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的漠视,打量了时酒几眼,就很快找到了话题。

    时酒正在犯迷糊,听到郑华的话,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以完全迎宾的姿态缓声作答:“嗯,劳您挂心,孩子周岁必有您一份请帖。”

    “客气。”郑华勾了唇角,见后面服务生来上菜,又随口扯了几句客套话,告辞了。

    “记得?”周怀旭看着时酒吃了筷子青笋肉片,突然问了一句。

    时酒不明所以:“嗯?什么?”

    周怀旭尝了块笋,道:“看来是不记得了。”

    时酒直觉他好像有些生气,明明他千方百计活跃得很好的氛围随着郑华那人的打扰消散如烟,周怀旭虽不及白天的时候那么愤怒,但绝对也算不上好心情。

    他一口口吃饭,想了快一个小时,菜都扫光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可他不笨,郑华的眼睛就没从自己身上离开过,那种alpha的勾引虽然不算明目张胆,但当着周怀旭的面,也不算隐晦了,再着,冲周怀旭对自己的态度和没头没尾的几句话,傻子也猜得到他和郑华之前肯定见过的,一日想不起来,他就一日心惊胆战。

    时酒自问,他是对不起周怀旭的,但绝对也没有私交混乱的时候,婚前家教严正,婚后大半时间都呆在周家,哪有什么社交圈子,能认识郑华这样的alpha。

    酒饱饭足收拾回家的时候,有个应侍生轻轻撞了时酒一下,本只当是自己走路不小心的,稳定身型的时候却发现有只手轻轻巧巧地探入他口袋里,回过神的时候,只看见一个挺拔的背影。

    又是那股中药的味道。

    “我送你回去。”周怀旭走在前面,看时酒原地不动,举起手里的车钥匙,朗声解释了一句。

    时酒扬起一个笑容,歪头想了想,踯躅道:“怀旭,我们……去超市走走好吗?”见到周怀旭疑惑的眼神,时酒主动抱住他的肩膀:“陪我走走,我很久没外出了,不想回去。”

    说完,有些试探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确定他会不会像以往那么好说话。好在周怀旭微微颔首,似乎是同意了,等时酒坐上副驾驶座,看见男人开上复康路,就知道周怀旭是答应了他——复康路和解放路对接的那个路口,有个大商场,是周家的地产,只要时酒说要逛街,周怀旭就带他来复康路。此地人流量大,占地面积广且热闹鼎沸,灯红酒绿异常繁华,营业时间持续到凌晨,商城主楼自地下一层到上五层有适于各阶层消费的商店,左街右巷是高端科技与服务业的地盘,一起为本市百分之七的人口提供就业机会,人人各司其职,为周家的年利润做出了不朽贡献。

    早在时酒十七岁之前,周怀旭的经济才能就享誉了整个金融圈,不仅如此,时酒还听说过不少神话般的事迹传闻,譬如复康路凯德广场后的那栋商业楼,据说就是周怀旭当初上位时接下的工程,里面入驻了不少两道的钱庄,而地下三层,有不为人知的声色场所。

    时酒看着推着购物车认真看着食品包装袋上日期与成分的男人,突然有了些微的不真实感。指尖隔着棉麻的布料落在小腹软软的一团肉上,心里又软了七分,竟有点感激肚子里的小生命,因为他的来到,真的让时酒第一次有了和周怀旭一辈子的愿望。

    在生产之前,找个机会和男人说开,然后一起等待宝宝的降临,全心全意地去经营一个家庭。

    人生,何其圆满。

    “怎么了?”周怀旭的手也覆上来,压住时酒的,言语间有回归的温柔和关切,“他闹你?”

    时酒笑,迅速握住了周怀旭的手,眼里有流光婉转:“没有,他很乖,因为爹爹们都在一起。”看了一眼半满的购物车,时酒迅速扯开话题:“走了,去结账。”

    一晚上,真是用尽了他的心思,不管是那些看似毫无意义的絮絮叨叨,还是如今刻意用孩子来勾起周怀旭的怜惜,都有时酒处心积虑的成分。对于哄媳妇的小手段,时酒以前是不顾一屑的,现在用起来虽然不是很自如,但好像效果还不错,以后应该会愈发得心应手。

    偷偷看一眼身边清俊儒雅的挺拔alpha,他悄咪咪地想,也不知道周怀旭知道自己管他叫媳妇会不会生气……

    反正……他在心里偷偷叫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吧?一直胡思乱想回了病房,盯着周怀旭走后留下的那两大袋东西,时酒还有点小小的暗自的得意。全心全意地关注一个人,围着一个人转,原来是这么轻松幸福的一件事,仿佛全世界都不用他考量,只要呆在周怀旭身边,和他一个人说话,跟着他一个人动作就好了,不需要思考别的事情,也没有别的负担。

    有了周怀旭,世间再无风景。

    ……

    番外-哥哥的过往

    他一个人住的阁楼还算宽敞,除去堆放杂物的那十几平地儿,还能放下一张床,一张桌,两个椅子,再留一个铺地毯的小空地。

    天色晴朗的夜晚,月华如练挥洒满室皎洁,窗口露一个邀风来坐的席位,梦深的时候,似有夜来香花语呢喃。

    如此,甚好。时涛想,他不过是寻一个小角落默默生活而已,林家的主卧,他不稀罕,林家的长子,他不在乎。只要他和孩子平平安安就好,那些风花雪月,那些海誓山盟,本就是红尘痴望,他自当立地成佛,目空一切,放归过往。

    心如止水,睡意渐深。门口有窸窸窣窣的响动,高大的身影跌跌撞撞闯进来,覆在他身上,遮去了焦距模糊的视线,只一缕草木涩苦的气息携着微淡的茉莉香扑鼻而来。

    时涛被吻得有些反胃,一股酸意顺着食道翻涌到喉咙口,不上不下,难受得小腹涨疼。他下意识推拒牢牢桎梏住他的男人,却迫不得已接受林恒安摸索揉捏的粗暴,胸口顿时闷痛起来,四月有余的孩子似乎也被压着了,在腹中闹腾着,东一拳西一脚,踢得他两眼发黑。

    好不容易攒足了力气,想要趁男人不备给他一脚,又冷不防被吮住了耳珠,骨头一软,力道懈了七分,却听见林恒安因情欲而暗哑的嗓音在耳蜗响起,吐气如兰:“雁秣…雁秣……”

    江雁秣。

    其实一直想不通,从来都想不通,想不通世上为何有如此荒唐的事情,想不通茉莉和百合到底何处相像,想不通明明是移情,为何能如此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林母不屑一顾的神情犹如昨日,她说:“只是不够爱你。”

    林恒安,只是不够爱你。何须思量?勿思量,本相忘。昔日棠梨煎雪,举案齐眉落入世事残酷前,恍若人生贪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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