头便走。

    张屏又犹豫了一下,拔腿追上:“侍郎大人,可否让下官先审丁威。”

    王砚再瞥他一眼,勾起嘴角:“你小子的性格,我真是越来越爱了。那丁威是你拿的,归你,假粮贩你想审亦可,本部院便旁观。”

    张屏躬身:“多谢侍郎大人。”又回身看向兰珏,“下官,先告退。大人,请,好好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抱歉,最近脑子糊涂,更新略慢~~

    第125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张屏竟知道这样说一句,兰珏略感意外又不禁微笑,王砚亦回身:“不错,佩之,你赶紧去睡会儿吧。放宽心。”

    兰珏含笑道:“多谢。”

    王砚又道:“是了,我还有个事要和你请教,你会东真国话么?寒暄之类的场面话,一两句就成。”

    兰珏道:“东真国的官话与我朝官话相同,文字亦是。但百姓言语应有差别。具体如何说我真是不知道了。我虽窃食礼部俸禄,但不大懂番邦文字。且东真国亡国许久,估计鸿胪寺中也找不到通晓东真话的人。”

    王砚哦了一声:“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

    兰珏略一思索,又道:“是了,东真国人言语,应是常用‘噫呜呼’开头,‘呼噜呼噜’感慨,乃他们学我□□言语,但又一知半解,将‘噫’与‘呜呼’混用,成了‘噫呜呼’,番子嗓音与我□□人不同,乎字发音不清,成了‘呼噜’。”

    王砚顿时喜笑颜开:“多谢多谢!佩之,你真太好了,太神了!”

    兰珏道:“折杀折杀,我是忽而想起前朝大儒梁至道公的一个典故,当日梁公讲学时,有学生问:‘子曰,生而知之者,上也;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学而时习之,需上下而求索’何解?梁公笑曰:解做子以《论语》会屈原,与东真国呼噜呼噜噫呜呼同义也。”

    王砚呵呵抱拳笑道:“当谢当谢。我若不问你,肯定不知道。你快去后面休息罢。”

    张屏亦跟着默默一礼,随王砚一道出门,快步到了牢室。

    看门衙役打开大门,王砚向张屏道:“本部院已允了你,你去审丁威罢。”

    张屏躬身一礼,走到丁威的小牢室门前。

    室门打开,丁威自地上站起身,一脸从容不迫地行礼,张屏道:“取书的人,已被抓到。”

    丁威道:“草民不知大人在说什么。大人可是又要赏草民什么罪名了,着实惶恐。”

    张屏道:“你不是并州人,饮食已露破绽。”

    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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